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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烧佛-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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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个老和尚叫住的女子顿了顿却没有停住脚步,她其实看得出这两个老和尚似乎是抱有善意的在对她提出提醒,不过一路踏着人脑袋过来,她大致也知道自己似乎能够对于这类的,不管是什么的东西免疫的,是以放心大胆的朝着那圆圈的中心,此刻披头散发,形若恶鬼的男子走去。
抬起了面孔的小七露出了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面孔,那面孔上沾染的血迹和唇齿边被不知道哪一个人咬破,或者便是他自己咬破的痕迹拉扯出一排的红痕,脖颈上的青紫,穿插在黑色的长发间淤青与红肿的痕迹……
这是遭受了非人待遇的画面。
可是奇怪的是,这赤/裸着的男子,却高扬着自己那似乎永远都不会底下的头,那双明显模糊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一种对此刻全然鄙夷的态度,仿佛这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过是被些小虫子给咬了咬,连伸出手去驱赶都嫌多余一般的……高傲。
那双模糊的眼睛,巫瀛看到,那双模糊的眼睛,用一种极其专注的方式望着自己一步步的上前,并没有过多的警惕,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仿佛她不过是个寻常……的赤目者,会来攻击他。
唐枭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如此直接的面对死亡。
而且是以这种诡恶的方式。
身上一开始被人撕扯和抓咬的痛感现在他已经渐渐感受不到了,自己掌心中那道血痕似乎出血量在减少,而眩晕的感觉却逐渐逐渐变得强烈。
他在想着,看来报应这么一回事儿可能还真是存在的,他曾经让一个男人品尝到过失去身为男子身份的滋味,而他那亲爱的哥哥,却也想要给他尝尝。
不过可惜,
妖异的面孔在惨白与鲜红里牵出一抹弧线,
看来哥哥是不可能如愿以偿了,他可不是喜欢满足人愿望的……那抹弧线被勾勒的更深了些……待血流干的时候,那些家伙得到的也不过是具无知无觉的尸体,而他……早就死得没影儿了。
小七如是想着,只是遗憾并且怨恨还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没有给她好看就死掉的话……太便宜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了!
偷走别人的女人……哼!
却没想过其实他自己可是抢先做了如此之事的人。
然而,就在此时,那两个老和尚的声音响起,他自然抬起头从自己模糊的眼睛里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有些,像她?
巫瀛朝着圆心走去,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这不大的几米范围,偏偏像是每一步都要走上好些年一样漫长,她警惕的打量着周围一直没有动静的人群,她可不相信这些人会如此一无所觉的的任由她走进人去,任由她带人离开!
走过一半,她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鸟鸣声,下意识的巫瀛停住了脚步,朝着地面踩出了一个重重的步子整个人向上飞了出去。
而在同一时刻,圆圈的形成者们步调一致的朝内收缩起来,你争我抢的朝着那圆心中的男子狂奔而去!
她没有愣住,这一切的动作都在自己的预计范围之内,她只是踩在人的脑袋上小心翼翼的站立,打量着这整个形势。
更重要的,是找出那发出鸟鸣声的位置,或者……某个人。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出那个位置或者人,却看到那自己走过一半的圆内,无数疯狂的挣扎向前的人们一个个朝前扑去,就像是在进行着什么奇妙的仪式一样。
可是,那些扑下去的人们,并没有阻止身后的人前赴后继的扑过去,他们就像是建筑时所打下的奠基一样,被践踏之后再践踏,直到消无了所有的声音。
可是被践踏而死却并不是他们真正的的死因,那在那个赤/裸着的男子一把喷洒而出的鲜红,才是他们的死因。
而他们的死,准确的说,是他们的鲜血,又导致了各自身旁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去,所费时间没有多久,便已经在那男子周身铸出了一道血肉的城墙。
不过到了最后,总还是会有人接触到那男子,在他身上留下几道伤痕继而死去……
巫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有几次差点儿从人头顶上踩空摔下去。
这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从而让人哪怕是亲眼所见了,也还是不得不觉得惊奇。不过果真一直如此的话,这男人应该也活不太久了。
毕竟一个人的血液不可能是无止尽的。
同一时刻,在巫瀛走到一半的时候,唐势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糊涂,不过并没有诅咒自己的错误,他反而很快的发出了攻击的指示,成群结队双眼通红的男女,犹若传说中的僵尸一般朝着那人群中心的男子奔去——而这一次,他决定自己将不再给予停止的指示,无论死下去多少人,他那亲爱的弟弟也一定得死去!
受尽折磨的,死去!
至于那个女人……
被人群掩盖的男子自自己袖口取出一节短小的木头,木头上有少许小孔,他将木头的一头放入自己唇里,而另一只没有拿着木头的手却搁在木头的另一头,像是有着节奏一般用食指轻轻的敲打的,一连串的鸟鸣声,以轻缓的节奏发了出来。
更方才的那种,截然不同。
那个男人可能活不太久的念头刚从巫瀛脑海中划过,她便生出一股遗憾来,可并不清楚这种遗憾来自哪里,她想可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把人给救下来!
这样的想法在打定之后,巫瀛在人头顶上几个起伏便轻易的靠近了那已经深陷人群之中的男子身旁的上空里。
她预备从上面讲人给拽起来,然后带人走。
不过当然可能遇见阻拦,无论是谁,那个设下了如此大规模只为杀死一个人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就允许他的目标被人带走。
不过巫瀛却并么有太多的害怕,或许是在诸多的杀戮中,这个并不如何热衷与杀戮的女子已经习惯了你死我活的规律——这里说的,可真的是你死,而我活,的规律。
所以她只是伸出手,试图拽住那个披头散发的家伙。
可是!
