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第3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紧张得无法动弹,只能盯着那黑影渐渐走进我的视线范围。不一会儿,火光映红了殇夙鸾带笑的脸庞。动了动唇,我无力地吐出三个字,“殇夙鸾。”
殇夙鸾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一晃身形便到了桥头,眼见着他一脚便踏上了那边桥头的木板。我的心这时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我只感觉此刻殇夙鸾抬起的那只脚不是要落在那桥上,而是要落到我的心上。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哗啦”一声响过,随即火星突然四下飞溅开来。这边的桥头已被火烧断,几段木桩如急坠的流星,瞬间便沉沉地落入河中,接着整座吊桥终于坍塌下去。
吊桥坍塌的同时,我的心也回到了原位。
长舒了口气,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听到身后有马车疾行而来的声音,终于轻松地对着河对岸的殇夙鸾微微一笑。
殇夙鸾狭长的凤眼眯起,他看了看我的身后,双目突然暴起。我想,他此时应该是明白了这一切。
我转身钻进了车厢,随即撩开车帘,遥遥地看着他孤独的身影,这时只见殇夙鸾负手而立,满面微笑地对我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些什么。
可是相隔太远,看不清,也听不见,我困惑地看着殇夙鸾,不知所云。
像是看懂了我的困惑,殇夙鸾微微一笑,回身交代了小厮几句,小厮便立即领命而去。而这时殇夙鸾却突地从腰间抽出一根软剑,抖手一振,只见剑尖闪烁,在暗夜中射出点点寒光。
苍苍穹庐之下,殇夙鸾的白衣染尽残月的银辉,他如一抹绝艳的幽魂,烟一般在天地间持剑轻舞。
绝世的剑,倾城的人。冥冥中,似有人将那一曲离殇轻弹,震碎了一地哀戚。
我一时看得呆了,只傻傻地凝视着殇夙鸾的身姿。
这时他长剑一指,将小厮不知何时摆在门口的酒坛一一刺破,遂收剑而立,回身对我微微一笑,随即他微一抖手,将一点红光抛向身后,那红光落在满地的残酒上,顿时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空。
见有了光亮,殇夙鸾又对我一笑,然后指了指地面。
我顺着殇夙鸾的手指看向地面,随即便抬手掩住一声惊呼,这一刻我情不自禁地抬眸看向那个笑倾江山的男子。他已然背过身去,正看着被大火吞没的宅院。在烈火的映照下,我终于看清了一直没看到的横匾——藏笑园。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那横匾被火舌吞噬,低声道:“走吧。”说完,我放下帘子,将对岸被火光映照在地上的那八个大字留在了车外。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鬼影翩跹 恨若连环(4)
天冷加衣。
一路小心。
“他倒是对你情深义重。”借着火光,赫连长频看着我的表情道。
此时帘子一放,马车里顿时一片黑暗。放松下来的我没接赫连长频的话,靠在车厢上,突然我感觉手指触及了什么东西。
黑暗之中,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只感觉抓到手中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疑惑着,我一边将盒子拿到眼前,一边问赫连长频道:“你这车上还放了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放,怎么?”赫连长频的声音有些疑惑。
“没什么。”这时候,我已经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幸亏是在黑暗中,赫连长频看不到我现在的表情,我想如果她能看到,一定能看到一个满脸惊讶的我。
这个盒子不是别的,正是殇夙鸾前几天送给我,我一直没有打开的妆奁盒。它怎么会出现在马车上?我的心顿时狂跳不已。
我伸手打开盒子,一束清辉从盒中溢出,嵌在长钗上的明珠正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是什么?”夜明珠的光晕映出赫连长频略带惊讶的脸庞。
“差点忘了,是我顺出来的首饰,以防万一的。”我敷衍了过去,只觉得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盒中的首饰,分明就是那天在雅乐皇宫,殇夙鸾从我身上卸掉的、清肃帮我喂了药的那一套首饰。更让我吃惊的是,初见殇夙鸾那日,他从我这里偷走的那柄匕首,竟然也在这个盒子里。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殇夙鸾准备的。马车上的盒子,也应是他放上来的。由此推断,书和妙岚花也是他故意给我的,而我向他索要冷蝉香,大概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就连赫连长频能够找到这里,如今看来,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说到底,殇夙鸾是打定主意要将我打包送给赫连长频。为什么?还有,在整个计划中,赫连长频究竟是被算计的那方,还是他的同谋?
不敢发呆太久,我怕引起赫连长频的注意,趁天黑我先将匕首悄悄藏起,然后又将首饰草草戴好,然后问:“我们这是去哪里?怎么看起来像是进城的方向。”
“城外三十里,我的亲随驻扎在那里。”赫连长频又道,“我这次是为雅乐攻打洛微之事而来。连章和洛微接壤,唇亡齿寒。宗政澄渊虎狼之心昭昭,我不得不防。”
“公主出使他国,却不告而别,可以么?”我问。
“殇夙鸾自会处理,我们无须担心。”赫连长频很有把握地说。
莫非她真是同谋?我心中一紧,“公主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们有交易。”赫连长频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这个话题,转而道,“他如此对你,你竟一点也不留恋吗?”
“我不想做一个收藏品。”我淡淡一笑,也将话题转开,“恕我多言!不管你想做什么交易,在我看来,殇夙鸾都不是最合适的对象。”
“那谁合适?宗政澄渊吗?”赫连长频看了看窗外,“那是站在你的角度。而站在连章的立场,没人能比殇夙鸾更合适。你可知江山是什么?”
