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不须别-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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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惑,其实在我心里还是向着我那兄弟的,你是老幺的人,看在老幺的份上,也该放我一马,就算他来,我也不信他拿他的亲哥哥会怎么样。”
黎源笑道:“想让我放你走不大可能,你还是等你见了你的兄弟再说,看他如何对你,我绝对袖手旁观,不插一言。”
杨华在战场上也是身经百战,不然怎么会与杨幺平分秋色,今日在黎源手里栽这么大的跟头,真是要羞愤而死了。大船靠近,为首人正是杨幺和青晴,青晴迎风玉立,娉娉婷婷如湖中仙子。
她见黎源不仅拒敌成功,反而将杨华拿住,心中又添了许多甜蜜的敬佩之情。果果与窦铜安然无恙她更加高兴。
大船停住,杨华先唤了声:“老幺,三哥就等你来啦。黎教头不放过我,说要等你处置我,不知你要如何处置三哥。”杨幺道:“三哥,我们终于到了兵戎相见的这一天,你我虽为兄弟,但立场不同,我也想三哥帮我呀,可是三哥总是不肯,试想一下,如果今天兄弟落你手中,你可会饶我?就算你能饶我,程荃也未必肯饶吧。”
杨华道:“你想怎样?我们一母同胞,我不信你会杀我。九泉之下娘亲那里你却无法交代。”杨幺道:“我也想顾念手足之情,可是三哥听程荃之言,步步紧逼,要杀黎教头,你明知道黎源头对我的重要性,杀黎教头便如杀我,兄弟情份已尽。”
杨华道:“你我毕竟是亲兄弟,往日我受程荃迷惑听她之言,哥哥只觉得大错特错,还望兄弟,网开一面。”他声音哽咽,满是企求之情。黎源冷冷道:“大丈夫为求活命,抛弃初衷,摇尾乞怜,好没意思。”
他的这些话是对杨华说的,杨幺却听不见。杨华也低声道:“我才不想那么快去死。”没等杨华再表真心,忽然君山那边开过一个小船,船行迅捷,吹着号角,众人都向小船望去,小船将近,两个士兵喊道:“孔彦舟绕陆路来犯岳州,楚王急招两位将军回去。”
黎源没待杨幺说就放开了杨华,敌人兵临城下,自是要停止内乱,一致对外。黎源挟窦铜,果果跳上杨幺的军船,杨华水中部下纷纷上船,一齐往君山开去。
君山钟相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了杨幺忙道:“杨将军等得我好苦啊,孔彦舟这次带了三十万人马,攻打岳州,怎么才好,怎么才好。”
相比之下杨幺倒稳健得多,安抚钟相坐下,杨幺淡定地道:“孔彦舟轻浮跳脱,华而不实,他说三十万,我看充其量不过十万,”此时杨幺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他轻蔑地看着坐在一边的程荃,程荃想除掉黎源的用意,他怎会不知道,她视他为眼中钉,此时大军压境,看她怎么样?
她所依附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惊慌失措的钟相,一个是手下败将的杨华,她最不愿意他登台唱戏了,但今天这场戏却是非他莫属。他挑衅地望着程荃,笑道:“王后娘娘足智多谋,老幺想听娘娘有何高见。”
程荃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一向低调慎言,如今如此张扬,恐怕已不是想讽刺她一顿那么简单了,她微微笑道:“战场打仗是你们男人们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我能有什么高见。”
杨幺回顾黎源及众人,向程荃笑道:“在我心中,王后的智谋有武后风采,老幺却是自叹不如啊。”说她如武则天在男权时代,特别是一个男人说出来,那真是骂她的话了。谁知程荃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答言。
钟相急道:“老幺危急时刻说这些话干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说。”杨幺冷笑一声:“是”。他道:“孔彦舟大军远来劳顿,不会马上出兵,今晚必然是军马困乏,”钟相与杨华同时道:“那要怎样?”“袭营,我们趁他们人困马乏,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咱们之中有人怀疑我杨太意图不轨,有反叛之心,这指挥之职杨太却不能担任,以免对楚王不利。”钟相拍着桌子急道:“老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我相信你,看谁敢说什么,他要是敢说一句,无论是谁,一律推出去斩了。
你快说”杨幺看了一眼杨华,杨华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程荃不置一词,杨华自然是不能兴风作浪,何况方才已经成了俘虏,现在倒比平时气焰小些。
杨幺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兵分两路,我与杨华分前后突袭,杨华陆军多便去袭营,我与黎源带人烧他粮草,绝他后路,楚王与太子守在君山不动。你们看如何?”
