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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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开门的人忙不迭的离了原地,一直走到别院一丛茂密的花树后,两人才都松了口气,拍了拍胸。
站定之后,便可见到,进来的赫然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郎,梳着偏在一旁的单螺髻,斜插着珠簪并新摘的山花,穿一袭湖水绿越罗夏衫,腰间束着鹅黄色的丝绦,面上淡施脂粉,轮廓很是俏丽,说话时面颊上便现出一对梨涡,更添妩媚。
她轻轻跺脚,小声嗔道:“你们那位贵主,听说容貌甚美,看模样也是斯文和气的,怎地你要这样怕她?”
“斯文和气?”开门之人闻言翻了个白眼,却正是崔南风,他不屑道,“一个字都没说,就害得我与于飞皆挨了三十军棍,若不是行刑的人与我等交好,怕是早就爬不起来了,就是这会,我也是勉强起来给你开门,于飞如今还躺在了床上!”
“不会吧?”那绿衣女郎吃了一惊,赶紧拿袖子掩了嘴,瞪大眼睛,“贵主竟然如此心狠?”
“不说这些,你跑过来做什么?卢二十一呢?不是叫他给我送伤药来么?”崔南风摆了摆手,问道。
那绿衣女郎瞪了他一眼,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檀木盒,啐道:“二十一哥送过来的伤药特别灵吗?亏这一盒还是我使了人从长安西市高价求来的!”
崔南风正要打开来看,绿衣女郎却催问道:“腾郎在什么地方?怎的一般挨了打,你能起身,他做什么不来?”
“我就知道你是为他才抢了卢二十一的差使!”崔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没什么事,不过是因为统军为了叫贵主消气,故意让我们捱了些时候才准上药,务必让伤口看起来惨烈些……他为人老实,拖的时间长了点,这会一动怕伤口崩开,估计再过两三就成了。”
绿衣女郎顿时急了:“我去看看他!”
“二十六娘你可不要害我!”崔南风一口拒绝,“替他向你们求药已经是偷偷摸摸了,若是被统军或者服侍贵主的人知道,我和于飞都不会有好下场,你惦记着未婚夫婿,好歹也为他想上一想!”
绿衣女郎卢二十六娘蓦然皱起眉,看向了他的身后!
崔南风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转回头来,正要埋怨卢二十六娘吓唬自己,却见卢二十六娘是看在了身后的树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但见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儿,穿着与树叶几乎同色的绿衣绿裙,头上还戴了一个碧绿柳枝编成的柳冠,正歪着头,好奇的俯视着他们……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危机!
'更新时间' 20120521 22:43:26 '字数' 3913
山林虽大,但有经验的猎手均知如何从中寻觅出猎物经行的痕迹,尤其,袁别鹤还是特别做足了准备,因此下了紫阁峰后不久,元秀就遇见了数头鹿。
“小九!”她眼睛顿时一亮,招手叫过了燕九怀,后者愣了一愣,方不情愿的将弓箭递了过去,元秀在鞍上挺直了腰背,套着韘环的拇指与食指轻盈的拉开弦,她射箭的姿态极为优美,松手时五指犹如弹奏,燕九怀在旁嗤笑了一声,不屑的偏过了头。
嗖!一支羽箭飞出,刺入其中一头鹿的肩部,没有注意到燕九怀的嘲笑,但元秀还是蹙了下眉——偏了,她原本的目标,本是那头鹿的咽喉。
鹿群原本是聚集在林中一片相对的空地上,此刻自然惊得纷纷逃遁,元秀谨记薛氏的教导,也不管其他,只盯住了已经中箭的那一只,再次抽箭搭弦,这一回她射中了那头鹿的腿,可怜的鹿慌张之间,恰好钻进了一堆荆棘中,元秀的第三箭很快结束了它的惊恐。
这时候错金也兴冲冲的跑过来邀功——它身上沾了许多血,身后不远处,一头看起来方出生不久的小鹿,睁大双眼垂死挣扎,咽喉处,有分明被咬开的痕迹,鲜血正汩汩流淌而出。
不待元秀吩咐,早有两名禁军士卒跑去将猎物拖回,元秀才下得山来不久,便旗开得胜,鹿虽然不是猛兽,但元秀射死的那一头,也已成年,错金咬死的虽是出生不久的小鹿,然而错金自己也未长成,身边人包括袁别鹤在内少不得大力恭维,连错金也被称赞了一番。
元秀究竟年少,面上虽然还竭力维持着矜持之色,但奕奕发光的双目怎么看都透着欣喜。燕九怀在旁摸着下巴,看了看暗松口气的袁别鹤,笑得古怪。
沿着袁别鹤所指的方向,元秀路上几乎是逢兽必中,虽然准头不佳,然而追上几箭总能得着,四周一片阿谀赞誉声,前两头元秀倒还欢喜,到了第三批猎物出现——足有四头青狼,她飞身一箭取中其中一头左颈,而那头青狼的闪避分明迟缓,脚步甚至在中箭前就有些踉跄,元秀究竟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立刻补箭,而是握着弓看向了袁别鹤。
后者尴尬的问:“贵主?”
