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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寄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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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听到注意到不代表会有反应。

小老婆们一搭一唱,他旁观,他放任。另一小老婆生气了委屈了哭了,他无动於衷,继续旁观。一屋子的女人围著他转,他很享受吧?虽然表面淡定,但心里一定很享受的吧?

她与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只对上过一下,就在进门那一瞬。跟著她被美女们的“表演”所吸引,可不用抬头甚至不用去验证,她知道,他在打量她。打量抑或观察,也许她变得敏锐了,也许她的警惕性提高了,总之,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现在,她抬起了脸,对著正前方,对著大榻,对著坐在上面的他。并没有对视,并没有目光接触,只是她单方面的。

一身的黑,没有多余的花纹点缀,简简单单。也许只有王者才能把这份简单穿出不简单的气度,黑色衬出威严,烘托出神秘感,显得沈稳,显得阳刚气十足,显得男人味十足。

他的五官生得漂亮,不若莫荼那种雌雄莫辩的精致。虽然长发披肩却一点也不女气,下巴坚毅,双唇菲薄,嘴角通常是死板板,偶尔出现一抹上扬弧度……难看当然是不难看的,可在惊豔之前首先能惊起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鼻梁高挺,低垂的眼帘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长眉入鬓,浓淡适宜,一头乌黑发丝柔顺的分了两边,几缕沿著饱满的额头垂下,还有的要麽服帖在颊旁,要麽散落在後肩。

即便微阖著双目,气势仍是不减,他带来的压力轻轻重重的弥漫在空气里,当暗红色的眼睛显露,仿佛是不可承载,於是空气便凝滞,於是呼吸便受了阻隔,随之变的不畅。

血一般的颜色,像极了绝渊里头那一池熔浆。如果是火海,为什麽没有温度?因为浓稠,所以流动得缓慢,时而迸发出的一片光,亮得诡异,触目惊心。巨潮暗涌,一个浪头激起,难以逃脱,唯有被卷入吞没。

不动声色,高深莫测,好比这会儿,他坐姿懒懒的并不端正,五根手指松垮垮的勾著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仿佛什麽都不在乎,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又仿佛根本无需介意,因为所有皆逃不过他的眼,因为一切早已稳券在握。

狂妄自大,残忍暴戾,眼角一颗泪痣却矛盾的点出了幽婉。

叹息一般的悲悯,有情一般的无情。以为得到了关注,其实不过是无意的施舍,以为留有了停驻,其实不过是短暂片刻,不过是凉薄。

这样一个男人,外貌优秀,有权有势有地位,似乎无可挑剔。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麽冥王宫里的女人们甘度著寂寞,一心一意的等待,不见君,日思夜想,见了君,欣喜若狂。

他是帝王也是夫君,她们不仅是臣民还是他的女人。

尊他,敬他,畏他,爱他,飞蛾扑火,即便只落得伤,即便托付芳心结果是空,仍是执意。地底冥宫的夜明珠,镶嵌得那麽高,离得那麽远,明明没有温度,闪烁光华仍是吸引,情难自禁的抬头,伸出了手是否就能握著了光芒?看得到,得不得的到?她们执意不悔。

夫人一位位,不同的长相不同的美。伴在帅哥旁边,很养眼很和谐,也很可怜。

她没空感慨同情,这本就与她无关,她自顾都不暇。

她不是傻子,发展到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到了。

几天没见,他让娑罗带她来了这里,门一开,就是一幕似乎香豔,其乐融融的情景。

夫人们叽叽喳喳,你争我斗,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讨一个男人的欢心。一场战争,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刀枪棍棒招呼,只用一双眼睛一张嘴排挤打压,而她,理所当然的成了众矢之的。

他不闻不问,不言不语。未免刻意。

这番刻意为什麽?难道就因为那天争执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宫里夫人多的去,她说她们一定稀罕,她说找她们去吧别自讨没趣,他当时没与她动手直接甩了门出去,然後今天就安排了这一景,特意叫她过来,特意给她看??