就在她伸出手,并且即将触碰到那个人的时候!
那些一直执着着朝着那人扑过去的赤色眼睛的人群里,忽然有一群人那赤色的瞳孔里闪烁了零星的一丁点儿光,继而便无声无息的朝着自己头顶上的那个人扑了过去!
巫瀛一直在等,她知道自己出手的刹那肯定会有阻碍,所以在那些人扑向自己的瞬间她整个人已经向后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而那些人,似乎满足于她如此的距离,便一个个又停止,继而再一次朝着那个男人扑了过去。
巫瀛知道这事有点棘手了。
无论是谁,那人显然是不希望自己靠近的,更莫说救人了,他甚至清楚如果自己救不下的话那人已经不可能支撑的更久,所以一直没有停止过进攻!
看着入口处汹涌着挤来挤去的人潮,巫瀛又几次跳跃的来到了一间屋子的屋檐下,伸手攀住了屋檐,可是她并不是因为受到攻击而被迫走远的。
在屋檐下的女子,视线在人群里穿梭,不久,她的视线便停住在了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此刻也是一副赤目呆滞的模样,可是巫瀛却偏偏在如此多的人当中看到了她,因为这女子有个实在是太奇异的位置——
她有一条腰带。
她的腰带看起来似乎很寻常,可是就是在这种寻常里面,那个不寻常,透露了出来:那似乎不知道缠了多少层的腰带,居然呈现出了衣裳底下的颜色——显然是透明的!
巫瀛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两个字:无纱。
也不知道这俩字是从何而来,她却似乎隐隐约约的觉得这腰带可以拆卸,继而变成非常长,且坚硬堪比世上最硬的东西,还具有韧性。
真是巧了!
松开手中的屋檐,女子的身影犹若惊鸿一般在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上空掠过,那人群却并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更不会有人之大有一个女子少了一条腰带。
巫瀛看着手中的透明腰带,下意识的抖了抖,不过瞬间,那原本只有女子纤细腰身长短的布料一霎时便在她手中蓬松起来,变成了老大一团!
果然没错!
女子惊喜的拿起一段,双手一拉,那透明的纱布被她绷得笔直,却一直保持着那笔直的模样,无论她使出多大的力气,丝毫都没有即将被拉断的迹象。
于是她果断的寻到纱的一端,将之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继而凝神静气。
片刻,那透明的薄沙在空气中缓慢的漂浮起来,犹若蹒跚学步的婴孩,跌跌撞撞东倒西歪。
又片刻,那蹒跚的薄沙陡然之间变得不安起来,不断的进行着细微的晃动,摇摇摆摆,却猛的变成一条好几丈长的直线!
巫瀛的身形,却在这同一时间干脆的一窜上到屋顶之上,站在最高的位置俯视着人群中心的那个人。
此刻的男子,已然失去了再还手的力气,赤/裸的身体被无数双充斥了鲜血的手混乱的抚摸着,无数张散发出血腥恶臭的嘴,一面啃咬吮/吸,一面留下更加鲜红的印记,更有甚者,无数双无法近距离恣意的手,拽住了自己唯一能够拽住的部分,死命的朝着自己的方向拉着……
那人,就像是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人偶,被无数的提线拖拽着,朝着四面八方……
胸口猛然一阵绞痛,巫瀛立在屋顶的脚步颤了一下,她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
那在半空中虚浮的透明薄沙,猛然之间就像是一条伸长了的手臂一样笔直的朝着人群的中心而去!

【088】 飘渺生路

唐势看到那条薄沙的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像蛇一般扭动着身体,像箭一般射入人群,然后再像一双最灵巧而强大的手,精准而不用质疑的穿越过诸多带血的手,将中间那已然失去了呼吸的人‘唰’的一声,抽拽到了天空之中。
男子的黑发在天空里飞舞,赤/裸的身体散出了完整的形状,有些还滴着血的地方就像是破烂落到布偶,露出里面扯出来的棉絮,凄惨无比。
失去了束缚的躯体在空中转了几圈,就像是一只终于突破了重围的鸟儿一般,自由。
那紧合起的双眼的主人,终于在如此的时候张开了眼……与唐势一样,他也犯了错,误以为即将死去的人不会察觉到任何的痛苦,可是,他还是会疼。
那些抓咬啃噬的手指牙齿,每一下落到身上的时候,他都会察觉到自己那即将失去的神经在细微的颤抖。
有可恶的手,碰触到了自己最脆弱的位置,他使劲了力气把自己隐隐还冒着血的手掌拍在了这人的脸上,他死去。可还没有等得到片刻的安心那死了人的位置却又有无数双……
满心的憎恶和恶心,他忽然感觉到无比的脆弱,就像——
就像幼年时在那干涸的枯井底,无数的恶心虫子在自己身上,他害怕,他想要尖叫,他……
救我!
救我!
谁来,救救我!
无声的呐喊在小七的心底一声越过一声,再也无法忍受,再也无法用鄙夷的姿态来面一切,再也不能……
“呃嗯……”
忽然之间,一阵剧痛从那脆弱的位置传来,那像是被人咬下了块的痛苦让这已经虚弱到声音都发不出的人儿的用尽了力气的挣扎出声,却以及淹没在了如此的疯狂里。
小七绝望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
就像,幼年的时候一样!
没有人——
最绝望时候的希望,往往是带有滑稽色彩的。
腰间猛然的抽痛,就像是被人甩过了鞭子一般,他很疼,却已经连那最细微的呻吟都发不出了。
然后,一切的痛感却忽然之间消失,就像;就像,他在飞翔!
在空中努力的张开眼,他看到了自己这具惨烈的躯体居然的真的在飞。就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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