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流觞-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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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嗯!”小仙童挥挥手便消失在仙踪林里。
风皓庭紧了紧手,辨明方向飘了出去。待御风飞至大阵外,愕然发现竹林大阵已然破了去,原来浩如烟海的竹林,却只是一座长约十丈,宽不过六丈的林子。整个竹林竹子植得错落参差,每根竹竿从上到下刻画著悬崖峭壁,高山流水,头顶上每一片竹叶也刻着飞禽、云纹。地上的遗骸残缺不全,有三、四百具之多,正邪两边都有。
风皓庭听风辨声,往山顶逍遥宫飞去。还没到山顶便瞧见天上地下围着一圈正道之人。
“逆光,你们束手就擒吧!你是打不过空桑上智远大师的!”
“是啊,你们主子都扔下你不管了,你又何苦来哉?”
“阿弥陀佛,尔等放下屠刀亦能成佛!否则,小僧便得罪了!”
“臭秃驴,休得作出一副恶心面目!我等即便力竭战死,也是不降!”
“哈哈哈,所谓正道不过如此。被我三族一阵好杀,却连我王臭屁也没闻到半个,便只能与我等……啊——”空中一个妖人掉了下来。
“大师,别跟他们废话!”空中一人斩落那个臭屁的妖人,回头与智远和尚道。风皓庭抬眼一看,正是峨眉山的舞蓉儿。人群中,并无流觞,转眼想起竹林大阵中,那个低声下气让仙道帮忙寻仙妻的男子,那个男子投射在虚空中的女孩,那双灵动调皮的眼睛……
吉光片羽纷至沓来,风皓庭嘴角涩涩,抬首间正巧望见远处一人衣袂翻飞,自后山飞掠而来,他抱着阿九疾步迎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曲终人散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冥顽不灵,小僧便渡化了众位吧!金莲开!”
随着智远一声狮子吼禅杖被他抛在头顶悬浮不动,左手托在胸腹前,拇指中指相扣列迦,仿佛一朵优雅的阿修罗莲。右掌单竖如剑指向空中。随着印迦一成,智远大师处于战场中心的伟岸身躯迸出耀眼的金光。一朵朵金色莲花从四面八方飘来,围着智远盘旋,空中汇聚着越来越多的金芒金星。
“万佛灭!”
不愧是佛宗的绝学,随着智远一声断喝大地震颤,隆隆的惊雷在金莲间迅速传递。“噼啪——”美丽耀眼的金莲无处不在充斥于天地间。
“定!”空中原本做垂死挣扎的三族断后之人,全都维持最后的动作定在半空。
“杀了他们!为师兄们报仇!”
“对,杀了他们,为我师姐报仇……呜呜呜,我师姐被他们生吃了,连魂魄都没逃掉,杀了这些畜生!”
……
裴流觞终于再次循到了那丝曾断绝的气息,歌儿就在人群中!便在此时有人朝他飞来,怀中之人!怀中之人正是遍寻不着的歌儿!一时间,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伸手便去抱她。风皓庭一侧身,裴流觞便抱了个空。
这副面具真是周到,连朝夕相处数百年的气息也隐匿了:“流觞,是你吗?”
裴流觞双臂垂在身侧,拢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沉默了片刻,低沉道:“大师兄……”
“阿九中了毒,你可瞧见了卿师妹或者楮师弟?”
“中毒?!”裴流觞再顾不得礼数,一把抢过阿九,入手滚烫,立即切脉探息后疑惑地凑近她的鼻间一闻,脸色霎时僵硬。
他上昆仑丘前,曾行走于八荒,世间人情百态,他曾一一目睹过。心中还是存了侥幸,迟疑道:“大师兄,歌儿怎么了?”
