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天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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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窗外一轮明月分外皎洁。
唐枫静静坐在窗边,如玉的黑发随风飞扬。
咳————一声轻咳在这夜里异常清晰。唐枫轻轻转过头,她……终是丢不掉吗?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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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周围都是茫茫的白雾。这是哪里?我不断向前走着,但是迷雾茫茫似没有尽头。无意中低头一看,左手鲜血淋漓。啊———好痛!眼泪不自觉滴了下来,我这是怎么了?脑中除了痛楚,在也记不起其他。
“明天就上路。她,就留在这里吧。”冰冷地声音传了过来。谁?是谁在说话?听到这声音忽然焦急起来,我要离开这里!不要丢下我!
我费力地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应该是晚上吧。过了一会儿,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心里也异常平静。我微微转头,月光下,临窗坐着一个男子,太黑,我看不清他。
我们都没出声。
回忆像电影,一幕幕在我脑中放过,古代的,现代的。泪无声地划过,即使在另一个时空,老天仍给了我们相遇的机会,我是不是该满足了呢?是我太贪心了,是我,太贪心。
“哥。”轻轻出声,现在,我应该这样称呼他吧。背着月光,那个身影没动。
“对不起。”长久的沉寂。
我心里一慌,想起梦里的那个冰冷的声音,“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眼前的人转向窗外,轻轻地似叹气般说道:“睡吧,明天一早就上路。”
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现在思维异常清晰,况且,又怎么睡得着?我想我遇到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穿越时空了。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这里会遇到他,而现在的他,似乎是这具身体货真价实的亲哥哥。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吗?如果说现代的我缺少的是表白的勇气,那现在我甚至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不禁苦笑,老天,你和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不知道爹怎么样了,还有爹手下的那些无辜的士兵。虽然他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但是冥冥中的注定也许我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想唐枫也是这样吧,若是没了这层亲情的维系,在这里,我们便什么也不是。那我,是不是又该庆幸他是我哥哥呢?在命运的长河里,我只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只能接受这个荒唐可笑的事实。这就是命吧,你不信也得信。
忽然想到自己的左手,稍稍用力,已经没有痛的感觉了,只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感觉到手腕上有异物,好像是一个镯子。右手慢慢把它褪了下来,应该是玉制的,温凉的触感,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恩?食指指腹缓缓抚过镯子内侧。没错,是有细微的凹凸,似乎……是一个字。反复用手去读,忽然右手一顿,一个“哲”字在指尖异常清晰。这又是何必,我终是伤害了你。回想着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一阵温暖涌上心头,生气的你,温柔的你,威严的你,孤独的你,深情的你……我想我们相爱过。不过眼前的那个男子注定是我的劫,我会记着这段感情,但请你,忘掉吧……
我默默把镯子带在左手上,窗外的月光好美。
13
13、(十一)
昨夜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天色已泛青。倚着窗,一个男子长身而立,晨曦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清辉。熟悉的背影,那天,不是梦。我心里禁不住泛起了酸,如果说这不是梦,为何这么不真实?如果说这不是梦,那我又是谁?
我轻轻坐起,望着眼前人。
“你醒了?”眼前的人忽然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目光也未落在我脸上。
心里猛跳几下,熟悉的眉眼,多久没见到了?我忽然回过神,“恩。我们要去哪儿?”我边问边下了床。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看了我一眼,“我去叫故罗来。”说着便走了出去。
刚站立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我忙扶住床沿。一小会儿就适应了,走到桌边拿起青瓷杯倒了一杯水,嘴唇好干。
“啪———”杯子落到桌上,转了几圈,滚到地上。我呆立住,愣愣地看着碎了一地的青瓷片,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怎么了?倒杯水都要人服侍吗?漓妃娘娘。”故罗走了进来,眼前的人还是美的那么摄人心魂。“给你。”她把一件湖蓝色的衣服塞进我的手里。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可以先出去吗?”不理会她的嘲讽,我看着她说。
她闻声便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我慢慢回过头,看着一地碎片不知所措。半晌,才又颤抖地伸出左手,握住一个青瓷杯,倒了半杯水。透明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不止,星星点点地溅在了手上,冰凉一片。我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卷起衣袖。一道丑陋的疤痕自手肘延伸到手腕,已经结了痂,看上去鲜红触目。手腕上戴着一个玉镯,透出微微的粉色,毫无杂质,浑然天成。
我不禁红了眼眶,女孩子总是爱美的。可是,我不后悔。现在的你,过的好吗?身边是否有人陪着?偶尔,会不会想起我?
