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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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丑和蛟儿进去吧,蓟楚跟我去药房磨药,磨好药我们再去练字。先生,先生自便吧。”相黎说完,没有回头往房间看一眼,径自走向药房。
蓟楚对相狄做了个鬼脸跟在相黎身后离去。
那一晚,相黎如往常一样,磨好药,跟蓟楚一起练完字,又看了会书,在亥时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看到在桌边对弈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相黎有些诧异的道:“你们怎么还在?”
“我要和娘亲一起睡/我要留在这里睡。”对弈的两个人听到相黎的声音,同时放下手中的棋子,同时转向相黎,同时开口道。
“蛟儿回房间睡,王爷回自己家睡。我累了,不想跟你们多争执。我现在去洗漱,等我回来,希望能看到你们离开。”说罢,相黎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向浴室。
相黎沐浴洗漱过后,回到房间,两个人已经收起了棋盘,可是,人却还留在房间。
三人之间的对话依然是“你们怎么还在?”和“我要和娘亲一起睡/我要留在这里睡。”
“蛟儿留在这里的话,蓟楚一个人会很不习惯,他给你留着门呢。王爷的话,我这张是单人床,睡不下两个人的。所以,请你们两个离开吧。”相黎说着,打开房门,夜里的寒气侵进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已经跟蓟楚说好了/没关系,挤挤就是了,以前比这张更窄的床也挤过。”两个人同时起身,关上房门,同时开口道。
“那蛟儿留下来,王爷请回吧。”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相黎开口道。
“刚才那盘棋我赢了,只留一个人的话,也是我留下来。”姜漓说着,把兴奋的扑在床上的相狄拎起来放在地上。
“爹爹真过分,娘亲都说了让蛟儿留下来了。”相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并不疼的小屁股道。
“你回自己房间去,爹爹和娘亲睡一间。你见过哪家孩子像你这么大了还缠着要跟娘亲睡的?”不理会相狄的故作委屈的神色,姜漓干脆拎着他出房门,然后,随手把房门坎上。
“如果王爷执意要留下来的话,我去别的房间睡。”相黎说着,走向门口。
姜漓撑开双臂挡在门前道:“这里没有王爷,王爷作为钦差,还在千里之外的马车上。这里只有想念妻子日夜兼程回到她身边的丈夫。你忍心把劳累倦怠又无处可去的我赶出去吗?如果你忍心的话,我就出去,睡在门外好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相黎不可谓不震惊。
“范申易容成我,坐在钦差的马车里按照正常的速度,最快能在二十八进京,就像我上一封信提到的。所以,这一段时间,我是没有身份,无家可归的。”姜漓说着,放松了身子靠在被门外的相狄敲打着的门板上。
“王爷信中可没有提过易容什么的,只说回程匆促,不会再写信。”相黎说着,走上前去,推开姜漓的身子,开开门让门外吵闹的相狄进门。
“那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现在不是说了吗/爹爹真狡猾,一个人独占娘亲”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后面的声音比前面高出好几个分贝。不过,并没有盖住前面那富有特色的低沉声音。
“蛟儿别吵了,待会儿把先生吵醒了我们都要挨骂。既然这样,今晚王爷就暂时睡在这里吧。蛟儿也睡在这里,两个人去洗漱。”相黎说着,转身走向床边。
“已经洗漱过了。”两个人同时说着,跟在相黎身后走向床边。
“王爷睡在里边,蛟儿睡在中间,我明天要早起,所以睡在外面。你们两父子如果还要聊天的话,等一炷香之后,我睡着了再聊。好了,别站在床边,快点换衣服睡觉。”相黎说着,转过身等着两个人换衣服。
幸福的新年?
当天晚上,虽然一张小床挤了三个人,相黎不得不侧着身子睡,可是,却意外的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晨,相黎醒来,发现另外两个人还没有醒,没有如往常一样再睡个回笼觉,而是下床穿衣起身。
姜漓和相狄两父子,直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了才起床。
刘大夫在厨房忙着准备煮肉,樊丑在院子里劈柴,相黎和蓟楚已经开门看诊。不想吃凉饭的父子两人洗漱过后,跟劈柴的樊丑说了一声,便出门去吃早餐,或者说,早午餐。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姜漓牵着儿子的手问道:“这几个月,跟你娘亲在一起,过得开心吗?”
