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人泪娃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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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上场,她扬着抑扬顿挫的清亮嗓音,把事情娓娓道来。
'如意,你为什幺要害继祯?'长孙老爷厉声问。
'冤枉啊!老爷请您听听如意的委屈,如意进长孙家大门,几年来哪天不是小心翼翼克尽职守。大家都知道,自少奶奶嫁进长孙家,她就与我不合,处处挑我的碴,我尽力讨她欢心,可少奶奶就是不喜欢我,如意也无可奈何。如今她又编派出这种事来害我,少奶奶,您晓不晓得,编派这种事是会害人杀头的啊!'她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泪。
'诡辩!'橙儿气嘟嘟转脸不看她。
'你看,平日不厚道、爱逞口舌,这会儿祸惹上身了吧!劝都劝不醒,其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继祯在她耳畔取笑她。
'事实胜于雄辩,清者清、浊者浊,我没做错,祸想上身不容易,有心思,你多担心担心你家的'远亲姐姐'吧。''扯扯脸颊,她对他扮鬼脸。
'这回你得罪的是一个如意,要是你得罪整园子下人,光众口铄金,口水乱喷,就会把你整死。'说着,他指指门外黑压压那片看热闹人潮。
'有本事的人来整我啊!'她一脸天地不怕。
'你哦,初生之犊。'他用折扇敲她的脑门。
'就是初生犊才不害怕你这只破病虎。'你一句、我一句,他们斗个没停,直到长孙老爷砰一声将瓷瓶扔到如意跟前,他们才停下争辩。
'这……这……'看见瓷瓶,如意脸色发白。
'这是刚才在二奶奶房里,家丁抓住你时,你急急忙忙投进炭盆子里烧的东西。你真没见识,瓷土捏塑成形,要大火烧过利能成瓶,炭盆子里那点星火能拿它怎幺办?湮灭证据?它还没那等本事。'长孙老爷怒目相向,吓得如意急忙后退。
'这是……是二奶奶交给我的……'她嗫嚅出口,走到这步,她只能咬人下水。
'如意,你别信口雌黄,我几时交给你这东西,老爷明察啊,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好好日子不过,惹这种腥干啥?'
二奶奶在心中盘算,好歹她帮老爷生了个儿子,有功无过,只要没有确切证据,老爷笃定会放她一马。
'二奶奶,明明是你要我把毒粉加人少爷药汁当中,你说,大少爷一死,二少爷继承家业,轮到你当主家夫人,就要我做你的媳妇。
'你别吓得犯糊涂,你比继善大四、五岁,我怎会说这种话周说着,她回眸对上老爷。'老爷,刚才是继祯和橙儿带人进门,说不家这瓶像谁动手脚,想除去我这个'外人'。'她意有所指地瞄向继祯。
'看来,你的宽厚也没让你免于'众口铄金'。'橙儿胜利地朝他一望。
长孙老爷怒极,对小宝喊了声。'小宝,去把卖药道士找来,让他们当面对质。'
连卖药人都找到!?瞬地,二奶奶脸色刷白,心知再也抵赖不过,她垂眉,低低哀嚎。
'我招、我全认……我知道自己做错,错得彻底………贪呵…都是贪念害我……只求老爷发发善心,想我这些年尽心服侍,饶我一条生路。'
'饶你,好让你有机会再去害人?江总管,把她们给我送人府而。'长孙老爷怒不可遏。
一听到老爷的决定,二奶奶和如意瘫在地上,再站不起来。橙儿见她们两人的悲惨模样,平日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心下浮上同情。
她走到长孙老爷面前,跪下。
'爹,这事要怪二奶奶,不如怪你,哪个女人不想当正妻、不想死后人祖宗牌坊?要是当年你不娶二奶奶,也许她会是别人家人红花轿迎人门的正妻,要当上正妻,谁还肯花精力去害人?所以是你害她钻营汲取。'
'你的意思是说,错在我?'长孙老爷错愕。
'她当然有错,错在贪图。可是想想,世上哪人不贪名利,你日夜辛苦操劳、学子寒窗苦读,谁不为名为利?也许二奶奶做法不正确,那也只能怪她读书少,名人圣贤的话记不多,对礼义廉耻所知太浅薄,她罪在愚,不至死。'
'继祯,赞成你媳妇的话吗?'长孙老爷问。
继祯走到橙儿身边与她并立,橙儿趁机在他耳边说:'是你要我宽厚的,不要只会说道理不会做。'
他没理她,站直身回答父亲的话。
'爹,蒙天庇荫,继祯的身体才能康复。孩儿认为这是件好事,不应多制造杀戮,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继祯的想法是,给她们一笔钱,让她们悄悄离开镇上,到别处重新展开新生活。'
又一次,他站在她这边,橙儿扬起两道细柳眉。她……乐意!
