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竹兰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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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竹兮退到尧天身后，有了尧天的庇护，群妖果然不敢近身。
尧天道：“重游，你便是这样欢迎老朋友的么？”
重游哈哈一笑，随即在群妖捧护中现身：“尧天，你能来我妖娆殿，当真稀客啊。”此时已经看到尧天身后的蓝衣少女：“哟，小姑娘，不用害怕，这些妖精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似乎在哪见过。”
竹兮冷冷道：“我们是见过，在无界山，你忘了么。”
重游道：“哦，想起来了。怎么你们这次来妖娆殿有何贵干？”
竹兮绕到尧天身前道：“我想问你我姐姐兰兮当年的事情。
“兰兮？就是那个巫山的大弟子？”
“不错！”
“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是死了。可是我听说，当时，是你将我姐姐打伤。”竹兮说到这里眼中闪出杀气。
重游不以为意：“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来为你姐姐报仇的吧？”
竹兮冷冷道：“你说的没错！”
重游转向尧天：“尧天，别告诉我你是她请来的帮手。”
尧天道：“我不是帮手，我来就是阻止他向你动手的。”
竹兮一惊：“你？！”却听尧天道：“竹兮，我虽然不知道你姐姐死去的细节，却也知道食妖瓶。纵然没有妖王从中阻拦，你姐姐也是不可避免的牺牲。再说妖界还需要妖王来统领，如果妖王不在了，群妖必定会更加肆掠人间。人间不得安宁，我想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竹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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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游笑道：“哈哈，尧天，你虽然是个大魔头，说得倒像人话，颇有些道理。唉，听着老对头说自己好话的感觉真好！”又向竹兮道：“魔君说得没错，再说了真要报仇，你也该找你师傅神雅去呀，要不是她将食妖瓶的秘密告诉你姐姐，你姐姐怎么会去牺牲自己呢？”
竹兮默然不语。
尧天轻轻一笑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何来对头之说。”
重游道：“就冲着你这番话，上次群魔宴的事情，本王就不与你计较。”
尧天冷冷道：“群魔宴的争端本来就是你先挑起，我没有与你计较已经是很看你面子了。”
重游不以为然：“尧天，若不是你离间我的属下，会有那么多妖反水，跑到你魔界参加什么狗屁群魔宴？连带花妖婆娑都去了，你当我不知么？敢说不是魔界从中挑拨？”
尧天哼道：“你若让属下信服，他们自不会离你而去，否则再怎么防备也是徒劳。你忘了当年妖魔两界分割时候的教训了么？”
重游道：“好，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发现有魔界游说我妖界，我便不会手软。”
尧天道：“但凡有此事发生，听凭你处置就是了。反之，如果我发现你妖界捣乱，也绝不纵容。”
重游道：“好。一言为定。”
尧天道：“还有一事想麻烦妖王。”
重游道：“圣君怎么客气了。”
尧天道：“竹兮，是我的朋友，希望你日后碰到她不要为难她。”说到这里看了看竹兮，竹兮依旧怔怔不语。
重游道：“放心吧，区区一个凡人，老子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她不要像她姐姐那样发了疯的找我们妖界的麻烦。”
尧天道：“那就多谢妖王了，告辞。”
重游道：“七妖出界帮我送圣君。”七妖应声拓出一片通道。
竹兮急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你还想怎样。”尧天不理竹兮不满的神色，强拉着竹兮步出妖界。直到人间，竹兮甩开尧天的手：“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帮妖王说好话。哼，妖魔就是妖魔，果然是一丘之貉。”
