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流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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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打算走。”是啊,他不走她又能奈何?好不容易今天有机会出来透气,他才不要一个人关回那个华丽却空旷的地方,跟囚牢没什么两样。
“你睡觉时双眼一闭,哪儿不是一团黑?”阿九试图劝服他。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
“对了,你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可随便现出原形,特别是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不能偷看我起居!”
脸上闪过可疑的红色:“你还有完没完啊,啰里啰嗦的说完了吧?”
“还没!什么时候我想到了再补充。好了,你快回去一会儿被发现了就麻烦了!”边说边推人。
“你这段时间都别去那怪地方了。那手镯里的东西除了你和我谁也不能给瞧见!”瞥了她一眼,冷然道,“包括昆仑丘所有人!”
“我也去不了了,刚刚就试过了。”
“行了别拉拉扯扯的,男女授受不亲你到底知不知道!”仔细将丝带套在她脖子上,“阿九,你别跟那个叫做和阳的单独呆一起,此人身上有股似曾相识的奇怪气息。”虽然他隐匿得颇深,不过他是谁?怎能躲过他的探测。
闻言不雅地翻个白眼:“和阳师兄才不会奇怪,奇怪的是你!”
“刷——”阿九一转眼发现孔雀男变回了金翎,“这么小气,我不过说说嘛。”刚坐回床榻,就看见一只纸鹤从窗口飞进来,张嘴居然是二师兄的声音:“不要吃了就睡,好好练气,酉时一刻去山谷我要检查!”
她闻言惊跳起来,规规矩矩回答:“遵命,二师兄!”蓦然想到纸鹤只是替二师兄传话,并是他本人。伸出爪子就去抓它翅膀,纸鹤挣扎间,她只听得“刺啦”一声,撕下来半幅翅膀。
空中的纸鹤一个不稳就撞到书橱上,还没等阿九扑到,又斜斜飞出窗口,“呼呼”被雾气一吹,十分悲摧地打个滚儿,艰难地逃走了。
“就不肯让我偷得半日闲,哼!”随手将那不知是何质地的纸鹤翅膀扔一边。除了靴子,在床榻上打坐调息。
“姐姐,姐姐醒醒!”
阿九睁眼一看,原来是小卿:“回来啦?”
卿绝尘叹道:“姐姐,你不会在屋里睡了一日吧!”
“没有那么久啦,半日,只有半日。几时了?”头顶明珠洒下柔和的光芒,难为她没睡昏头,还记得晚上要考试。
“估计酉时了,白日里大家在山谷待得长了些。姐姐我会飞了,你……你去哪儿啊?”
阿九闻言胡乱扒扒头发,一溜烟往传送阵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夜未央
第20章仙剑蹴鞠
匆忙出了传送阵,边往谷中央走一边找二师兄。没人?我可是听从吩咐来过了,二师兄一定是忘记了,嘿嘿,转身就往传送阵跑去。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站住。”
阿九闻言止步,极不甘愿地转身:“二师兄你来啦!”哪儿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说罢遥指那棵大树。然后取下佩剑倒转剑柄递过去,“让我看看你御剑学得如何了?”
阿九受宠若惊地摆手:“师兄先说好,一会儿要是磕破了,你可别找我赔,我穷得很!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是山上的,可不是我的。你想清楚了再说,给我一把木剑也是可以的。再说我也不喜欢用剑,我还喜欢用小扇子。原来我跟纪大娘学法术的时候……”她一紧张就会喋喋不休,想停都难。
他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自持平静却仍略显无力地放柔声音道:“拿着吧,我想清楚了。”
阿九无奈地接过剑,好吧,你都不怕了我还担心什么呀。凝神静气抛出剑后揉身跃上,险险地离地三尺驾驭着飞剑。“呵呵,我也会飞了!二师兄你看,你看!”
一分心丹田气泄,“啪”连人带剑摔了下来,急急拖了剑细看没有什么折损方才放下心来。
“你这样也能称作‘御剑’?”
“不然咧?”