“阿家。”采绿对这一套却是早就清楚的,见元秀面色渐渐阴沉,在身后悄悄拉着她袖子,凑过去低声提醒,“皇家狩猎里面也都是这样做的,阿家头回出猎,大娘也就罢了,袁统军随行,竟毫无收获,彼此面上都无光彩。”
听了采绿的话,元秀皱着眉抬手,接下来两箭她射得极准,但神色却显然算不上高兴,袁别鹤感激的看了眼采绿,见元秀一脸的败兴,干咳了一声,问道:“前面有一处溪流,阿家可要过去休憩片刻?”
“……好。”元秀不冷不热的回道,她才以为自己箭技大有长进高兴,转眼却发现所猎到的不过是被下了药的,即使明白袁别鹤这么做情有可原,心中到底恼火,若不是顾忌此人是丰淳安插在禁军中仅有的几个心腹之一,立刻就要发作出来了。
溪流就在不远处,袁别鹤早就发现了一处滩涂,滩上散乱着几块大大小小的石头,有些平整之处,被不远处的树荫所遮蔽,正要可做石凳,略作休整。元秀挑了一处坐下,袁别鹤自是分派人手在四周戒备,又打发人往上下游去探看。采绿到溪边看了看,见溪水还算清澈,拿帕子在溪中绞了,替元秀擦了擦脸,又取出装着峰上泉水的水袋来,元秀接过去喝了几口,转头却看见旁边数尺处,燕九怀斜坐石上,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了一把暗红色的果实,一口一个,吃得好不惬意,那些果实不过蚕豆大小,看着就是酸甜可口的模样,却不似别院里的瓜果,因他动作飞快,元秀也看不清楚,不禁小声问:“你在吃什么?”
燕九怀见袁别鹤等人都离开了一段距离,笑眯眯的举起一颗,低声道:“张嘴。”
他这行径犹如调戏,元秀瞪了他一眼,索性站起身,凑到他身旁,低头看了看,立刻认了出来:“覆盆子?你眼睛倒尖,方才什么时候摘的?本宫竟没瞧见!”这覆盆子不独在山林中有生长的,就是寻常道旁,有时候也能寻到,其株有毛刺,开白花,结青果,熟后却是赤色,果实酸甜可口,亦是一味良药。
“咦,你居然认识?”燕九怀有点失望的摊开了手,果然,他手心放的并不什么果实,却是一小团泥土,外面被覆盆子的汁液染成了赤色,元秀见状,眯起眼,借着身体的掩护,忽然抬靴向他脚上踩去!
燕九怀反应何等之快?当下闪开,元秀趁机向他手中那把覆盆子抓去,燕九怀却偏偏合上了掌,元秀这一抓却只触到他手指,低叫一声缩了回来,气急败坏道:“宫中与禁苑中虽然没有栽种,但本宫听大娘提过……分本宫几个尝尝!”
“公主,这种山野生长之物,还是山野之人吃的好,公主你身份尊贵,我怎敢给你吃这个?”燕九怀神色真挚道。
元秀却不吃这套,挽起袖子,捏拳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冷笑道:“本宫今日偏要与你这市井儿同乐!”