尧天哼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丘之貉，所以以后你也别来找我。”
“你？！”尧天说完已然散去。竹兮泪水不由溢出眼眶，后悔适才的言语。重游的一句话回荡在竹兮耳边：“要报仇也该找神雅，若不是她将食妖瓶的秘密告诉你姐姐，你姐姐怎么会死呢。”
竹兮不知何去何从，终究还是回到了巫山。散落巫山大殿外的巫山众姝依如平日的修炼法术，相互切磋，对于多日不见的竹兮的突然返回似乎也在预料之中，并不多问。
竹兮缓缓来到神雅殿内：“师傅。”声音似乎比往日低沉了许多。
神雅转身微微一笑道：“竹兮，你回来了。这些天寻访人间想必多有所获？”
竹兮缓缓道：“确实很有收获。”
神雅道：“你姐姐的事情也已经清楚了。”
竹兮道：“清楚了。”却不看神雅
神雅道：“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之后自行去神女殿祷告吧。”
竹兮并不看神雅：“师傅，你为何每次对于我们的行踪毫不过问，又总是要我们对神女殿的神女像祈祷，而不是对您这个活生生的人诉说呢？”
神雅笑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讲心事说给师傅听的。“
竹兮淡淡道：“可是，此刻竹兮却想对师傅讲。师傅，你就不想知道竹兮都去了那些地方吗？”
神雅看出竹兮的不一样：“竹兮，你有何事对师傅讲？”
竹兮缓缓道：“师傅，竹兮从来不愿多言，平日里也少有与师傅交心。或许师傅当真对竹兮不是很了解。竹兮也确实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对师傅讲。”
神雅道：“每个人有自己感悟世间真理的不同方式，每个人也有不同的道路要走。对于各自的选择，师傅决不会免强，更不会从中阻拦。”
竹兮低低道：“即使我们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即使知道结局以悲剧收场，你也不会出手阻止，而会任由这一切发生是吗？”
神雅定定看着竹兮道：“竹兮，你究竟想说什么？”
竹兮终于开始正视神雅：“师傅可还记得，当日师傅曾见我心神恍惚，我说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等想清楚了自会禀明师傅？”
“当然记得。你想清楚了？”
竹兮摇头：“非但没有想清楚，反而更加迷惑彷徨不知所措。”
神雅站起身：“竹兮！师傅能为你做些什么？”
竹兮道：“竹兮有两件事情不明。想恳请师傅为竹兮解疑释惑，好叫竹兮能够明确日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神姿绰约的神雅有一俟丝不祥之感：“竹兮，你有何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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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如雷惊变！
更新时间2011910　20：27：57　　字数：3002

　第二十五章：如雷惊变！
竹兮回过身去：“其一，人和魔究竟为何不能相恋，人魔相恋是否当真为天地间所不容，如果我爱上魔，是否注定远离仙道。其二，师傅曾告诉我们说一切因果皆有循环，那么请师傅告知竹兮，我姐姐究竟积了什么孽缘，今生要如此受苦。她一生心怀天下，降妖除魔从无二致，缘何竟要落得灰飞烟灭不容于三界的下场？”竹兮说到最后已经转向神雅。
神雅被竹兮从不曾有过的眼神震慑：“竹兮，你？”
竹兮淡淡道：“师傅答不出来吗？”
神雅缓缓道：“竹兮，人魔殊途，何况你是修道之人。”
竹兮摇头，并不纠缠：“我早料到如此，那么我姐姐兰兮又如何解释？”
神雅叹道：“兰兮并没有错，是食妖瓶的祸事牵连了兰兮。”
竹兮缓缓道：“食妖瓶是师傅教给姐姐的，别人不知道食妖瓶的秘密。师傅难道也不知？”
神雅道：“竹兮，你是在为你姐姐怪师傅吗？”
“不敢。竹兮不会怪师傅。只是想确定两件事情。请师傅如实告诉我。”
“你说。”
竹兮道：“当年师傅教给姐姐食妖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食妖瓶的祸端危害是吗？”
