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娘子冷夫君-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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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决战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萧若尘便想起一直由易水瑶陪伴着的乐小米了,看了看萧驭飞。
萧驭飞随即下了令,“来人,去‘锦央宫’请萧夫人过来。”
“是,君上。”内侍在外头应了声,便退下了。
门外随即又有通报之声,得了允许,那人竟是如儿,她上前行礼道:“公子,七七小姐来了,正在府上等着。”
萧驭飞和萧若尘交换了一眼,彼此了然于心。
无尘林。
“七七,你怎么来了?”萧若尘一进大厅,便瞧见一身劲装的沐七七。
乐小米早就扑上去了,“七七,七七,你怎么来了?”
“小嫂子,好久不见了耶。”沐七七嬉皮笑脸,转过对上萧若尘时,便一本正经,“义母叫我来帮你的,说,萧家的江山无论如何不能葬送在你们这一代人手中。”
萧若尘没说什么,沐七七自己就自告奋勇的地道,“苏丞相果然不简单,朝中军中他的人脉之广怕是你们还找不齐全的。所以……我带来了这个。”她拿出个名册。
“这是什么?”萧若尘不禁要怀疑了。
沐七七道:“苏丞相所有党羽的名册啊,义母叫我交给你的。怀疑一件事,义母有交待,无论如何,不能动那位夫人一根汗毛,义母要见她。”
母亲要见那位丞相夫人?
萧若尘始终不懂。有些事情隐藏的太深,若不是当年的当事人,或许真的难以察觉了。
平西大将军邹冲十五万大军兵发京城,打着“清君侧”之名从西北攻向京城,一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今日凌晨,京城里却呼声四起,平西大将军邹冲实是与丞相苏永志狼狈为奸,名为“清君侧”,实则谋权篡位。
平西大将军屡破城关,京城自危。
本来在京城百里之外的禹州有望拦截大军,谁知禹州守军一夜之间半数人员忽然中毒不起,被平西大将军穿过重围而去。
“无尘公子”接管了京城禁卫军以及九城兵马司,紧急调集烈王十万大军以勤王之名进京平叛。
邹冲、苏永志叛军在城下与皇城的九城兵马司及禁卫军展开激烈决战,九门兵马司英勇善战,一再独挡叛军的攻城之势。
烈王大军和平西大将军在距离京城城外相遇,激烈对决,一时间难分高下。
一纸檄文在成内传开,苏丞相府上的大公子容昕竟然是先帝遗落民间的皇子,按照血统,他才该是继承大位之人。苏丞相等于终于不再把自己撇清而是直接跳入其中。
京城上下再度沸腾。
苏丞相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的住在京城的相府之中,丝毫不怕当今主上会把他弄去大牢里蹲着,不过事实也是,君上非但没动他,反而一如从前,该如何便如何。
百姓都在猜测那檄文的真实性,可是,城外的大军压境却也是真真实实的。
大军压境,在城外激烈对战,临军对垒,你死我活。
一场战争从夜色深沉打到晨光破晓,再从烈日当空打到夕阳斜下。邹冲下令强行攻城,一时之间烽烟四起。
城墙之上箭矢如雨,城墙之下尸骨累累;城墙之上云梯高横,骤然火起,城墙之下青灰巨石纷飞,幡然成利器。血,渐渐染红了战旗,染红了人们眼中昔日繁华的京都,纷乱了那些奋死拼搏的将士的心绪。
这场战争至此,两败俱伤。
城门封锁,粮食无法通行,城内百姓无路可退,几乎便要粮绝了。
大周朝似乎又回到几年前的叛乱之时,那时候无路可退,幸好那时候有战一个神,如今……
就连无所不能的“无尘公子”,也无计可施了么?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萧若尘很冷静指出。
大军在城外搏杀,城里没有退路等于坐困愁城。迟早,城中的粮草会用尽,城外会血流成河……那不是他要的结果。
“有什么办法速战速决?”萧驭飞也亲临城头。
乐小米听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心中下了个决定。
她偷偷摸摸下了城楼,便已经一身素衣的容昕,“萧夫人,你可愿帮我一忙?”
“什么忙?”乐小米下意识的问。
容昕笑笑,道:“你愿意帮的忙。”
乐小米也笑笑,这样说的话,她大致晓得是什么事情了。容昕,他果然想做些什么的……
、【一百二十八】不如归去
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了箫声如魅,刹那之间传遍了整个萧索战场,恍然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温情。
一声之下千万人回首,回首之间看见盛世之时的国泰民安;看见从军之前年迈双亲鬓角斑白却还是临行缝战衣的单纯期盼;看见红颜未老先憔悴的妻子伫立桥头迟迟等待不归良人的缱绻温柔。
为什么要战争呢?当初的那一场叛乱还不够么?边境的烽火四起还不够么?已经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尸骨不归?为什么,为什么仅仅为了你们要的功成名就,就要我们万骨枯呢?
“青青河边草,艳阳高照,山花也含笑,花香飘,绿水绕,马铃轻轻摇……”
低低柔柔的吟唱伴着箫声幽幽而起,随着风声、伴着呼吸,如同夜幕,弥漫了战场。那么美好的曲调,那么幽柔的旋律,那么美好的场景。
歌声来自城楼上,那个隐约在半明半昧的日光里的玲珑身。
踏青时节,青山绿水有人家,他们却还在战场上殊死搏杀,谁会愿意呢?
