楚雪-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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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回从怪病变成中毒了?变得倒是挺快的。”便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也休想要蓝沙收敛他的锋芒。
男子面色不善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盯着他:“为什么我们照着你的方子治不了其他的人?”
“还拿了别人做试验吗?”蓝沙忍不住微微呼气,往后懒懒地靠在立起的枕头上,嘲讽地笑笑:“若是这么容易被你们学会,我还混什么?”他在长白神医门学医十年是学假的吗?
说来这件事本来就是荒谬得很。难道大人物中毒就可以让这许多人来陪葬吗?只是为了隐瞒堂堂城主中毒失明,便在各地制造“怪病”求医,找到了能解毒的人又怎样,那些人有谁来救?
他在商府察觉不妥,便留了一份身上带的药未说。现在药都丢了,不知该说那个城主运气不好还是罪有应得。
男子不客气地揪起他的衣襟,威胁道:“别忘了你都还在我们手里,我们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你少给我玩花样,老实点!”
蓝沙被他一拉一摇,所有的不适都涌到胸前,几乎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素笺一直在旁边看着,眼见蓝沙的脸色,不由得心惊胆战,大声道:“你要把我们公子弄死了,谁来治你们城主?”
“你说什么?”男子转过头来瞪着这个看起来一手就能掐死的柔弱女子。
“你没看到我家公子的脸色吗?他要是死了,那你上哪再去找神医给你们城主治病?”素笺吞着口水,心中越慌脸上越不敢露出半点慌乱。
男子回头看了看蓝沙,人神交战了一番,不太甘心地放手。
蓝沙在他放手后许久才缓过气来,脸色已经白得像鬼一样,刻薄的唇瓣上没有半点血色。他捏紧手指,抬头瞪向那男子:“要救你们城主便把我那些药还回来!”
“你认为我会这么笨吗?”男子哼了一声。他敢这么亲近这个所谓的“神医”也不过仗着没收了那些瓶瓶罐罐,他没有什么毒药能倚仗而已。
“这两个女人在你们手里,我不会乱来的。不过要解毒,需要里面一份药,若是你们不肯还我,我对那毒也无能为力,只能请你们另请高明。”蓝沙看似收敛了自己锋利的言词,实则没有给他可以拒绝的余地。
男子冷眸一凝,几乎要出手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一掌劈死。
蓝沙是瞧准了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闭上眼睛哼了一声。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要回去请示城主再说。”
“那就请。”
男子瞪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素笺上前一步拦住他,将手上的药方递过去:“这个也请劳烦。”
男子一咬牙,抽了药方就走。
房门一开,又飞快地合上了。
“公子,你怎么样?”素笺冲到床前,没有这么担心过这个刻薄成性的男子。平日里这么嚣张到一塌糊涂的男子居然这样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力气动一下。
“素笺……”蓝沙低低地唤。
素笺居然有种很心痛的感觉,小心地问:“公子要什么,素笺帮你。”
“你走开点!你很吵!”
、第五章
朝炔城主穆刀笙。
蓝沙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传说中武功盖世,杀人如麻的男子。那个男子白衣如洗,倚在太师椅中,闭目懒散,优雅清隽。若不是在素笺那里听到许多关于这个男子的传言,他实在不会将眼前男子与传说联系在一起。
“天幕公子?”声音也是慵懒散漫,低柔好听。
蓝沙站在大厅中央,脸色苍白,脚下虚浮,不但气势弱人一截,居然连气质都输人一筹,他微微眯眼,莫明觉得有些好笑:“穆城主。”
“听说天幕公子医术非凡?”
听他一字一字慢慢问,蓝沙也一字一字慢慢答:“不敢当,不过解解城主身上的那点小毒还不成问题。”
穆刀笙也不生气,低低“哦”了一声,微微一笑:“只是对自己身上的毒没有办法?”
蓝沙脸色一变,不知要赞他眼力好还是听力了得。
“弦矜,将天幕公子的药还于他。”
上前来的是那个“商员外公子”,将手中鼓鼓囊囊的布袋塞进他怀里,眼色还是一成不变地阴冷。他便是弦矜。
蓝沙将布袋打开,往里边瞧了瞧,见到药都还在,抬起头笑笑:“弦矜这个名字不错。只是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姓商呢?”
