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蛊-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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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长官!您别走啊!您别扔下我啊……长官!”
“把他嘴堵上……”许云飞再度下了命令,于是那块脏兮兮的破布头就又塞回了老王的口中。
“看来这日本特务还不愿意放弃活命的机会啊,日本人倒是也有这种不痛快的货色,呵呵……好了,先把他押到牢房里去,今夜的麻烦就到此为止吧,这个家伙没那个能力逃走的……”
黑擎的脑筋在此刻便又运转起来,“等一下,我觉得日本人这么做,应该是有什么目的?我们应该连夜审问才是!”
许云飞转过倔强的脸孔,走近黑擎贴在他的身边,“日本人想要联系这个奸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至于有什么目的,我想有一个苏联间谍和一帮美国佬躲藏在咱们这里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日本人想用什么方式,是为了逮捕他们还是杀了他们都和我无关,只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这座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攻破!”
“那是因为日本人不肯将太多军力浪费在这里!所以才会不断打情报战!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日本人真的会全力攻打这里吗?”
“那让他们来啊!这里山前有机枪据点和隐蔽机枪巢,山上有层层山寨城墙,每个哨塔都配备轻机枪,山后还有迫击炮!就算是对付日本坦克我们都绰绰有余,日本人也对我们忌惮三分,我何惧之有!”许云飞如同斗急的狮子一般张牙舞爪,好像时刻在提醒对方自己才是这里的老大,不用别人来教导他如何决断!
黑擎自知不便多说,于是不再坚持了,无奈的默许了许云飞的决定。
带云飞返身离去之后,欧阳欣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低声嘀咕着:“你们共产党内就都是这种人吗?”
“我们共产党广结人才!他只不过脾气火爆了点,我会劝服他的……”
“呵呵,那祝你好运了。我反正是没有审问任何人的力气了,我的胸口刚刚差点让人给戳开了……”
“对啊,还是许云飞救的你呢,你还从来没谢过人家呢……”
“哦?是他开的枪啊……唉,大恩不言谢,改日再提也不迟,现在我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欧阳欣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离开了聚义堂,老王也已经被押下去了,二龙山的反间谍战华丽的落幕了!但在黑擎的心中,总是感觉事情没有做完,没有仔细的审问老王真是令人感到遗憾,没有弄清楚日军的真正意图让他有一股恶气如鲠在喉,不能释怀。
又是一天渐渐消逝。现在的约翰·贝克只要一有时间便总喜欢和李振华待在一起,谈天说地。这一个西方人和一个东方人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兰达尔看了倒是颇感惊讶。也许,这是他所见过的第一例来自东西方阵营间的友情吧。
黑擎没能审问日奸,却加入了为幸存村民诊治病情的队伍中。美军的医护员汤米·柯林也参与了进来。他们已经观察了那些经受过日军生化实验村民,对他们所受的痛苦以及受痛苦的原因极为好奇。
许云飞这些天尽自己所能为村民搞来了大量的药品,虽说如此但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尚不可知。他只能先想办法把有可能出现传染病症的人先行隔离。好在这样的人并不多。
黑擎感慨颇多:“难为你们接收了这么多从防疫给水站带出来的村民,你要知道那些研究细菌的地方真的非常可怕,搞不好就会连累你们……”
许云飞轻描淡写地说:“这不要紧,只要幸存者都能得到照顾就好……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日本人会这么针对李洪祥的部队,要知道我们在此地驻扎的游击队很多,李洪祥的部队是连级建制,无论从规模上还是火力上对日军的伤害都不是最大的,真难以想象日本人会为了这么一支地方武装,又派探子又搞突袭……我搞不懂……发动进攻的是百武军一的特种大队,后来被三川晴吉的宪兵队接管,这些我们都查清楚了,这二人都是善于作战的指挥官,这样的人竟被派来围剿一支地方游击队……”
“也许他们很重视抗联带来的伤害?你怎么想?会不会是日本人还有别的打算?”
“我也是担心这个啊……算了,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答案。能把村民救回来一些才是万幸啊,这些大部分是洪祥部队的家眷,就剩这么十几口了,整个村子都……”许云飞哽咽住了,黑擎也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谈,他看了看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里躺在病榻上呻吟着、神经兮兮的江月,低声叹息道:“日本鬼子真是折磨人的高手……天生就会这么多残忍的手段……她的伤可怎么治啊……”
许云飞对黑擎说:“唉,我们本来可以找到一个医生,叫代远哲,是防疫给水站的日军医疗助理。他之前给陈磊他们引过路,就是突击防疫给水站的时候。他是个优秀的医生,不过现在二龙山的周边很是危险,我们恐怕他来这里会让自己陷入麻烦,就算能安全往返也会让日本人怀疑到他,所以只好作罢。现在这里懂医的我都招到这儿来了,你们也帮帮忙,看看怎么着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黑擎说道:“这里其余的人都好说,就是那个叫江月的,不仅遭到长期的病痛折磨,而且精神还受了刺激,听老关说她根本不肯接受治疗,甚至很难让她安静下来!”
“是这样……咦?”许云飞忽然紧锁双眉,惊讶的问道:“江月?你刚才说她叫江月吗?”
“是啊?怎么……”
“带我去看看她!”
