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琉璃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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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的伤害，至少还可以知道哪处受伤，知道如何疗伤。而不知不觉的伤害，当人发觉时，早已毒入五脏六腑，烧心之痛恐怕永生无法忘怀。
第二天，清晨。
她朦胧地睁开双眼，却发现枕边人早已不在，心中竟有隐隐的害怕，踩上拖鞋找了一圈。客厅，他不在，厨房，他不在，卫生间，他不在……
现在不过七点，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他在哪……
心中开始慌乱，却始终不愿意拨打他的电话，害怕听出他昨日的迟疑，害怕听出他昨日的谎言。
是去买菜了吧，应该是的，不要担心。
八点，他没回。
九点，他没回。
十点……
她身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望着大门，听着墙上的钟秒针滴答滴答地移动着，忘记了腹腔的空乏感，忘记了早餐……直到嘴嘴蹲在她脚下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才想起还没给嘴嘴喂食。
起身去厨房拿了些吃食喂给嘴嘴，无力地蹲在一旁看着。
恍然间，她没注意客厅大门开了，一手撑着头，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
“怎么不多睡一些？”他进门，来到厨房，就看到她身着单薄，眼神落寞。很是心疼，昨晚她久久都未能入眠，几乎凌晨三四点才入睡。
他将拎着的肉蔬随手放在橱柜上，便拉起她，送至房中，给她盖上被子，“你总是不注意，小心着凉了。”末了，走出房门。
她无话，自己疑心好像越来越重，他不在会猜想他去哪了，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她于他的信任好像在无形之间递减。
没多久，何典入房，手持大束玫瑰，另一手打开宝蓝色精致小盒，朝她单膝跪下，“老婆，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吗？”
鲜艳欲滴的红玫瑰，铂金镶钻的戒指，单膝跪下求婚的男人，她有些恍惚，这就是求婚，他向她求婚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早晨出门，是买这些了？”她笑，好像自己白害怕白担心了。
他淡笑点头，昨晚经历那些，他就很想将她绑在身边，他害怕她会离开他。看到她不安的神情，他心疼不已，想给她带来安全感。
他想，婚姻会给她带来安全感吧。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一个家吧。
昨晚，他忘记了她的生日，他很希望补偿她。
今天，他很早便起床了，离家开车去商场，却忘了商场九点才开门。
“老婆，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答应嫁给我吧。”
她微笑，在右手无名指戴上戒指时，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她竟有了种公主被王子求婚童话故事的感觉。
之后，何典打电话给爸妈，说他们准备结婚。何典爸妈自然是十分开心的，忙说现在就要拉着何典和小苏置办婚礼用品。何典看了看唐果甜，说她今天有些累，改天再说。
两个人，就这样定下来了。
下午，何典去医院上班，临走前宠溺地吻了她的唇，她却没再给他系领带，不知是全身乏力还是其他。
她将玫瑰插入花瓶，精心包装的朵朵玫瑰，红得有些晃眼，低头闻香，浓烈的化工香水味掩盖住了玫瑰原本沁人心脾的味道。
她蹙眉，一切还是自然的好，现在很多纯真的东西都被蒙上了一层叫做利益的玩意。
经典的求婚，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不应该捧着花戴着戒指抱住他喜极而泣吗？
待在家里，对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发愣，始终无法相信这一切。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现在，她没有被心爱男人求婚的那种欣喜若狂甜蜜幸福，而是反复地问自己：这是真的吗？
终究受不了在家一个人困惑纠结，便约了老圣出来。
咖啡厅。
老圣人模狗样地点了份拿铁，啜了一口，咂了咂终于忍不住：“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玩意儿……”转眼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大惊，“你们要结婚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啊！”
唐果甜看着无名指多出的某物，牵强地笑笑，“嗯，今天刚决定的。”
“赶紧结婚吧，死人妖，别的都不用去想，男人嘛，结了婚慢慢地就好了，明白么？”他看出她的犹豫。
她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的奶昔：“真的会好么？”
他拍拍自己胸脯：“你要相信我，鸭子跟我几年的哥们了，我还能不了解他？程程和他是有感情，可是死人妖你信不信，那个家伙的性子就是人一二三再脱光了给他看，他也能无动于衷。”
他说着又笑：“当然，这我们就不行了，哈哈！”
丫越来越没正经，她拿杂志丢了他一下，他正色道：“结吧结吧。”
她也正色：“你打算包多少红包啊？”
“啊？”他怔了一怔，而后颇为心虚地道：“其实……我是打算包报纸的……”
待嫁新娘……
当天下午，何典爸妈就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家里，晚餐何典妈做了一大桌吃的，特意为唐果甜炖了补品甜汤之类，还拉着她说这么年轻一定要注意保养身体云云，言下之意就是——养好身体，早日生子。
何典爸妈商量着下个月二十六是婚嫁吉日，这些天就准备置办婚礼用品了。
晚上，何典捧着唐果甜的双手，颇为满意地看着她戴着的戒指，“老婆，你是属于我的。”
她靠在他肩头，“我一直都属于你。”只是你是否属于我呢……她没有问出口，都已经定下婚期了，或许没有担心的必要。
几日后，唐果甜在随着何典妈置办新婚用品后，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接下，喂了一声。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男声，听起来有点熟悉之感，正当她迷惑是谁时——
