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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滴滴金-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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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儿只得跟上,一面说:“好小气!可恨爹爹总是不许我玩那个,爹爹真是偏心。”但她不敢硬找七姐儿要,只好偷偷去缠无缺。无缺也精明,只说:“这支手铳是七姨送给我的,她要是不见了这手铳,定是要恼的。我可不想她恼了我。”

及到了树林边,便见一群鸟儿惊飞,无缺指着天空,道:“就射它们了。”

七姐儿道声好,就下马,拿出手铳,装上铜弹,端起瞄准,扣动扳机,果然一只鸟儿应声而落。

周围侍卫齐声喝彩,有两个便驱马过去,少时拎了一只死鸟回来。七姐儿接过检查,果然鸟身上有颗弹头。

七姐儿得意的不得了,“无缺,你瞧我可打中了!”

无缺也下了马,一样装弹瞄准,果然也是当即射了一只鸟下来。

五姐儿眼馋得要死,直嚷着:“我也要射!”

七姐儿笑道:“你用弓箭就好。”

五姐儿气恼,“小七,你尽气我!”赌气拨马往树林里去了。

无缺忙又命一队侍卫跟了过去。好在五姐儿这一去,又将林中禽鸟惊起无数,七姐儿、无缺两个,不住装弹射击,收获颇丰。

等七姐儿叫着手软,不打了,郡王府的侍卫方拿出长铳,七零八落又打了一轮,嬉笑着将战利品收拢来,原是七姐儿打了十五只,无缺只打到十三只。

七姐儿便拍手,“这次你可输给我啦!”

无缺笑道:“果然不勤奋练习就是不行啊。”

一名侍卫笑道:“无缺少爷,输了可要罚点什么才好?”

七姐儿道:“正是。待我想一想,必定要罚你做一件难难的事情,太容易做的,可不行。”

无缺便苦了脸,“七姨,你心疼外甥,可别难为我。”

七姐儿狡黠笑道:“就罚你今日打一只白狐来给我。”

侍卫们都嘻嘻笑着。白狐本来就极少见,更别说非要在今日打到。无缺唉声叹气,“七姨很会为难人。”

七姐儿招他过来,“扶我上马。”无缺便蹲下身,让她踩了自己肩膀上马。七姐儿一拉缰绳,“咱们去找四郎。”

侍卫应了,从怀中掏出一支烟花,往天上放了。转瞬,东面、北面各有一支烟花点起。无缺道:“四郎他们在北面,东面想是五姨遇到三舅舅他们了。”

七姐儿点头,“咱们也过去吧,四郎这一会看不见我,准是不安心的。”

无缺点点头,一行人遂往北面去了。

一炷香后,七姐儿见四郎根本一只野兽也没猎到,就笑,“四郎怎么今日心慈手软了?”

朱由栎抢着道:“四郎今日一点准头也没有。”

四郎瞪他一眼,“我这叫后发制人,等下可要你瞧瞧我厉害。”

见妹子身后侍卫马背上挂了无数禽鸟,笑道:“可是你打的?我方才听这边枪响,正后悔,忘了同你交待,可别使那手铳打猎。”

七姐儿嗔道:“你可太婆妈,我又不是第一次用手铳,你还怕我出事不成?”

四郎哼了一声,“你总是自恃枪法了得,我怕你一时失手,打到人。”

七姐儿看了看自己哥哥,觉着他的担忧匪夷所思。

朱由栎有心显摆,之后行猎,每次总要抢先出箭。三个少年都有些争强好胜的心,周遭飞禽走兽便遭了殃,小到麻雀,大到獐鹿,纷纷中箭倒地。中午歇息,侍卫们一数,倒也有百多猎物,可算收获颇丰。

两队人马又互相烟火联系,汇聚一起。三郎道:“这半日,也差不多了。五妹妹说是乏了,七妹妹大病方愈,也不能太累着。四郎,你先送妹妹们回五庄观。”

朱由柯撇嘴,“小女娘们,身子又受不住,偏偏还要来搅人兴。”

七姐儿看看他,笑笑没说话。朱由柯反而有些害怕,“七妹妹,你这样子一笑,是什么意思?你可别等下使什么手段捉弄我。”

七姐儿白他一眼,“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三堂哥你想太多啦。”又是一笑,笑得朱由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无缺道:“我也觉着有些累了,我跟四郎一道送她们回去好了。”

三郎点头,“也好。你打小底子弱,可别一下子脱了力,回头病了,衡表姐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要责怪我们这些做舅舅的不晓得照顾你。”

七姐儿就把无缺一推,“你还没给我打到白狐呢,可不许回去。”

四郎道:“这又是什么典故?”

