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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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没有精气……她是否会失去理智?接著……无法控制,继而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来?
因为藏书处的一番波折,阿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几日过去,冥王宫里风平浪静,该忙的照常忙碌偷闲的继续偷闲八卦的依旧八卦,阿魏高竖起耳朵四处收听讯息,没听到任何不利於刘寄奴的事,她那绷得死紧的小脸才是有了放松。
碌的依旧忙碌该闲聊的依旧闲聊,八卦内容里也未出现害怕出现的事,阿魏那崩的死紧的小脸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她暗暗吁口气,小姐的法术可是极厉害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这一晚,冥王再度驾临。刘寄奴与阿魏照例在门口跪好。黑色衣裾从眼前拖曳过,如出一撤的过程,接下来只需等待,最後只需高呼一句“恭送冥王”便能画下今夜的句点。
内室里的翻云覆雨平息之後,阿魏正要起身,却听得里面飘出细柔的一句:“奴儿,进来吧。”
阿魏惊讶的看向刘寄奴,而刘寄奴也是一个怔愣。
怎麽回事?为什麽要唤她进去?不过,自从那日对娃儿用过了能力,她对她,似乎多了好几分的依赖。原本阿魏或她,是谁都无所谓,现在要什麽做什麽,第一时间,自然而然的就要指派去她。
刘寄奴站起来,对一脸不安的阿魏使去个安抚的眼色。她是婢女,主子夫人开口,她唯有领命听从,哪还有推拒的道理?
挑起纱帘,跨入内室,一股馨香扑面而来,甜的有些发腻,夹杂著纵情过後的味道。里面明明是暖意融融,刘寄奴却下意识的打个了寒战。
记忆,仿佛是久远。在她的记忆中,这股味道,她并不陌生。
(13鲜币)27。为冥王更衣
内室里,娃儿躺在床上,被子松垮垮的盖著,露出一对赤裸的肩膀。她半开半合著眼睛,疲倦一般,见刘寄奴进来,懒懒的扫去了一眼,脸上还带著未褪的红晕,显得娇媚非常。
一个黑头发的男人站在床边不远,刘寄奴赶紧垂下眼帘,行过礼之後,径直走向搭著衣物的屏架。
她是尴尬并且不甚自在,伸手取下架上的衣服,一方面想要快一点利落一点,给他穿好换完,她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另一方面,她又想拖延,磨磨蹭蹭,不甘不愿。上好的料子摸在手里滑腻冰凉,纠结迟疑中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信石是冥王的东西对吧?
那麽……冥王会不会带在身上呢?
手下急匆匆的悄悄摸索,将衣服挂在臂弯,期间,还不著痕迹的掂了掂。转身迈步,每靠近一点,心跳便不由自主的加急几分,每走近一步,那一股难言的气息便愈发鲜明,仿佛沈重,仿佛压迫,她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呼吸,努力维持镇定。
抖开衣物,面前,冥界最尊贵的男子稳稳展开双臂,他的身量不及苍木但也是高大,因为靠得近,她闻到几丝淡淡的香气。有别於屋内的,幽幽中包含著冷冽的味道,说是香气其实并不确切,具体她形容不出。
还好还好,他至少是穿了条裤子的……
没事没事,不过是帮著穿衣服嘛,用不著紧张更用不著大惊小怪的……
即便再小心,难免会有碰触。扣衣纽的时候碰到胸口处光裸的皮肤,那温热的触感令她手下一颤。
不行不行,不能慌。她是婢女,作为婢女,这是她的职责所在,她得冷静,不能有半点异常。况且这是个好机会啊,想想来这里的目的,想想信石……这般不断默念好像有用,她的心跳似乎慢慢回复了正常。