不是她要这麽想的。想来想去,想不出别的原因,只想到了这一解释。

怎麽说呢……她挺佩服他的。佩服他的嗅觉,佩服他的耐力,佩服他在一屋子刺鼻香气里呆了这麽久,还一派自如,岿然不动。

真的好厉害啊,真的好好笑啊,真的好……

幼稚……

“噗!”

她没控制好,她不是故意的啊。一笑出来就收不住了,她抖著肩膀,嘴里逸出的笑声一下更比一下响。

她笑了,房里安静了。

哭的不哭了,劝的不劝了,娇嗲的不娇嗲了,放电的不放电了,她再度成为了焦点,双双大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活见鬼了似的,而榻上的男子终於抬起眼帘,暗红色的眼珠转过来,定定的把她瞧。

哎呀……她该怎麽反应呢?总不好叫大家失望,不配合一下下不就可惜了?

呼了口气,舒缓了表情,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拉了拉裙摆,她迈开双脚。

走得不快不慢,一路被紧紧盯著,有点明星过红地毯的感觉嘛。

鹤立鸡群,她比较像闯入鹤群里的鸡。人家发髻高耸,她披头散发,人家妆容精致,她素著一张脸,衣服样式普通,颜色也不出挑,早知道她就该把妆台匣子里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的全挂上,好歹也算应景了不是?

经过了娃儿夫人静夫人望月夫人某某某夫人,她目不斜视,跨上低阶,全没在意会不会踩到台阶上趴著的女体。脚没长眼啊,不闪就要被踩,自个儿小心著,她可不负责的。

站在他面前,机会难得,她总算是居高临下了一回。

啧……挺帅,的确是帅哥。她暗暗赞叹。

不愧是冥王,半点惊怒都没有,果然镇得住。

她瞄瞄左边瞥瞥右边,身子一侧,干脆利落的一曲腿,往那膝盖一坐。

高高低低的抽气声顿时四起,她挪了挪屁股,调了调坐姿,视野开阔啊,目光一扫周遭,她大大方方的一点头:“我叫刘寄奴,是从妖界来的。”

自我介绍而已麽,又不是什麽惊世之语,干嘛一个个的嘴张那麽大?

靠近了才嗅到那股特别的冷香,比起她们,他的味道好闻多了。皱了皱鼻子,她闲适的往他怀里一靠:“我混进来冥宫,做过婢女,我也认识刺客。如果我真有本事就不会被抓起来了,要来拜访我,他同意的话我无所谓,不过最好不要,因为不熟。有什麽要问的不如就在这儿问吧。”

房里静悄悄,众夫人僵硬的僵硬,呆楞的呆愣,没个能发声的。

“哦对了,晚上睡不著寂寞难耐之类就别问我了,这我可没办法的。他想上谁就上谁,不是我来决定的。实在急的话……”她一脸正色,中肯的建议,“搞点春药试试吧。”

夫人们被吓住了。不光像活见鬼了,简直是见著千年难遇的奇观了。

这……当著王的面……这等放肆……这等大不敬……听听这话!是女儿家家能说的麽?!

夫人们激动是没用的,因为杗肖那边并无动静,所以刘寄奴玩得开心。

“好法子嘛只有这个,别的没了。”想了想,她突然表情一变,万般妩媚的侧脸,横了男子一眼,“娃儿夫人说我是狐媚子呢,究竟是不是……你最清楚了,对麽?”

