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皇后-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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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外的看着我,有些犹豫,最终,只是无奈的说:“狼营的规矩,每个人领命一般互不知情。当初奴婢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只有孤身一人,至于其他的人,除非需要合作,否则不会自报身份。当初奴婢是被绿萝找到的,我想,她手中应该是有名单的。”
“除了你自己,你不知道别人吗?”我有些失望的看着她。
她点点头,说:“奴婢不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知道,在奴婢前后进宫的宫女太监之中,一定还有不少北国的人。否则,当初宇文晓也不可能轻易地混入皇宫了。”
她说的虽然都是实情,可是毫无价值。不过我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问:“皇子身边伺候的人中,可有狼营人?”
这回,她没有让我失望,低头沉思了片刻,说:“有。但是不知道是谁。有一天我听到过有人教大皇子唱北国的歌谣,可是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
果然,我猜得不错。回圆的北国歌谣果然是有人教授的。
“那你们相认凭借什么?”我不肯罢休的问。
晚晴这回是真的说不出来了,她无奈的说:“狼营派往各国的影子,都是各国掳来的孩子训练出来的,说白了,就是扔在人堆儿里,自己人都认不出来的。训练的时候,也是分开训练,每个教习带的人不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交叉开的。所以从出发到执行任务,互相并不了解。为了防止误伤,只有一个领头人掌控全局。而我们的领头人就是绿萝,绿萝走之前,只是交代了我听从宫中安排。”
“那你是如何又接到宇文泽焚宫的命令的?当时配合你的,难道不是狼营的同伴?”
我想起那晚在屋顶上见到的一幕,有些疑惑的问。
“那几个人是公子带来的,是他的随从,不是狼营的人。只是伪装成了太监。后来大火烧起之后,他们便随着公子回了北国。至于那次命令,是有人向奴婢投书告知的。”说着,她从袖口掏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我看着有些眼熟,拿在手里,用手一捏,已经粉碎。
想起琥珀当初被人攻击的时候,我曾经见过这个东西,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这么说,那次琥珀别人刺伤,也是狼营的人的安排。当时绿萝独自在孤岛之上。那时候我和兰霜猜测,宇文泽是我们的盟友,所以不曾怀疑过那件事和绿萝有关,可是如今看来,是我们当时太过单纯了。
晚晴见我不再发问,她默默的退了出去,我看着手中的碎屑,心中反复推敲。
天色越来越暗,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我的位置正对着大门,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笼朝着我这边走来。靳旬没有带任何人,他独自拎着一盏灯走进房中,我忙将手中的碎屑隐藏起来。
靳旬没有看我,朝着一旁的烛台走去,从灯笼中取出拉住,将一个个烛台点亮。屋子里一下子亮如白昼,我揉了揉眼睛,尽快的适应着强烈的光。
靳旬吹灭手中的拉住,走到我榻前坐下。一头扎进我怀中。手搂住我的腰,醉意浓浓的说:“你怎么自己跑了?让我好找。”
他的语气,就好像当初。我任由他这么抱着,说:“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走到了这里,一头倒在榻上睡到现在,臣妾也是刚醒。”
“你变了。”靳旬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你变了。庄儿你变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竟然像个任性的孩子。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他竟然有些和两岁的回圆有几分相像。不过我很快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们本来就是父子。像是自然的。
“臣妾哪里变了?”我问。
他费力的从我身上抬起头来,手松开我的腰,一把碰住我的脸,鼻尖顶着我的鼻尖,说:“你原来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自称什么臣妾,妾身。你永远都是没大没小的我我我你你你的。”
“那皇上从前也不会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朕啊?”我的话让靳旬一愣,我继续说,“皇上就是皇上,臣妾自然也是臣妾。皇上何必如此敏感呢?”