七姐儿便得意,将无缺不敌她的事情又说了一回。四郎听了,便对无缺一笑,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无缺见四郎瞧出来端倪,脸上又是一红。

于是便是四郎送五姐儿、七姐儿回五庄观。无缺望着他们去的远了,冷不防背上被朱由柯拍了一掌。他转头一瞧,只见朱由柯挪揄他,“怎么竟然不如一个小毛丫头?就说骑射同使火铳不大一样,可也不能如此差劲啊。”

三郎笑道:“三弟怎么没瞧出来?分明是无缺让着她。无缺倒是孝顺孩子,懂得哄人。三弟,你老同七妹妹斗嘴,很有趣么?你小心哪天她狠狠捉弄你一下,你就知道厉害了。”

朱由柯吓一跳,“三哥,你可别吓唬我。”又疑惑,“无缺也是,好好的,哄得她那样开心,很好么?对了,你从小也就只听她的,可恨,那小野孩子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二个疼她疼的要命。”

朱由栎愣愣的道:“七妹妹很好,又可爱又聪明,还漂亮。咱们的几个亲妹子,可没有她好看。”

朱由柯伸手打他一下,“咱们亲妹子是笨了一点,可女孩子本来就该笨一点才好。那样聪明,可不是甚么好兆头。”

三郎、无缺听了,心中都是一凛。

朱由柯又道:“你没听老人们都说,多慧则容易早夭么?说是心力都早早的使完了,自然抵消了寿元。”

几个少年都沉默了。片刻,三郎才道:“三弟,这个话,你以后可别说了。我们……我们父亲和母亲,很不愿意听见这个说法。”

朱由柯叹道:“弟弟醒得。不过说起来,七妹妹确实也可人疼……也很招人恨呢!”

五姐儿一待回了五庄观,便嚷嚷腰酸背疼,喊丫鬟烧水泡澡。七姐儿稍强些,也一脸疲倦神态。四郎心疼,“就忘了叫你慢些儿。”

七姐儿笑道:“你们方才那样追着猎物跑,我能慢下来么?”说着将身上荷包环佩摘了下来,搁在桌上。丫鬟们进进出出挑水忙碌,四郎信手拿了她荷包,打开看里面一个自己给她的牛角扳指,另有一个从没见过的小小幼童尺寸犀角扳指,大是疑惑。

七姐儿方才见他拿了荷包,就想起来里面放了来历不明的物事,已经拦阻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四郎拿了犀角扳指出来。

四郎问:“这是哪里来的?”

七姐儿神色自若,“以前就有了,你没见过么?”

“你屋里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这个是哪里来的?”四郎面色一肃。

七姐儿大吃一惊,“什么?我屋里几百样东西,你都知道有什么?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别跟我打岔。你这个扳指小得很,自然不是你这几年找来留着用的。你要不肯说,我把你屋里丫头一个一个拿来拷问。”

七姐儿嘴一扁,似是要哭,“四郎,你干嘛这样?我是你妹妹,你还疑心什么?”

四郎气恼,“你为这么一个小东西跟我说谎!东西虽不当一回事,但你这样推搪,定然不是好的。”将那扳指收在自己荷包里,狠狠道:“你不说也行,日后可别想我再带你出门来玩。”

七姐儿着急,疑心是无缺同四郎说了什么,但又不敢问,只得逼出了几滴眼泪,“四郎很讨厌!”

四郎叹道:“我是你哥哥,心里自然是疼你的,只是我也怕,有人因了你还小,诸事糊涂,诳了你去。你好好同我说,这个是不是以前无缺送你的?”