“黎行远。”
哦，她记起来了，之前将他号码删掉了。“有事？”她疑惑，上次不是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吗？
“你快结婚了，我准备了份礼品略表心意。”听到她依然淡漠的声音，他心底微微发凉。
“谢谢，不用了。”她不想与他扯上生意之外的关系，亦不想欠他人情。
“我在楼下等你。”他不想听到她客套推拒的话，说完直接合上手机。
唐果甜撇了撇嘴，来到阳台，挑眉瞥见楼下黎行远倚着车窗，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手搭在车顶上，一手拎着一个精致袋子，考究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披散，领带被风吹得有些乱，少了几分商人的精明，却多了几分男人的情调。
黎行远一手搭在车顶上，五指随意地敲打着，扬眉看了一眼苏如是的住户，却见她正靠着窗，看着他。他微笑，朝她招手。
她本想在阳台看看，无奈被他发现，如果这样还躲在家里不出去，确实太失礼了，索性换鞋出门。
“苏小姐。”他看到她走了过来，迎了上去，将手中的礼品递给她，“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她却没有伸手去接，“黎先生，我们的交情没这么好。”精美礼品袋上印着某奢华品牌的LOGO。
“苏小姐，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请不要对我退而远之。”他微蹙眉头，她的言语一如上次的冷漠。
她淡笑，“黎先生给我的办公楼让利三成，已经恩惠不小了。”公事上已经欠人情，她不想在私生活中也欠人情。
黎行远听出她话外之意，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你收下吧，我不会再打扰你。”
“呵……”她抿唇微笑，“真的不需要。”
气氛瞬僵，黎行远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礼品，前些天飞往欧洲出差，无意看到这款钻石项链。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苏如是，她戴上一定可以成为舞会中最夺目的女人，如果她可以成为他的舞伴该多好……他怔在柜台前，遐想出神，直到柜台小姐热情地为他介绍，他却无心思听。
“我快结婚了。”
那天，她在咖啡厅对他说。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她都快结婚了，他还在瞎想什么。
“苏如是！你跟点点处了，居然还跟别的男人有一腿！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正相对无言的唐果甜和黎行远听到这怒吼，两人同时朝那声源处看去，只见程程红着脸喘着粗气踩着小高跟，一路小跑过来，一副捉奸在床的正义模样。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解与困惑。
“苏如是，你要不要脸啊？！居然脚踏两条船！！！”程程一副趾高气扬样子瞪着唐果甜，又颇为鄙视地斜了一眼黎行远，“哼！前夫啊！你眼界还真是‘高’！居然也看上这种货色！”她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眼唐果甜。
唐果甜哭笑不得，程程是什么眼神啊？从哪看出她和黎行远之间有奸。情了？！抱着肩颇为好笑地等她继续说下去，看她能继续编造些什么说辞。
黎行远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对她道，“你在乱说什么？”
“呀！连定情礼品都有了！”她瞥见了黎行远手中拎着的精美礼品袋，又颇为嘲讽地对唐果甜道，“早就知道你是那种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麻烦你不要祸害点点好吗？！”
唐果甜望着化身正义凹凸曼的程程，禁不住嗤笑。她哪只眼睛看到这礼品袋中装的是“定情礼品”了？到底谁是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还没有认清自己吗？
黎行远深吸了一口气，他之前怎么会娶这么一个泼妇，拉住冲动的程程，正色道，“你搞清楚，这是我送给苏小姐和何先生的结婚礼品。”
“什么？结婚……结婚礼品？”程程听到这个消息如被雷劈，看了看黎行远，他不像是说谎，又看向淡然自处、微笑默认的唐果甜，她的身子一下就瘫了下来，噙着两泡眼泪，蓄势待发。
她噌地挺直了身子，朝唐果甜大吼，“不可能！他不会娶你的，你别得意！我十九岁就和他上。床了，你知道吗！”
“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你和他是第一次吗？！”
“他不会娶你的，不会的，他说过这辈子若水三千，唯取程程一瓢饮！！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始终如一的爱着我……”
程程怒斥着，两泡眼泪狂涌而出，终究忍不住飞奔而去。
黎行远看了一眼伤心逃奔的程程，无奈转头对唐果甜说：“抱歉，给你带来麻烦。”
“没关系。”唐果甜勾唇，笑意盎然，看到楼层窗口慢慢缩回去的头颅，不禁感慨这群大妈大爷聚会时又多了一份谈资。“所以，我们还是少联系的好。”说罢，转身离开。
独剩黎行远一人站在原处对着手中的礼品发呆。
当晚，何典搂着唐果甜入睡时，接到一个电话，她无意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称，便转过身去。
何典却将她搂紧了些，接下电话，短短的几个字，是他给她的交待。
而后的一些日子，何典爸妈还有他们家很多三姑六婆八大姨的全部过来帮忙，请帖写的写、送得送。婚车也开始打理，何典妈买了非常漂亮的红色喜花，让他们缠在车头。
何典妈拉着唐果甜连着找了几家才找到一名满意的跟妆师，紧接着何典妈将婚礼琐事程序列出来，以防遗漏。
何典爸妈都很高兴，唐果甜却没有待嫁新娘的那种喜悦，平淡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布置着婚礼。
花猪一直吵着要做她的伴娘，唐果甜笑着说好，中午陪她去选伴娘服，一直逛到两点多，她终于开口：“仙哥哥，这些店的衣服都太贵了！！”
唐果甜笑倒在地，最后给她挑了一件粉色的小礼服，正式却不死板，华丽而不显老气，以后平时她也能穿得出来。
婚礼前一日。
伴郎是老圣，何典的同学和老圣一直在帮忙，从喜宴的菜色、场景布置等等。他的皮肤很黑，身材极为高大，经常地抹着额头的汗问她：“死人妖，看看这个怎么样？喏，这是给你的道具，到时候好好地欺负一下鸭子！！怎么样，我这个会长还对得起你吧？没白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