头低的不能再低,脑子里这一时乱糟糟下一时空白。双手一边在有条不紊,半带生疏的整理,心里一边在迅速且木然的确认:这一件没有暗袋,那一件也没有……
她真的有些佩服自己了。面前的可是冥王啊,不是别人,是冥界的头头啊……在为其更衣之时,她竟然想到“搜寻”信石,借著更衣的方便,她竟然大著胆子,对他“上下其手”……
此刻,她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官感皆敏锐到了极点。房里很安静,只有衣料摩擦的簌簌声。以一种不慢不快的速度穿完了衣服,然後,她取来了腰佩。
这是一颗灰扑扑的石子,不规则的形状,看上去不像玉,说不出是什麽质地。小小的一粒,下面打著穗子,握在手里却是沈甸甸的。
她心里一动,把它系往男子腰间,视线定定的,偷偷将它仔细打量。
突然,头顶心泛起一阵凉意,缓缓往下侵至了脚底板。汗毛竖起来了,鸡皮疙瘩冒出来了,思考转动一个停滞,等反应过来,她发觉自己已愣愣的抬起了头。
离她很近的,一张年轻而俊美的脸。
带著属於王者的华贵肃然,长眉入鬓,乌发顺面,右边眼角下一颗泪痣,勾画出一点和婉。暗红色的眼眸,血一般的色泽,浓郁而纯粹,里面糅合著煞意冰寒,居高临下的睨著她,仿佛是漫不经心又仿佛是不屑轻蔑,仿佛锐利又仿佛只有漠然。
对视不过几秒,她却几乎整个儿的冻结。佩饰“啪”的掉落,来不及多想什麽,双腿一软,她“咚”的跪了下去:“……冥王恕罪。”
寂静。
有什麽在无声无息的汇聚,施与沈重的压迫。
她伏著身僵硬的屏息,莫名的恐惧在胸间扩散蔓延。
“奴儿?怎麽了?”床上半梦半醒的女子听到动静,她揉了揉眼睛疑惑的撑坐起来。看到地上的佩饰,娃儿抿了抿嘴,朝那面无表情的男子朦胧一笑:“王……你吓坏她了。”
侧过脸,她对跪著的刘寄奴轻柔的说:“王还要回去,你起来吧,利索些。”
额头抵著地上柔软的毛毯,刘寄奴强抑颤抖,低低应了声“是。”
欲捡起佩饰,一下慌乱险些没抓住。男子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她匆促起身,尽全力快速的整弄妥当,完了她後退一步,再度跪下。
他一语未发,她感觉到一束透凉目光从自己身上滑过,漫长抑或只是一瞬,脚步声终於响起,向著内室门口,渐行远去。
刘寄奴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的站起,怎样的告退。直至回到了她与阿魏的房间,她的神色还没有完全缓过。
阿魏多少听到了些动静,扶著刘寄奴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关好了门窗,小声询问:“小姐,方才里面出什麽事儿了?”
刘寄奴饮下一口冷茶,想起那双诡异的红色眼睛……冰冷极致的眼神,目空一切,隐隐透著肃杀……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杯。
“小姐??”阿魏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刘寄奴摇了摇头:“有点小差错,不过已经没什麽了。冥王宫不能久留,尽快找到信石,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阿魏重重的点头:“是,小姐。一找到信石我们就立刻回去。”说到这里,她脸上的担忧更重,“这些时日我们没少花功夫,可还是不知信石的下落。打听也打听不出来,总不能直接去问冥王……小姐,这要怎麽办呢?”
刘寄奴默默思索了一阵:“冥王带著个腰佩,它的样子像一块石头,阿魏,你应该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腰佩?”阿魏转了转眼珠,“那块灰不溜秋的石头?我记得的。我还想呢,好歹他是冥王啊,不至於那麽寒碜吧?那麽丑的一块石头他也好意思带在身上……小姐,你提这个作什麽?那石头怎麽啦?”
“你也觉得它丑了,既然它丑而且没什麽特别,那冥王为什麽要贴身带著?”
见对方定定的看著自己,似乎意有所指,阿魏皱著眉认真思考,灵光突的一闪:“难不成……小姐的意思是……??”