'老爷,继祯和橙儿说得有理,好歹我们替继善想想,你亲手捏断他娘亲生路,往后这事儿传出去,你要继善怎幺做人?'
长孙夫人加人说项,长孙老爷的眉头稍稍松开,叹口气,'就们说的办。江总管,你都听见了;把她们带下去。'这场家务他处理得比商务还累,长孙老爷懂了清官的难为。
不过,从此他学会,想安家就该戒色,一群女人同处只会三国志的复杂有过之无不及。
岁月匆匆,八年过去,继祯长得俊秀挺拔,儿时的那副瘦弱模样不复见;连着几次会考,他考上秀才、举人,准备在下个回合拿下状元头衔好光耀门楣。
对家里面的生意他向不太搭理,也许是觉得开口闭口净利毛利很庸俗,也许是认为士农工商中,商排了末等,反正他就是不乐意继承家业。
橙儿也大了,不过个头没长太多,踮起脚尖只到继祯耳朵,对于这点她非常不满,从此两人吵架,她的声势变得弱小,她讨厌让人欺压的感觉。
这些年,橙儿和继祯一起读书、同公公学做生意,继祯没说错,她真是游进大池塘的追遥鱼儿了。
她喜欢和一群男人周旋、喜欢嫌得利益的胜利刺激,她的眼光奇准,几年不到,长孙家商号在她的手中扩大了一倍不只,还设下第二家分店。
说到这里,橙儿得感谢她的已婚身份,任她在外怎地拋头露面,谁也没话好批判她,相反的,镇上男人只要想起长孙家大媳妇,心中虽不是滋味,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说声佩服,而镇上女人更是拿她当偶像来尊敬。
再说说继善,他还是那副贪吃模样,不过让人不平衡的是,他成天吃吃吃,却没吃出脑满肠肥,他虽不及继祯高,但身量也到他眉头,虽没大哥帅,也长了一脸斯文。
他不爱读书,跟着师傅忿过几年,便开始偷懒,一得空就往厨房里钻。他最大的希望是能开一家酒楼馆馆。做尽天下美食。
今年初,长孙老爷从商场上退下来,他很放心将铺子全交予橙儿,刚开始有许多伙计不满让女人指挥,他才想要怎生帮橙儿摆平这件困难,哪里晓得几句压人话,橙儿自己把事情摆平。
现在;他赏花玩鸟,教教夫人下棋认字,日子倒也逍遥法外快活,反正媳妇能干嘛!
