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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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对于已经形成了百年之久的藩镇而言,除了一些试探敲打,根本来不及做太多。
而丰淳为太子时虽然出了名的聪颖机敏,但在执政角度而言,他还太年轻,登基两年,几经折腾才换掉了杜青棠,把自己的老师韦造推上相位,昭贤太后崩逝前,元秀记得丰淳似乎在忙着收拾杜青棠的残党,长安方寸未入手,又何谈万里外的藩镇?
如今对这些节度使,也只能先安抚了。
丰淳在这里,就用不着她来操心主持了,元秀便回到公主行列中去,昌阳却是在丰淳才进来时就已经回列了。
看到她回来,排行第八的东平公主转过头:“五嫂到现在还没来,九妹你可知道原因?”
“五嫂有些事要与大姐说一下,等等就到了。”元秀答道,“七姐没告诉你吗?”
“七姐走着神,哪儿还听得到我们问的话?”东平嗤笑了声,示意她自己看,元秀不用看也知道,必是因为崔风物的缘故。
云州公主行十,只比元秀小一岁,正好站在她身后,此刻插嘴道:“九姐,五嫂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说?五哥都到了,她身为皇后却还没出现。”
“五嫂大家出身,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比你我都清楚,她这时候说自然有其道理,五哥都没说什么,你岂这般议论嫂子?”元秀不悦,轻叱道。
云州立刻红了眼圈:“我不过随口一问。”
最小的利阳公主才六岁,怯生生的望着姐姐们争执,不敢说话。
“那也注意下措辞,先帝又不是没请师父教导咱们!”元秀依旧冷着脸,一是王氏已经替她们接了麻烦事去,委实不该让她得罪了平津长公主再被云州公主编排,二是她知道云州公主这般说话目的正是要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
云州的母亲和赵丽妃是姨甥,她自然向着赵氏,元秀因为丰淳昨晚之事,正恼着赵丽妃,对她当然没好声气。
云州颇为不服,但元秀比她年长,又是丰淳胞妹,恨恨半晌只得忍了。
她虽然被气得掉泪,可丧中,人家只当她为昭贤哀哭,隔了几个人站的六公主嘉城甚至还对她说了几句要节哀的话。
元秀公主
正文 第四章 平津
'更新时间' 20120302 12:26:17 '字数' 2873
梦唐虽已衰落,但架势犹存,昭贤太后的丧礼极尽繁琐,即使公主不需送梓棺出宫,元秀再回到凤阳阁时也感到疲惫不堪,因着连日的悲恸和少眠,刚才梓棺起行,她按捺不住情绪,又大哭了一场,这会倒真有了大睡一场的需要。
只可惜才喝了一碗燕窝开胃,采绿端来的几碟小菜还没摆上桌,王氏身边的桃娘来请了,元秀慢慢放下银箸,隔着珠帘听她与采蓝道:“皇后请阿家过去一下。”
采蓝有些不悦:“事情急吗?阿家累极了。”
“也不算太急,只是平津长公主有些不适。”桃娘知道帘后隐约的身影就是元秀,所以略略提高了些声音,“所以皇后请阿家务必过去看看,还请蓝娘转告阿家。”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皇后殿下,阿家用些粥菜再去。”采蓝点头,桃娘于是识趣的告辞。
等她揭帘进来,便看到元秀一手托腮,一手用银箸挑拣着配粥的小菜,表情看起来像是不大高兴,她有点惴惴:“阿家,奴婢方才做错了?”
“不是你。”元秀扬了扬眉,夹起一箸腌脆瓜,狠狠咬了一口,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采蓝松了口气,问采绿:“雪梨糖水可准备了?”
“橙娘在庖下看着。”采绿道,元秀咽下脆瓜,有点不满:“本宫不喜食梨!”