弦矜拧过头任他挑衅竟是不理。
“弦矜姓穆,穆刀笙的穆。”穆刀笙淡淡地应。
蓝沙突然对眼前这男子来了兴趣,眯起眼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寻思:“你当真要我治你的眼睛?不怕我对你不利?便是我不毒死你,找机会制住你也是好的。毕竟要离开这里,胁持你是一个好办法。”
穆刀笙的脸上有一丝煞气一闪而过:“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蓝沙瞥了站在他身则的弦矜一眼,望向穆刀笙道:“我突感身体不适,改日再帮你解毒。”说罢,一拂衣袖,便径自离开。
“城主……”
“随他去!”穆刀笙的声音不重,却刚好能让门外的侍卫和刚跨出门口的蓝沙听到:“天幕公子在朝炔城是作为贵宾,要好生款待,不可怠慢了。”
弦矜咬牙作揖:“是。”
蓝沙的房里,素笺坐立难安。
芽儿终究是孩子,见了仇人还不知要收敛心性,前日冲撞了那阴冷男子,被带去其他地方。但她担心归担心,蓝沙不问,她便不说。若不是后来那男子自己将这丫头带回来,这件事恐怕还能瞒那执扭的公子一阵。
那阴冷男子将芽儿带来,说是城主要见蓝沙,便带了蓝沙离开。
素笺想起蓝沙离开时踉跄不稳的身形,就安不下心来。
“姐姐在担心哥哥吗?”芽儿问。
素笺被她一问,怔了一怔。她平日里缠着那男子,多半是为了他性子执扭,脾气有趣,忍不住要逗逗他,现在被芽儿问起才发现自己放的情绪太多了,多到真的担心了,真的心痛了……
素笺对上芽儿纯真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答应。
这时蓝沙推门进来。
“公子……”素笺骤然站起,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蓝沙在桌边坐下,将手中的布袋搁在桌上,低声道:“帮我倒杯茶。”
素笺便一声不吭地倒了杯茶给他。
“凉了。”蓝沙皱眉。
“那公子别喝了,素笺让人去换。”素笺心惊地发现他执杯的手居然在微微发抖。
蓝沙偏了偏身子,让过她的手,将掌心的药丸放进嘴里,喝了口茶。
“公子见过穆刀笙了?”
蓝沙没回答,向芽儿招招手。
芽儿走到他身边,小心地问:“哥哥你生病了吗?你的脸色不好。”
蓝沙笑笑,摸摸她的头:“你出去玩吧,门外的人不会拦你的。”
“我想陪着哥哥姐姐。”芽儿轻声说。
“芽儿,你乖乖去玩,姐姐跟哥哥有事要说。”
芽儿听话地出去。
素笺直直盯着蓝沙,从他苍白的脸色一直看到微微发抖的手:“公子是不舒服还是害怕?”
害怕?蓝沙几乎将口中的茶喷出来,皱眉瞪着这女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恐怕是你自己这么想吧?”
“公子见过穆刀笙了?”素笺再问一次。
蓝沙点头,冷哼一声:“那男人……是个人物。”他身上有毒的事,极少有人知道,那人却只用耳朵一听就听出来了。
他又喝了口茶,将杯子搁在桌上,“我累了,睡一会儿,你去外面陪芽儿玩,让她不要惹祸,稍安毋躁。”
他说完,走到床边躺下,任由药性带来睡意侵蚀自己的意识。
“芽儿,你过来!”
素笺推了推芽儿,示意她过去,自己却是远远坐着打量蓝沙。
自从蓝沙吃了不知道什么药,睡了一觉醒之后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了。就算仍是苍白脸色,消瘦面庞,也没了那种摇摇欲坠,让人心慌的踉跄。这当然是好事,她却莫明地觉得不妥。
不知道他究竟是病还是怎么回事,但哪有人生病是只要一颗药就起死回生的?便是灵丹妙药也不该有如此功效才对。
蓝沙忽略了素笺打量的视线,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微微抱住芽儿,在她耳边低语:“你这几日知道厨房在哪了没有?”
