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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子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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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是何人,但谁对我友善,我就会更友善,忙搬了一张椅子过去坐:“大叔,你是谁?” 
“舒达。”他说。 
我肃然起敬,打量着他:“百草大侠!我小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呢!” 
他仍笑:“你还在你娘肚子里我就知道你的名字呢。” 
啊?我和青姑只是山野小民,他却见过我?我心知这和我的身世有关,正想发问,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往下按的姿势:“不是叙旧之机,我们尚有要事。” 
欧阳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阿白,我心领神会,手捂在嘴上,意思是:“我口风很紧,万无一失。” 
他作势想拍我:“你这毛病可真坏,大可大方地走进来列席旁听,哦,不,垂帘听政。” 
先前不知阿白的身份倒罢了,而今已有揣测,我垂下眼睫,假装没听见,阿白又开口了:“严五常已投靠猎鹰国,我接下来这步棋颇难走。” 
“金旗将军严五常曾经带兵平叛,立下赫赫战功,但安定后即交出兵权。皇上给他封了一个平南侯,赏赐不在少数,然而得了封号丢了实权,这等鸟尽弓藏之意,任谁都有不平意,他今日一反……”那双灿亮的黑眼睛凝过来,话语却是对阿白说的,“他和泽州总兵刘元天是姻亲,必也有动作。” 
坐而论道他倒挺肃然的,很有几分样子,我不由一阵忧虑,才十六岁谈起正事就显出了老气横秋的口吻,长此以往未老先衰。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但气氛太沉闷,只好努力地往下听,连猜带估也听出了个大概。严五常是本朝军中有名的常胜将军,有公谨再世的美誉,但功高震主,皇帝对他很忌惮,杯酒释了兵权,只给了他封号了事。至于这个刘元天呢,他也了不得,祖上是靖国公,他自己则镇守南大门泽州,手握三十万大军,若被严五常策反,后果堪虞。 
更要命的则是尚书左丞赵东武,他和右丞相凌克定共同把持朝中大政,能调度三分之一的御林军。而刘元天及第入仕之初,被赵东武有意笼络,可算作是他的门生,刘元天若也反了,赵东武不可能不作出反应——也就是说,若严、刘和赵三方联手,则可为猎鹰国制造逼宫良机。
4 日日花前常病酒(6) 
天朝本就风雨飘摇,人心浮动,官员们早就未雨绸缪,为自己的后路多作考量,纷纷打开门来敛财一通,哪管国家死活。局势一触即发,已到了存亡之秋,座中皆寂然,但自是各有主张,只等阿白发话:“此三人是大患,不可再留。”他转向舒达,“当这伙人互相牵制时,只要破坏其中一环,牵制也就断了,依我所见,先除刘元天。” 
舒达道:“末将领命。” 
我看着阿白,他表情淡如薄冰,但胸口隐然藏有万壑:“我十三岁时见过严将军,那时他刚班师回朝,金甲煌煌,气势迫人。那一役也胜得漂亮,对方的兵力是我方三倍,他仍取得了胜局。就是这么个人,竟也投诚了,可见他对天朝该有多痛心。” 
一室静寂里,欧阳说:“各地流民乱党此起彼伏,朝堂却纸醉金迷,忠言无法上达天听,任谁都会心生去意吧。” 
