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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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了然,这么好的彰显自己身份的机会,柳玉啼竟然不去,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进宫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想到这儿,我挑起轿帘,“幽韵,清肃,你们不要与我一同进宫了。”
“这怎么行?”幽韵着急地说,清肃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放心。”我安慰他们,“王爷总不会让我死在宫里。若是我们三人同去,王爷保得了一个,却保不了三个。放心,小事肯定是要有一点点的,但大事肯定不会有的。”
好容易将两人安抚下来,队伍这才缓缓起程。岳成歌在前面开路,宗政澄渊则一直陪伴在我的轿子旁边,走到半路,他方笑说:“你胆子倒大。”
“王爷要利用的是我。若是我出事,王爷或许能救一救。”我坐在轿子里,平静地又道,“换了他们,王爷可能连理都不会理。”
天机有变 荣枯难察(6)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宫门。
由于跟着宗政澄渊,所以我不用下轿。当我坐在轿子中等待盘查时,我便随意地挑起帘子略略看了看皇宫的样子。皇宫九进九出,描龙绘凤的,也不过就是比普通的房子大一点,屋子多一点。
不一会儿过了宫门,下了轿,我跟着宗政澄渊慢慢地向朝庆殿行去。一路上想着今日刚刚得到的消息,我问道:“你见到殇夙鸾了?”
“未曾。”宗政澄渊想也不想地道。
我有点惊讶,想了想道:“是丞相接待的?”
“丞相对丞相,不是正好。”宗政澄渊微微一笑,目光显得悠远。此时风吹起他外袍的一角,一时间卓然无双。
想着倾城绝世的殇夙鸾面对老丞相的样子,我不禁笑道:“殇夙鸾会报复你的。”
“他已经报复我了。”宗政澄渊皱着眉道,“你听说了他要求和亲的事情吗?”
“不是很确切。关于上午的事情,苏尔只带了几句话给我。怎么,他要求的和亲很特别?”我惊奇道。
“送来一个质子,据说是酆国七王爷,你觉得如何?”宗政澄渊伸手摘掉一片飘落到我发上的残叶,然后细细看了看我,“你打扮起来其实也不难看嘛。”
忽略宗政澄渊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倒奇怪酆国为何送一个王爷做质子,于是开口问道:“那质子很特别?”
宗政澄渊不答,却突然低下头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羽一般掠过,随即便移开。这时他开始随意地抚弄起我的长发来,只听他轻声笑道:“我最爱看你深思的样子。那个王爷其实也没什么,远不如你特别。”
眼见前面就到了朝庆殿,不想却在这个地方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我也没能力与宗政澄渊计较,只得紧走几步,躲开他温热的手,然后回头道:“如此重大的宴会,王爷若是迟到了,好吗?”
宗政澄渊勾起唇角,慢慢走到我的身边,随即与我并肩而行。我们过了前方的小花园,一直进了朝庆殿。
朝庆殿,殿如其名,是宫中举行庆典的地方,因而占地面积很大,布置也华美。今天的宴会可以携眷参加,凡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凡是家世清白的、沾点亲戚的、能够通过盘查的,统统都会聚在这里。
穿行在这些女人当中,我觉得快要被胭脂熏成哮喘。怪不得杜牧说“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真是很严重的污染。
正头疼时,突然身子一个趔趄,宗政澄渊将我飞快地拉到他的怀里抱了一下,只一瞬间我便被他扯到他身边的座位上,“坐本王身边。”
我瞪了宗政澄渊一眼,无视那些怨女们嫉恨的目光,随即从容地坐正。这时我眼色一转,目光便落到了对面自从我进来就对我不停微笑的殇夙鸾身上。
今日殇夙鸾仍然是一身黑衣,不过便装已换成了朝服,但正式的服装丝毫没敛去他张狂的气度,反而为他平添了为上位者的气势。
