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公子最 >

第29章

公子最-第29章

小说: 公子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册。举头三尺有神灵,如何能让皇权沾满了至亲的血?那么,拥有摄心术的异人是他最好的帮手,她可以摄住君王的心念,让他写下诏书,退位让贤,皆大欢喜。
他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活,但活着的时候,他不能眼见帝国坍塌。父亲无心朝政,弟妹都尚年幼,臣子们一盘散沙,百姓们流离失所,而他想在这滔天骇浪里,当一根定海神针。至上的权力是他最有效的利器,所以他必须登上大宝,且用一个尽可能周详的途径。
莲花公子做事向来由着性子来,他无法认同阿白的迂回路线,在他看来,杀出一条血路就是,哪有那么多废话,但阿白却说:“《左传》 你可记得?开篇就是郑伯克段于郡,哪怕他开创了春秋霸业,但今人记住的只是他是如何用阴险的手段对付其弟弟。
他杀了七岁的康王也没用,得益者是他,这一目了然,皇帝在震怒下必不会将太子之位给他,难道一不做二不休,连皇帝也杀了?可他是父亲,他不会心安。
 “咳,你想不开。”莲花公子把茶当酒喝,一杯复一杯,“你就是想当个圣主呗,只有功绩,没有骂名。”
“谁不想呢?”我插嘴道。
莲花公子瞧着我微微笑:“小明,你要记住,,高尚者只是善于掩饰者。一将功成万骨枯,谁的江山不是杀戮如山血流成河?谁又能比谁更清白高贵?”
阿白白着脸坐着,我见之不忍,莲花公子仍笑:“三年了,你迁腐依旧,一忍再忍,换来了什么?那个女人下毒将你害成这样,你还对她和她的儿子高抬贵手,你认为这就足美德吗?”
“什么是美德?”爹爹对我说过,以德报怨是最大的美德,可莲花公子却说:“美德的标准万万千,到我这儿就一条― 别人对我的议论全都听不见。”
 “所以你活得痛快。”阿白说。
“痛,未必快。”莲花公子瞧着他,“亲者痛,仇者快,你都这样了,我怎会痛快?你又不肯让我杀了他们,累我连皇宫都不敢去,我怕我一去就飞到玉缘楼,咔咔就是两剑。”
莲花公子直来直去,很对我胃口,我劝阿白:“摄心术一练成功我就让莲花公子带我去皇宫,把皇帝哄得团团转,帝位就是你的了。你想派多少兵镇压猎鹰国就有多少,根本不必自己在这儿捉襟见肘地招兵买马,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个花。”
“还挟总兵以令士兵呢,你都想要撒豆成兵吧?”莲花公子对阿白痛心疾首,“有时候解决问题得祭出野路子,你太正统,就受限了。”
任何事一到莲花公子面前就格外简单,条理清楚有章可循,他留下,协助阿白打仗,我琢磨着摄心术,争取早日修炼出关。当下各自领命归去,睡了个好觉。
在梦里,仍见莲花公子,他穿了件绣了红芍药的袍子,笑如冰雪消融:“要避讳的人趁早拔腿就跑,有冤的人快点剖明心意,当弃则弃绝不含糊,你说世间该多轻松适意?” 
然后是阿白的反驳:“那是由于你的人生顺风顺水,不曾受阻。而我生于帝王家,只能挣扎,并无随性的权利。”
“顺风顺水也是我自己挣来的。”分明是初夏,但梦中的莲花公子却在为阿白拂去肩头的落雪,深深地看着他,“殿下,半生将过,望雪但醉又如何?”
我正在寻思这句诗词的含意,就被人摇醒了:“石榴,石榴——” 
是阿白,他正坐在我床边,一脸忧切地目注着我:“真是个怕冷的孩子,睡着了也还蜷着身。做噩梦了吗?”我才发现,手中正抓着他的袖子,难怪在梦里触手是微凉的布料呢。
灯花毕剥地响,窗纸隐见晨光,他挥手扇熄了灯,转脸看我,犹豫地,轻轻问:“你喊了殿下,何故?”