“爬剑。”
“……”阿九刹那枯萎。
“剑给我,我与你示范,可看仔细了!”剑一到他手里便发出一阵轻吟,仿佛迷路的娃找到了妈,阿九嫌弃地撇撇嘴。
……
又摔了好几次,慢慢阿九便掌握了要诀,像模像样地飞了起来在谷中穿梭嬉戏。裴流觞凌空跟在她身边,不时提点,只是发现她御剑的姿势似乎颇为熟悉又别扭。他却不知阿九因极崇拜大师兄疯皓庭,连御剑姿势也自然而然地模仿了去。
站在高处才发现山谷真的好大,原来那棵大树还会发光,难怪夜深了谷里还这么明亮。如今我阿九也能飞了!正得意,忽觉灵气不畅,剑也不听使唤掉了下去。
眼一闭惊声尖叫:“二师兄救命啊!”她可是在离地七八丈的空中,这般摔下去必是死无全尸了,“救命啊!”
“你可以闭嘴了。”
“啊?”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闻声睁眼一看,她正躺在二师兄的怀里,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俊眉眼,不由得痴了。呀,二师兄在,在笑?!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那嘴角稍稍这么一勾……哦,哦!
“放手吧,你想抓到何时?”声音中透着笑意。
阿九空白的大脑终于开始工作了,缓缓松开抓住的青衫衣领,就这么“啪”一声摔到了地上。
“哎哟!”痛呼一声,这才真正醒了过来,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疼的还是兴奋的。
裴流觞拉起她,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命门上,然后闭上眼。
二师兄的手指都那么清贵,像上等的暖玉雕成的,阿九羞惭地看着自己黄黄瘦瘦的手臂,没的比啊。
正自嗟叹,听闻二师兄“咦”了一声,抬眼瞧见他收回手却眉头微蹙,奇怪地问:“怎么了师兄,我生病了?”
他也不回答反而问:“你白日里在房间都干嘛呢?”
阿九心虚地缩缩脖子,摸摸鼻子道:“打坐练气啊。”
闻言裴流觞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阿九赶紧举起双手:“啊,我想起来了。我打坐时不小心睡着了,我是很认真地练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睡过去了。”末了点点脑袋——真的,我不曾撒谎。
裴流觞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巨浪,就算是灵气枯竭,多少筋脉里该留存些流散的灵气吧,昨日夜里退出来时,明明察觉她的经脉有强化,气泽更胜往日。怎么刚刚才不过简单的御剑,她丹田里空空如也,连筋脉里也没有了灵气。
没有了灵气,如何修炼?不能修炼一年后弟子拜师测试,她是不是要被遣送出昆仑丘!瞒是瞒不过的,三月后就有一场比试……
阿九见二师兄探查了自己就不言不语,心里害怕起来:“二师兄,我是不是生病了?”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他猛然间有些难过。
不能让她知道!舒展眉眼,难得和颜悦色地安慰:“没有,只是你白日里没下功夫,适才御剑耗费精气,所以才会气竭落剑。师兄有事吩咐你,可听仔细!”
听口气这么郑重,她赶紧老老实实站好,也板着脸回道:“是!二师兄请吩咐。”越是相处,越觉得这位师兄也不像大家传闻你说的冷冰冰的呀,自己也就是初初在青石镇被他外表吓到了。
他顿了顿肃然道:“切记不可让任何人点查你的内劲灵气!除了白日里跟随众人学艺,每晚酉时来此谷中修习。”
阿九愁眉苦脸将他望着:“可不可以不来啊……”
“你说呢……”
“……”
大约是不习惯她这样颓然不乐的模样,安慰道:“作为奖励,我会带些好吃的果子来,你要学得好就奖励你。”
阿九撇撇嘴:“我才不要吃又酸又涩的果子。”回想下午差点毁掉一口白牙的祸首,嫌弃地把头偏开。因而错过了他难得一见的尴尬神态。他也是偷偷进观明长老的院子摘的,只看见那些没毒的红的果子抓了就跑。哪里来得及尝一尝,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在他看来凡是红的大抵便是熟了,熟了自然就该是甜的。
掩着嘴咳了两声道:“我会好好选一些的。行了,现在继续修习。”说罢一拂袖空中出现一张约莫一丈见方的光幕,上面布满了拳头大小的字,“自己参悟,不懂的就查玉简,实在搞不清的才可以问。”说罢丢了一个青玉石做的玉简过去。
阿九拽在手里也不看,只惶惶惊诧道:“我自己学啊?字我都认不完呢!”
