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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死人皇后-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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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旬一下子满脸怒火,他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肩膀,愤怒的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着他,嘴角冷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说:“无话可说。”
      这四个字,从我这种残破的嗓子说出来,声音难听到了极点,靳旬不禁皱起眉头,眼底竟有一丝同情。
      欢儿察觉到靳旬神色的变化,忙说:“皇后娘娘,您包庇下毒谋害皇上的凶手,是何居心?如果不是主仆联手的苦肉计,您又目的何在!莫不是为了彭家报仇?”
      听着她在旁边煽风点火,我无比的心寒。如果她真的如兰霜所言,知道了我的身份,她此时这么做,就是明摆着,要置我于死的,而这个我,就是范静庄。
      我和靳旬四目相对,却读不懂他眼中的东西,他本来抓着我的肩膀,几乎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愤怒的猛地一推,我又重重的落在床上。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和宇文泽有关?琥珀的毒药,是从宇文泽那里拿来的,宇文泽是不是始作俑者!”靳旬说着,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这才彻底懂了,他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宇文泽为了救我,冲动的在大典之上说出毒药是什么,可是他毕竟是北国的质子,涉及到邦交,特别是如今和北国复杂的关系下,他若想治罪宇文泽,需要非常完整的证据。本以为找到琥珀一切即刻,没想到,她竟然早了一步离开,如今,他是想让我代替琥珀,指证宇文泽。
      可是,宇文泽那日给琥珀的毒药,早就被我毁了,我明知这件事情与那瓶毒药无关,怎么会胡乱指证呢?更何况,宇文泽,刚刚救了我。
      屋子里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欢儿在旁边突然笑出声音,说:“之前就听说宇文公子对皇后娘娘百般照顾,如今看来,定是不会错了。这种事情,都愿意替娘娘去做。”
      她的这番话不异于火上浇油,靳旬抬起头,仰天深吸一口气,低头看我时,眯起眼睛,透着一股杀气。
      我依旧固执的不做任何反应,靳旬看着我,我看着他们两个。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欢儿眼中带着即将胜利的得意,我心中暗笑,她不懂靳旬。
      果然,半天,靳旬说:“皇后现在嗓子还不能说话,这件事,唯一的嫌犯已经跑了,今天就先这样吧。庄儿,你先回宫休息吧,朕再陪陪皇后。”
      欢儿满脸写满了不敢置信,他看着靳旬,靳旬却坚定的摆了摆手,让她离开。
      带着不甘心,欢儿走出了西厢,我听到一阵杯盘落地的声音,紧跟着,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外面空荡荡的正殿回响。
      “怎么回事?”靳旬看向正准备退出去的杜来得。
      杜来得朝外面看了一眼,说:“回皇上,一个宫女冲撞了贵妃娘娘。”
      “如此不懂规矩,冲撞主子,拉出去,杖毙。”
      杜来得领命急忙走了出去,关上门,我听到外面一个宫女凄惨的连声叫着冤枉。
      靳旬坐到一旁,他审视的看着我。我面无表情的伏在床上。
      “我真的看不懂你。”靳旬站起身,走到我床边,一把抓起我的胳膊,让我不得不抬头和他对视着,“我相信,那日大典之上,你的一切行动都是突然的,朕眼睛不瞎,看得清楚。可是,正因为看得清楚,朕也知道,你当时一定知道,有人在真的酒里下了药。可是梦儿,你既然一心救朕,又为何,不告诉朕,那个想要害朕的人,究竟是谁呢?”
      “我不知道。”我冷漠的说,心中庆幸,我比欢儿,更了解他。
      靳旬是多疑的,一切在他面前过分的表现,都会事极必反,惹他疑心。如果不是刚才欢儿太急切的要置我于死地,靳旬恐怕早就把我发落了。可是真是因为欢儿怪异的举动,靳旬才多了一份怀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要借着他的手,除掉我。
      夫妻这么久,我终于还是有些值得庆幸的。看着他那双狐疑的眼睛,我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悲哀。
      “梦儿,真知道,对于彭家的事情,你对朕有所误会,可是朕绝对不会针对你的。”靳旬语气突然柔和了许多,对我说,“北国狼子野心,北境并不太平。可是这些朕从来没有怕过。可是这一次,朕是真的怕了,因为,就在你饮下本该属于朕的那杯毒酒之後,朕接到密保,靳奕竟然带着一支精骑,偷偷地,离开了北境,朝着京城来了。这些日子,朕承认,朕布了一张大网,本想击溃宇文泽这些年来在朕身边部下的棋局,却没先到,装的第一个,竟是朕的弟弟啊。”
      “皇上是怀疑,靳奕和宇文泽联手想做些什么?”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皇上出宫了

      靳旬的眼神,让我捉摸不透。我看着灯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只觉得我们之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半天,靳旬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朕会查清楚。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如今你已经是皇后了,以后还要助朕管理后宫。”
      靳旬的话说的客气,客气的有点儿陌生。我心虚的扯出一抹微笑,想要开口,他却说:“你的嗓子还没有好,不用多说什么。至于你和庄儿,朕希望你能让这些她。她今天的话虽然有些过分,但是,琥珀毕竟是你身边的人。这次的事情和她究竟有没有关系,朕知道,你心中有数。现在,朕只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翻过去了。以后,你身边的人,朕会特别的安排。”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努力的发出声音,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对着他的背影说:“皇上,梦儿求您,善待列王。兄弟手足,已经所剩无几了。”
      靳旬挺拔的后背一震,却依旧没有回头,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错觉,他似乎点了点头。直到脚步声音再也听不见,我才发现,我身边也已经没有人了。原来我和靳旬一样,我们都失去了身边最应该信任的人。琥珀被我放走了,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不过,我的嗓子,怕是以后也说不了什么话了。
      想着,我忍不住哭了出来。自从死后重生,我不过不到一年的光景,我竟然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可是,我想要的,还是毫无踪迹可寻。
      之前,还有兰霜可以为我筹谋,可是如今,她也被困住了。欢儿今天晚上的反应,让我心寒,她变成这样,我不知道,是因为不信兰霜的话,还是因为信了兰霜的话。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她并不相信。至少这样,我还能够说服自己,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彭语梦偿命。
      可是正如兰霜所说,如果她不信,又为何要让冯青去灭兰霜的口呢?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她究竟又是为何成了这副样子!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烦恼。我坐在床上,一直看着天亮。算着时辰,宇文泽应该来给我送药才是,可是,一直到中午,都没有人推开我的房门。
      我强撑着身子走出房门,才明白,今天的上午为何如此安静。整个同鸳宫里竟然空无一人。
      我走出大殿,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旁角落里的秋千架,被风吹的晃动着。
      我走过去,刚刚坐下,正宫大门,杜来得走了进来。
      我意外的看着他,他看到我坐在秋千上,也是一愣。四顾无人,他走到我面前,请安后,说:“娘娘,您身子可好?”