“是。”
“也知道姐姐耿直的性格会招来怨气。”
神雅痛苦的点了点头：“不错，我早知道食妖瓶的危害，也知道兰兮的性格难以避免这场灾难。”
竹兮心中一沉：“最后将一切告知姐姐，使姐姐动了牺牲自己念头的也是师傅您了？”
神雅闭上眼睛，点头道：“不错。都是师傅所为。当日兰兮返回巫山的时候，食妖瓶的怨气已经开始在人间扩散，巫山顶弥漫了怨气。兰兮找到为师，将自己在人间的经历告诉了我，并表示一直不明白何以食妖瓶会有怨气。我便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兰兮，兰兮情知无法挽回，决定牺牲自己化解食妖瓶怨气，还人间清明。”
竹兮有些站不住：“这么说，一切师傅早就知晓，知道姐姐持有食妖瓶会招来灭顶之灾，知道姐姐除了牺牲自己别无选择，却没有作任何阻拦，而任由这一切发生。”
神雅叹道：“竹兮，有些事情，纵然是师傅也是无能为力。”
竹兮神色悲戚：“难道当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神雅轻轻摇头长叹道：“一切皆有定数，宿命早有安排。纵然天帝神女也是无法左右。要获取便要付出代价，便要有人牺牲。兰兮的牺牲便是涤荡人间的代价。”
“竹兮明白了。”竹兮步出神雅殿前的一刻回头问道：“师傅想必也是知道竹兮的定数是吗？”竹兮挥手阻止神雅：“果真如此，师傅还是不要说的好，竹兮不想做宿命的奴役。”
看着竹兮头也不回的离开，神雅并没有出言阻止，她知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一切也都将无法阻止。
竹兮来到巫山绝顶，苍梧师傅并没有来过。竹兮心中空空没有着落，无人诉说，来回奔走于巫山绝顶和巫山脚下的旧居。
父母和姐姐的坟前依旧花草繁茂绿竹葱郁，竹兮靠坐在兰兮墓碑前，似乎能感觉到兰兮的存在：“姐姐，我好想念你！”
“竹兮，姐姐也无时无刻不思念着你！”
“可是，我们再也不能相见了。”
“我们不是每天都在梦中相见么”
“但是，姐姐终究是不在了。”
“姐姐是不在了，却永远活在你的心里。”
竹兮泪水滴落胸前：“姐姐，我一直想知道所欲关于你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一切，我却更加伤心了。”
“竹兮你不能总是想着过去。姐姐已经离开，你却还有许多路要走。”
“我能为姐姐做些什么。”
“你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你愿意，可以继承姐姐的愿望，降妖除魔，造福百姓。”
“降妖除魔，造福百姓？”竹兮知道那是姐姐毕生的心愿。
巫山殿飞壁而建的阁楼窗台，依稀还能触碰到朵朵浮云，竹兮仰望漆黑的天空，似在自言自语：“尧天，或许你不知道，我此刻是多么的思念你。我很想见你，却知道你此刻并不想见我，我也不打算用通灵珠召唤你。”
“我一直很怀念在魔宫的那些日子，没有人魔之别，正邪之分，有的只是单纯的快乐和欢笑。纵然短暂，却是我此生最为幸福的时光。
“一直以来，对于姐姐兰兮的死我始终无法释怀，或许是基于对姐姐的思念，或许是与姐姐相处的时日过短，所以我总是想知道所有关于姐姐的一切。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清楚明了，我却没有释然的感觉，心中空荡荡的。”
“我想了许久，或许姐姐当初的选择无怨无悔，我却无法做到释然。也从未像此刻这般思念过姐姐，总还想为姐姐做些什么。”
“或许你无法听到我说的话，但无论如何，这都将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次。尧天，以后我都不会再与你相见。通灵珠，我不再需要你，再见了。回到你的主人身边去吧。”
竹兮将通灵珠抛于空中，通灵珠环绕竹兮数周后破天而去落于魔界正在倾听竹兮心声的尧天手中。或许竹兮不知道，她与尧天之间早已心意相通，通灵珠有无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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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竹兮重新步入殿中，步履轻缓了许多：“师傅，竹兮已经想通，决定放下一切，潜心修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