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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红蛛夫人-第6章

小说: 红蛛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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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老头的破布袋中仔细寻找,翻了一本又一本,最后眼前一亮,却颇嫌弃地拎出一本《花草经》道:“就这本吧。”
老头子看了看书名,大松一口气,哧呼哧呼吹着胡子:“无用的书,你要拿就拿去好了。”
尚满走后,她笑看孤百年,啧啧叹道:“夫君赌输了。”
她还是第一次使用夫君这词,孤百年显然很高兴,低头轻语:“我拿自己抵债如何?”
她嗤鼻而笑:“你早就是我的,哪需你抵?”
孤百年咬着她的耳廓,含糊道:“那你要什么?”
她干脆地说:“听闻夫君的独门绝技名为蛛梦,我要学。”
孤百年的动作定住。随后他不起波澜地反问:“你学这个做什么?”
他多疑成性,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此刻他定心起杀机。她轻笑一声,突然旋身勾住孤百年的脖颈,将红唇凑到他耳边道:“为什么?当然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咝的一声,割下你的头颅。”
她倚在他肩头,不知他之神色,只听见他开怀大笑:“好!为夫允你!”
她的生活忙碌起来。
孤百年亲自教她蛛梦。她没料到练蛛梦之功,体内要承受烈火焚体之苦,她本无练武基础,有几次她都疼得晕厥过去。几次后,她便对练功表现得渐失兴趣。反倒是孤百年突然兴致极高,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大摞心法武经,定让她看。她只翻了几页,便懒懒扔在桌上。
相反,她将越来越多的精力花在花花草草上,她捧着《花草经》,央孤百年寻来各种奇花异草,在有情天内栽种。孤百年有洁癖,讨厌泥土沾身,在她摆弄花枝时一向避开。
在有情天大殿上,她种下一种血罗,血罗成活之际,她便拉孤百年一同来看,脸上欣喜之色犹如孩童,让孤百年爱不释手。
半年之后,血罗藤蔓便蔓延到整个大殿角落,每到夜幕降临,满殿血罗绽放似火猩红,在烛火映衬下妖艳夺世。孤百年此时倒真喜欢上这些花草,他时常将她拽倒在如火媚花之中疯狂地亲吻,男女□的身躯在血罗上翻滚,将根根藤蔓压碎,挤出同样鲜红的汁液。
日复一日,孤百年笑眼对她,她亦笑眼回视。
她一天一天地算,日子快到了。
那个晚上,孤百年正斜躺在满地血罗之上,用指尖缠绕她的青丝,却突然胸口一滞,咳出一摊血来。鲜血淋在血罗花之上,使其倍加妖艳。
她心中却如尘埃落定,笑盈盈地回头,道:“夫君,你吐血了。”
孤百年笑道:“无碍,是你这小妖精越来越耗体力了。”
她却柔声道:“我翻阅《花草经》时,得知血罗花焚烧后的香气有调理阴阳、顺缓气息的功效,让红蛛为夫君焚上一炉如何?”
孤百年喜道:“这竟还有如此功效?”当即点头允许她采集一炉血罗花焚烧。
那炉冒着青烟的血罗摆在他的鼻端之下,孤百年一开始对这香味颇为享受,可是不过一刻,他的脸色开始泛青。蓦然,鲜血一滴滴的,同时从他的口、鼻、眼中流出。
她一脸冷漠地起身,旋即玉臂劲展,千条蛛丝从指尖喷出,瞬间覆住孤百年之双手,将他牢牢捆住。
“你、你……”孤百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指尖蛛丝,却是气力全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笑得明媚:“是啊,你明明篡改了心经的内容,我非但未走火入魔,怎么还学会了蛛梦?”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孤百年的脸颊:“你不信我,我就要信你吗?”
孤百年额间青筋略显,却忽愤怒一消,随她笑道:“夫人又是如何发现我篡改了心经?”
她嘴角微扬:“你以为你是最深不可测的人吗?你从放我出来那一刻起便知道我的目的,对练武之事你显得太过热情,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我因报仇而蒙蔽心智、使用你混淆后的心法而丢掉性命吧,然后你便可在我含恨而死前,再嘲弄我一番?可你小瞧我了,你忘了我也曾是一名医者。行医大多为救武者,我虽未曾练武,小时背的却都是武学心经,你改动丝毫不加思考,就连一个初入医行的孩童都瞒不过呢!”
她对着他笑得灿烂:“你以为你将一切掌握手中,可事实证明,你太浅薄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夫君,你虽改动细节颇多,但终将大纲予我,奴家不才,倒把错误都纠正了过来。”
她练蛛梦时有几次晕厥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孤百年相信她的弱不禁风。此后表现的索然不能麻痹孤百年,却能让这个变态觉得他在欣赏她自导自演的愚蠢,而更乐于加入。在栽种花草的时候孤百年从不愿近身,她便利用这段时间修正心法、暗练蛛梦,也确有几次险些走火入魔,但老天终究助她,不然她此时她便不能这样站在孤百年的面前。
孤百年在她说话时并未出声,但她知道他正强行运功冲散毒素。七窍中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她捧起他的脸说道:“本来你只要大呼一声,就会有许多女护卫冲进来保护你,可是你为了让我更入戏,遂我心愿杀掉你一只又一只的忠犬。你等着看戏,你以为你尚在戏外,却亲自为你自己写上悲剧的结束。”
孤百年此刻因大量鲜血涌出说话都有些含糊:“你……你何时在我身上下毒?”