      我看着他,点点头,嘶哑着嗓子,忍者痛说:“杜公公可知我宫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杜来得看着我,叹了口气,说:“皇上一大早出宫了,贵妃娘娘说琥珀下落不明,同鸳宫中的其他人一定有人知情,一大早,就让内刑司的人都传过去了。”
      “同鸳宫上下一共多少人?”我冷着脸,问杜来得。
      杜来得低着头,想也不想的说:“一百二十个。宫女八十,太监四十。”
      “这么多人,一口气儿审的完吗?琥珀是本宫身边的人,贵妃就不要把本宫也拉去审一审吗?”我的声音不高,我发现,这样我的嗓子似乎不会那么疼。
      杜来得年纪大了,动作有些迟缓,可是他还是跪了下来,说:“娘娘,奴才知道您受委屈,可是庄贵妃的话,现在谁敢不听?奴才过来,是要跟您说,如今皇上外出,三日才会回来,虽然怹临走之前交代过不让人来打搅您,可是,庄贵妃以搜拿刺客之名,谁也挡不住。您还是小心为上。”
      我从秋千上下来,站在杜来得面前,双手把他扶起来,他已经是老态龙钟,竟比我印象中的更显苍老。他今天来传这个话儿,显然不是靳旬的意思,如果他心中真的在意,不会临走之时,都没有跟我交代过。
      这又让我想起,杜来得长久以来让我捉摸不透的立场,忍不住问:“杜公公,如今情势之下,难得您还想着我。”
      杜来得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受人恩惠,定当报答。当年奴才老家出了事,是令尊大人帮奴才保全了一家老小。这个恩,奴才得报。”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彭威虎竟然还做过这种好事。可是,他这话说的如此无奈,似乎又透着几分不情愿在里头。
      “公公当日同鸳殿的事帮我隐瞒,也是为了报恩?”我不禁想起当初他的提醒,显然,他对彭语梦对我所做的事情,是知道的。
      杜来得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忙说:“奴才并不是为了帮您,只是误会了皇上的意思罢了。后来也是作茧自缚,不得脱身。娘娘为此上心。”
      “作茧自缚?”我苍然一笑,说,“您误会了皇上什么?”
      “误会了皇上对先后的那份情谊。奴才也要劝您,千万别再低估了皇上对先后的情分了。您看看如今的庄贵妃,她能得宠如此,还不是因为先后。您可一定要明哲保身才行啊!”杜来得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做了个抽自己嘴巴的动作,说,“越老越没个分寸。”
      我还待追问,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个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嬷嬷走了进来,见到杜来得,先是一愣,后忙过来,见礼。可是对我这个皇后却视而不见。
      杜来得看着她们,问:“你们不在浣洗局带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庄贵妃说,皇后娘娘宫里的宫人都不在,让奴婢们过来先用着。”领头的一个老妇粗声粗气的说。
      杜来得看了她一眼,说:“这天真是变了。”转头对我说,“娘娘,您回屋吧,奴才这就安排新人过来伺候。皇上有旨,您身边用的人,都得奴才看过才行。这天变了,飞沙走石的,别伤者您。”
      “可是庄贵妃……”领头的老女人还不肯罢休。
      杜来得总管的气势提了起来,看着她,说:“皇上的圣旨不管用了?”
      “皇上的圣旨当然管用。”门外,骄纵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回头去看,欢儿扶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她看着我,挑衅的并没有行礼,转而看着杜公公说:“公公惯会揣测皇上的心思,可是不知道,如果皇上知道,那毒药出自同鸳宫,是否还会对皇后娘娘如此的纵容呢?”
      说着她手下的人拉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太监,像扔死狗一样的扔到我们面前。
      “这是?”杜来得一脸疑惑的走过去,用手中的蝇帚柄挑起那人满是血污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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