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不须别-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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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叫惯了,”他硬着头皮,生硬地吐出两个字:“爷爷,这本医书我不能要。我了解您的意思,但是我不是学医的材料,给了我也是可惜。”
单考突然变得严峻,道:“我给你这本书不是叫你救天下人的,是为了让你能好好地照顾梦菲。这本书里有关于她的延寿之法,她既嫁给了你。你身为丈夫该懂得好好照顾她才是。”黎源无可推托。收下《青囊书》。
单考掏出一粒药丸。道:“将这个给梦菲服下。你要好好照顾她,既不能冷落了她又不能鲁莽对她。”黎源将那粒黑色药丸拿在手中。又陪众人饮了几杯酒,便被推入洞房。
洞房里一片炫红。象洒满了鲜血,黎源的头脑清醒得很,喝那几杯酒,不过是润喉之功,根本没有让他醺醺然,他迈入洞房的步伐举步维艰,他坐在床沿掀开单梦菲的红盖头,单梦菲脸色潮红,如染胭脂,一双凤目。羞羞怯怯又脉脉含情。
黎源只看了她一眼,将药丸给她,问道:“你爷爷给你的,这是什么药?”单梦菲脸色更加红了,嗔道:“爷爷真多事,人家早已经喝啦。”
黎源有点不习惯她的忸怩,但又不能不说话,仍问道:“这药丸到底是治什么的?是每天都喝吗?”
单梦菲羞答答地道:“只有今天才喝的。它能加强心脏功能。”方才单考所说,既不能冷落又不能鲁莽。黎源心里实则烦燥已极。
他与单梦菲的婚姻完全是应对之策,说来也有些对不住单梦菲,一个女孩家一生的终身大事。要怪也怪她,为什么莫明其妙地看上他呢?
单梦菲柔声笑道:“黎大哥,就在今天早晨,你还离我那么远,可是现在咱们却这么近的坐在一起,世间的事岂不是很玄妙?”
黎源始终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带着一种敬而远之神情。
单梦菲笑道:“黎大哥,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靠近我一点儿。”她今天的精神头十足,也许是那药丸的功效,一扫往日病恹恹的样子,大有点象回光返照的意思。
她款款坐到桌前,倒了两杯酒,递给黎源一杯,笑靥如花,道:“我们还要喝交杯酒。”黎源看着她也有几分动人,不象先前时那样焦躁了。执酒杯与她共饮。
客堂里渐渐地静了下来,夜已深沉,单梦菲喝了一杯酒,刚喝下去,呼吸就渐急促,底气不纯,她用胳膊肘儿抵住桌子,一只小手缓缓解开颈部的纽扣,以令呼吸顺畅,她朝黎源一笑,虚弱地道:“我只有一杯的量。”
她忽然将苍白的小手覆在黎源棕色的大手上,嘴角噙笑,眼睛亮晶晶地,细语道:“黎大哥,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夫妻了,”她眼角下方挤出两抹稚嫩的笑纹。
羞怯怯地拉黎源坐在床头,手指缓缓地解下衣带,脱下外面的罩衣。她单薄的身子如萎缩的影子一般,她站在黎源身前,以少女的梦境般迷离的眼睛,饱含着幻梦实现的美好,用纤细的手指替他宽衣。
黎源虽觉异样但他仍忍耐着,其实是他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特的药香,这种药香清奇,不比普通脂粉俗粉,它自有一种清新。感觉她的气质又好了一点点。
但是他从来没有准备要接触她的身体。
单梦菲实在是太瘦了,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吊带抹胸,皮肤很白,但是浑身简直是皮包骨。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她突起的小乳小鸟一般,可以扣在掌心里。