“阿家今日哭得厉害,嗓子都有些喑哑了,若不用些梨糖水滋养,只怕五郎就要叫太医来煎药,岂不是更不好?”采蓝劝道。
元秀蹙了蹙眉,想想叮嘱道:“糖多放些,梨少放几片。”
“奴婢这就去告诉橙娘。”采绿抿嘴一笑,欠了欠身下去了。
用毕粥菜,采橙亲自端上一盅梨糖水,哄着元秀喝了六七分,外面采紫进来禀告,说鸾车已经备好,她趁机说什么也不喝了,收到采蓝等人嗔怒的目光,采紫有些莫名其妙:“阿家不去立政殿了吗?”
“当然去。”元秀站起身,采蓝上前替她整理裙裾,采绿捧过铜镜让她端详了下,没有失仪的地方,便起身向外走去。
到了立政殿,却见杨太妃的车驾正在不远处,元秀有些诧异。
“阿家来了。”杏娘亲自在门口等她,低声道,“平津长公主与杨太妃有些争执,殿下劝到现在脱不开身,所以才叫奴婢在这儿等。”
王氏真是辛苦,她是堂堂皇后,难道还要亲自来迎接自己一个公主不成?
这都是因为她不得丰淳宠爱,如今三位皇子又无一是她所出,因此不得不战战兢兢,处处小心着。这么想着,今儿把昌阳一起把平津长公主的事情丢给她,也真是为难了她。
元秀点了点头:“她们在争执什么?”
虽说已故的卢妃与杨太妃一直不和,但这件事情,明摆着是平津不对,就是卢妃还在,也只有带着女儿请罪的份,这还有什么好吵的?
杏娘露出凝重之色,看了看左右没有闲杂之人,这才附耳低语:“长公主说她被人下了药!”
元秀顿时一惊!
原本再有几步就要到了,她干脆站住脚步,沉声问:“当真?”
“殿下方才请了耿太医来替长公主诊脉,耿太医言长公主所言属实。”杏娘小声道。
耿静斋此人人如其姓,医术高明却为人耿直,颇有傲骨,连先帝都曾被他顶撞过,是绝对不会帮着平津还是任何人做假的。
王氏也是因此才唤他前去以撇清。
元秀沉默了数息:“那个娈。童又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长公主和杨太妃争吵的问题。”杏娘道,“那娈。童不是平津长公主府里蓄养的,却是教坊中人。”见元秀看了自己一眼,她才继续解释下去,“昌阳公主及笄时,杨太妃曾使人在教坊里留意过此人,后因驸马择定,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人忽然在宫中出现,还被平津长公主遇上了。”
梦唐一朝的公主生活一如诸王般奢华而糜烂,举国都已经见怪不怪,像杨太妃这样,齐王束发时替他准备几个美貌女郎供采撷,到女儿也不偏心,提前去教坊留意好俊美少年,也是常事。
但现在重点不是此人究竟怎么出现在宫里,而是平津长公主遇见他时“恰好”被人下了药。
元秀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明白了,王氏请她过来,不是为了调解平津长公主与杨太妃,而是为了向自己求助。
这件事情看似算计了长公主,实际上,矛头对准的却是皇后。
太后停棺期间,堂堂长公主在禁宫内被人下药,还失身于一个教坊中人!这件事情若传出去,王氏还有什么脸面再居皇后之位?
更何况丰淳帝如今的三子,无一出自王氏,梦唐一朝初年的高宗元后,亦是王家先祖,不正是因为无所出,最后竟被与高宗私通的庶母给夺了位,自己也落了个身败名裂死状凄惨的下场么?
想通此节,元秀眼前仿佛又浮现丰淳疲倦的脸色,怒火一阵阵的烧上心头,藩镇尾大不掉,党争有始无终,丰淳论手腕魄力虽然不及宪宗,但自登基起,每日朝会风雨无阻,唯一让他休憩的这片后宫,也不甘心寂寞吗?