我听懂了阿白的意思,不可等到形成死环时才出击,所以斩杀刘元天势在必行。而严五常虽被猎鹰国奉为镇远将军,但阿白尚有惜才之意,暂不想动他,他的皇朝日后还须借助这些人的力量。 
对手府邸有重兵云集,舒达虽然武功绝伦,也不好对付。我刚想说话,突地听到帐篷外马蹄轰轰声响,快骑如电,转瞬就行至近前。 
立时即有人掀帘,见了阿白就跪:“属下这就随舒达大侠出征。” 
这人铁甲长枪,头盔下隐见棱角分明的下颌,我透过帐篷向外望,草地上站着一列黑甲士兵,如一堵黑墙。我恍然大悟,阿白发出信号弹即是召见他们和舒达一行会合,恐怕还有些细节需要推敲。我不通政事,也知到了蓄势待发的地步了,杀刘元天不是上策,他一死,朝廷必会派人顶替,阿白仍掌握不了泽州大军。但此举能对严五常和赵东武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也能给浑浑噩噩的朝廷敲一记警钟。 
而他们的紧张则源于杀刘元天也意味着兵行险招,他一死,泽州则门户大开,朝廷人皆自危,无人可用,皇上必会派一个草包去镇守——南大门很可能为严五常和他身后的猎鹰国唾手可得。因此阿白此役不仅派出了舒达等数十人的暗杀队伍,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亲兵送到泽州暗中助刘元天之后的新总兵一力。 
身为被废太子,他手无兵权,能用的人太有限,但无论如何,这是险中求胜的一招。男人们仍在议事,我被这雷霆般的战事弄得很窒息,走出帐篷透气。 
险恶如浪头一般袭来,光是我的感受就够可怕了,更何况是他们身在局中之人?我又坐在草地上看月亮,风里带了些微的湿气,想是晚间有雨。阿白在下一盘复辟的棋,我是其中之谁?冲锋陷阵的卒?过了楚河,永不回头。但关于“色诱刺杀”自是无稽之谈了,他们手头有武学大家,轮不到我去弑君,那——我的作用是什么? 
捱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依次走出来,我见了舒达就去问:“大叔,你见过我?你是认识我爹还是我娘?” 
大侠的腰身挺得很直,黑衣外罩了一袭深色的披风:“你是故人之后,你爹娘我都识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和你爹爹在桂花树下喝酒,你娘给我们烧几个小菜,烫一壶花雕,滋味很美啊。” 
我激动得心砰砰跳:“大叔!你知道我爹的下落吗?他失踪了!他是什么人?我去哪儿能找到他?” 
连珠炮地问了一堆,舒达怔住了,看向欧阳的眼里充满了疑问,想来他以为欧阳早就告诉我答案了,我扑上去问:“他在哪儿?”
4 日日花前常病酒(7) 
“他是朝廷的钦犯,被囚于天牢。”欧阳不情愿地说。 
“啊?”困扰了我多年的事实竟是——我爹是要犯?我不相信,盯着他的眼睛,他低声说,“阿白上位就大赦天下了,会还你爹清白。” 
“我爹所犯何事?”呵呵,不光是严、刘和赵等人,我和阿白竟也有所牵制。欧阳找到我,是为了让我帮阿白完成一桩任务,而阿白登上帝位后,才能保得住我爹爹。 
我爹犯的案大约不光彩,欧阳不肯说,舒达见欧阳不说,他也不便直言,只摸摸我的头说:“等我回来,再和小姑娘说说话。” 
等他回来……真相早就一目了然了。风云帮的侠客们和阿白的亲兵们纵马前行后,我仍站在原地发呆,欧阳走上前,揽一揽我的肩,我一躲,他的手仍在我肩上略一停,淡声道:“你爹是天降奇才,却不愿为天家效劳,皇上震怒,将他押入了大牢。” 
他不愿为皇帝卖命,皇帝却不舍得要他的命,又不舍得放他去给别人卖命,成为自己的敌人,只好一关了之。我愤然道:“伴君如伴虎,换了我也不愿意。”嘿,我爹没负过我娘啊?他只是被关押起来了,不能和我娘相见,而且听欧阳的言谈,他是个颇具才华的人?我高兴了,见阿白在负手看月亮,喊道,“阿……殿下,你当了皇帝就要放我爹啊!” 