黎源如一尊佛,他想着单考的那句话,既不能冷落她,也不能鲁莽对她。所谓不冷落则是不拒绝,不鲁莽则是把持有度,温柔待她。她悉悉索索地,极其认真地,为她的丈夫宽衣解带。
她从小丧母,由单考将她抚养成人,没人教过她该如何做一个新娘,但是她不断地在来看病的夫妇中领悟到一点,就是女人是要侍候男人的,也是要听男人话的。
她观察到的,便存档在记忆里。所以,她觉得新鲜又有趣儿,又象在完成作业一样。但是她居然失了分寸,竟然给他脱光了膀子,黎源也没有察觉,他的心不在这里,直到现在,他的心一下都没加速跳过。单梦菲羞怯地望着他,悄悄地将自己融入他的怀里。
她抚着他坚实宽厚的胸膛,他强有力的肌肉,他脸部的棱角。他的弓形嘴唇,她觉得心跳加速了,她稚嫩地吻着他,当黎源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幸福得有些眩晕,在她心中,他与她的距离就象天与地。
但是这片天就在眼前啊,她得到了,他凛冽的男子气息,震撼着她的小小心灵,十六岁,十六年很漫长,但是这漫长的十六年,就是为了等到他。
她所受过的苦,那些苦闷,那些无望,此刻都化为了甜甜的幸福,她这样想着,被美好的念想冲激着,但是,她的心跳得太快了,乱了频率,简直不受控。
她颤声道:“黎大哥,我心跳得厉害,没有边际。黎大哥,快,快把药给我。”
黎源猛然惊醒,只见她额上迅速地蒙上一层白汗,如落了一层小雨,黎源边去拿药边问道:“你不是说之前吃药了?”
她呼吸急促,黑眼珠上翻,一句话也答不出来,黎源急忙扶她起来喝药。喝下药许久,她呼吸才渐渐平稳,额上的汗珠也落了下去。她笑道:“我是吃了,不过是吃得早了些,现在没事了。吓到你了吧。”
“黎大哥,你躺到我身边来。”黎源躺到她身边。她贴着他的胸前,呓语般地道:“你知道我怎么喜欢上你的么?”黎源不答。
她笑道:“你是第一个见到我爷爷不说‘求’字不说‘好’字的人,后来你又义无反顾地为青姐姐去奔波,动力十足,热情充沛,我羡慕你对青姐姐的好,我也希望有人能对我那样的好,所以当我说我喜欢你,爷爷便让你娶我,没想到,你真的肯娶我。黎大哥,你真好。”
黎源真是啼笑皆非,有苦说不出。但是她如此单纯,也不能怪她。哄她道:“是啊,我很喜欢你,你快点睡吧。我看着你睡。”
单梦菲的眼里又流露出许多悲伤,道:“可是黎大哥,你跟我在一起,很不快乐是不是?”黎源捋了捋她的头发,道:“我很快乐。不要胡思乱想。”
她噙着眼泪,道:“可是,我多想把我自己交给你,但是却不能够,我却做不到。”她闭上眼睛,那清澈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黎源为她拭泪,笑道:“你会好的啊,梦菲,我永远都陪着你。快些睡吧。”他象哄小孩一样哄她,好不容易等她睡了。红烛过半。他熄灭烛火,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饮。能够这样最好。这样他就可以等青晴好了之后,带她出谷。
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人。单梦菲一个梦想结婚女孩,却成了他的小妻子。他二十八岁,她只有十六岁。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他。可是她实在不适合结婚。
他将那一壶酒都喝完了,忽听她似梦魇一般,但仍是气息不足,唤道:“黎大哥,不要走,黎大哥,别丢下我。”她挣扎着却不醒来。黎源摇醒她:“梦菲,我在这儿呢。我没走。”
单梦菲拉住他的胳膊,眼泪沾湿一片,唔咽道:“你肯定会离开我的,因为我什么都没有给你。但是我求你,不要扔下我,我一个人很害怕。”
黎源摩挲着她的头:“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你是我的妻子啊。我怎么会扔下你呢。别乱想啦。”
第一百零一章 军情
黎源一夜没睡,第二日凌晨夜色朦胧之时,黎源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贴在窗后由窗缝往外看。此人一身便服,但是身形很是熟悉。
