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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寄奴-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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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哭又笑,总之视线模糊。

嘴角扬著,一滴泪离了眼角,顺著她的下巴滴落在他手臂,隐入衣衫,无声无息。




(14鲜币)93。是否改变

还记得离府前的某日,侍卫领著刘寄奴去找莫荼。那个时候,阿魏守在院门口直到刘寄奴归来。

现在,阿魏站在老地点翘首以待。

之前一次,刘寄奴独自去,多了个“苍木”一同回。

这一次,侍卫搀著苍木跟於其後,一幕情景,是多麽的相似。

真的苍木假的苍木,阿魏猜想,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有错了。等不及他们走近,她先飞奔了过去。

“小姐!”

阿魏的声音是欢快的,喜悦的。

“小姐真的带著二愣子一块儿回来了!”

刘寄奴的眼睛还有些红,她对著阿魏用力的点了点头。

阿魏开心的笑了。急急的一番端详,却见苍木半睁著眼,一副迷瞪瞪茫茫然的样子,顿时,她的笑容有了僵硬。

“二愣子他……”阿魏难抑担忧,“他这是怎麽了?”

“他刚醒。莫荼说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刘寄奴避开其他的,只拣了重点。其实发生了什麽具体怎样,阿魏不是傻子,听听看看,多少应该明白了些。所以,她也就不多解释了。

“哦,是这样……”阿魏松了口气,再度一扬嘴角,“没事就好了。有阿魏在呢,小姐别担心,阿魏定把二愣子照顾得妥妥当当,不需多久啊包管他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刘寄奴抿抿唇,随著一笑:“嗯。”

苍木醒了。虽然没落下什麽伤,虽然魂魄也回了体,但他的脑子仍不甚清楚。

刘寄奴认为,这大概是後遗症。毕竟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灵魂还出了窍,总需要时间缓一缓,不是马上就能完全恢复的。

一开始,苍木的行动不能自如,在床上躺了几天才是回了力气。还有,开始他说话也不很利索,问他认不认得,问他有没哪里不舒服,他会愣愣的点头或者摇头,金棕色的眼睛朦朦的,里面似弥漫著一层雾。

阿魏弄了可口饭菜熬了滋补药材,忙前忙後,尽心尽力的照料。她天天去他房里,喂饭喂水,给他擦手擦脸,没有交谈可以陪伴,她努力的周到,仔细且认真。

当他眸底的雾气逐渐散去,表情不再呆懵,她便知道,他正在好起来。

这是值得高兴的。在高兴的同时她却感觉出微妙的不一样。

他似乎变了。变得很安静,很喜欢发呆。

她在一旁,他兀自低著头。叫他一声,有几次,他回神转眼对上接著飞也似的闪开,好像慌乱,好像局促;还有几次,对上之後,望著她注视著他,他的目光缓缓就变得幽深。

金棕色的眸依旧温暖,只不过,常常闪烁的耀眼光芒一下黯淡,像是纠结,像是苦恼,像是挣扎,总之,温暖里添了许多复杂。

她几乎要怀疑,是否还有别的後遗症。比如,释魂环节哪一处出了问题,或者莫荼死性不改,瞒了她什麽,没有全部的如实相告。

可是阿魏在的时候,没什麽异样,阿魏一不在,他就沈默。郁郁寡欢的,他们之间,对话鲜少。

怎麽了呢?他在想什麽?

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自他的魂魄被收入了破天镜,她一直有觉察破天镜的不寻常,确切的说,这份不寻常就是他。

她能感知到他,那麽他呢?

魂魄构成了生命,没了魂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魂魄是不是包含了意识?

镜子里的是他,是另一种形式的他。如果真是如此,那从头到尾,一路发生了什麽,他是不是都“看”到了,听到了?

镜子放在胸前,压在枕下,始终在她就近。言语,对峙,与冥王的“战争”,她经历的,她承受的,他是否全都明了?所有的不堪,羞耻,他是否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知晓,但他没有嘴可以说,现在他醒来,也许为了顾及她的脸面,所以,他不会说。

如果他全知晓……他会怎麽看她呢?……

惊讶麽?厌恶麽?还是觉得她肮脏,下贱?