他衣着整齐,不像是就寝的装束,我问:“你…… 你怎会?”
他怎会在我的房间里?他也意识到了不妥,解释道:“我推敲着地形图,一夜未眠,路过你房间,就,就,就…… ”
一连说了几个就字,再也说不下去。我知他不谙撒谎,又不想见他窘迫,就帮他补圆了:“夏夜还是有点冷,怕我着凉,又见夜已深,不便唤醒侍女,也顾不得许多,自己进来送了一条毯子给我,可是这样?”
 我以为他会顺着我的话说下去,但他咬住下唇,停顿了一下,仍是说出口了:“不,是我想见你。”
一室静寂。
令人窒息的相对无言后,他抓过我的手,贴在他的心口上,很慢但很坚定地说:“我不知还能活多久,但有生之年,我想和你待在一起,石榴,你可愿意?” 
晨光乍来,我的心随光影沉落,张口想回绝他,但在这样一双恳切的双眼的注视下,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空寂的房间里,只有他的话语在耳边响着:“我明知道夜里来看你太过失礼,但我忍不住,石榴,能看到你的睡颜,我都觉得是上苍的恩慈。分别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
想着你,牵系着你的安危,又痛恨自己的无能,在你犯险时,不能保护你……你在听吗,石榴?”
 我在听,可是殿下,为什么是你?怎么能够是你?
“那天,欧阳携你到草原来见我,他先来,和我说起你们在客栈遇袭,你全无功夫,跑得又急,磕得满身伤都要赶去看他。当时他不时笑话你,便是那一霎,我想过,若能得红颜若斯,不枉此生。”阿白咳了两声,一张美玉般清俊的脸上蒙上淡淡地忧郁,“在城堡遇见你,是我夏一白一生之幸。那个时候,我不是很想活。无牵无挂,一死百了,未必不好。懦弱吗?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知道了。欧阳和莲花公子都让我活着,可我还是很吃力,直到我看到你。我想,为了那双水灵灵的,有香气的大眼睛,我要尽力一试。”
血色喷薄,他又呕出几口血来,几近黑色。战事在即,他夙夜谋划,鬓边竟已见霜华,于是我知道不能说什么了,那会要他的命的,便帮他擦挣了嘴角的血丝,任他说下去;“你看,我多狼狈……我都这样了,能拿什么待你好呢?可笑我竟还想着要给你最单纯而美好的一切,就如同你从前拥有的生活一般,自由自在,并且不再清苦贫寒。”
我看着他,他的脸色已转为苍白,我用力地握着他的手:“没事的,阿白,你不会有事,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再说这些好吗?”
“这些天总想着要告诉你,真正告诉你了、我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啊白瘦得脸颊凹陷,只剩一双漆黑冰白的双眼,瞧着我,像要瞧到心里去,“石榴,是我不好,连自己都把握不了,凭什么带给你幸福呢?可我怕来不及,又忍不住,忍……”
他扶着我的手臂,剧烈地咳,咳得不能止,身子一晃,手一僵,晕倒在我怀中。
10  雪拥蓝关马不前
阿白昏迷了三天,诸事宜说,这些天他操劳过度,咳血的时候越来越频繁,照这么下去,能不能撑到明年春上还难说。
莲花公子听了久久地沉默,问他可有法子,神医说:“除了和圣上以血换血,别无他途。”
“也不是太难办,我去挟持他。”莲花公子眼底如切冰断雪,做了一个格杀的手势,“一地的血,够不够?” 
   神医脸色惨白:“公子,须得是活血。” 
莲花公子怎的比卒还粗暴?我说:“殿下宁死也不愿拭父,那是他的亲人。”
“亲人?他待他好吗?”