我轻蔑道:“江山是平民仰望的权柄,是勇士梦里的战场,是智者空虚的幻想,是贵族手中的玩具。”
赫连长频认同道:“不错。如今的形势你也知道,除了殇夙鸾,我宁可去找那个昏庸的洛微王,也不会去找宗政澄渊。”
“我明白了。与宗政澄渊合盟,无异于将肉送进虎狼的口里。”长长一叹,我了然道,“宗政澄渊有逐鹿江山的欲望,而殇夙鸾没有。”
“你倒是了解他。”赫连长频看我一眼,“其实我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你居然会真的和我一起走。坦白说,我不会像他,千里迢迢掳走你,只是为了能和你在一起喝茶。” 。。 。。
鬼影翩跹 恨若连环(5)
抬眼看着赫连长频,我也坦白道:“公主既然如此坦诚,我也就实话实说。我之所以随你出走,是因为我觉得,从你身边逃跑比从他身边逃跑容易多了。”
“是么?”赫连长频也靠在车厢上,黑暗中,她晶亮的眸子映出了我的脸,“故意放你走的人是他,而绝对不会放你走的人是我,你现在还觉得从我身边逃跑很容易吗?”
我点头道:“是。因为我觉得你和宗政澄渊是同一种人。你以一己之力担负起整个连章江山,的确不负连章长公主的盛名,你令我佩服。对你来说,你的处境实在艰难,也就是说,你不能像殇夙鸾一样随心所欲,所以我逃跑的机会应该比较多。”
赫连长频的笑容如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绽放,“想不到你居然是我的知己,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伸手敲了敲车厢。
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赫连长频是何用意,只听一声马嘶,疾驰的马车便突然停了下来。毫无防备之下,我差点从车座上滚落下去。
“当心。”赫连长频伸手扶住我,随即一抹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心下一凛,赫连长频居然将妙岚花和冷蝉香的粉末私下藏了一点。只不过赫连长频实在是小看了我,我暗自冷笑,装作被迷昏了的样子,然后轻轻地栽倒在她的怀里。感觉马车重新跑了起来,隐约中,我听到她低低的一声叹息。
手镯凉凉地搭在我的腕子上,那里面藏有清肃给我配的药,可以用来醒脑提神,解*,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殇夙鸾,若非他将我的首饰还给我,我这次可要栽个大跟头。
这么说来,殇夙鸾与赫连长频并不是一个心思,但他们到底各揣了怎样的心思?想了许久,我依然是一头雾水。
这时马车的速度渐渐变慢,我料想是到地方了。
不多会儿,马车终于完全不动了,只听外面有人道:“是公主吗?”
赫连长频“咚咚”几声下了车后,我便听到她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将车里的姑娘送到本宫的车里,小心手脚,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你等提头来见。”她说罢,又道,“范大人,立刻拔营回国。”
没听见应声,只听见那男人脚步声渐远,想是执行命令去了。接着,我耳边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随即只见几只有力的胳膊从四面八方伸来,一下便将我架起抬出了马车。一阵晃动之后,我被妥善地安置在一处舒适的平面上,我想我应是在赫连长频的车驾里。
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有丫头乖巧地道:“公主,小心脚下。”随即我感觉到车身一阵微微地晃动。我们再次起程了,我猜测着。
暗自估算了一下,赫连长频是一国公主,出了酆国之后,便不用再躲藏。沿途,她应该会在驿站落脚,到时候我就可以脚底下抹油,趁早溜。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外面唤了赫连长频一声,“公主。”那声音唯唯诺诺,说话的人应是个下等士官。
“什么事?”赫连长频问。
“刚收到京城的来信,说畅音院半月前突然失火,殷洛书殷大人……”士官的声音突然僵住,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殷卿怎么了?”
“殷大人……不幸被火燎到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
听那士官说完,赫连长频沉默一会儿,方淡然道:“本宫知道了。”
那士官又道:“信上还说,大人被浓烟呛到嗓子,可能会失声。”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赫连长频随即平静地道:“传本宫旨意,命太医务必在父王纳妃之前,治好殷卿的嗓子。”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鬼影翩跹 恨若连环(6)
“是。”那士官领命而去。
我心下一沉,纳妃?该不会让我嫁给连章国王吧?不敢就这个问题再深想下去,我打定主意,到了驿站就逃跑,不能再等了。
一路无话,在一个黄昏,队伍终于到了第一个驿站。
被人七手八脚地抬上床,好不容易听到四周都安静下来,我才悄悄地睁开一只眼睛,偏头扫视了一下房间。已是半夜,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昏迷”,所以守备的人比较松懈,此时屋子里并没有人。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确定首饰都还在,便翻身下床,随即半蹲下身子,蹑手蹑脚地蹭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院子里没多少人,只有两个侍卫守在门口。看样子他们疲惫不堪,虽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头却如鸡啄米般地一点一点,想是正在打盹。
真是个好机会,我庆幸。于是我拔下发间的一根簪子,从中取出里面藏着的苇管,抬手将小指缝塞着的淡黄粉末弹进其中,然后我又将苇管从门缝中探出,朝着那两个侍卫轻轻一吹。不多时,“砰砰”两声,两个人都躺倒在了地上。
那粉末仍是妙岚花与冷蝉香混合的*,连赫连长频都能想到藏私,我又如何想不到?
当下推开房门,我刚一探头,正巧看见院子那边有一队巡夜的侍卫行过,顿时我惊得一身冷汗,赶忙又退回来。等到那些侍卫走过去,我才谨慎地迈出了房门。四下无人,我很顺利地溜到墙根下,准备伺机再出去。
赫连长频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即使是在驿站,随行的侍卫倒也不少。
我虽然知道出去很难,但我相信哪怕还有一线希望,我也不愿再留在这里。因为我听说那连章王已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