钟相听守在家里,那是再好不过,君王本该如此,便对杨幺道:“如此就有劳几位将军了,本王敬等捷报传来。”钟相并非是一直如此,他出道之时也是颇具才干胆识,但人有的东西一多,就越在乎自己,何况一直以来有杨幺这样的得力干将,他足智多谋,遇事果断,便对他有一种依赖之情。
第七十二章 钟相身死
杨幺点军出发。程荃在屋内却是焦躁不安,杨华未走之前,她吩咐他一定要加倍小心。杨华道:“我知道了。有我在,你放心吧。”
青晴与果果,窦铜自然不会随军前行,一齐在黎源屋子里,程荃领着侍女进来,窦铜见她到了,自然而然地挡在青晴身前,一副保护她的架势。
程荃找椅子坐下,笑道:“你那么紧张是怕我杀了她?我如果想杀她,恐怕再来十个你也拦不住,”青晴拔开窦铜,问程荃道:“你来有什么事?”
程荃一挥手,侍女们都出去了,让窦铜与果果也出去,她说有话跟青晴说,窦铜自然不肯,但青晴同意,瞅程荃道:“我想她一个人恐怕还伤不了我,”
程荃哈哈笑道:“不错,果然是跟在黎教头身边的人,有胆色,”窦铜与果果出去。程荃关上门,阴仄仄地笑道:“青晴,你喜欢上黎教头了?不然我让你救果果,杀了他,你为什么舍不得杀呢?”
青晴冷笑道:“就算没杀他,果果不是也救出来了么,又何必杀人呢?”程荃道:“黎教头智勇双全是个难得的人材,只可惜不为我用,说实话,杨幺若是没有他,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杨幺,他们此去,我总觉得不对,不知杨幺搞什么名堂。你可曾听说?”
她一直怀疑杨幺,直到现在也是怀疑,但青晴没有想到她能问得这么直接。想到杨幺也非善类,程荃的可恶也就有了一个借口,便道:“我不知道。你谋略过人,应该比我会想,”
程荃道:“我就是想不通,所以才来问你,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杨幺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今天倒象是一场决战,不是与孔彦舟的决战,而是他与楚王的绝战。”青晴道:“我看你想多了,他们明明去打孔彦舟了。”
程荃呵呵笑道:“青晴,你除了脸蛋比我漂亮外,恐怕一切都不及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多加打扰了,”程荃走到门口开门,忽然转过脸来邪魅地一笑:“不过,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你的脸蛋儿也不会比我漂亮。”
她的无聊话多了,青晴也不放在心里,窦铜与果果进来问道:“她没拿你怎么样吧。没再威胁你?”
