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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公子最-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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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国土圈连成了一串,索性自立为王,将猎鹰帮变作了猎鹰国。 
猎鹰国的实力不足以跟本国抗衡,但它接连吞并了西北边陲的一众势力,并野心勃勃,本朝皇帝坐立难安,派了重兵过去镇压。但将士们死的死,降的降,不但没能拿下寇首,还白白贡献了几座城池,皇帝很生气,王爷们很头大,总而言之,此际正是天朝的多事之秋。 
前生被唤作小明的石榴姑娘,选在了风雨飘摇之时,向京城进发寻亲。我花了点碎银子雇了一匹马车,快马加鞭,第四日傍晚,我们就到了京郊。 
从村长处索要的几件珠宝没舍得花,都藏在老屋里了,夜明珠也一并藏了。带在身上的只是积攒多时的几锭银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照理说,不会被贼人盯上,但我还是很警惕,入夜时分走出临时歇息的茅屋,将其随身携带,寻亲路漫漫,我得从长计议,容不得闪失。 
夜露深重,我寻了一处背风处坐了,背靠着柴火垛,漫步目的地思念。渐渐地便想到了他,我黑眼睛黑头发的漂亮少年,他风流倜傥,和我相会在湛蓝的湖水之上。 
诗书里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为色相所诱,这真肤浅,并且盲目。但我的品相太次,我配不起他,只得独自歪倒异乡,坐在淡而薄的月亮地里思念。 
马夫比我辛苦,早早就入睡了,借宿的这户农家很和善,不肯收我的钱,还腾出最好的房让我睡。但我辜负了他们,捱到天光才略有困意,拎起银子向里屋走去。 
然后,我的左肩覆上了一只手。我心惊肉跳,被迫回过头,在这偏远乡间和故人重逢。 
清晨的月光还未淡去,那人的眼睛周围覆盖了骨质面具,雄鹰盘踞在他肩头,给他的面容添了几分阴骛,但我可一点儿都不怕他。 
你立在晨间的花树下,晃出一脸缤纷笑意。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欧阳公子。 
我和欧阳公子在春天的清晨贼眉鼠眼地相认了。他耳目众多,活得很有想法,对我的现状了如指掌,劈头就问:“你都快死的人了,不留点力气好往棺材里爬,乱跑作甚?” 
“我娘丢了。”我说。 
晨光中,他的笑容很和煦:“她很安全,因为她还有用。” 
我第一次不逞强:“我娘只会酿桂花酱,难不成是御膳房缺人?” 
他看着我,笑容越来越大:“我若告诉你,她的确在皇宫,你信么?” 
“当真有云王爷?”我的眼睛都亮了,我真有个很阔的爹?他把我娘迎进王宫,然后是我,我将不再是渔娘小明,我可以自封为石榴郡主吗? 
3 消得飞花几度,与子同游(2) 
“你平素里三教九流都接触过,有没有云王爷其人,恐怕比我还清楚。”欧阳公子正色,“你娘不会有事,倒是你,随我去个地方。” 
我陷入了两难:是死在娘亲怀中,还是死在他身旁呢?听他的意思,他是知道我娘在哪儿的,跟他混,就有望知道我娘的下落了,比我瞎打听还找不着人要强。我豁出去了,点点头。 
如果我有钱,就随便我吧;可是我没钱,只能随便他了。打不过他,跑不赢他,何苦白费力气?逃跑有用吗?连滚带爬满地找牙,再灰溜溜地被他拎回来?白白地落得一身狼狈叫他瞧了去,我才不愿意。他爱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见我应得爽快,欧阳公子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你果然很上道”的笑。这种笑在食客们给我钱,并宣称不用找的时候,我也常用。但他笑归笑,不忘对我连恐带吓:“跟了我,可就要去很糟的地方。” 
“刀山火海?”他在吓我,可他不知道,他的鬼脸可笑极了,压根不可怕。 
“比刀山火海还可怕,你跟吗?”他有双像是永远都含着笑的眼睛,虽然教人捉摸不透,却在不知不觉中勾人神魂。 
“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就跟。” 
“能不能不要这么见钱眼开啊,过一会儿再谈钱会死?” 