同情她?可怜她?还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她?

光想想,她就心生畏惧。如果事实如她猜测,未免太过可怕。难以启齿的摊在日光之下,黑暗无所遁形,击碎了她的勇气,问不敢,确认不敢,满腔的沈甸甸,她无法面对。

苍木那还有阿魏,於是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说她胆小也好逃避也好,反正她整个儿乱了,无措的暂失了方向。

目前,就这样吧……

目前……没有别的办法。

所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一天,一婢女来到刘寄奴他们的小院,说是奉了城主的令,请大家晚间一聚。

如今住在城主吃在城主,城主的面子不能不给,刘寄奴推拒不得。

自己稍作整理,出了房门,阿魏已经手脚麻利的打理完苍木,精神奕奕的携著他等候。

聚的地方,阿魏自然是认识的。苍木穿了身枣红色的短装长裤,显得气色甚佳,他默默的跟在刘寄奴後头,阿魏一路叽叽喳喳,刘寄奴心不在焉的应个几声,几度欲回头,终是犹豫著作罢。

大厅里,一张大圆桌,桌前坐著两位男子。

一个牙白衫,一个浅紫服,一个气质不凡,一个俊美非常,总之,皆是出众。

阿魏很激动,激动得脸都涨红了:“城主!”

她朝著牙白衫男子欢天喜地:“城主您回来啦!”

男子优雅的起身,冲她温和的一笑:“阿魏,这段时日可还好?”

“阿魏吃的下睡的著很好的!城主呢?城主好不好?”

“好,怎会不好。”

莫荼跟著站起来,刘寄奴苍木上前去,跟著是一番互相往来,客套行礼。

落了座,城主廖岚左手边为莫荼,右手边为刘寄奴,刘寄奴旁是苍木。这位城主和和气气的,不过分讲究,要阿魏也一并入席。

阿魏不忘规矩,原本不肯,可她哪能违了城主恩公的意思呢,经了好一阵扭捏,最後她挨著苍木坐下。

都到齐了,城主示意可以上菜了。婢女们便进来摆置碗筷,张罗酒菜。刘寄奴左思右想,还是侧了脸,小声开了口:“不要紧了麽?如果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片刻停顿,苍木的声音低不可闻:“嗯。我没事的。”

是麽……没事了啊……

刘寄奴的嘴里有些些发涩。

酒已经斟上了,只见苍木一动手脚,举杯而立:“望城主莫计苍木的失礼。城主英明大义,这一杯,谢城主招待,苍木先干为敬。”

廖岚抬手一对,含笑饮下。

喝完一杯,苍木躬身行礼,紧接著执起酒壶再倒一杯,转向了莫荼:“莫大人的救命之恩苍木感怀於心。在此,谢过莫大人。”一个仰脖,然後又是一个大礼。

莫荼似是意外,瞄了瞄刘寄奴,他边举杯边平静道:“力所能及而已,无需挂怀。”

刘寄奴则一下怔愣。她还记得,他的冲动他的莽撞,初次交锋,他被莫荼所伤,他讨厌莫荼看不惯莫荼,现在……他竟然向莫荼道谢……

对了,说到谢,她差点忘了,滋补药材之类是城主差侍卫送来的,於是,便也起来一个福身,握了酒杯慢慢道:“我也敬城主一杯,谢谢城主慷慨相助。”

阿魏观此场面也忙不迭的凑起了热闹:“还有阿魏!阿魏敬城主!嗯……谢城主救命大恩!”