“路途遥,我们翻山越岭,山高水远路迢迢,云飘渺,与天比高,壮志气豪,人若不曾轻狂枉年少……”
那歌声依旧唱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城楼上那个纱衣飘飘、长发轻扬的女子,她唱得如此专注,如此用心。
她身边的男子也那么专注着吹着箫,箫声与歌声,低回婉转,声声相和,无比美妙。
“看那百花争相妖娆,我们踏歌而行,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一身壮志报家国,来*肩看冰融雪消……”
歌声最后,箫声拉得极长。歌声歇,话音起,那是个女子温柔的调子——
“何苦战争?谁人无家?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在战场上久久回转,声声不歇,是谁身不力举终于放下了武器,是谁潸然落下了思乡的第一滴泪,是谁望断长空恨不能立插双翼就此归去?
“就此降归者,免死归乡!”深沉如海的嗓音在那低柔的女子音调之后,就这么穿透了人心,在那些濒临绝望的汉子心中,撒下了最后一道光明的种子,战场上,似乎,破晓见光。
邹冲的三十万将士在这薄暮之时,瞬间溃败,他败的,不是萧若尘,也不是烈王的军队,他败的是人心。
一声高呼,十万军士就此弃械投降,邹冲有来无回。
待高呼之后再回望,城楼上的那两道身影,已然不见。
京城之中,一片死寂。
华丽的相府里,听得见远处城门传来的号角声,靠在窗口的那个人,最后一丝挣扎的愿望都没有了,就这么靠着窗坐着,不哭不笑,不喜不悲,如死灰一般。
他半生的希望、半生的憧憬、半生的苦心经营,就在号角声蔓延全城的这一刻,尽数付诸流水,全部希望燃成了灰,随着秋风阵阵飘散。
一个人没有了希望,彻底没入了绝望,他就再也不会有悲喜了。
外面有阵阵的脚步声,慢慢的、稳稳的,朝这边走来,连那脚步声听起来,都是那么胸有成竹,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个走向这里的男子,自信满满。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来到了门外,顿了一下,才抬手推门。
苏志忠连回头都没有力气了,就这么靠着那里,一动不动。推门而入的人,在屋里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他,如烂泥、如死灰、如枯藤,毫无生机。
那人嘴边笑意轻盈,不包含嘲笑、不包含讥讽,也不包含其他的任何一种情绪,就只是单纯的笑意罢了,他略微那么一停之后,便往窗台走去。
苏丞相直到那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停住了,才微微有所触动,慢慢扭头看来,是张熟悉的脸孔,却是陌生的银发,不由得死灰一般的状态褪下,一愣,“你是谁?”
“君上答应过一个人,要给你一个痛快。可是他没空来,就让我来代劳了。你喜欢哪一种方式呢?可以选择的。”那人语调轻松,完全不像个来执行“死刑”的刽子手。
想一想各位主角,萧驭飞要坐镇朝堂,萧若尘和萧闻意要在城门看着,剩下的唯一一人,就是萧轻宇了。
“你……你想如何?”
“是你想如何才对啊。我说了你可以自己选,想怎么样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违反我的初衷。”萧轻宇重申道,“我只答应要给你个痛快。”
苏永志摇摇头,死灰的木然卷土重来,看着他,“你想如何便如何吧,事已至此……”
、【一百二十九】生不同衾死同穴
“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的夫人么?我刚刚去过路过后院的时候,有看到她在写什么东西。如今家破人亡的时刻,你确定不见她一面,就要这么独自去了?”萧轻宇踩在苏永志的心上一步一步靠近。
苏永志那脸由白色转为深紫又转为*,这一连串的变化之后,苏丞相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忽的耸了起来,猛推了萧轻宇一把,就这样把他推开了,如疯狂一般奔出门去。
萧轻宇跟在他之后,就见他疯狂地奔向后院,也就是他曾经去过的后院。他不喜欢走大门,走后门比较有感觉,于是有看见那位有倾国之姿的夫人在房中研磨。
苏丞相很着急,生怕错过了什么,很难想象他这个年纪、并且是一介书生,可以有那么快的速度。也由此可见,他有多着急那个夫人了。大概这个时候,他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了。
苏丞相跑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后院,连看到不及看的模样,却准确地找到那个嘛开着的房间,就那样一头扎进去。
房间里,轻纱飞扬,帘子在春风里零落飘荡,穿过重重帘子走进去,最里面的红木大床上,有倾国之姿的中年妇人,平静地躺在床上。床头梳妆台上,用胭脂盒压住的白纸黑字,写着七个字:生不同衾死同穴。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人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江山万里、什么昭雪蒙冤,什么一报还一报,都是过眼烟云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失去之后,他才能明白,她的心里一直是有他的,她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冷冷淡淡,是为了不让他继续错,她以为他懂她,她以为他可以明白,她以为他可以想通,她以为……
到了最后,她甚至为了他,生不同衾死同穴!
苏丞相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床边,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不……容兰!不要——”
可惜,她已经听不到了,闭上眼睡去的模样,那么安详,那么平静温和,她终于可以就此摆脱这一生苦痛灾难与不屈,就此解脱了。希望来生,平平静静、平平凡凡、平平淡淡。
“容兰,容兰,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苏丞相哭得惊天动地。
萧轻宇摇摇头,不知道算是感慨好还是算可惜,轻叹一声就此离去。母亲既然说了要见这位夫人,他如何能让她死呢?
苏丞相恍然未觉。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平平静静死去的女子。容兰,容兰……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
夜幕四下,从西门至内城的大道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地跑着,马车里有阵阵的女子嗓音传出。
“容昕,我的表演不错吧,歌声哀婉动人,把思乡之情都给勾出来了,绝对成功。我不去当歌手,简直是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马车里,乐小米说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城楼上唱了那一曲《踏歌行》的人,无疑就是她了。
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容昕。他脸色略微有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