只见他已经跨进穿廓,正要奔单考所住的屋子而去,到得近前,黎源才看清这人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军官。黎源唤了一声,此人寻声而来马上回转至他窗下,隔着窗子,声音急促,道:“是黎将军吗。”黎源答道:“是我。”
黎源心里也挂记着前方战事。这里说话不方便,他悄悄打开房门,转到外面。到僻静处,这军官突然哭了,黎源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细说。”
这军官就把岳飞攻打义军,各州失陷,杨幺退守君山,杨华,杨钦临阵叛变投靠岳飞,岳飞并扬言八天之内破君山。
黎源听罢,拳头攥得紧紧的,怒道:“岳飞好狂也!”随后又道:“我不过出来半个月,何以一十九县沦陷如此之快?”这军官正待要说。
黎源摆手止住,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容我向他们辞行。”
走至房前,望了一眼西边的医室,青晴正躺在那里,不知是昏是醒,虽然他第一个想告之的人是她,但是,她正在要紧关头,她不知道这件事最好。
遂去找单考,把自己的身份处境告之,今前方战事紧急不得不回,特来相告,求他照顾青晴与梦菲。他数日便回。那军官也站在黎源身后,朝单考一施礼。
单考快速地眨着小眼睛。问道:“你跟梦菲说了没有?”
黎源道:“她睡得正香,不忍惊动,她醒来请您替我解释。不出十日我便回来。”
他故意要把单梦菲放在前面,此时再吩咐他照顾青晴,他一定不悦。但是他不能不说,他满心的挂怀也无法掩饰,说道:“青姑娘也拜托您老人家了。”
只见单考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黎源武艺高超,他想拦也拦不住。就他对黎源人性的了解,他是不会不管梦菲的。他虽然不愿意,但也只有由着他去。
黎源走了几步,复又回来,此一去生死未卜。他与梦菲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她显然把他当成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就有义务给她留一句话。
他走到单考书桌前,提起笔写了几个字:梦菲勿念,我速回来。在右下角题上自己的名字,黎源。压在桌上,对单考道:“等她醒来给她。”
单考从未有过地慈和一笑,又拿出一只紫檀木盒极为珍重地交给黎源:“里面的东西极为难得,危难之时你将它熬成水分给士兵们喝。会令他们功力大增,勇往直前,以一当百。”
他又极其警告道:“每人一碗不过多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你要谨记。”黎源接过木盒放入怀中,抱拳道:“黎源一定谨记。就此拜别。”
随那军官出山谷,过曲桥,飞速地划船而去。在船上。那军官细说各州如何失陷,杨华,杨钦如何叛变,现在形势如何危急。黎源埋怨,为何不早来通知他。
这军官说一共找过他三次,前两次是因为不好找没找到,第三次找到了,他不敢说青晴骗了他们,却说找你你不在。
黎源想,他回来之后没有一人跟他提起,就连窦铜果果都没有说来人找过他,往日青晴一直劝他离开君山,远离杨幺,那一定是她不让他们说了。
他心里叹道:“晴儿,真坏我大事。”但是他却不怪她,因为从时间上,没有耽搁多久,他毕竟是昨日刚刚回来。现在他必须火速赶往君山,他要看看是怎样的情形。
单梦菲醒来,得知黎源已走,顿时落下泪来。嘤嘤哭道:“他还是离我而去了?他不要我了?”单考将黎源的字拿来给她看:梦菲勿念,我速回来,黎源。
虽然加上落款才十个字,令她破泣为笑,很知足地笑了,将那十个字贴在胸口,泛着泪花,对单考笑道:“他心里有我,是不是?爷爷,他心里有我。不然他也不会写字给我了,是不是?”单考欣慰地点头。
虽然是平常的字,她却领悟到不寻常的情怀。
看着梦菲那两个大字,黎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