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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清·梦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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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他是非常信任我的。可是我却仍旧不敢大意,毕竟如今我失忆了,他对于我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即便,对于他我偶尔会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也许我们从前就并不亲密,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我的疏远态度有什么不对,亦没有发觉我已然失忆。
可是,他对我的态度又令我起疑,只因那像极了是在捧着一件珍藏已久的脆弱瓷器,显得格外小心谨慎。
然而,不论我在怎么疑惑不解,我都不敢出声询问,也许是害怕暴露自己失忆这一秘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却又并不想从他口中得到确认……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点没有想要把我送回京的意思。因为,我被安置在这园内一个名叫“琴轩”的院里,不可以出去,也不许闲杂人进来,像是被藏了起来。
而我与沿年,尽管是住在同一个园子里,也因此见不到面了。
见不到沿年,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的。也许,是因为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人,也许,是担心他会不会被为难。
毕竟,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他把我带出了京城,而这可以说是一件大罪……
或者,我应该提出来要见他。至少可以确认下他现下的状况。可是那个大将军对我的态度又让我犹豫,总觉得如果表现出与沿年亲近的话,对他并没有好处。
轻叹一声,如此挂心,实在不是法子。得寻思寻思,把这事了了才是。
“琴儿。”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是已经熟悉了的嗓音。
“大将军吉祥。”回转过身,福身见礼。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跟我不必这样客气。”他欲上前托起我,却被躲过了。
“回大将军,人有尊卑,礼不可废。”我振振有词。这不是真心话,我只不过借此来划开一道界限,将他隔远。
他讪讪的收回手,低声叹息,“起来吧。”
答应着站起身来。其实,他亦知道那只是我的托词,只是同时也明白,挑不挑穿其实都没任何意义。
“一起走走吧?”他轻声问道。
我略一思索,点头答应了,“嗯。”
说是走走,其实还是在这院里头。他似是很不放心我出去。虽然疑惑不解,却也不愿询问。
事实上,他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却没问。我们都一样,想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答案。
好在这院子也不小,可以散散步。只是花圃里种植的花木都已凋零,洁白下面露出暗灰的枝桠,是让人伤感的萧瑟。
“琴儿,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真的可以保护你,相信我!”忽然他停下了脚步,面向我说道,言辞认真恳切,眼底柔情翻滚。
我先是一惊,继而冷笑,“您说的保护就是指如今这样的软禁么?”
他一怔,而后苦涩一笑,“你也该知道,这大军虽说是我的部下,可其中有多少是别人的眼线,只怕没有人能清楚。你人不在京城,而出现在这里,若是被有心人得知了,只怕会对你不利。”
我顿时噎言。他说的没错,我是不能暴露的存在。不过很快我又转过弯来,那我离开这里不就不会被那些个眼线看到啦?
于是,我复又开口,“那还请大将军您为琴儿安全着想,送琴儿离开。”
闻言,他眼瞳骤然收缩,目光凛然,“你就这么不愿待在我的身旁么?”
我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莫非您不觉得,待在您的身边,琴儿其实更危险么?
您就算把我关在这院中,不让人看到。可旁人却可以从中看到您对院中人的着紧,若是他们意图对您不利,拿我开刀,那又如何?
可笑您只顾着考虑我的那个身份,却忽视了在这同时,您又给了我一个新身份。只怕,这后一个身份还更容易招来祸害。”
这回,他沉默了。
许久,他悠悠出声,“你说的对……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话语入耳,我心中一喜,有希望了。
谁知他稍稍停顿,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却不能放你走。京城与西宁隔了这般远,我们都能相见于此。这分明是上天垂怜于我,如若放你离开,岂非逆天而行?何况,我的心也绝不许我这样做……”
话毕,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眸幽暗,深不见底。
我无言以对,只能长叹一声,转身欲走。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声道,“琴儿,不论你要如何,我都愿为你达到,唯此一件不可,即便你认为是强人所难,我也不在乎了。
曾经多少次我无奈放手,眼睁睁看着你离去。如今,这样山长水远的距离,老天都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如果我再放你离开,试问事后我当如何自处?”
他捏地很紧很紧,似是也在宣告着这一份坚决。
我忍痛转过身,看向他,只见他面上堆满了悲戚,眼底盛满了伤痛。
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个能够统帅数十万人马,如斯高傲威严的男人,这一刻竟是在哀声恳求?
思及至此,心中慌乱。
人非草木,这样一颗真心摆在我的面前,怎能不动容?只是,动容远非动心。何况,若论情深,沿年又如何会输了给他?
然而,他如此笃定的坚决,又让我如何是好?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直接,是在焦急地期盼着我的回应。
我惨然一笑。罢了,如今身在他人屋檐下,躲是躲不过的了,也只能权宜行事了。
镇定心神,我淡淡说道,“既如此,我答应留下。只是,还请大将军放我友楚沿年离去。另外,要还我自由,不得再将我软禁。若是你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我。”
他凝视着我,沉吟片刻,才答道,“好。只要你肯留下,我什么都应允你。”
听到他的回答,我兀地感到一阵乏力,一时间只觉得心已苍老,身已疲惫。
“我送你回屋吧。”他看出我的不适,体贴道。
心下苦笑,霸道是你,温柔还是你,可是不论哪个你,都是我不能拒绝的……
好在,值得告慰的是,至少我可以还沿年一片广阔的天地,他不应该为我牺牲在这由权力圈起的高墙里……
暗暗叹息中,我默默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步前行,靴跟敲击着石路面,发出有节奏的两种完全迥异的声响,沉重的是我的,清脆的是他的。
忽而,北风转急,云层卷涌,太阳被遮住了,天空不复澄清,大地亦昏暗下来。想来是要变天了。好天气从来都不持久,一如好的心情。
恍恍惚惚中,摊开双手,感受着那迅疾的寒冷从指间不停地穿梭。风,是捉不到,留不住的,它来时便来,去时便去。
那我呢?指尖已经冻僵,感觉麻木,恰似我此刻的心情。
送我到屋门口,两人都止住了步子,面对面静静站着。
两个人都在等,他在等我请他进去,我在等他说告辞。
可是,半响都没有人出声。
我迟疑着开口道,“那个,明天我想去见见沿年,和他解释一下,行么?”