阿白闻声看着我,我笑:“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再瞒我了。” 
欧阳看看我,忽然苦笑:“……你怕吗?把你带进了这么危险的局面里。” 
我不觉太惊讶也不很怕,浮出水面来的事只是冰山一角,我只想弄清楚他们想让我做什么。可欧阳仍说:“暂时还用不上你,你待在草原上陪陪阿白就好了。”潮湿的草原气息扑面而来,他叹气,“如果能够,我希望永远用不上你。” 
我自问能耐不够,但那必是很险恶的事了……会比舒达他们还严峻吗?见问不出名堂,我也不再多问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了,有些高僧爱打哑谜,有些禅师长于阔论,此庙求不成,别处有山门。凡事深想都太累,我娘因此才入了邪疯了魔,他不说,我就等他说的那一天。 
自小就在绿湖上混,还是见过一点风浪的,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三个站在风里也不短了,见风大了,便回了古堡,在天井支起一张桌子,漫无目的地聊着天。 
那数十匹快马踏起一地飞尘远去,承载了他们的焦灼和愿景,夜虽已深,但无人入睡,两人遂铺开棋盘杀上一局,阿白掂量着黑棋,对欧阳说:“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共度难关,我……” 
欧阳很不习惯阿白抒情,打了个哈哈:“全天下都知道我三人要好,你若不行了,我也惨了。我们一荣俱荣,帮你就是帮自己,你又何必说这些?” 
残月挂于天际,繁星黯淡,起风了。阿白的发
发丝微有散乱,映着苍白的脸,语声有些颓:“被废太子,又是病人一个,早就被朝臣弃之如敝,那时就不该结交你二人,累你们被拖到这场混战中来。” 
他们下得心不在焉,我看得意兴索然,但谈话倒挺能激起我的好奇心:“还有一人是谁?莲花公子吗?” 
“是。”欧阳就坐在我的手边,黑眸亮得惊人,如长河星子悉数倒映其间。今晚他这身湖蓝色的长衫让人感觉很清爽,眼睛若能吃人,我早就把他……吃干抹净,但这话不能说,吞,吞回去。 
欧阳,我饿。 
4 日日花前常病酒(8) 
阿白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淡漠:“若真能放下那一切,就在草原上了却此生,也未必不好。” 
连我都知道这是现阶段他无法达成的心愿:“殿下,你是长子,得当家。” 
“还是叫我阿白吧。”他饮了口茶,道,“真是寻常百姓家倒好了,净身出户也不碍。” 
欧阳笑了一下,若牵动嘴角也算是笑的话:“极品大红袍是很难得的。权力可以成就你的心愿,虽然它未必有必要,苦丁茶不也能喝么?”又指一指我,笑得不怀好意,“小民过的是另一种光景,比我们想象的还难过,你看看她,终日算计着每一毫子钱,可你至少不用为吃穿用度担忧。” 
他揭穿了我财迷的本质,但偷鸡摸狗就要有被人看成贼的觉悟,我讪笑两声,不与之置气。只是焉知阿白不想过我这样的生活呢?若不是交心时刻,他是高傲的,我能想象他在禁宫中的日子多艰辛。他清冷的神情是他危险的起源,但他不屑改,却怎能容于他的后母静妃? 
“是我矫情了,享受了权力,就不可再不知福了。”阿白咳了几声,不尽萧索,“老的不问朝纲,小的问不了朝纲,我若再罢手,夏姓江山……” 
欧阳替他接了下去:“……毁于一旦。那个女人本一直在蛮干乱来,这几年却显得颇有章法,她背后是有人的。” 
他们在说静妃,静妃七岁的儿子康王已是太子身份了,皇帝崩后他即可即位,这是必然之事,但静妃却按捺不住,继给阿白下毒后,又对皇帝下了手。阿白离宫时,已感到皇帝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但他在自己爹爹面前已失去了进言机会——他说的任何话,他都不听,而任何时候,他都不让静妃稍离半步,阿白只得避走草原。 
依静妃的心智干不出大事,但更棘手的是她背后的支撑,那会是谁?其父亲是个五品文官,一生谨小慎微,借他胆子都不敢,但偏偏这个美丽而愚笨的女人一再咄咄逼人,不仅对前太子赶尽杀绝,还对皇位虎视眈眈。根据阿白派出的眼线来看,她近日来常去云福寺进香,并在寺院逗留一下午—— 
云福寺是皇家寺院,皇族上香阵仗颇大,她却独来独往,摒弃了随从,独自在天王殿待着,声称是为皇上和太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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