“那也是亲人。”我摇着他的胳膊,“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摄心术练成后,你带我去皇宫。”
真的呢,有一天我竟变成了一块稀世之宝,万千期盼系于一身,阿白需要我,静妃需要我,越家需要我。我爹爹说,一技傍身胜万金……也有一定的道理的,但这得用好了,否则就惹来杀身之祸,妻离子散盲了双目。
我终日打坐,一遍遍地诵着口诀,不时挑儿个人试验,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我发现像兵卒啊、卖白糖糕的啊、街头的乞丐啊,这些我素不相识的人就会成功,他们会自动走来将白糖糕放在我手上,还把为数不多的铜板递给我。但碰到总兵、莲花公子和神医就不行了,我急出了满头汗,他们最多也只呆呆地看着我。
莲花公子分析过,这是由于他们认识我,一旦发现我有不对劲就会心生疑问,继而看出问题。所以到时见着皇帝,须在第一面就得手,不然有了防备心理,就很难摄心成功。我不是乐风起,他是老手,我是赶鸭子上架的新学徒,只有半桶水在晃荡,得小心行事。
时间不多了,我没有太多练兵的机会。我吃着白糖糕,对莲花公子说:“命运如萍,无处依附,我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身为一个可造之才,我压力很大。莲花公子俯身给昏迷中的阿白擦汗,淡淡道:“若你爱的人不爱你,或是比你爱的少,你的百年苦乐都在他人手中。”
“真新鲜,从未有人这么同我说过。
“欧阳呢?”莲花公子问。美人到底是美人,不同凡响,放肆慵倦的媚态,像蔓藤玫瑰,去到哪里是哪里。
 我想了半天:“哦,我们在一起时总在吵架,没机会说到这些。”
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呢?为什么不知退让一步呢?毕竟,他是我在意的人,是我每天都在寻思给他做什么好吃的人,是我总担心他吃得不香睡得不好的人,又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为什么不让一步呢?我的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再见着你呢?是不是,还能和你说一声抱歉?
其实他也没少刻薄我就是了。哈哈,我这种胸襟太有风骨,不禁沾沾自喜以德报怨,我就是这么一个大度的人啊。我把最后一块白糖糕吃完,换莲花公子去吃饭,这几日,他始终守在阿白的床边,连睡觉都是浅眠。我发现,当阿白在昏迷中,他待他倒温和多了,阿白咳嗽时,他会扶他顺气,药汁吹凉了用小勺子喂给他喝,通常一勺子总要漏出半勺,他也不急,仍一勺勺的吹凉,再喂给他。
“你倒是个细致人。”我想帮忙,被他瞪到一旁,“男女授受不亲,你懂?”
“……没少握过手,拍过肩,揉过头发,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我喂欧阳喝过药,我有经验。”我想换他去歇息片刻,他还不领情,听了我的话,脸都黑了,“欧阳和阿白在你心中,是一样的吗?”
“我都挺喜欢,但不一样,”我说,“握何白的手时,心不会跳呀。”
莲花公子好笑起来:“你握任何人的手,心都在跳。”
我想了想:“那也不一样,握阿白的手呢,不觉得心在跳。但握欧阳的呢,心有时跳得很快,有时跳得很软,有时跳得很响。”
“那可真有点不幸啊。”莲花公子笑得很不怀好意,“他快成亲了。”
我生气了:“你在幸灾乐祸,显得很不善良。”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杀人如麻,善良不起来。”莲花公子咭咭笑。
我被气着了,躲到院子里去。夜很凉,叶影婆娑,风如鬼哭。我总固执地坐在树下赏月,见不着月亮我就背诵咒语,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人贵有自知之明,莲花公子说。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我常做错事。坐了颇久后,我口渴,想返回屋中倒杯水喝,不知他们是否都睡下了,我的脚步放得很轻,透过半开的窗户张望,竟看到——
莲花公子俯身,将阿白的被子拉了拉,在枕处掖严了,然后他颤抖地轻轻吻上阿白的唇。
我以为是在喂药,将脖子伸得长了些,定睛再观,捂着差点惊呼出声的唇:不,他是在吻他,细微地,一点一滴地,在他的唇角留下一个渴慕的、痴迷的吻。
 那一时一刻,莲花公子说,你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