“知道了。”芽儿乖乖点头。
蓝沙沉默了一会,松开手臂,起身在茶几上的茶花树上摘了一朵花,插到芽儿的头发上,小声嘱咐:“放进厨房的水缸里,明不明白?”
芽儿很郑重地应着:“芽儿知道。”
蓝沙摸摸她的头,回头对上素笺诧异的眼神,并不解释,随手拍了拍芽儿的肩:“去玩吧!”
芽儿脸上立刻挂上了纯真的笑容:“哥哥姐姐,我去院子里了!”
素笺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芽儿便推门出去了。
蓝沙坐回桌边,倒了杯茶,等着她问些什么。
“公子……”素笺回头盯了蓝沙一阵,突然笑颜娇艳:“素笺可否要求公子也为素笺攒一枝花?”
蓝沙眯起眼,低头喝了口茶,不客气地拒绝:“风花雪月,故庸风雅!”
素笺瞄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悠长地叹了口气:“公子说得是。素笺实在是太不视大体知大义了。只是素笺本来就是出自风花雪月故庸风雅之处,又怎会不是风花雪月故庸风雅之人呢?常言虽道英雄不问出处,只是……”
蓝沙不甚耐烦地截口:“只是你是女子。”
“是啊,素笺即为女子,又怎会是英雄。既然不是英雄,也不用指望他人不问出处。素笺未曾念过书,不知说得对也不对。公子说呢?”
蓝沙的思绪跟着她的话转,转得正混沌,听得她问一句“公子说呢”,开口要骂,却是嗤笑了一声,笑道:“你要问什么直说就是,扯东扯西你不嫌烦我还嫌听着累!”
蓝沙笑起来,眸中锋锐依旧,薄唇微扬,像是绽了一朵冰花,是锋锐的漂亮。
素笺看得心头一惊,一下子居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素笺!”
素笺再回神,眼前已是一贯淡漠到不屑的神情,她微微松了口气,问道:“公子跟芽儿什么时候商量了计策?也不告诉素笺……”
蓝沙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淡淡地道:“越少人知道越好。芽儿知道的跟你一样多。”所谓他跟芽儿商量计策实在是莫须有的事情。
素笺叹了口气,感慨地“啊”了几声:“公子果然是自我的人呢!”
“自我?”蓝沙的眼睛抬了抬,显然对这个词很感兴趣,“自我又怎样?我难道能指望一个在青楼出身的弱置女流帮我出谋划策?还是指望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够决胜千里?自我?有些事达到目的就行了,计较什么自我不自我,你不嫌可笑吗?”
素笺的心中微微有些暖意。这个人是习惯守护别人的。
“公子……”她笑着唤,“原来公子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
中饭之后,弦矜过来请蓝沙。不知是否是朝炔城主穆刀笙交代了什么。他虽是不改眼中怨毒,却不敢再有丝毫不敬。
“公子……”
蓝沙回头看到素笺担心的神情,挑了挑眉,将手中放满了瓶瓶罐罐的布袋扔给她:“帮我拿着。”
素笺眼睛一亮,笑嘻嘻抱着布袋应:“是,公子。”
“哥哥,芽儿也要去!”芽儿跑过来恳求,直觉地不想被一个人留下。
弦矜皱眉不耐:“城主只请天幕公子一人过去。”
蓝沙拉住芽儿的手,冷冷地望着弦矜:“难道堂堂朝炔城连两个不识武功的娃娃都看不住吗?未免也太贻笑大方了。”
蓝沙说得刻薄,手也凉凉的并不温暖,芽儿却觉得好开心。
“公子肯定是多虑了,素笺素闻朝炔城威名远播,城内固若金汤,我等岂能在如来佛的掌心里翻跟头……”素笺上前一步握住了芽儿的另一只手。
两个人平日里争来斗去,此时倒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配合得默契。
弦矜还要说些什么,门口有侍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