这件事情不可能是王氏做来陷害别人的,一则她没必要去得罪平津长公主,二则她现在连儿子都没有,自己踞皇后之位却无宠,忙着自保还来不及。并且就算自污以害他人,也不会拿这种会让自己被废弃的大事。
那么只能是其他人了,丰淳帝现在的后宫人并不多,除了皇后,只有赵丽妃、曹才人还有秦才人,但杨太妃也未必就是清白的。
元秀沉着脸,举步走进乱成一团的殿内。
平津长公主披头散发,被几个力大的宫女按在了胡床上,地上一片狼狈,元秀眼尖,一望就望到了王氏平常最心爱的几个玉雕摆件,皆被摔得四分五裂,甚至连殿上那面丰淳大婚时宪宗亲赐的八折并蒂莲开绣屏也被推倒在地。
可王氏如今却没工夫去心疼,素来端庄的她松了云鬓落了横珈,正与杨太妃的贴身宫女一起给杨太妃顺气。
看模样也不知道平津长公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杨太妃双目紧闭,歪在胡床下方的榻上,奄奄一息,像是旧疾发作。
见元秀进来,王氏大大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抹恳求,道:“阿家,事情复杂,五郎他又不在宫里,嫂子也只能寻你商议了。”
“商议的事情等等再说,看五嫂这儿都被弄成什么样子了?这是梦唐历代皇后所居之处,不是酒肆楼馆!”元秀沉着脸,一拂素色长袖,“而且大姐与杨太妃这又是怎么回事?五嫂这几日忙得人都瘦了几圈,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有精神,不如跟去靖陵为大行太后守满百日可好啊?”
话里话外的维护着王氏,让她大大松了口气,其实这样的话本该王氏自己来说,然而她无宠无子,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在夫家到底也站不直腰,何况是皇家。
杨太妃听到守陵一个激灵,也不敢再诈死诈生,故作虚弱的张开双眼,还没开口,两行清泪已经落下:“阿家……”
“小九!”平津长公主年轻,被几个宫女按住怕她再上前对杨太妃做什么事,却依旧盖过了杨太妃的声音,大声道,“这贱人自己不守妇道,怕我撞破,却反过来在我食水中下药,污我清白!你断然不可被她欺哄!”
杨太妃闻言顿时一副饱受冤屈难以置信的模样,悲呼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把从左右搀扶里挣脱,就要撞上最近的殿柱,口中凄然叫道:“我杨氏少年入宫,服侍先帝二十余年,为先帝诞下齐王、昌阳,不敢居功,却也自认谨守本分,长公主今日竟以这等严辞秽语相逼,身为太妃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且让我随着昭贤太后之灵去了……去侍奉先帝罢!”
王氏早在她挣脱时就令桃娘梅娘上前拦住,杨太妃寻死觅活,口口声声要去见先帝分说自己的委屈,那边平津长公主却冷笑不已:“你既要追随昭贤太后去见先帝,难道非要在立政殿上污了皇后所居之处?难不成你自己住的地方死不得?”
“大姐你且消停消停!”元秀瞪了她一眼,对王氏道,“杨太妃想是年纪大了受不得重话,大姐方才失言了,五嫂着人扶太妃去偏殿整一整仪容,缓口气罢。”
平津一撇嘴角,狠狠向杨太妃飞了个眼刀。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五章 姊妹
'更新时间' 20120302 19:20:20 '字数' 2704
杨太妃被扶下去,王氏才有工夫留意到自己的义髻早就歪到了一边,玉珈也掉了两支,她扶住发髻,对元秀使个眼色:“我去收拾下仪容,杏娘把茶水换一换,你们姐妹且稍等。”
王氏带着桃娘去后面寝殿,杏娘手脚利落的给平津还有元秀都换了新茶上来,地上也不及收拾,就悄悄退了下去。
元秀喝了一口茶,见平津也冷静了许多,这才不急不慢问:“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那个贱人!”平津冲口而出,又被元秀瞪了一眼:“怎么说也是先帝的妃子,五哥亲册的太妃,若无实际证据,不要乱说话!”
“九妹你事不关己当然不急!”平津恨恨道,“我府中容貌风流的少年多了去了,进宫来给昭贤太后守灵不过就这么几日,真当我是什么人了?就这么忍耐不住!”
平津说的急,元秀别开了头,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