酒入了喉头,廖岚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再这麽谢来谢去菜都要凉了。”说著,他夹了一筷菜送到刘寄奴碗里,“刘姑娘与苍兄弟居於府里,我怎能不闻不问?有了难处,我又怎可放之不管?刘姑娘个性爽直,苍兄弟亦是豪气,之前被苍兄弟抢了先,来,轮到廖岚敬二位一杯。”

“万不敢当。”苍木的语气谦卑,“苍木自知低微,怎敢与城主称兄道弟。还是苍木敬城主。城主,请。”

莫荼挑眉看向刘寄奴,而刘寄奴抓著酒杯盯著苍木,一瞬恍惚。

这……

这没什麽不对的,这很好的。

苍木他有礼貌有分寸,稳重,不鲁莽。他侧面的轮廓坚毅,他的眼神坚定,他的举止得体,挺像样的,挺有风范的,这是好事啊,他给了她一个惊喜呢……

可为什麽……

为什麽有种怪怪的不适?

为什麽心里头……滋味难辨?








(10鲜币)94。扔下了谁

为什麽呢?

难道因为无论改变是好是坏,总免不了不适应?

还是因为你我他他聚在一起吃饭,不同的身份各种的心思,这幕情景著实怪异?

反正刘寄奴的心思已经不在饭桌上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刘姑娘?怎的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城主的这一句唤回了她的神。

“哦……没有,没有不合胃口。”她含含混混的答。

略显无措的对上身旁男子的眼,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珠是蓝色的。很温柔,很平静,似乎还有一种安定的力量。

他朝她点点头,抬手夹了筷菜给她,十分的自然,没让她觉出半点做作。

“刘姑娘莫太过忧虑,总之,你且安心在府里住下。”

忧虑……忧虑什麽?面对对方的关切,她便迷迷糊糊的“嗯”了声。

她一答应,对方好像很高兴,俊逸的脸庞噙著笑转向了阿魏:“瞧瞧,听刘姑娘亲口说留下,阿魏快是按捺不住要手舞足蹈了。”

“是啊是啊!”阿魏欢快的拼命点头,“阿魏喜欢伺候小姐。希望小姐住在府里永远不走这才好呐!~”

“新欢旧爱,你有了小姐就忘了城主了?”莫荼插上一句,开起了阿魏的玩笑,只不过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啊??哪是的呀……”阿魏瞪大了眼睛,委屈般的撅撅嘴,“小姐重要,城主也重要。在阿魏心里,小姐和城主都重要。”说著,她调皮抿出了梨涡,“小姐和城主一起住在府里,阿魏又能伺候小姐又能伺候城主,这样就不会顾此失彼啦~”

阿魏天真无邪,闻言,廖岚低低的笑出了声。

刘寄奴怔怔的,想附和附和跟著笑一笑,嘴角一勾却是僵硬。

接著,身旁的城主继而转向苍木:“男儿志在四方,你另有打算,我也不好勉强。刘姑娘我定照顾妥当,得空时多进府来看看,省得大家记挂。”

“是。”苍木掷地有声,“谢城主。”

怎麽……是不是她漏听了什麽?什麽打算??刘寄奴更楞了,一脸的诧异莫名,可是苍木迅速低下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她的双唇开开合合,最终,未能吐出一字半句。

一顿饭,食不知味,好不容易捱到了结束。重复完一番客套感谢云云,回去的路上,刘寄奴不说话,苍木不说话,阿魏一开始还不觉得,渐渐看出不对劲,立马知趣的闭上了嘴。

在阿魏悄悄的观察中,小院到了。她眼光瞄啊扫啊,轻声道了个安,脚下一旋,直接回了自己的房。

苍木陪刘寄奴走到房门口,还差几步,前头的刘寄奴忽然转身开了口:“你有什麽打算?”

苍木一怔,接著偏脸一侧。

刘寄奴暗吸了口气,冷静的说:“吃饭的时候我没听清,你有什麽打算?”

仿佛是无法对视,苍木一下回眸,仍然侧了开去,刘寄奴继续追问道:“你有什麽打算?你再与我说一遍。”

苍木却固执,兀自垂著脑袋,不声不响。

“不能告诉我麽?”刘寄奴觉得胸口闷得慌,连声音都在发堵:“什麽打算?木头,你说啊。”

一声“木头”低低软软,久未听到了。苍木微微一颤,做不到无动於衷,做不到沈默以对,他缓缓的抬了头:“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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