“公主想怎么乐?”燕九怀面露喜色,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元秀今日穿的虽然是男子胡服,但腰带束出不盈一握的纤腰,以及日间窈窕有致的身量,在略显宽大的男子袍服下,却是格外的诱惑,她虽然不知人事,但看燕九怀的目光也不像是好意,眨了眨眼,忽然回头对采绿道:“方才给本宫擦脸的帕子呢?”
采绿不解其意,道:“奴才洗过,搭在溪边石上晾着。”
“不必晾了,去溪里浸了水拿来给本宫。”元秀吩咐。
采绿见她咬牙切齿的,不敢多问,自去了,片刻后将湿漉漉的帕子递到元秀手里,却见她接过帕子,举到燕九怀头上——用力一拧!
燕九怀一动不动,任帕中绞出的溪水沾湿了自己前襟,目光古怪的看着元秀。
元秀将帕子交还给采绿,拍了拍手,笑盈盈的道:“接下来你便穿着湿衣罢,左右是夏日,晒不了多久就会干的,只不过,你可不能继续留在荫下就是。”
“公主……”燕九怀叹了口气,见元秀报复完毕,就要心满意足的坐回原处,他忽然舒心的笑了,“公主就只有这点儿手段吗?”
元秀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他,却见燕九怀伸手在被弄湿的衣襟上慢慢抚过,不多时,原本因沾了水,从靛色变做深一色的地方,皆恢复了原状,元秀愣了愣,下意识的伸出手,才伸到一半,她忽然感觉不对,停下动作,对采绿道:“你看一看。”
采绿乃是宫女,又比燕九怀年长数岁,自不会太过忌讳与他的接触,得了元秀吩咐,她毫不犹豫的伸手摸了摸,燕九怀笑吟吟的,也不阻止,便见采绿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阿家,已经干了!”
元秀看着燕九怀笑得眉眼弯弯,暗暗咬牙,愤然转过身,然而这时候燕九怀却又将手伸到了她面前,忍笑道:“喏,公主请用罢!”
“不必了!”元秀怒道,“山野之物,还是你这市井儿自用的好!”
“公主何不与我等同乐?”燕九怀一本正经的劝说着,元秀沉着脸不去理他,还是采绿怕他们闹久了引起禁军私下议论,上前圆场,用帕子接了那一把覆盆子,到溪边洗净,重新送到元秀跟前,又哄了半晌,元秀这才忿忿的取了一颗——味道确实与她想的一样,酸甜可口。
她慢慢吃着,这才渐渐冷静下来,转头想问燕九怀方才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衣服迅速变干,却见后者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后,不由一惊,问采绿:“他人呢?”
采绿向燕九怀方才的方向看了看,一呆:“奴也不知。”
元秀只得放慢了吃覆盆子的速度,然而没过多久,便听到附近有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元秀和采蓝循声望去,差点没尖叫出来——
却见燕九怀靛衫整洁,连鬓发都不曾乱上一丝,施施然自林间步出,右手轻轻松松的拎着一只足有斗大的蟒头!
蟒头双眼圆睁,却散而无神,蛇信微吐,不住滴下血来,却是已经被他斩杀,身后稀碎之声不绝,正是蟒身在林间拖曳,他笑眯眯的走到附近,看向元秀的目光中,盛满了不怀好意。
元秀立刻警觉,腾的站了起来,正要张口唤袁别鹤过来,然而燕九怀已经看出她的用意,当下抢先出手,一把将蟒头抛了过来!
砰的一声!
巨蟒坠地,数块滩边碎石被震飞,蟒头距离元秀仅仅两尺之远,身躯尚且在缓缓蠕动……元秀胆子虽大,究竟是少年女郎,乍见此景,只觉得全身都是毛骨悚然,近乎本能的想要尖叫出声!
袁别鹤本在不远处,见状也吃了一惊,但他先入为主,又见燕九怀笑容满面,只当他是故意在元秀面前耀示手段,以邀宠爱,虽然站起身来,却犹豫是否现在过去插手,就在此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