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销风华烬-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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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已经冷了,什么事都不能让她的心泛起涟漪,冒出一丝热气。
她依旧对着一树樱花默默的出神。
许久,哭声停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轻灵小心的脚步声。
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脚步声停住了。
接着,响起稚嫩的童声,带了淡淡的鼻音:“女人,你在做什么?”
辛苦恍若未闻,不置一词。
“你怎么不理我?”那童声渐渐抬高。
辛苦仍旧没有说话。
“女人,你在搞什么?”稚嫩的童声里现出火药味。
辛苦干脆抬脚就走,可是因为脚腕上有伤,她的步子很不稳。
瘦小的孩童忙冲上来扶住她,一边怒气冲冲的责怪:“你总是这样笨手笨脚!怎么又受伤了?!”
此刻,辛苦已经知道他是谁。
风语。
那个脾气很大,传说中很古怪的孩子,她收留的小流浪儿。
可她不想理会他。
管他是谁呢,最终,也只会伤害她。
释无殇,童言,羽田枫,她对他们不好吗?
最后怎么样?
他们还不是将她弃若敝履。
诚然,风语还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的声音,那么的冰冷寒刻,恶毒的像条眼镜蛇!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不代表她是傻子,就算他的情怀有多么古怪,他的语气却已经映出了他的心。
过去的一切,统统过去,风语,你真对不住我也好,假对不住我也罢,随着我记忆的消失,一切,都烟消云散。
包括,你这个人。
辛苦轻轻抽手,躲开了风语的搀扶,继续一腐一拐的向前走。
风语从后面追上来拦在她面前,一脸怒不可遏:“女人,你搞什么?!”
他看上云既愤怒又委屈,配着那张可爱的小脸,真的是楚楚可怜。
辛苦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风语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几步冲到辛苦面前,伸手拉住辛苦和服的袖子,愤怒至极的开口:“你干嘛不理我?!就算失忆,也不能不理人吧!你说过,辛苦的家,就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不理我?!”
辛苦仍旧沉静如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风语看着如此冷漠疏离的辛苦,终于有些慌神了。
他的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女人,你到底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他哭丧着脸,声音变得嘶哑:“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看樱花的,所以我每天都这里等你,我一直很乖的,你……你不要不理我……”
说着,风语开始嚎啕大哭。
锥心泣血,寸寸成灰。
辛苦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推开风语小小的身体,自顾自继续前行。
身后,响起风语撕心裂肺的悲鸣:“辛苦,你,真的不要我们的家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缤纷的花雨随风飞舞,隐隐飘来一丝难以捕捉的叹息……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风语稚弱的身躯在寒风夜雨中颤抖,也许,只有是风语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爱着她的……
可是,羽田枫,风语,本就是一个人啊……
如果,不是真爱,不是深爱,何来如此的踟蹰,如此的痛苦?
爱,是爱的。
却也是同样伤人。
比起辛钺的疯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突然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句话,正是花形真羞辱辛苦时,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是她在绝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却毫不留情的予以摧毁。
当上苍重新给他,给他们一次机会的时候,他又浪费了这个机会,再次,把她逼到了绝境。
“若我的生命只有一分钟,我便用这一分钟的生命,去爱你六十秒,全心全意,为你奉上天地间最美的绝唱,倾尽心血,还你一个逍遥自在!只求,那个家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要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铿锵血誓,言犹在耳,他却亲手将她推入地狱。
之前,至少,还有人疼她,爱她,珍惜她;
现在,她把自己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里,不爱别人,也不让别人爱。
明明那么近,却是咫尺天涯。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如此。
永远相隔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最遥远的距离……
同根生长的树枝,无法在风中相依;
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第76章——告别与识破(VIP)
辛苦在雨中漫步,尽管步履蹒跚,却还是感到一种微凉的清爽。
雨丝绵绵密密,打湿了她的和服,打湿了她的长发,心里,却是一种沙漠般的干枯与荒凉。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气,那是四季桂特有的馥郁芬芳。
面对此情此景,辛苦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极模糊的片段,也是夜雨潇潇,昏黄朦胧的灯光下,影影绰绰可见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在热气蒸腾的锅灶前忙碌着,不远处几张简陋的桌椅,一个男孩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什么……
再一转,仍然是这样的场景画面,只是,吃东西的人换成了一个男人,再后来,雨越下越大,男人帮着女孩收拾东西,和她一起离开,女孩和男人同撑着一把伞,紧紧依偎在一起……
画面很模糊,辛苦看不清画中人的样子,却隐约觉得,这一切于她来说都是熟悉的,甚至是刻骨铭心的。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她渐渐苦笑起来,对她来说,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而不是这些不知所谓的片段。
她慢慢的,木然的回到了别墅里,却鬼使神差般来到了三楼的客房。
辛苦站在辛钺的房门前,久久伫立。
他不是我的弟弟,却和我弟弟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脸,甚至,同样深厚的感情。
只是,不是姐弟之情。
他还在昏迷,不知何时才会醒。