“宁死不屈。”我自认很良善,要价不离谱,他却很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欧阳公子紧一紧钱袋子:“就剩这点儿了,都与了你,小爷委实凄凉。” 
“旅途清苦,青春作伴好还乡,你说当给不当给?” 
“好吧……我正值妙龄,空虚又寂寞,有人肯陪我去鬼门关口,我付一百两。”他回头,眉眼舒展,给了我一个很淘气的笑容,难得大方了一回,“戴顶财迷帽子,好得意吗?” 
“比当穷人好。”一百两!我沉重地吞了一大口口水。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顿生人海茫茫得遇知己之感。一边忙着激动,一边抽空拍醒自己,将信将疑地跟他走,警惕地问,“你真答应了?你不觉太吃亏了点?” 
他嘻嘻一笑:“将来你帮我个小忙,我就不亏了。” 
“什么忙?我帮得上吗?”除非虎落平阳,否则哪轮得到我相助? 
“将来再说,不让你太为难便是。”他啧啧笑叹,“你看看你,新鲜白银入账,脸色也亮堂了不少。” 
早晨的风很闲适,吹得他的衣袍纷飞,愈发衬得身形高大俊朗。我亦步亦趋,随他到了农家户外,马夫已在空地上等着了,却只和他说话:“公子,上路吗?” 
哎?马夫是我雇的啊,怎么竟倒戈相向?我跑上去问:“你……” 
马夫心虚地低下了头,欧阳公子黑琉璃似的黑眼珠转了两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出的钱比较多。” 
肩胛骨又开始痛了,飞来横祸,任人宰割。我咧了咧嘴,他已搂住我的肩膀,轻轻一扳一抬,我就被他倒提起来塞进马车,竹帘刷地一拉,将我遮得严严实实。 
“坐好。”他的眼珠乌黑,当马夫的能耐居然也不差,只听见他扬鞭在手,低叱一声,我们的马已嘚嘚上路了。我撩开帘子往后一望,马夫正心满意足地掂着银子,咂吧咂吧嘴,揣进了怀里。 
他买下了马车带我走,为何?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分明了,隔着竹帘问他:“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因为你在这儿。”微风送来了他的回答,既模糊又遥远。这句话听上去太像情话,我不禁心坎一甜,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莫说他和越天蓝姑娘已有婚约,就算没有,倾慕他的女子早就里三层外三层了,我不够高又不十分瘦,挤都挤不进去。 
3 消得飞花几度,与子同游(3) 
……可是,我真有自知之明吗?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都说明我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我”。我问了出来:“我是谁?” 
“濒死之人。”他一抽马鞭,马儿发足狂奔,嘚嘚声如鼓点,激荡心魄。我又向外面往去,群山顷刻间被抛得老远,像飞速移动的布景般——这匹马的脚力如风行水上,当真可怕。 
我猛然想到,它不是我雇的那匹马。一个普通的马夫断然不会有神驹,这就意味着欧阳公子买下的,只是这辆破旧的马车? 