“不好!”他捧着我的脸摇晃着,眼神中褪去了所有的算计,意外的让我感到了他的真诚,“庄儿就是庄儿,不是什么臣妾。朕……不对,我在庄儿面前,只是旬哥儿,不是什么皇帝。”
他醉了。我心中一痛。
“旬哥儿……”我忍不住如此喊他。他闻声露出满意的微笑。嘴唇重重的压了下来,一股酒气传入我口中。我也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明知道他醒来之后还是皇上,可是却开始让自己放纵在眼前他的深情。
我脑子却格外的清醒,眼前的靳旬对我而言,只是过往的回忆,酒醒之后,他依旧是那个九五之尊,而我,依旧是他眼中的棋子。
不想这么多,我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放纵的梦吧。我留恋的那个男人又回来了,我又何必纠结他是怎样的形式呢?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无力抵抗,曾经的温情一下子涌上心头。我一边感受着他的热情,一边强迫自己摒弃脑中对于时间现实清醒的认识,就当眼前的他是那个回忆中的影子吧。哪怕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梦。
熟悉的场景,加上一点醉意,我将自己放纵在这场回忆似的梦中。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我陶醉于他的柔情。从榻上被他抱了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我耳中竟然产生了幻觉,四周充斥着欢喜的丝竹声。
当年大婚洞房,他也是这样抱着我,闭上眼睛,一切如旧,丝竹声中,我们缠绵帐中。许下同心永结的承诺,陷入浓情蜜意之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喜怒无常
当靳旬终于疲惫的躺在我身边,夜已经安静了。听着外面北风瑟瑟的扫着庭院中的树枝,我瞪着眼睛,看着床帐。正准备闭上眼睛,突然想起,距离上次服药,又快到时间了,我看了一眼靳旬,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慢慢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刚才的燥热已经慢慢的退去,足下的寒意让我从脚心冲到头顶。胡乱的踩了鞋子,我从地上凌乱的衣服里翻出自己的,披在身上,慢慢的走到榻旁。那个药瓶被我藏在了垫子的缝隙里,我就着已经有些昏暗的烛火小心翼翼的翻找。指尖划过如冰般光滑却沁凉的瓶身,我把它勾进手心,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靳旬,他翻了个身,我忙把药从瓶子中倒出,放入中衣的夹层里藏好,药瓶则混在地上凌乱的裙子中,才慢慢的回到床上。靳旬已经换到了里面,我贴着床边躺好,夜安静的让人心里像是有个窟窿似的,我睡不着。
不知道齐耳会不会见不到我又哭又闹,我恨不得即刻天亮,可是时间从来不会因为人的需要就快一点。
直到听到外面钟鼓楼上传来报时,我摸索着把藏好的药塞进嘴里,囫囵个儿的吞了下去,再吃,就要天亮时候了。
这时,靳旬动了一下,我紧张的向外挪动,竟忘了自己只是沿着床边躺着,来不及反应,我一把抓住了离我最近的靳旬。他被我吓醒了,本能的抓住我的胳膊,让我没有滚下床去。睡眼惺忪的看着我,说:“你怎么跑到外面去了?快跟我换一下,睡觉本就不安分,掉下去如何是好!”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久违的真心,我心中一动,却坐了起来,低着头,和他换了位置。刚刚躺好,他一把把我捞入怀中,下巴抵在我颈窝出不再动弹。
半天,当我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他喃喃的说:“能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人们都说女人贪婪,我现在才知道,男人也如是。如此一辈子如何能够满足他的抱负,我只把他的话当做激情之后的安抚。睡在他怀中,我装作已经睡着。
天终于亮了,我半边身子已经没有了知觉。感觉靳旬起身,我才装作被他吵醒似的睁开眼睛,抬起那只还能活动的手,揉了揉眼睛,自然的变换了个姿势,感觉血一下子流通了。靳旬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做什么好梦,脸色黑的阴天一样,我偏着头看他一声不响的从地上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这才坐起身来。他看我一眼,将地上我的衣服抓作一团扔了过来,我的心悬了起来,生怕那药瓶被他甩出来。知道药瓶砸在我额角,我才放下心来,可是脑袋上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包。
靳旬好像听到了声音,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抱着那团衣裳不懂,手在里面满满的摸索到药瓶压在腿下,才翻处上衣开始往身上套。靳旬站在那里,冷冷的说:“你快一些收拾,朕去外面等你。”说完,转身抬脚走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我便听见碗碟落地的声音。赶忙套好衣裙,我走出去查看情况,之间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地上还有洒落的的早膳。
“起驾回宫。”靳旬愠怒的瞪了我一眼,继续往外走去。我纳闷儿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喜怒无常过,地上的奴才们也是一脸惶恐,面面相觑,却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我回到房中,迅速的收拾妥当,回头看了一眼着承载我温馨记忆的房间,顿觉有些不舍。可是还是狠了狠心,朝着外面走去。上了车,我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回头看车夫,车夫小心翼翼的说:“皇上已经骑马先走了。”
我没有说话,在车里做好,靠在柔软的车厢之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困意蒙上来,我这才在车里睡着了。
车子进了宫门,我都不知道,知道有人推我,我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娘娘,您该下车了。”果儿不知何时上了车,在我身边跪着。
我看了她一眼,迟钝的应了一声,由她扶着走下了车子。车子停在朝露宫门口,杜来得带着人站在那里,我朝他走了过去,这是我回来之后第一次见他。曾经他以为我是彭语梦的时候,跟我说过不少隐情,此时相见,我们两个都有些窘迫,可是他显然是奉命而来,只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
“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给您送些补品过来,说是安神助眠的。”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宫人手中的盒子,说道。
安神助眠?我打量着那些锦盒,不知道靳旬为何送我这个。随口问道:“皇上是去早朝了吗?”
“娘娘,今天是冠沐日,皇上不用早朝。本是说在王府中消遣一日,不知为何一早上奔着马场去了。”杜来得说完,我让果儿安排人把东西收了,他忙告辞准备离开。
走进宫门,一边走着,果儿一边在我耳边说:“娘娘,皇上昨儿还让人今天来接皇子公主,说是要去王府的,不知怎么,一大早咱们都准备好了,怹又让杜公公过来传话,说不去了。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停下脚步,想着靳旬今早起床脸色不爽的样子,可是却找不到症结,只得对她说:“皇上向来任性,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果儿说着,扶着我走上台阶,然后小声的说,“可是一早怹就让人把燕妃娘娘接走了,说是一道去马场。您又是独个儿一人回来的,奴婢担心,是不是您又惹到了他。咱们的日子刚刚有些起色,可千万不能在出事了。”
没有回正堂,我朝着偏殿走去,迎面看到回圆打着哈欠趴在床上,身上还穿着外出的衣裳。齐耳在奶娘怀中睡着了,身上也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