他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接口答道,“从今天起,你可以随意走动,无须报我批准。”
偷偷松了口气,又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致谢道,“谢大将军成全。”
他摆摆手,轻扯嘴角,笑容颇为无奈,“你好好歇息,改日我再来看你。”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目送他远去,忽然觉得,其实他也很累,满腹愁绪一点不逊于我,只怕还胜过我许多。
然而,在此刻,我实在没有多余心思去考虑他的感想,因为,有一个大难题,还等着我去解决。
这就是,我要如何才能劝说沿年离开?
天果真变了,成了苍蓝色的,不一会就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本已清扫干净的庭院一下子又铺上了一层白。
房内顷刻间暗了下来,阴沉沉的。有婢女进来要点灯,我挥挥手说不必了。
她们得令出去,留下一片静谧。衬着昏沉的黯淡颜色,雪落的声音入耳显得格外清晰,簌簌的,细碎而清脆。
屋子底下铺了地龙,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受冻的指尖传来隐约的纤细疼痛,仿佛可以感觉到冷气在骨头缝隙中奔逃。
与沿年一起走过的日子,是艰难的,可却也是安静的。世间纷杂繁乱都被阻挡在外,无甚需求,于是无甚欢喜,亦无甚失望,很是平淡。
我一直不曾忆起自己曾经的生活,也就不清楚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个性,然而却深刻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我最愿意过的,无需思虑许多,心中平静坦然,自由惬意。
可是,现如今我要违着本心劝服沿年离开,这要如何做到?
他对我的一片情意,我早已心知,虽然目前为止不曾动心,却也难保继续这样走下去,未来的某一日,我会愿意和他结合。
毕竟,我早非青春少女,已有细纹爬上我的眼角,一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一个优秀洁净的男子钟情,该是极为难得的吧?
人,实在应该对生活感恩,像我,虽颠沛流离,却始终有人陪伴。对那个人,我实在应当感恩,应当珍惜,不是么?
可是,也不知是为什么,我的心底似乎总有一根弦,每每在这个时刻就会跳将出来,绷得紧紧的,像是一个卫兵,在全神戒备着,阻止着可能的一切变化。很神秘。
有些微头疼,轻轻按按太阳穴,随手翻开身旁一本经书,薄薄的小册子。
暂不读,只摸索着书皮,感受着这压制地很缜密的草茎纸张,软软的,有细腻的触感。
自从那些古怪的梦出现后,我就对人世轮回产生了兴趣,时常在闲暇时间研读经书,且不计宗派,统统都找来看。
我不是任何一个宗教的虔诚信徒,只是在固执地寻找答案。然而,答案似乎一直都离我很远很远……
可是这习惯却留下了,于是到了这里,对着大大书柜上的许多书籍,依然只是取了医书和经书两样来读。
读了那许多,读了这许久,我感悟的并不多。只懵懵懂懂地知道,因生果,果生因,因果循环,世事轮回。
前世因种后世果么?这句话套在我的身上,又当作何解呢?又是为何,我可以看见我的后世呢?那又是否真是我所以为的后世呢?
窗户上糊着棉纸,上面绘着九九消寒图,与窗棂贴合得严丝丝的。然而寒凛凛的水汽,还是从屋瓦和墙砖的缝隙中渗了进来,使得我的双脚冰冷冰冷的。
站起身来,跺跺脚。怅怅然低叹,想得太多,时常并不见得真正能派上用场,还不若临时发挥应对,或许还能平稳顺当……

去留

雪直落到了第二日清晨才停,积下了厚厚的一层。一阵沙沙的清扫声过后再看,又是干干净净的青石板面了,只是上头闪着滢滢的亮光,仿佛才下过的其实只是一场小雨。
沿年住的地方离我那并不很远,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没让人通报,又拂退了跟来的人,我独自走进了屋。
进去的时候,我看见沿年端坐在大厅里,安静地凝视着门口,显是已等待了我许久。
看见我,他平静的面容略微有点儿变化,但不甚明显,右手按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站起了身。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压下心中烦躁,强自镇定走了过去,在他一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见我坐下,他也坐下了。不一会,有婢女进来,奉上了热茶。
茶水是才冲泡的,热气烫得瓷壁滋滋的响,溢出薄薄的白色雾气,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就快到除夕了。”对着沿年他清透的眼眸,我内心波涛翻滚,却刻意将语气放淡。
“是啊。”他轻声应道,眼底滑过一抹苦涩味道,转瞬即逝,让人疑心是否只是错觉。但我知道,不是错觉。
“这个除夕,我该是得在西宁过了。”我垂下了眼,不敢再看他。他是一个极聪明的男子,应能听懂我话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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