看见殇夙鸾,我并不意外,于是我对他礼貌地点个头,算是打招呼。这是我比较欣慰的一种状况,我一点都不想与他正面针锋相对。
将目光移开,我好奇地观察着正坐在殇夙鸾下首的男人。那个男人年纪不大,可能还未及弱冠,穿着银色的袍子,头发束得很规矩,容貌清秀,但面色苍白,颧骨处微微有些潮红,看来身子似乎很孱弱。此时他正呆呆坐着,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本来就已经很没存在感的身形,在殇夙鸾的身边显得异常的单薄。
天机有变 荣枯难察(7)
“那个人?”我拉了拉宗政澄渊,顺手指了指那个人。
宗政澄渊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又看了看那个人身边的殇夙鸾,猜测道:“估计就是酆国的七王爷丰夜真。”
“可惜了。”我感叹道。风华正茂的青年贵为王爷,却屈于一个臣子,如今还被送到别国做质子,真是造物弄人。也不难看出,在酆国殇夙鸾究竟有多大的权力了。
“你倒还有时间同情别人。”宗政澄渊随手将一盏茶递给我,懒洋洋地道。他表面上在看我,实则一直在看殇夙鸾。
我明白宗政澄渊的想法,若想得到酆国,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个诡计多端、独揽朝政的丞相殇夙鸾。
我不相信殇夙鸾会毫无意义地将一个王子送到别国做质子,于是我开口道:“你可知道他送一个王爷来,有什么目的?”
“目前还不清楚。眼下皇室人才凋零。先帝早逝,只余一子一女,一个三岁,一个两岁,如何能够和亲?若用旁系皇姓取代,又怕身份不符。天知道殇夙鸾打的什么主意。”宗政澄渊端着酒杯,自斟自饮起来。有来拜见或者敬酒的皆被岳成歌一一挡了回去。
我把玩着手中宫女献上的闻香杯,浅笑道:“竟然还有王爷不知道的事情,我不信。”
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东北方传来震天鼓声,九声一组,一共响了九组,八十一声。鼓声如雷,响彻九天。鼓声起时,但见宫中惊飞的禽鸟如阴云一般掠过宫城的上空,黑压压的一片。
八十一声鼓鸣之后,是八十一枚烟花,再之后是八十一名壮士高喊的八十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在这气势动天的呼声中,众人纷纷跪倒,整个朝庆殿黑压压的,像铺了一层黑色的地毯。
我被震得头昏眼花,眼见着丞相都下跪了。此时宗政澄渊虽不跪,但也在躬身行礼。我于是退了几步,躲到了宗政澄渊的身后,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瘦小的我。接着我抖了抖宽大的裙子,悄悄地坐到了地上,我尽量用裙子将我的腿全部盖住,然后往前伸着腰,低着头,马马虎虎装出一副下跪的样子。
反正我前面有宗政澄渊,宗政澄渊的前面有桌案,肯定看不到我。
“你真会偷懒。”宗政澄渊的笑声自我头顶传来。
我没说话,在长袖的遮掩下,悄悄用手掐了一下宗政澄渊的小腿,立刻便听到他喑哑的低语,“你在诱惑本王吗?”
听不见,我掏掏耳朵。他们喊这么大声,我一句都听不见。
待到那边一个柔美的声音说道:“众卿平身。”我方掸了掸裙子上的土,重新坐回座位。抬眸时,不小心对上那边的殇夙鸾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对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他都看见了。
给了殇夙鸾一个“那又如何?”的眼神,我自顾端起茶水浅酌起来。
宴会正式开始,此起彼伏,接连不暇的歌舞直让我想睡觉。就在这时,我却突见殇夙鸾举杯走到小皇帝和太后身边,他双手捧杯向前一递,朗声笑道:“臣殇夙鸾敬皇上和太后一杯。一祝皇上名垂青史,二祝太后芳华永在。”
太后朱樱是一个很端庄的女人,今年二十五岁,只有一子,便是现在的泽安帝。为了及时提点小皇帝,此刻身着黄色朝服的她正端坐在高高的龙椅旁。
听了殇夙鸾的恭维,太后朱樱微微一笑,随即接过宫女递过的酒杯,以袖遮唇将酒喝下,方道:“多谢丞相美言。哀家代皇上也将这祝福赠送于你酆国,愿两国睦邻友好,永不征战。”
天机有变 荣枯难察(8)
殇夙鸾仰头饮下手中的酒,笑道:“臣出京时,主上曾嘱咐臣务必要将和平的诚意传达给贵国,因此臣有一个请求,不知皇上和太后能否应允?”