青晴摇了摇头,看她那样子极有危机感,倒象是自身难保。其实程荃回房就劝钟相离开君山,杨幺让楚王守君山一定有他的目的,唯一能不让他顺利达成目的,那最好是不听他的话,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让他摸不到头脑,多让他费一些心思,就多一点时间的转机,但是她百般解释,诱导,甚至哄骗,也不能改变钟相的决定,钟相老老实实地奉行杨幺的布署,不然真成了杨幺所说不信任他了。
程荃苦口婆心地说,在她的说法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提到‘怀疑杨幺’这四个字,钟相现在把杨幺当做神来敬的。非但是钟相不听,还长子钟子昂也不听,跟他父亲一样,程荃唯有抱着小儿子,她忽然想到,不怕蠢办法,而是遇到蠢的人。
但愿杨幺是单纯的,是自己误会他了,但是在她心底有个声音便是,她怎么可能误会他。四更,外面鼓响,程荃一直没睡,而钟相却睡得沉昏,手下跌跌撞撞跑进来报道:“外面有孔彦舟的水军,”
钟相瞪大眼睛腾地坐起来,惊问道:“有多少?”“不如有多少,黑压压一片,楚王,我们快去迎战吧。”钟相大叫他的长子,钟子昂,他依靠惯了,杨幺与杨华不在身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刚满十八岁的钟子昂。
钟相披上铠甲全副武装与钟子昂领军出战,自己人去偷袭别人,这时睡得正浓却遭别人偷袭,匆忙之际,一片嘈杂混乱。钟子昂打头阵,钟相到此刻也没再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湖面上,孔彦舟的战船象一大片飞动的乌云,将钟相的战船很快成半包围态势,几乎同一时间对方船上火箭亮起,也看不清多少人,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钟相眼瞪得比天大,大叫:“子昂,快退!”他们怎容他退,战鼓震天,大叫:“杀钟相,杀钟相,”钟相只带了三十只战船,总共人数不过五千,而对方不止一万,瞬间火箭飞射,连绵不绝,钟相这边战船很快着起火来,钟相与钟子昂跳入水中,往君山奔游,有人叫道:“钟相逃走啦,快追。”
别人想逃容易,钟相是为首的义军头领,自是有一百八十双眼睛盯着他,便有十数条小船快速追来,钟相心里气苦,我命休矣!钟相父子的水技是一流的,放现在来说应该可以参加奥运会,等他们游至君山,便迅速往山中慌不择路奔逃,他父子经过远程游泳,体力消耗大半,早被后面小船上的人追上来,只打了几个回合,便被人砍死,可怜父子俩个同时殒命。
钟相与钟子昂都被砍死,战船烧得七零八落,水军溃不成军,孔彦舟大获全胜,占住君山应该是理所当然,但是正在他要占山之际,钟相义军最强悍的部队到了,这就是黎源带领的水军,黎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孔彦舟火箭已经用完,忙令船调头,虽然占不了君山,但朝庭一直让拿的义军头子钟相被干掉了,也算大功一件。
黎源怎么会来?他不是去烧孔彦舟的粮草吗?孔彦舟军营遭劫,怎么会来夜袭君山?而杨华为什么偷袭不成反中埋伏?这一切,在程荃得知钟相,钟子昂死讯的时候,瞬间她就明白了,她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现在终于都对了。
这一切要问一个人,那就是杨幺,他调出军队,放出袭营的消息,让孔彦舟有所防备,另一方面也是让孔彦舟知道君山空虚,而钟相就在那里。
所以杨华袭营必中埋伏,而杨幺根本就没有烧他粮草,就在洞庭附近,既要让孔彦舟把钟相除掉,又不能让他占了君山,这一招儿借刀杀人使得相当完美。
程荃在全军面前,扑在钟相,钟子昂的身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念叨着钟相生前如何组织义军,如何宣誓,等贵贱,均贫富,如何想拯救百姓创造太平盛世,如今大功未成身先死,叫跟你的那些将士们该有多难过?
她的话对死人说但却是给活人听的,并且她的话起了作用,在场将士多半是相钟旧部,皆被她感染而伤心落泪,这些将士的泪水,证明了钟相虽死,但他的位置还在,他的位置在,那么她王后的位置也就在,她还有个小儿子叫钟子仪,杨幺不能一手遮天。
钟相自封为王,自然奉行帝王世袭制,他死了,他的儿子就该继承,虽然他们不是正统王朝,生命极其短暂,但越不是正统便越要奉行正统,以证明他存在的合理性。钟子仪就是正统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