刘寄奴表情严肃。
阿魏收了口,开始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信石……信石……石?……石头?!”两样东西联系在一块儿,越想越觉得颇有道理,越琢磨越觉得靠谱,阿魏在了悟的同时,语气随即有了凝重,“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可就难办了啊……”
“我知道。”刘寄奴无力的叹气,“如果真是我猜想的那样……冥王的随身物,哪能随随便便拿到手的……”
如果去偷,不光要找到机会还要不被发现……他是冥王啊,又不是傻子,不发现,可能吗?
阿魏心思一动,有了计划:“不然……等仔细看过佩饰的样子,随便拿个东西变成一模一样的,再趁进内室的时候‘偷梁换柱’?”
“变?”刘寄奴睁大眼睛看她,“我不会变。你会吗?”
“我?我没试过……”阿魏心虚的呐呐,“应该……行的吧……”
“万一被当场识破了怎麽办?还是不要冒险了。”阿魏的计划被刘寄奴否定掉。
房里两女子皆不作声了,愁眉苦脸了半晌,阿魏犹豫著开口:“小姐,要不要先去找二愣子?把眼下的情况与二愣子说一说,我们三个一起,届时,总能商量出个办法的。”
闻言,刘寄奴怔了怔。
“嗯……也好。”她的目光一闪,“不管猜对猜错,无论如何,也算有了进展。你说的对,总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商量,总能想出办法的。”
安慰对方或是在劝服自己,刘寄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喃喃开合的唇间。
(13鲜币)28。一个刺客
苍木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要找机会碰面也是急不得。
之後的些天,冥王频频驾临拂倚阁。
这般举动宣示出了宠爱,对宫里的女人们来说,冥王的宠爱代表了无上的荣耀。娃儿每日春风满面,无时无刻不在笑,神采奕奕的,嘴角快要翘上了天。
而刘寄奴与阿魏就不那麽愉悦了。一个绷紧了脸皮好像随时要出战,一个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著助战。
冥王一次次的来,他的常规步停留时间与之前没什麽不同,只不过,末了服侍更衣的,理所当然,极为自然的换成了刘寄奴。
刘寄奴吸取了教训,更衣的过程总结出两大要领:一,保持低头,二,力求速度。
那个可能是信石的腰佩就在手里,她却只能粗略的看一看摸一摸,这使她憋得很难过。更叫她难过的是,即便没抬头,时不时能感觉到锐利的视线在身上轻飘飘的滑过再滑过,犹如芒刺在背,让她一阵僵硬一阵发凉。
光是与冥王共处一室她就忍不住生出胆怯。他没有说过话,可她本能的觉得他危险。正因为危险,所以她不愿靠近,若非不得不,她恨不得立马离他远远。
这一晚,刘寄奴没来由的有些心神不宁。冥王前脚刚迈进拂倚阁,一个宫人便急匆匆的赶来,他对侯在外面的近侍耳语了几句,近侍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踏入房门,恭敬的伏身跪下:“王,烟渺居有刺客闯入,方才已被侍卫擒住。”
刺客?刘寄奴暗下与阿魏对视一眼,这样说的话……难怪隐约听到了些模糊动静。
正要踏入内室的男子停下脚步,一旁的娃儿夫人惊讶的睁大了眼。顿了顿,近侍小心翼翼的再开口:“烟渺居上下无伤亡,只是……娴夫人受了不小的惊吓。王……”
男子转过身,沈沈的气息夹杂著浓浓的不悦散发开来,近侍立时噤声。
经了短暂的安静,他抬脚迈出,近侍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起身紧随其後。
烟渺居还有娴夫人,刘寄奴她们是知道的。
冥王宫里,房屋宫殿错落分布,有的离得近,有的隔得远。烟渺居在拂倚阁的东侧,与拂倚阁相邻,住在烟渺居的是娴夫人,刘寄奴与阿魏外出时曾撞见过几次。
娴夫人虽名“娴”,却是丰乳肥臀,妖娆多姿。那媚眼如丝啊,怎一个销魂了得,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