闻言,风皓庭面色甚是不自然,轻声道:“她被魔人下了……春药,我点晕了她……”
裴流觞扫了眼仅着中衣的大师兄,还有阿九身上裹着的月白法袍,冷声道:“我去救她。”语罢,人已飞到空中。
风皓庭心中担忧,便抬步追了上去,口中道:“流觞,还是请卿师妹或者楮师弟看看吧,他们毕竟炼丹制药的修为更精深……”
“且住!”裴流觞转身与他对持,面上似笑非笑:“我自有办法为歌儿解毒,你——别跟来!”风皓庭被他目中绝决之色定住,愣怔之际只见他抱着阿九几个起落消失在山巅。风皓庭毫无反应地站在空中,目光复杂怅然若失。
……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可否听小僧一言?”智远和尚平和道。
“大师请讲。”
“可否容小僧将他们二十人带回空桑山,用我佛至大至深的佛理感化。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必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人是大师拿下的,便请大师做主吧。”
“如此,便便宜了这帮畜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虚谷、虚竹等听令,用‘大悲咒’封住他们功力,随我回山!”
“是!”人群中飞出几个僧人,依令而为。
“我空桑山就此与众位别过,后会有期!”
“大师请!”
智远大师不欲久留,带着虏获的三族残兵,还有历劫而回的众僧飘然下山。
随后各门各派商量一番,决定由昆仑丘的师兄师姐们留下清理战场,其余诸人便告辞而去。
清鸿眼尖,一眼便瞧见了竹林上空的风皓庭:“咦,大师兄,你站在那儿看什么呢?”
昆仑丘众人转首才看见,数十丈外之人,纷纷御风飞去。
“大师兄?你怎么……你的外衫呢?”
“呀,大师兄,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
“大师兄?大师兄!你看什么,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呜呜呜,大师兄,碧笙师姐被杀了,法体也被咬得辨不出模样了,这是她的玉天禄。”卿绝尘一边抹着泪,一边递出手里莹白的玉天禄。
风皓庭指尖发凉,取过玉天禄,目中干涩。一代佳人,只留下手中这个信物,可以证明她曾经来此世上走过一遭……师妹,师兄对不起你。
和阳与苍铭轩互望了一眼,两人将一路搜到的佩玉放到他犹自摊开的掌中。
“大师兄,这是君昊师弟、小十一虫星曜的,还有千雪、绯叶两位师妹的。”
“大师兄,这是门下三代弟子的玉貔貅,有些……我们没有找到。如今昆仑丘弟子,除了二师兄和楚天歌,殒灭八十、余者皆有伤……”
和阳和苍铭轩默默退下,竹林上空便被静寂笼罩。如泣如诉的山风吹过,脚下竹林呜呜作响,听在昆仑丘众人耳中,便如祭唱般呜咽声声。
风皓庭双手捧着血染的佩玉,背对着众人目光成河,半晌没有动静。耳中又回响起出山前,掌门轻描淡写的那句话:“一同去的,一同回来。”
许久,众人见大师兄十分缓慢地将佩玉收入袖中,淡淡道:“你们可曾瞧见独孤掌门?”
其余弟子被他悲伤的背影所慑,不敢开口。苍铭轩咳了声道:“不曾瞧见。我等出阵后,便没有瞧见一个逍遥山的弟子,估计……”
风皓庭稳了稳身形,修长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索:“你们先疗伤再将逍遥派上下清理一番吧,我去带个人回来。”众人见大师兄回首朝后山望了一望,便往仙踪林方向飞去,凌风而去的身姿不复往日潇洒形容。
逍遥派弟子虽不在,阵法机关还是有的,是以很多地界他们也不敢贸然前去。况且双方大战的地方也仅限于竹林周围,半个时辰后,便大致结束了工作。正好大师兄也回来了,众人惊奇地望着他抱着的一个小仙童。
那仙童七八岁年纪却并不怯生,带风皓庭行至众人跟前,身子便如泥鳅挣脱他的手臂滑下来,悬浮在半空笑盈盈地对众人道:“师尊,这些都是你的师弟师妹吗?”
风皓庭怜爱地牵过她的手,温润道:“是啊,以后也就是你的同门了。”
“大师兄,这是从哪儿拐来的娃儿?很可爱嘛!”苍铭轩说着,就去捏着小仙童肥嘟嘟的脸颊往两边拉。
风皓庭一张脸苍白如纸,淡淡应道:“无意间碰到的,我便收她为徒了。”
“五师兄快住手!别吓着她了!”和阳矮身抱过她,温和道,“告诉师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仙童茫然地望向师尊:“名字?师尊,我叫什么名字啊?”