“爹爹是想问娘亲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吧?干嘛拐弯抹角?”为了消消食,或者单纯嘴馋,相狄买了一串糖葫芦拿在手上,边吃边答道。
“还在生气爹爹当年把你娘亲气走吗?一点都不坦诚的小子。”姜漓说着,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露出一抹纵容的笑意。
“虽然在爹爹眼里我可能还是个小孩子,不过,我也已经到了能够分辨出爹爹的话的真假的程度了。娘亲,不是被爹爹气走的吧?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离开的吧?而且,我还知道,娘亲不想回爹爹那个王府。她跟爹爹,还没有跟院长和丑叔叔亲近,对蓟楚那家伙,也比对我更亲近一些。”说到最后一句,本来为自己的观察力而自豪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也许你娘亲对爹爹不够亲近,但是,她却是把你放在心尖上心疼着的。这一点,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要怀疑。跟大多数的人不一样,你娘亲虽然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并不是一个很坦诚的人。她的感情,要用心看才能看懂呢。”姜漓说着,声音低沉而温柔。
“那娘亲会回到我们身边吗?”相狄问出这句话,希冀的看着姜漓。
“会的,一定会的。只要蛟儿和爹爹一起,更加用心的感受你娘亲的好,更加用心的对她好,她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姜漓说着,揉了揉相狄的头。不同于相黎那种温柔的抚摸,是男人才会有的力道与感觉。
“不要随便碰我的头啦。”相狄说着,偏头试图躲过姜漓的手。姜漓的大手自然又跟了过去,相狄继续闪躲。
冬日温暖的阳光下,父子两人叫这样笑闹着沿着京城的街道往回春医馆的方向走去。
那日过后,姜漓就留在了医馆,或者帮樊丑劈柴,或者帮刘大夫提水,大多数的时候,在前面看着相黎忙碌。
他也想过帮相黎的忙,可是,不管是称药还是包药包,他完全做不来,只会越帮越忙,所以,就变成了医馆的闲人一枚。
晚上的时候,还是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一起入睡。
这样的日子,真的像极了普通的一家人,虽然,由妻子工作,丈夫在旁边看着有些奇怪。
不过,在所有人,相黎、姜漓、相狄,都没有完全适应这种三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时,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八。
这一天,天还没亮姜漓就起床了,穿好衣服的姜漓,分别吻了吻相狄和相黎的额头,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在姜漓离开之后,原本闭着眼睛做熟睡样子的相黎睁开眼,抚了抚额头,在心中叹了句“假期结束了”,又闭上了双眼。
早晨的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因为少了一个人而说些什么,大家仿佛早就有了那种默契似的,或者,那个突然出现又没有打招呼就离开的人,这个家本来就不需要。
因为不能把疾病拖到新一年,二十八、二十九这两天,不同于其他的店铺,医馆依然很忙碌,忙碌到让人没有时间去想少一个人有什么影响。
因为要在太阳落山前贴春联,二十九这天,没有像前一天那样忙到掌灯时分。
贴完春联,把门从里面带上之后,一家人围坐在了桌子前。
刘大夫把右手握成拳状放在唇边咳了两声道:“今年一年又要过去了,对我来说,是十年来最快乐的一年了。每天能够安稳的坐在医馆里看诊,有阿黎在身边,家里还添了两个孙子。当然,还有阿丑在,新年的准备轻松了许多。总之,今年对我而言,是很开心的一年。当然,如果阿黎能够成亲,或许就会更满足一些。那么,接下来,大家也对自己这一年做一下总结吧。至少说出这一年‘最开心的事’,‘最难忘的事’,‘最想实现的事’,其他的各自发挥。每个人一盏茶的时间,从阿丑开始,快点说,说完开饭。”
刘大夫说完,其他三个人都把眼神移向樊丑,眼中满是好奇。
樊丑那一向从容的微笑着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困窘之类的情绪:“咳……咳……今年对我来说,也如刘先生一样,是十几年来最快乐的一年。最开心的事是更王妃和刘先生生活在一起;最难忘的事或者说,最想忘记的事是这几个月每天向王爷汇报王妃的琐事;最想实现的事是以后能够一直这样和两位生活在一起,以后每年都能这样一起围着过年。”
樊丑说完,稍微冷场了一下,相黎率先拍手鼓掌。在大家凌乱的没有什么劲头的掌声中,相狄开口道:“丑叔叔真狡猾,把蛟儿想说的都说了。”
“那接下来换蛟儿说吧。”相黎赶紧趁机说道。这样的正式的年终总结之类的,虽然给定了主题,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行。”相黎这句话一出,不止相狄,其他三个人也异口同声的否定。
“一定要说吗?”相黎拿食指碰了碰鼻头,有些为难地道。
“一定要说。”又是异口同声,其中,以刚才说过的樊丑的声音最大。
“好吧,既然一定要说的话,那我也试着说说看看吧。今年对我而言,也是异常丰富的一年。春天的时候偶然间与阿澈重逢了,两个人还一起开了书院,虽然书院那边我确实没帮上什么忙,不过,能够在书院教书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然后,因为书院,能够与蛟儿相认,还收了蓟楚这个徒弟,与以前分开的小梅重逢,家里还多了樊丑这个可靠的家人。这些,都是最开心的事。最难忘的事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前面说过的这些都不会忘记的。最想实现的事,最想实现的事是我们一家人来年也能平平安安的,一起努力,大家一起过年。还有,如果明年过年的时候,饭桌上再多一位师娘就好了。先生差不多也是不惑之年了,四十岁,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趁着最美好的年龄,先生赶紧成亲吧。”相黎说完,一脸纯良的微笑着看着刘大夫。
刘大夫红着脸咳了两声道:“是你最想实现的事,不要扯到我身上。接下来,狄儿,该你了。”
听了刘大夫的话,相狄正了正身子,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开口道:“今年对我来说也是最开心的一年。最开心的事和最难忘的事都是终于见到了做梦梦了几千遍的娘亲。”
说到这里,相狄顿了一下,眼神在相黎身上定了一会儿,在相黎的泪腺快要忍不住时,相狄转开目光道:“虽然娘亲长得不漂亮,不会厨艺,也不会女红。”
说到这里,相狄对着相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把相黎刚刚酝酿的那点感动和愧疚的情绪冲得七零八落。
“但是,娘亲笑得很漂亮,娘亲的怀抱很温暖,娘亲的手也很温柔,比我在梦中感觉到的更加的温暖和温柔。”
说到这里,相狄仰起头停了片刻,揉了揉鼻头接着道:“最想实现的事是以后每天都能和娘亲在一起。”
其实这个时候,相狄本想说“一家三口每天都能在一起”的,可是,即使是只有七岁的孩子,相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娘亲并不希望跟爹爹生活在一起的想法。这个温柔的孩子,即使在说出新年愿望时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母亲为难。
在相黎的泪腺早就已经不受控制,身体也要不受控制把相狄抱在怀里之前,相狄从先前那种温柔乖巧的表情一转变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