仆人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一份体检报告,上面的诊断记录显示,他已经是败血症晚期。
可是,日本的专家却说,他没有败血症,只是单纯的昏迷,总有一天会醒。
辛苦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想知道了。
辛钺醒来又怎样。
她没法面对他。
只要想起那些不堪的日子,只要想到辛钺曾经那么温柔,那么深情的对她说过,那样的事,是只有最亲密的爱人才会做的事。
只要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会很痛。
像被无数利刃凌迟,像被浓硫酸腐蚀,痛的无法言喻。
她必须得离开,必须换一个地方,让伤口慢慢愈合。
那么,就在离开之前,再看他一眼吧!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于是,辛苦走进了辛钺的卧房。
尽管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这个身上插满管子的人,就是那个俊美优雅的辛钺吗?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瘦,那么憔悴,瘦的皮包骨头,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走。
我的辛钺……
酸楚的泪水潸然落下。
辛苦轻轻的握住辛钺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冰冷的掌心。
她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的手,温暖他的生命……
可他,没有任何反应。
辛苦深深的,深深的一声叹息,仿佛要把所有的愁绪呼出体外,她更加用力的握住了辛钺的手,伏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哝,“辛钺,我要离开了,对不起,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没有资格了……”
“我已经很脏,很脏,不配被人爱,不配去爱别人,辛钺,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顺着辛苦白瓷般的脸颊缓缓滑下,清美的眼中,似乎蕴含了整个世界的悲哀。
“辛钺,我什么都没了,亲情,友情,尊严,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弟弟,我不能去见他,因为,我会给他带来麻烦,甚至死亡;释无殇,童言,他们都厌倦了,淡漠了,不想理我了……”
“其实,我一点都没有怨怼他们的意思,本来就是我不好,他们,不该过的如此狼狈的……”
“本来,我还心存侥幸的想,至少,还有辛钺啊!可是,如今我的,肮脏不堪,又怎么有脸和你在一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带给我的每一丝温暖呢?所以,我只能离开,只能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默默的,独自生活……”
“辛钺,忘了我,找个爱你的好女孩,好好过日子,永远不要记得,辛苦这个名字……”
这一夜,辛苦握着辛钺的手,说了许多话,辛钺,却还是没有醒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光未亮时。
辛苦换了一身轻便的春装,收拾了几套看上去最不起眼的衣服,从抽屉里拿了些零钱,准备悄悄离开。
刚一下楼,却见羽田枫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神情肃穆,周身上下,却是说不出的萧索落寞。
他看着辛苦,淡淡的,轻柔的开口,仿佛送别远行的客人:“要走了吗?”
辛苦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仍旧朝门口走去,她的手笼在袖子里,袖中,有一把可伸缩的长形匕首,如果,有人阻拦她,那就先问问这把匕首吧!
“真的不管他们三个了?”羽田枫看着她的背影,稍稍提高了音量。
辛苦恍若未闻,已经走了出去。
羽田枫苦笑一下,突然起身,向另一个方向快步飞奔而去,奔跑之间,他的身形渐渐缩小成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这时,辛苦已经走到了中庭,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身边飞快的冲过去,拦在了她面前,是那个叫风语的孩子。
“你要去哪里?”他的小脸上,是难以遮掩的仓惶。
于是辛苦第一次看清了风语的脸,这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乌黑柔软的卷发,白皙的皮肤,大海般湛蓝的眼睛,挺直的鼻子,粉嫩柔润的嘴唇,真的很漂亮。
可是,辛苦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盯着他,许久之后,突然开口:“羽田枫,扮小孩子很有趣吗?”
风语的脸,一下变成了青灰色。
但,他还是试图挽回,他做出一脸懵懂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辛苦微微叹了口气,“羽田枫,风语,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以成年人的身体缩回小孩子,的确不容易,难为你连这也可以做到,的确不负戏子之名。”
风语垂首苦笑,他全身的骨骼关节都在格格作响,整个人不断的抽长变大,衣服也被涨破,成了丝丝缕缕的碎布,他,就这样变回了羽田枫。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他不甘心,他知道自己的缩骨易容已臻化境,辛苦,没有理由看破。
辛苦摇了摇头,怅然一叹:“你的眼睛,现在是深青色。昨晚,我就注意到了,你和风语都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在生气或者激动时,你们的眼睛都会变成深青色。还有,风语出现的时候,羽田枫绝对不会同时出现。”
她垂首看着地砖上的花纹,唇边,是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算了,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再计较了,只是,请你不要打扰我了。”
说罢,她绕过挡在身前的风语,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羽田枫看着辛苦渐渐远去的背影,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
第77章——我叫甘甜(VIP)
站在人来人往的东京街头,辛苦一片茫然。
该往哪里去呢?
天地这么大,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辛苦微微叹了口气,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先前走去。
美丽的女人总是特别引人注目。
辛苦刚拐进一条安静的街道,就被几个小混混拦住了。
“嗨,小姐!”为首的混混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身上还穿着校园制服,嘴巴上却叼了一根烟,是个挺漂亮的男孩子,可惜行为不正。
辛苦淡漠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拧断这几个小混混的脖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