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天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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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高兴的样子,钟诺心头忽的一荡,眼前闪过了另一个人的笑脸。
当初鲁鲁开口叫他〃粑粑〃的时候,他的笑脸,和顾岑恩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看来,他那时的笑,大概也是发自真心的吧。
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去,总以为已经藏的很深,那些片段却偏偏会在这样那样莫名奇妙的时候,冷不丁的就闯入她的脑海,将她再度带入那段黑色的记忆。钟诺没再接话,垂下头,默默吃饭。
这样也好,至少不必再带着鲁鲁躲躲藏藏,被粉丝骂了大半年之后,退出娱乐圈的她终于渐渐被公众淡忘,走在校园里,她不过是最平常的一个单身妈妈。
饭后,她送顾岑恩离开。
〃几点的飞机?〃她问的有些心不在焉。
〃三点。〃顾岑恩落在她身后半步远的位置,挨着她的那只手臂,抬起来,又慢慢放了下去,最终握成了一个拳头,默默收回了口袋。
〃一路顺风。〃已经走到了车前,司机早已等候在内,钟诺挥了挥手,转身要走。
〃钟诺——〃顾岑恩握成拳的那只手中心,攥着一枚小小,亮亮的东西。
〃怎么了?〃钟诺闻声回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顾岑恩原本已鼓足的勇气,终于敌不过她那样冷淡的眼神,再次熄灭了。
下次吧。
〃下次再见。〃他笑得有些苦涩,钟诺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视线落在了远处开过的一辆黑色越野车上。
她抿紧了唇,下意识的转过身,背对着车。
半晌,却又忍不住回过头,却已经没了车子的踪影。
真傻,他怎么会在这里。
正好手机响了起来。
〃诺诺,你在哪,我马上到。〃是曼曼。
〃你来我宿舍吧,我正要回去。〃钟诺不再多想,转身往宿舍走去。
**
〃穆总,我们现在去哪?〃司机边问边从后视镜内观察穆爵的脸色,给他开车近一年,他几乎没见他笑过,他的表情总是只有一种,就是没有表情。而今天却似乎是个例外——他终于有表情了,可是却比没有表情更可怕。
车内的空调开的大概太冷了,要不他怎么会打了个寒颤呢。
穆爵似乎没听见,右手习惯性的在翘起的膝盖上敲击着,只是今天这敲击却明显没了往日的节奏,听着似乎有点乱。
车从校门口驶出,拐入一条岔路口,司机不知往哪开,正要回过头再次问他,穆爵终于下了指示。
〃回公司。〃
也是,穆总白天回公司,晚上回老宅,从来没有第三种选择。
**
〃布置的还不错啊。〃曼曼边往里走边把手里的鲜花递给钟诺,然后站在宿舍中央,仔细看了一圈。60平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大的房间是钟诺的,放着张一米二的小床,剩下的地盘几乎被书柜霸占,密密麻麻放满了专业书,小房间是鲁鲁的,墙被刷成了海水一般的蓝色,布置的温馨又可*。客厅不大,但胜在南北通透,光线充足,白色的方桌上铺着彩色的桌布,替平淡的房间增添了不少活力。
钟诺拿出玻璃花瓶,放了点水,又加了一勺盐,然后将鲜花插/进去,摆在阳光充足的窗台上,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泡了一壶花茶出来,端到方桌上,又再次走进厨房,这一次端了一小碟曲奇:〃我今天刚烤的,加了蔓越莓,你应该*吃。〃
曼曼也不客气,抓起来吃了好几块,又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茶水,才终于开口称赞:〃真好吃,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又没吃饭?〃钟诺又给她拿了几块,然后叮嘱她:〃再忙也要及时吃饭,别熬出了胃病。〃
〃没事,我身子好着呢。〃曼曼忍不住又吃了几块,突然想起什么,放下咬了一半的饼干,喝了口水,抬头问她:〃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顾岑恩了。〃
〃是吗?在哪?〃他应该直接开车走了才是。
〃就在你宿舍楼下,远远见他靠在车上抽烟,等我开近了,他又没了人影。〃
原来是这样,钟诺不愿多想其中缘由,便轻轻点了点头:〃他今天来看鲁鲁了。〃
〃这世界可真不公平,明明是他作恶在先,到最后这个后果却要你独自来承担,大众对男人的宽容度竟然如此之大,你看他不仅没有受到一点影响,现在还跑去了好莱坞,成了什么狗屁国际大导演——话说回来,如果当初你可以开记者招待会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对了,你可真是圣母,居然还愿意见他,要是换了我,咔嚓——〃曼曼做了个挥刀的动作。
钟诺勾了勾嘴角:〃他毕竟是鲁鲁的父亲,我不可能欺骗鲁鲁一辈子,现在这样,大概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鲁鲁的事情被揭露的时候,曼曼提出要开记者招待会澄清,将真相公之于众,那么至少公众的矛头不会一边倒的全指向钟诺,谁知钟诺直接拒绝了,〃这样做拯救不了我,也毁不了顾岑恩,而只会让鲁鲁成为一个笑话,等他长大成人后,还会有人翻出当年的新闻,笑着说看你的父母就是这样互相泼黑水的。〃
她给不了鲁鲁一个完整的家庭,至少也要留给他一个清净的童年。
曼曼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钟诺一脸苦涩的模样,忍不住将心中埋藏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当时的事,真的是穆总做的吗?〃
听到他的名字,钟诺心口的那道疤仿佛被突然撕开,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疼的她眯起了眼:〃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同一时间,〃星空〃23层,穆爵的办公室内。
〃周医生,老爷子怎么样?〃站在整片的落地窗前,穆爵将最后一口烟吸尽,遥望了一眼城南学校的方向,终是摁下了电子遥控开关,百叶窗缓缓落下,遮住了刺眼的夕阳,也暂时挡住了道不明的恼人情绪。
〃病情暂时控制住了,但并不理想。〃
〃知道了,谢谢。〃穆爵转过身,将他送了出去。
回到位子上坐下,他习惯性的又点了一支烟。
如果穆捷一早就知道老爷子的病,大概也就不会策划那一出无聊的怀孕闹剧。
睾/丸癌晚期,怎么可能生育?