许云飞忽然间对江月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好奇心,和黑擎、柯林、老关一起赶到了她所在的房间。
由于江月的情绪很不稳定,现在无奈只有用绳子继续捆缚住她,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亲人,因为在其余的村民眼中,她也是个被李洪祥半路救回来的野种!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而且由于知道她染上的是性病病毒,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现在只有同病相怜的彭娟在照顾这她。一进屋,正好和彭芸彭娟撞个照面。许云飞见到江月的状态后也是大吃一惊!但他还是勇敢的上前与其问话。不过当然对方是无法正常回答他的问题的。在与稍稍了解点她的事情的彭娟细细攀谈之后,许云飞才算明白了这个神秘女子的出处。
“江月姐以前和我提起过,她和自己的孩子是来东北找自己的丈夫的,他的丈夫本是着名的中医,后来去东三省又进修西医的课程,所以便留在了当地的医院没有回去。最后当中国的局势越变越糟的时候,他们之间便没有再见过面,只通过书信了解互相的情况。在战乱期间,他丈夫来信说自己一直在医院继续从事医疗研究,而让她们母子尽量前往中国西部避难。但最后……她们在山西的老家也被日军扫荡了,无家可归的母子二人只能写信与丈夫商量来东北找他一起生活。那怕是在敌占区只要能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担心日本人吗?”
“她说本来觉得自己的丈夫是医生,而且还是在敌占区,那您想能是给谁治病呢?肯定不是为中国人工作,如果是这样那么日本人也会相应的庇护一下她们的……可是现实比想象中残酷的多,她们已经到了哈尔滨,就在赶往丈夫提供的住址之前,在路上被日本宪兵队当做难民抓走了!而后就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监牢之中,就在大平房那一带……”
“那是……”黑擎低声说:“是日本人的细菌研究中心……”
“然后她们就在那里度过了两年的时光,辗转在平房区和香坊区之间的研究所里……在这期间她的儿子已经被日本人的实验折磨死了,而她也被施以各种残酷的暴行,但奇迹的是她活下来了,一直到今天……”彭娟又把黑擎等人早已知道的江月断腿的故事讲给了许云飞,后者一脸的震颤!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苦了这妹子了……”许云飞低吟着说道:“这个人的丈夫……我知道是谁……”
“什么?”在场的人无不发出惊讶的呼声。
“是的,我知道是谁……应该就是代远哲。”
“可是……”黑擎疑惑的问道:“那个人不是在防疫给水站打杂的么?”
“哼,那也是日本人害的……他本来是个卓有成绩的医生,在日本人侵占东北后,他本来想要离开东三省的。但日本人当时开办了中日友好合作的医疗机构,聘请国人和日本人联合施行医疗研究。他爱医如命!也是因为年轻,最终被蒙骗加入了中日合作医院!后来,一直在为日本人进行医疗研究。直到有一次,中共的特工落入日军之手,身负重伤,日本人要求他进行治疗,他也的确拼劲全力这么做了,可是那名特工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并且骂他狗汉奸,然后就咬舌自尽了。这件事对他的触动很大,他于是辞职不干了,还打算私自逃离满洲国。最后被日本人抓了回来。不过,与他一直同处一个部门的日本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对他网开一面,只将他调离了那个部门,没有再追加他的罪名。但是经此一事日本人也不太信任他们这些中国医生了,于是日本的医生成了主体,大量的中国医疗工作者都变成了他们的助手或者零工。代远哲就是这样变成了底层人员的……”
“那……日本人还把他调入了香坊的防疫给水站?”
“是他自己申请的……他过去在中日合作的医院做底层人员的时候曾帮助过我们的人,我也是这样与他相识的,他后来和我提到过自己的老婆——江月的事情,还拜托我帮忙查出他老婆的下落。我只查出他所说的那一批从外地进满洲国的难民大部分都被日军的宪兵队抓走了,有很多人认为他们被带到了所谓的防疫给水部门,成了‘圆木’……所以当日本人低价招揽杂工的时候,他这样的高材生才会义无反顾的往那样的人间地狱钻……”
“原来是这样!如果他去了防疫给水站那他们……他们几乎就要见到了啊!”
“我并不认为见到了是什么好事……多亏现在日本人的工作进度较慢,他们抓到的老百姓也很多,要不然……你想想如果他在工作时亲自去收拾自己妻子的尸体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
被他一说汤米·柯林都觉得背脊发凉。黑擎点点头:“也是啊……那么,现在她变成了这副样子,儿子也没了……柯林,她的病症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汤米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细菌,任谁也没有医治的方法……还有她脚上的伤口,看样子已经溃烂了很久了!恐怕这条腿的寿命不会很长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不截肢就是奇迹了……”
“你们老外一治病总想着切切切的……动不动就截人这块、截人那块!”许云飞的大嗓门子略微吵到了战战兢兢的江月,害的她又撕心裂肺的尖嚎起来,彭芸费了老大力气才终于让她重归平静。
“你看她那副样子,别说是丈夫了,连她自己估计都不认识了……”听着柯林的抱怨,彭芸只有轻蹩双眉,表示不满。
“别在这里说了……你们就不能照顾一下她的感受吗?”
这几个大男人对于这样的悲剧,也丝毫没有力量解决,他们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尽量照顾好现在的江月,然后将残缺不全的她交给她的丈夫代远哲。
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代远哲会是怎样的神情……
“你确认她的儿子是死了吗?”许云飞临走之前,在门口这样对彭娟问道。后者只是连连摇头低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江月姐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