风皓庭从和阳手中接过她,揉揉怀中的包子头,那是他适才在仙踪林里给她梳的。
“红衣……”他捏捏她叠了几层的小下巴道,“……她叫做红衣。”身后林媚儿与旁边一人咬耳朵:“珺瑶师姐,大师兄这徒儿名字委实古怪!”
“你又知道了?林媚儿,又在背后嘀嘀咕咕什么呢?”
“问天羽,叫师叔!你这个尊卑不分、角没长硬就嚣张跋扈的臭泥鳅!”
“啧啧,你这是嫉妒!”
“……”
“大师兄,回山吧。”
“你们去山下等我,我一会儿便下来。”
和阳等人便应诺下山去了,苍铭轩临走前投去一瞥,风皓庭侧转身子忽略不见,他眼中只有招摇山后无尽的虚空。
红衣见师尊僵立着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一直低头望着手中的一条帛带。红衣探过头,只见上面几排乌漆麻黑的东西,嗯——这是字!这是什么字呢?脑中莫名一动,便读了出来:
“花朝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同门千岁,
二愿师尊常健,
三愿如同昆山玉,岁岁常相伴。”
“这是什么意思啊?谁写的呀?”红衣见自己一念出来,师尊便将帛带收回袖中,脸色更加苍白,便有些心疼:“师尊,你在伤心吗?”软软的小手圈在他的脖颈后,奶声奶气道,“师尊别难过,红衣会陪着你。”说着便在他脸颊上“啾”地吻一下,弄得他一脸的口水。
“师尊没有伤心,师尊只是……”声音一顿,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天真无邪的徒儿。
“啾!”风皓庭另一边脸颊上也沾满的口水。
“我知道了,师尊是想方才林子里的那位姐姐了!”左右望了望,“咦,那位姐姐呢?”
风皓庭慈爱地拍拍她的小肩膀,淡淡道:“姐姐在山后疗伤,我们在这里等她好不好?”
红衣乖巧地点点头,“啾!”又在师尊光洁宽阔的额头印下一吻,开心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那个美丽的姐姐了,尾巴毛茸茸的,身上好香好香……”
风皓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裴流觞抱着阿九风驰电掣掠过山巅,几个跳跃起落便来到日前所宿的院子。掌风推开南厢房的竹门,反手扣上。紧走几步将阿九置于榻上。眼见她呼吸愈来愈急促,露在法袍外的肌肤红得发亮,经脉抽动血流急速,随时有破裂的迹象。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耳朵里全是她不耐的轻哼,痛苦的呻 吟。裴流觞心一横,抬手布下仙障,便除了靴子上榻,将阿九抱在怀中,接了她的禁止。
阿九一得自由,便紧紧抱住了他,扯掉他的衣衫,脸颊贴上他的胸膛,双腿缠上他劲瘦的腰身……嘴里模模糊糊哭着“二师兄我好热”、 “夫君……你身上好凉”、“二师兄救我”……
“歌儿,你便只当作这是一场梦……梦醒后,梦里之事便全数忘掉。”一低头,灼热的呼吸在两人口鼻间流转交换。
作者有话要说:伪更,改错(^o^)/~
wupoxiaoya8888 亲亲
帮我找到了一个错误地方
谢啦O(∩_∩)O~
、春梦无痕
月色迷蒙,清辉下的孤山笼罩在妖妖灼灼的桃花中。香风阵阵,缀满枝头的花瓣如雨纷坠,在树下扑了厚厚的一层。她便躺在这凉侵的花榻之上,花瓣飘落在她的身上,冰凉冰凉的说不出的舒服,略略纾解了身体内奔涌的煎熬。
月下一人和着琴声踏月而来,青衫翩翩眸色深沉,嘴角勾起那模样委实地要人命!
“二师兄,我动不了了,怎么回事?”
来人修长的身材高贵而优雅,侧身上了花榻便将她揽在怀中:“歌儿动不了无妨,师兄能动便好……”低沉柔迷的嗓音,便如小青和小红深夜的呢喃。
“不要啦,这样我不舒服。”眼神祈求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