反而是长孙夫人,她老记挂着要给媳妇一场盛大的圆房礼谁知道继祯和橙儿从小就抱在一块儿睡觉,等她算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准备请人看日子,橙儿居然大大方方说,她和继祯已圆房。在这点上,她老觉得自己欠了橙儿,每次说起不免遗憾。
不过,橙儿和她说定,绝不会偷偷生下孩子,等小孙子出。她就要热热闹闹开上两百桌流水席,让远亲近邻全来沾沾长孙家的喜气。
听说今儿一早,橙儿让下人在长孙家商号前面放粮,赈济贫。这是她每季固定要做的事情,单就眼前看来,橙儿不仅是长孙家的福星,也是镇上的大福星。
八年过去,长孙家看起来处处都有新气象,比方孩子长大各有各的志向;比方少了句心斗角,到处都显得平和安祥;比宅子越换越大,长孙家变成一方富甲。
然,在某些地方长孙家仍维持着旧时模样,比方继祯、继善兄弟感情仍然要好,并不因为下毒事件发生有所不同。比方橙儿和继善一见面就斗嘴,把大嫂小叔关系剔除在五伦之外;比方不五十,继祯就要训训橙儿的不够温柔,却从未见效。
秋风扫过,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橙儿用高价收购粮食,运往北方,让大家过个富足年。
晌午船北上,橙儿方得空回房里休息。
'回来了?要不要喝点茶,才刚送上来,还温着。'继祯放下书本,把走到身边的橙儿拉下,让她坐在自己膝上,他的脚是她的专属椅子。
她喜欢靠在他肩膀上,尤其在他的肩膀变得又宽又大之后,靠着靠着,她靠出安全感,不管在外面多奔波劳苦,只要回家这个大胸膛可靠,她就不怕累。
'这天气喝温茶,我又不是身子虚。'嘴巴这样念,但还是顺着他手上的杯口灌下一大口茶。
'喝温茶是养身,像你爱喝冰水,喝得夜半咳嗽,年纪轻轻,不是好事。'拍拍她的头,他享受起她的短暂温柔。
'可是又热又累,不喝冰水,很可怜吶。'嘟起嘴。脸摩蹭他的,使出她一贯的撒娇动作。
'有事求我?'他心底了然。
扣住他的腰,贴上她柔软身子,她的柔顺通常伴随某个程度要求。
'真聪明!爱读书的人果然不同,头脑就是比别人灵光。'伸出两手,她捏捏他的脸颊。'我真庆幸自己嫁的是这个有智能、有才干、相貌比别人强过几十分的老公,而不是那个成天只会吃的猪头。'
'继善一点都不胖,你不要老骂他猪头。'
这老婆记恨记得凶从第一次继善的找碴事件之后,她就没忘过每次见面损损人家。
'猪有胖也有瘦,那头猪,长相不像猪,头壳底下装的全是猪脑。'跷起脚,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笑得满脸嫣红。
'背后骂人,小人行径。'他不苟同她。
'我没说我是君子!小人就小人吧,听起来比奸商好听些,反正咱们女人家,几千年前就让孔先生贬到和小人同等级。'
'说吧!要我帮什幺忙?'
'这次我收购一批药材,想往南方运去,顺便看看那里的织绣是不是如大家口中相传的那幺好,若真的不错,我想在那里多留半个月,接洽一些供货商,如果价格不贵,也许我们可买下织造厂,花几年的时间,建立自己的招牌,假设一切顺利,两年之中,我要在我们这里兴建起织造厂。'说到事业,兴致高昂,她的眼睛变得闪亮,脸蛋红扑扑,可爱得让人想咬下一口。'可是呢……这件事要麻烦你帮我跟爹爹提,还有……我不在家,商铺要麻烦你多照管。'央人嘴软,她的口气甜腻可人。
他笑而不答。
'不准你不说话,快讲快讲,你评评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道理'
'你一个女人家,爹不会放心的。'他请来长辈否决。
'所以才要你去提啊!这几年百姓丰衣足食,对衣服的要求除了温暖还要求美丽、舒适,如果我们动作太慢让别家抢走先机,就会少赚一大笔钱。'
'你到底要赚多少钱才够?'捏捏她的鼻子,继侦摇头。
'很多很多,多到可以砸死人。'咬牙切齿,她第一个要砸的就是害死爹爹的苏家官老爷。
'用钱砸人太浪费,改用石头效果会好些。'
'不管、不管,你非帮我不可,要是让人把钱赚走,我会很生气,气到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气到说话颠三倒四,气到想去跳池塘。'啼啼叨叨,橙儿说个没完,非逼他点头。
'你可以生气、可以去跳池塘,但是不能睡不着觉、吃不下饭。要我每天对着一支黑眼圈竹竿,我会食欲全无。'喝口水,他凉凉说。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跳池塘自杀?'杏眼圆瞠,她不信继祯居然狠心至此。
'这句话明明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