他温言解释:“我昆仑丘一脉修习讲究道法自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倘若我教你,只能让你因循守旧涸泽取鱼,终究成不了气候。你别着急,第一个月我每天只会让你背下一页而已。”
“一页?!”阿九双眼不可抑制地瞪成桂圆,“二师兄,一页有几千字呢!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这样折磨我!”阿九发出凄惨的哀鸣将草坪捶得噗噗作响,说什么也要争取点伸缩的空间!
“这个不能谈条件,到了后面每天会递增页数。还有三个时辰,你要继续趴地上?话先搁着,明晚你要背不出来,师兄我有的是办法修理你!”又恢复成往日清冷的模样。
虽然害怕还得垂死挣扎,理直气壮道:“可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子时了,山上有规矩的!”
“你现如今就已经就寝了。”
“啊?如此说来我正梦游?”
裴流觞缓缓道:“我幻化了人偶在你小床上。然则,”他深深地看着惫懒的她,目光清冷,“你现在就想被我丢出昆仑山?”
阿九不敢耍赖了,慢慢吞吞爬起来,一边缩着脖子嘟嘟囔囔道:“又吓人!板着个脸跟万年玄冰般难看,浪费老天爷的一番美意!”
看着才及自己胸前的背影,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头怎么愈见嚣张,敢情都不怕自己了。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话。
抬眼看去这一页却是功法总章,比往日师兄师姐教习的要深奥晦涩得多,好在有了些基础,十句里倒能读懂三句。因记着二师兄说明天要考,遂决定先死记背下来,再详加参悟。
抛抛手里的青玉简,发觉玉简外棱角早已磨平,不知被人把玩启用过多少回,估计是师兄随身的。她一向随性没有什么目标,如今师兄能放开自己的事情陪她修习,虽说嘴里不说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打起精神沉淀心神开始诵记,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裴流觞在她身后席地而坐,优雅从容地焚香净手后,取出一把古琴。伸指拨弄了几声琴弦略试了试琴音,便开始弹奏。琴音应和着明月清风悠扬婉转,低回处若流风拂过轻雪,高亢处直似山泉自峭壁洒下,还没有汇入山下深潭便被雾气带走。
琴声暗合他的修习之道,自然洒脱无拘无碍,若山上长老听了去,必会惊喜不已,次子琴声之中透着即将突破地仙之境,隐隐踏入天仙境界,平日里倒是藏得深。
阿九但觉神清气爽脑中一片清明,不大会儿工夫便能熟背了。按照师兄的要求开始逐字逐句修习,有不明白的便翻阅青玉简,也才知道青玉简里记载的东西浩如烟海,条目清晰很容易查找。有些一时找不到的,便转身询问。
裴流觞微微诧异阿九的领悟力,即便有自己一般奏琴与她洗心伐慧,她的修习也超出了预想。
“二师兄,你为什么不将光幕上的文字记在玉简里面,这样我忘了还可以随时翻阅啊。”
此时裴流觞以手支颐靠着屈起的左膝上,只手理着琴弦,闻声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所修习的功法乃是当年上山入门测试之时,我在虹门内的世界中无意中得来的,与师尊传下来的皆属一脉,只是更为精深博大些。不过总不是师门所传,流传出去难以预测因果,故而记诵之后我便毁了原本。”
阿九轻轻地笑了起来,甚是愉悦:“虹门内的世界……”也就是说这些跟老爷爷留给自己的玉简都是出自须弥界咯!唉,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