那个马夫,赚了。我在马车里困惑地想,文人常说的那句“白马非马”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同样是白色的马,但不是我所见到的那一匹?我瞎想一通,把自己弄得很难过。他花费不菲,买了一辆马车,就是为了让我避开风吹日晒,能乘坐得舒服点——我总不能认为是他对我有情意,那就是,我是真的活不了几天了吧…… 
哪怕是恶贯满盈的囚犯,在被斩首之前,官府也会发发善心,赏他吃顿可口的饭菜,谓之为上路饭。一路上,马车颠簸,我昏昏沉沉,无心欣赏风景,只觉身体很痛,活得像个食不甘味的死囚,他让我下车吃饭喝水出恭,我一语不发地照办。我也不知他想带我去哪里,但何必问呢,终归不过地府黄泉。 
我坐在山坡上啃干粮,欧阳公子放飞了那只雄鹰,它的脚上绑了一张纸条儿,有双极通人性的黑溜溜的眼睛,他拍拍它的背,它就扑棱着翅膀飞远了。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眯起眼注视着天空:“前方二十里处会有客栈,晚上我们一起过夜。” 
过夜……呃。 
他弯起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眼眸暗黑深邃,望不到底:“一时失策摆了阔气,银两都拿去买了马车了,兜里只剩一点碎银子,看来只够要一间房了。” 
“我才不信你没钱!”他坐着,一袭玄色披风,当风猎猎,就是在这荒山野岭也显得很有派头,我不认可他的鬼话。 
他朝怀里一摸,果真只有可怜巴巴的碎银子,遂一五一十地解释给我听:“我这个人呢,在家里排行第三,你也是知道的。欧阳家嘛,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开销也大,我又无心向学,没有谋生本领,就靠爹娘打发的几个钱活着。”生怕我不信,又旁征博引起来,“你想想,不然我当日想吃你的桂花鲈鱼,为何要讨价还价?” 
“胡说八道!”我不想搭理这个人了,“你的船很贵,穿得也好,会没钱?” 
“唉。”他无比做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邪里邪气的,像个坏蛋,“我这人最爱惜颜面了,若非莲花兄接济,早就饿死客途。” 
我一想也是,自己那颗夜明珠还是莲花公子赠送的呢,可没他欧阳阿三什么事。我顿时愉快地发现在他面前我活成了一个有钱人,理直了,气也壮了,胆也粗了。抵达客栈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左看右看,心疼得直吸气,塞回去再掏,换了一块更小的,张口就要一间房,我看不过眼了,掏出从骷髅头里摸到的那只翡翠铛往柜台上一拍:“两间!” 
欧阳看我的眼神很崇拜:“哇,哪来的?” 
“一只骷髅头里的。” 
他翻了翻眼睛:“人都死了,你还要贪人钱财?” 
“……不是我找他要的。” 
掌柜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欧阳,为难不已:“这位姑娘,小店地处偏僻,这值钱的物事可不易兑换……” 
简单地说,他就是想要真金白银嘛,这个好说,比起欧阳,在下多的是。我把所谓云王爷打赏的一锭元宝拍到掌柜的眼皮下:“这个,行吗?”
3 消得飞花几度,与子同游(4) 
“行行行。”掌柜的比我还见钱眼开,唤来店小二,“来,给客官们挑两间最好的上房!” 
“免了,给公子挑上房,我住普通厢房即可。”钱得花在刀刃上,他的钱就是充脸面没的,我可不能步入后尘。 
掌柜的叹口气,给我们开了单,我把手伸得直直的:“找钱。”他一愕,叹息声很夸张,我猜他以为阔客很好宰,散尽千金,挥手自兹去。 
真不晓得欧阳带我走的是什么路,越走越荒凉,一气走了百来里才找着这么间客栈,奇货可居所以价钱昂贵,又破又潮,只有“最好的上房”才稍微能看入眼。店小二掌灯,跟他交待了几句,就要带我去普通厢房,欧阳猿臂一伸,把我捞到他怀里,挤出一个很害怕的表情,连声音都在抖:“我怕黑,别走。” 
装腔作势!我很鄙视他:“我怕你,得走。” 
男人晚熟且早死,一生稀里糊涂,我竟忘记了,这个人才十六岁,还是个大顽童。难怪出行时阵势浩大,又是头没破大师又是简裳姑娘又是莲花公子又是卒侍卫的,原来是为了掩盖其胆小如鼠的本质。亏得我当时还想到苏轼那句“不携名妓即名僧”呢,认为他将名妓和名僧一并收了,端的骄狂,不料真相竟出人意表,可悲可叹。 
当我发觉我比他有钱,对他就狗眼看人低啦。男人这东西么,如果他不令我敬爱,我就没法爱。这位公子,你可要勤勉点啊。 
见有外人在场,欧阳多多少少要维护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并不强留我。我随店小二向外走去,他几步上来,拍着我的肩问:“何以将上房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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