“不知丞相有何请求?”
“太后您看,”殇夙鸾微施一礼,转而来到丰夜真的身边,“这是我国七王爷丰夜真,也是少年才俊。他对贵国一直向往,在臣出京之时特地与臣同行,非常希望能与雅乐女人结成连理,共传佳话。”
我看到朱樱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听她笑道:“多谢七王子的美意。无奈国之不幸,宗政一脉只余一位公主,今年还不满三岁,如何与王爷结成夫妇?”
顺着朱樱的目光,我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娃娃,那小娃娃在众位宫女太监的环绕下,正非常不耐烦地撅着嘴巴。
殇夙鸾当然也看到了,却笑道:“既然公主中没有适龄的,不如就与太后共结秦晋之好吧。太后芳华犹在,听闻也只年方二十有五,与我王爷正可相配。”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朱樱的脸上泛起潮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怒。连宗政澄渊也不由得拧起了双眉。那个丰夜真此时面色也煞白如纸,他双拳紧握,似在极力隐忍。
我却微笑,不错嘛,这也算一桩良缘。
“不归似乎很赞同的样子?”宗政澄渊见我微笑,不悦道。
“难道只许男人续弦再娶,不许女人另嫁别夫?”我不想就此事多说,毕竟差了好几个时代,又跨越了好几个时空,没法沟通。
我转头去看殇夙鸾,却见他正向我寻来,双目一碰,但见他诡异一笑,只听他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太后莫急,臣不过是借着酒意开个玩笑。其实七王爷属意的女人另有其人。”
“哦,是谁?”朱樱缓和了脸色,忙问。
“那便是贵国首富笑不归。”殇夙鸾缓慢而清晰地道来,然后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的反应。
这话好像一个炸弹在百官中炸开,引得回声不止。知道底细的都看向我,不知道的都在窃窃私语,追问哪个才是笑不归。
我抚首长叹,感觉到苏尔遥遥投来的关切目光。其实刚进来时,我就见着他了,不过在这里不能表现得太过熟悉。此时情况对我不利,他这才忍不住看向我。
“恭喜你,王妃。”宗政澄渊像看热闹一样戏谑地说,眼中的盘算一闪而过。
我瞪了宗政澄渊一眼,起身走到场中匍匐跪倒,“民女笑不归,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像是找到了靶子,众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全都扎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笑不归?”朱樱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信任,“前几日王爷同哀家说,我雅乐第一富商是一名女人之时,哀家还不大相信。你抬头,且让哀家看看。”
我咬牙一笑,抬头道:“民女一介商贾,满身铜臭,不敢劳太后惦记。”
“什么民女,”朱樱一摆手,和蔼道,“哀家现封你为公主,为你和七王爷赐婚。以后你就是我雅乐的公主,酆国七王爷的王妃,哪里还是什么民女。”
我叩首,复抬头说:“不归蒙王爷错爱,本不应拒绝,又得太后怜惜赐封,更是感激涕零。然不归还有自知之明,一介布衣安敢与星辉同驻?望王爷谅解,丞相宽宥,太后成全。”说完,我兀自匍匐不起。
一时间,朝庆殿中静可闻针落地之声。
朝堂之上连驳太后、他国丞相和亲王,我知道我在他人眼中,已经与死人无异。可我心中依然静如止水,我笃信宗政澄渊不会不管。
“笑不归,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朱樱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我。
“不归明白。可王爷何等尊贵,草民以如此卑贱之身与其相配,不但是我国的过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