当然如果没有那一出闹剧,老爷子就不会对穆捷忍无可忍,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坐稳〃星空〃的位子。
只是在将穆捷送到国外之前,另一个人却更快的离开了他。
临走前的最后一个问题至今仍然在他耳边回荡,每想起一次,他都恨不能掐死她。
〃钟诺,你有没有*过我?〃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她的笑声。
〃呵呵,不过是逢场作戏,穆爵,你又何必入戏太深。〃
☆、45
“钟老师;再见!”
上完今天的最后一堂课,钟诺收拾了一下书本,从教学楼往外走。
正是下课的时候,身边涌过来一大批学生,她站在原地避开了高峰期,待人流稀疏了;才顺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只剩下最后一个转弯便到达底层的时候,她特意停下了脚步,侧了侧身;隐在了楼梯旁边巨大圆柱的后头;然后探出脑袋;往教学楼下的林荫道上看过去。
自从上次看到那辆黑色越野车之后,她便留了个心,结果有好几次下了课,刚走到林荫道上,便看到远处已经开过去的那辆车。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理智却又让她不敢多想,纠结了好几天后,她还是决定一探究竟,结束这样无休止的猜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辆车却迟迟没有出现,钟诺看了一下表,今天她特地提前了五分钟下课,而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之久,道上只偶尔有骑车的学生吹着口哨经过,却完全没有任何车辆的踪迹。
看来真的是她多心了。
从柱子后绕了出来,抬起脚,正要踩下第一级阶梯,身后却突然有人叫她。
“钟老师~”
她下意识的转头,伸出去的脚顿时踩了个空,眼看着要滚下去的瞬间,手臂被人一把抓住,接着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那人一用力,她便转了个圈结结实实的扑进了对方怀里。
快速的旋转让钟诺脑袋有点发晕,嗅觉却比思维先一步动起来,闻到熟悉的淡淡体香,她原本抓在对方腰上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来,连头都没抬,往后退了一步就要走。
两年了,她居然还记得他的味道。
却意外撞到了身后另一个人的身上。
〃咚〃的一下,矮个子的老校长和她头碰头撞了个正着,边揉着脑袋边好脾气的去扶她:〃小钟,没事吧?怎么这么恍惚,是不是上课太累了?〃
〃不不是〃钟诺结结巴巴的辩解,哪知越是尽快想逃离,越是解释不清楚。她干脆扶着脑袋退到了一边,做出了让路的姿态。
校长却显然没有仅把她当成路人的觉悟:〃小钟,这位是穆总,这次新教学楼的款就是他赞助的,你要是没课的话能不能陪他转一圈,我这脑袋哎哟我这脑袋怎么这么晕,不行了我得去休息会。〃
罪魁祸首尴尬的看着校长,不知该不该扶他:〃校长——要不,我扶您回去?〃
〃不用不用,我就在这边椅子上歇会,穆总时间宝贵,你赶紧带他看看。〃说着他一屁股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自顾自的揉起脑袋来。
校长,您都不看八卦新闻的吗?钟诺肚中暗自腹诽,却也知道已经推辞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转过身:〃穆总,这边请。〃说话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穆爵没有说话,只静静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人远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既不会让她不自在,又能随时护她于身。
〃这是上课的阶梯教室,已经有二三十年的历史,里头的椅子都没法坐人了。〃
〃这是练功房,这面镜子已经裂了一块,是该换新的了。〃
钟诺一路公式化的介绍着教学楼的情况,就像在汇报一般,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感情,穆爵只跟在后头认真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很快就转完了一整个教学楼。
〃好了,穆总还有什么问题吗?〃她拍了拍手,拾起暂时丢在一边的书,抬脚要走。
〃没有了,再见。〃穆爵甚至连看也没看她,转过身背对着她,直接走远了。
春风总是带着沙,钟诺被吹疼了眼睛,揉了几下,明显红了起来。
原来他早就把她当成了陌生人,而她之前强装出来的淡定,在他眼中一定可笑极了。
**
多事之秋,下午好久不联系的陈安突然来了电话。
〃钟诺,这周末晚上有空吗?〃
〃〃钟诺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电话那头,陈安轻笑了一下:〃怎么,怕我吃了你?〃
见钟诺仍不说话,他有些自讨没趣的开口:〃有空的话来看我的演唱会吧,门票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
像是怕钟诺拒绝,他又补了一句:〃一定要来,开完这一场,我就要去英国了短期内,可能不会再回来。〃
钟诺不好再拒绝,便应了下来。
陈安的助理送了两张票过来,周末她将鲁鲁放在了刘俐那边,然后邀了曼曼一起去看演唱会。
VIP区一共有三排,都在舞台正前方最前排的位置,钟诺的票是第一排的正中,可以说是VIP中的VIP,入座后她才发现左右都是〃星空〃的高层,钟诺周身不自在起来,转头去看曼曼。
曼曼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侧过身和身边的人聊了几句,凑到钟诺耳边的时候,果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应该也会来。〃
钟诺下意识的就想起身,却依然慢了一步,刚挪了挪屁股,就听到身边齐刷刷一片恭敬的叫声:〃穆总好。〃
这个时候再走,未免太显眼。
也许如曼曼所说,她真的太软弱,明明做错的不是她,面对穆爵,她却依然无比心虚,就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