杗肖缓缓的低头看去,暗红色的瞳眸深邃且幽暗。

刘寄奴的睫毛颤颤,埋怨般的咕哝,又似委屈又似撒娇:“真要是狐媚子倒还好了,王老是这麽勇猛我也是吃不消的。就让众位姐姐们替我分担分担,省得人家说我贪心,只霸著你不放。”

话音一落,夫人们的脸上色彩斑斓,暗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刘寄奴在心底干呕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啊干巴巴,她果然学不来这套。

她抬手抓住黑色发丝,滑滑的,凉凉的,发质真不错。拉了拉手里的发,她凑近他,小声的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简单一句话,褪去了装模作样,软软的,小心翼翼的。杗肖眼光一闪,一举臂,边上的某夫人便忙不迭的靠过来。

他把手里酒杯往那端盘里一放。再揽住刘寄奴的腰,勾住刘寄奴的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离了大榻,走下低阶,身後是夫人们的诧异,哀怨,不甘,嫉恨。

他并不理会,穿过目光聚集,踏过一片寂静,挥一挥衣袖不留一片云彩,他抱著刘寄奴稳步远去。




(8鲜币)73。脱or不脱

宫殿外,空无一人。

杗肖抱著刘寄奴行走在冥宫,步伐不急不缓。

刘寄奴勾著他的脖子,对方不言语她便也沈默。

一路回到了住处,囚禁她的那间房。才被放下站稳,他一关门,抬手把她一推,压下来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脸,他的唇。

变化,在悄然无息的发生。例如,他停止了使用暴力,例如,之前那些在她看来幼稚的行径,例如,眼下这般举动似乎成了他新的喜好──嘴巴和嘴巴贴在一起,舌头和舌头缠在一起,自第一吻後,他似乎喜欢,似乎很有兴趣,似乎热衷於这种唇上运动。

此时此刻,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嘴唇都被吸得痛了,他还嫌不够的添上大力的咬。

饿狼扑食般的凶狠,仿佛是一种惩戒,舌头堵在她嘴里乱扫,一个直戳,就快深入她的喉咙口。

她的後背抵著房门,胸口被压得憋闷。毫无招架之力,半点也动不了,弱弱的抬了手搭住他的肩膀,急风骤雨间,勉强拼凑著字句,勉强发了声:“唔……透……嗯……透不过……气了……”

她可没说谎。不然他停下瞧瞧,她脸都涨红了。

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听明白了没,反正回答她的,是他在唇面一记重咬。

“啊……”她抖抖颤颤,哀哀的低呼。这些全数被他吞了下去。大舌勾著丁香小舌,她害怕肆虐便缩著躲,他执意的追逐缠卷,口水搅动著滋滋有声,总是躲不掉被他逮了住,一下拖了出来纳去他口里,然後痛的不光是唇了,还有她的舌头尖,舌头根。

等终於分开,她与他皆不稳的喘息,暗红色的眸里略有朦胧,她的黑眸亦是。

他俯到她颊边,高挺的鼻梁蹭著她的耳廓,激出好一阵的痒。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嗅取她的味道,不安分的大手探上来,滑过她的腰,拉扯著她的衣襟,没一会却止住。

他退了稍许,英俊的脸庞对著她,暗红色的眼睛锁著她,他言简意赅的给出一个字:脱。

他的声音较以往更低更沈,有力,无起伏,但情欲呼之欲出。

小脸蓦地一烫。

脱??

才刚进门就要脱衣服??

这……

这不大好吧……

她理所当然的没动,於是,他“好心”的确认并且重复命令:没错,脱,自己脱,快点,别磨蹭。

她很为难。脱了衣服要干什麽,不用明知故问了。她也很窘迫,他们正站在房门口呢,而且话都没怎麽说上一句呢,这情况发展得……未免也太……

脱or不脱,that is the question。

脱吧,她脸皮薄,不甘愿。不脱吧,等於反抗,等於逆他的意。

什麽时间什麽地点,说发情就发情,他厚脸皮才是不管。不论是否余气未消,不论是不是小心眼记仇,无论是不是故意整她给她难堪,如果闹僵,他没损失,她没好处,进行的过程小浪花一朵两朵,影响不了大趋势,到最後,他总能如愿。

她不动手,那麽他来动手,听不听话,脱或不脱,她可以选择的麽?

慢腾腾的触上衣扣,一颗一颗的解。外衣脱下拿在手里,放也不是扔也不是,她瞄了瞄他,尴尬,尴尬,还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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