原来他竟是怀疑到无缺身上去了。七姐儿诧异,“你怎么想到他?”

四郎见她表情真是惊奇,又不像作伪,“就是他送的,也不打紧。他跟我们家血缘其实也不是很相近,只是,”他狡狯,“衡表姐跟我们爹爹渊源太深,他虽说是我们外甥,可也大了,你是闺秀,还是不要同他太亲近的好。”

七姐儿见他这样说,忙点头,“我知道了。四郎,你那样子严肃,吓坏我了。”

四郎轻抚她鬓发,“你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笨笨的,我也就只能多看着你一些,免得你吃了别人亏,还懵懂不知。”

饶是七姐儿自诩聪颖过人,也不明白他这份担忧是从何而来的。

待泡了澡,小睡过后,七姐儿带了几个丫鬟在五庄观里面随处乱走。五庄观宽绰,也有不少好去处,就见前面一个雅致的精舍,几茎碧竹迎风飒飒,隐隐有丝竹之声。七姐儿不禁好奇,心道这里居然还住了外人,便停下脚步,想着是否要着人去问问观主。便见一个青年从门里走出来,正迎面对上七姐儿。

七姐儿一见那人,心中便一阵紧张。

只见那人笑吟吟的让在一旁,道:“小民见过县主小娘娘。”

可不正是那个胆大无赖的罗克敌。

正文 贰拾陆,花红北阙楼(1)

宁无缺晚上回来,一口水没喝,先去找七姐儿。七姐儿见他一手背在身后,就笑道:“抓到什么好东西了?”

无缺笑吟吟将那物事拿出来,“白狐是没有,只抓到一只蓝狐。”好俊俏一只蓝狐,皮毛淡蓝,油光水滑,蓬松松一条长尾,一双眼睛泪光涟涟,四肢细长,却是被捆了起来,动弹不得,只哀哀的低声哼叫。

七姐儿拍手,“这个漂亮。”唤小丫头过来,“去养起来,千万小心,好生养着,可不许跑了。”

无缺笑道:“就知道你喜欢,费了多少力气才抓到。”

七姐儿笑道:“知道你孝顺。”无缺腼腆一笑,垂下眼帘。

七姐儿道:“你可知道,那个范闲儿,此时就在观里?”

无缺惊诧:“他怎么……”忽然蹙眉,神色凝重,“你待在房里别出来了。”说着便要走,却又道:“也别让五姨出院门。我去跟三郎说下,一会再来。”

七姐儿见他这样郑重行事,险些以为他定是知道什么,心吓的砰砰跳。

无缺向来优容,此时却有些慌张,临走还再三叮咛睇睇并湘云几个大丫鬟,定要看好门户,等闲不要开门让人进来。

七姐儿这才觉着诧异,又担忧起范闲儿罗克敌这对土匪兄弟,想他们忽然跑来这道观,不知道鬼鬼祟祟在谋划什么。自家兄弟几个,若真是对打起来,怕不是他们对手。不过转念又一想,好歹带了那么多侍卫来,总算放了心。

范闲儿如何,她是不管的,她只担心罗克敌。巴不得他从此不要出现在眼前是最好,但又不愿他丢了性命。

因此有些魂不守舍样子。

她住的东厢房同西厢房陈设一样,卧房里都有个雕漆描金的大衣柜,她斜斜倚在枕上,一只手臂撑住身子,正自神游,就听一声轻响,罗克敌从那大衣柜里推了柜门出来。七姐儿免不了要吓一跳,接着就惊疑:这样一座道观里面,设这样错综的密道,是要做甚么?

她一想也就知道,这大衣柜里面有个密道,想来观中定然不止这样一条密道,所以就也越发显得奇诡:这五庄观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自己爹爹每个月都要来小住几天,观主跟爹爹又过从甚密,七姐儿不信自己父亲根本不知观里有密道。

罗克敌见七姐儿移动也不懂,就那样斜倚在枕上,看着自己走过来,微有些异样,笑道:“你怎么?不舒服么?可是白天出去累着了?”顿时担心起她旧疾来,怕她复发。

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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