衣服有点大,或者是我现在实在是太瘦了。身上似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淡蓝色的静脉清晰可见。不由得笑了出来,以前老是和唐枫抱怨太胖,现在连减肥都免了。
镜中人穿着湖蓝色的古装,衣袖宽大,腰肢纤细,领口的锁骨隐隐可见。虽单薄,但也有一种轻盈病态的美。瘦小的脸衬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似精灵般生动。其实这和现代的自己倒有六分相像。心中的疑惑越发大了起来,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者,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属于自己?对着镜子,我暗自揣测。
简单地吃过早饭,我们三人便上路了。马车里很颠簸,坐了一阵就觉得头昏眼花,我不住的掀起帘子呼吸新鲜空气。故罗一路上都安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我也只好无聊地看看车外的风景。一路上都是小道,荒无人烟,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颠簸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停,吃完带着的干粮,我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吁————”感到马车猛地一顿,马儿也发出一声嘶鸣,车停了。唐枫哗地掀开帘子:“今天就在这儿休息吧。”说着跳下了车。
我们停在了一块河漫滩上,下了车,只觉得脚下的土地细细软软的。放眼望去,入目的是一大片天然的水域,夕阳西下,血红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水的那头是一片森林,水不宽,唐枫的身影转眼已没入丛林之中。
“去那边捡些柴禾来。”故罗在身后出声,我回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有小的灌木丛。
我默默点点头,便向那边走去。这里枯枝倒是不少,但是荆棘丛生,一不小心衣服上已划破了几个口子。可惜了这衣服了,心里不禁有点惋惜。
我看看差不多了,就抱着一堆柴禾回去。“哗——哗——”远远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水里,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木叉子,不停地向水里扎去。
在插鱼吗?我走近一看,还真是故罗。她低着头专致地盯着水面,面颊红红的,有些气急败坏。“哗———”又是一下,溅起一片水花,她慢慢提起叉子,看到上面空无一物不禁气得胸口起伏不已。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不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转过了身,她看着捂着嘴的我,更加气愤:“看什么?把火生起来会吗?”
看了看地上的柴,我无奈地一叹,这火我还真不会弄呢。
“怎么?不会吗?那就回马车上呆着去!”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便转过身继续专心于水面。
“你来生火,我来帮你吧。”我轻轻道。以前常和同学去野营,我每次都负责抓鱼,所以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什么?”她似没听清,转过头来,眼神复杂。
“我来抓鱼,你来生火吧。”我又清楚地说了一遍。
她瞪着我没说话,眼里有一丝愤怒,一丝不屑,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一会儿,愤愤地上岸,把叉子叉在地上,生火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禁泛出一缕微笑。轻轻脱下鞋子放在一旁,把裙子在膝盖上打了个结。小心地走进水里,脚下立刻传来一阵清凉,脚底的泥沙温柔地抚摸过脚底,心情也愉悦了起来。好久没这么干了,不知技术有没有那么娴熟了。
“专注于水面,就像这样抓着鱼叉。”唐枫握着我的手,边说边示范,“看,它过来了。”唐枫放低了声音,抓住我手里的叉子猛地往水里一扎。
耳边似乎还响着唐枫的声音,其实当时自己早就会了,但是为了能让他多教几次,所以装作很头疼的样子。嘴角不禁漫上一丝苦笑,那时候多傻啊,以为那样就是一辈子,却不知道人心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我叹了一口气,继续专注于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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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枫回来时正看到这一幕,一个纤瘦的女子立在水中,裙摆在膝盖上打了个结,白皙的小腿在水下若隐若现。晚风拂过,吹起女子的一缕青丝。忽然她轻轻握紧手里的叉子,往水里猛地一刺,水花溅在了她微笑淡定的脸上。果然一条大鱼正在她的手下挣扎,她竟会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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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里比较偏僻,又临着一大片水,入夜坐在河漫滩上有丝凉意。抓的鱼现在变成了手中的美味,本以为没有盐的烤鱼会难以下咽,但是唐枫好像在树林里找到一种特殊的植物。混在鱼身里烤,倒是十分好吃。三个人虽然没什么话说,但是坐在一起倒很温馨。
“我会抓鱼,唐枫会烤鱼,”极力思考了一会儿,“故罗……会生火。我们三个人真的是很配啊,哈哈。”我找着话题,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故罗黑着一张脸,胸口似有起伏。我偷偷看着唐枫的侧脸,眉头似乎稍稍舒展开来,嘴角有一丝笑意。我心里一阵愉悦,又一下子暗淡下来。他是他,他又不是他。
坐在马车里怎么也睡不着,我轻手轻脚地下车,怕惊醒了早已入眠的故罗。
夜,微凉。不知名的虫子低低地鸣叫,树叶被夜风吹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心也平静无波。我席地而坐,看着远处,几只萤火虫在水面一闪一闪地飞舞。
“唐枫,那是什么啊,一闪一闪的?”我惊奇地问着,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
“是萤火虫,它们提着灯笼呢。夜太黑,它们眼睛不好。”稚嫩的男声回答道。
幼时的一幕在脑中闪现,想着他当时的回答,我不禁失笑。深吸一口气,躺了下来,右手垫在脑下。“哇!”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呼。漫天的星星,亮晶晶的,忽明忽暗,浪漫地划过天际形成一条银色的缎带。这,就是传说中的银河吧。在现代,到处高楼林立,夜里也满街的路灯,能看到如此美景真是不虚此行了。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怎么没睡?”身旁坐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我只顾着看星星,并不想着回答。
“哥。”我轻轻唤他,自然得就好像妹妹在叫哥哥。良久,我又轻轻开口, “哥,我说我失忆了你相信吗?”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盯着一颗稍暗的星星。也许是熟悉感,我放下了防备,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
他静默一阵,“什么时候的事?”他叹了口气,轻轻躺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