她挑眉一笑,竟像极了孤百年的神色:“我没有下毒,这毒是你自己下的。”说着,她携来地上一朵血罗花,嗅了嗅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花,这是血镜樱。《花草经》上记载,血镜樱并非毒花之列,却为异花之首,其茎之汁液有活血功效,但长时接触便会导致人体内气息紊乱,尤其是,当那人闻到血镜樱花穗之香气,便会顷刻血脉逆流,不足半刻暴血而亡。这半月你天天在这血罗之中接触血镜樱之汁液,还妄想将毒逼出?”
孤百年双眼被鲜血浸染,恶狠狠说道:“也好……你……你也天天接触这些……我死……你也一同来罢……”
她冷漠地笑了,将孤百年的头轻轻抱入怀中低语:“傻相公,我种毒药,自然也种解药。紫川锦穗恰能解血镜樱之性,两者并用还有养颜之功效呢!如果我恨你入骨,定要和你同归于尽。可是我还爱你啊,所以我定会活下去,用余生来悼念你,我亲爱的夫君。”
孤百年的头颅微微痉挛,她知道他的生命在逐渐流逝,一时恍然如梦,眼前凄艳红色愈加模糊,仿佛又变回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潇潇。茫然间,她听到孤百年大笑道:“红蛛……你……不愧是……我的女人……那你……便活下去罢!”
原来,她已是红蛛。
仇报人亡,理应高兴。
那天,她抱着孤百年的尸体,在满殿血罗之中呆坐了一夜。晨曦初现的时候,她看到光线照在他满是血痕的脸上。这原本该是多么英俊的面孔,却给了这个名叫孤百年的人。
她用湿巾一点一点擦净孤百年的脸,然后拿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沿着脸的轮廓,一刀一刀,重重地割下去,直到鲜血淋漓的脸皮放在她手中。
也许,她早已成为另一个孤百年。
她放出了关在囚楼里的女子,却留下了未雨。
未雨坐在轮椅之上,阴阳怪气地对她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夫人。
她便知她永远得不到未雨的原谅。但她欠下了,就没有理由。
还有一名叫意竹的女孩,主动要求留下来。意竹看了看挂在走廊之上的孤百年脸皮,它已经过药水熏制,永远不会腐烂,然后对她安静地一笑:“离开,不过是将囚禁换成为无家可归,我们这些人,早就被人抛弃了。”
这一群初获自由的女孩中,只有意竹脸上没有喜色。想得如此透彻的姑娘。
于是她亦留下意竹。
她将孤百年已死的消息放出,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平静下去了。不足半月,居然有人登门拜访。
眼前之人已过不惑,长相猥琐,一双贼眼自进门那一刻便未从她身上移开。
那人笑得乱颤,拱手道:“在下仰慕夫人之姿许久,夫人若愿意,在下愿娶夫人为妻!”
多可笑的请求啊,要人还是要欲,彼此心中再明白不过了。可她朝着那人微微一笑,万种风情尽在眼中。
她道,好啊。
有情内的长廊上,开始挂上一张张狰狞的面皮。
有一点孤百年是正确的,正道也好、邪道也好,在欲望面前,一样肮脏。
此后,有情天内夜夜春宵,红烛不竭,她挑逗着一个个无情的男人,然后,在他们意乱情迷的时候,撕下他们可笑的脸皮。
此后,世上便无人再记得,兰溪梅医楚晟的女儿,楚潇潇,曾经干净得犹如秋夜里的露水,温柔而娴静。
他们只会说,红蛛夫人心狠手辣,人人可诛。
他们会说,红蛛夫人荒淫无道,无耻下流。
或者说,妖女惑世。
呵,想必他们都忘了,是世先惑我。
孤百年死后,萧晚茶来过许多次。
每次他都站在有情天前,一站便是一夜,然后转身离去。
她知道,他不知如何开口。物是人非。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未出现。前方传来消息,他与黄陵三少莫问客联手,与魔域决战酆都道,剿杀魔域之主咒世。那把丑陋的剑,望帝,从此声名鹊起。
再后来,又有传言说,武公名万夫热推他成为武林公庭首席,天下鸣锋宗主与一干名门却颇有微词。
到最后,传闻是,他为谢绝武林公庭之席位,当众自断双手、不再用剑。
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她扣在桌上的丹蔻,“啪”得断了。
再见到他时,他已能坦然地唤她一声,好友。
他双手虽能动、却连重物都举不起了,将望帝递给她时,犹不稳当。
他说,望帝便劳烦好友看管了。
说罢,转身离去,风月同姿。
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前尘往事尽上心头,顷刻将她淹没,终是流下泪来。
忘不掉的,也许只是一个执念。
迷蒙的秋雨中,父母的墓碑前,她流着泪,盲目地朝他身上踢打,哭喊着,我恨你。
他紧紧抱住她,在她的耳畔,留下那句低沉而颤抖的话语。
于是,此生不忘,刻骨铭心。
他说,而我……恰好相反。
爱本祸劫。
然,谁应了谁的劫,谁成了谁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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