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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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隽肯定没有兴趣时时跟着她,也不会闲着没事派人监视她。
樊丑,是一个很好的人,相黎也一直很喜欢,不管是那张养眼的脸还是他的性情。可是,樊丑是姜漓放在她身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她,她知道那是他的职责。所以,她勉强忍受。这份勉强忍受,在她接受姜漓的感情前,还能做到。可是,在她接受姜漓的感情之后,从内心深处,她渴望被对方尊重、信任,不想再有被窥视的感觉。
本来,她想当面对姜漓说的,在没说之前,即使不知道姜漓另娶之前,那段时间,她过得也很压抑,很痛苦。在医馆,在她的家,她不得不刻意却又装作自然地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种感觉,很累。
这一刻,相黎突然想到,即使姜漓没有另娶,他要是继续派人监视她,她可能也会受不了而离开的。比起不被人爱来,相黎更加受不了的是被声称爱她的人怀疑、监视。
当然,这一刻,相黎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监视并非不尊重,并非简单的怀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而这种不安的来源,恰恰是她自己,是她的习惯性的把什么都深深地藏在心底,以为只要自己真心的喜欢着对方,即使不说出来,对方也能感受到。
这些,现在的相黎还尚未意识到,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最首要的事情是——说服陈老爷让她在籍家等待迎亲。
而在那之前,首先得得到籍涅的同意。假若籍涅不在家,或者籍涅不同意,那么,她就没有了说得必要。
这场婚礼,将真的变成只有她和陈隽两个人导演、参演的一出戏。
夕阳西下的时候,相黎终于等回了听风,听风显然是跑着回来的,最起码,从门口到她房间的这一段距离是跑着的。
听风给相黎带回了两封信。
相黎给听风倒了杯茶,才接过他手中的两封信。
相黎先拆开了刘大夫那封,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笨丕。相黎叠好信问听风道:“刘先生说什么了吗?”
听风放下茶杯道:“要想老夫点头同意,至少先把那个小子领到家来让我看看。否则,免谈。”
不止动作、神态,连声音都模仿的很像。
说完之后,听风腼腆地咳了一声道:“刘先生让小的把这句话带给您。”
相黎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做得很好。”
相黎拆开籍涅的回信看了看,籍涅并没有掩饰他的惊讶,但还是说了,很高兴她愿意把籍家当做自己家,一定会精心为她准备一场不输给任何人的送亲仪式。但是,信的最后i,籍涅反复表达了她是不是心甘情愿,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意思。最后写了句“详情待卿归家之后再叙。”
对于籍涅的担心,相黎并没有怀疑那是他对她余情未了。想到籍涅曾经提及在皇家宴会上见过她的事,她大概猜到了,陈隽那个毒舌,肯定是说过什么关于她的不堪入耳的话。
晚饭过后,相黎和陈隽两人随着陈老爷到了他的书房。
陈老爷开门见山地道:“隽儿跟老夫说了,想要尽早与你完婚,你有什么意见吗?”
相黎对陈老爷微微施礼道:“全凭陈大人做主。”
陈老爷深深看了相黎一眼道:“关于婚礼,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相黎看了陈隽一眼,见他点头才开口道:“小女曾被籍家认作义子。因此,小女出嫁之地,希望陈老爷能够允许定在籍家。”
陈老爷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皇商的籍家?”
相黎迎上陈老爷审视的目光回道:“正是。”
相黎和陈老爷两人互相注视着,过了很长时间,长到相黎双眼发涩忍不住流出了泪水,陈老爷才开口道:“好吧,依你。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相黎看了眼陈隽,又把目光转向陈老爷道:“如果他日陈大人想要再娶,请陈老爷做主,让他为小女写下一封休书。嫁妆什么的,小女都可以不要”,说到这里,相黎摸了摸小腹接着道:“但小女腹中的这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请陈老爷允许小女带走。”
陈老爷微微挑眉道:“老夫会让隽儿写下一份绝不纳妾的承诺书交给你的。”
尽管相黎很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还是只得微微鞠了个躬,对陈老爷道了句“谢谢”。
“婚礼定在两日后”,陈老爷闭了闭眼道:“至于今晚……”
相黎在陈老爷开口之前起身道:“小女回家便可,家中晾的衣服还没有收。”
陈隽接住相黎的话尾抢在陈老爷开口之前道:“衣服,我已经派人帮你收了。”
陈老爷瞪了陈隽一眼道:“既然这样,今晚”,说到这里,陈老爷又闭了闭眼睛,才接着道:“今晚,你就留宿在府上吧。没别的事,你们就回房去吧。”
两人走出陈老爷的院子,相黎开口道:“你干吗……”
陈隽捂住相黎的嘴巴对她摇了摇头,相黎点了点头应,陈隽才松开手快步往前走。
直到两人进了陈隽的书房,关上房门,相黎才开口道:“你干吗跟陈老爷说衣服帮我收了?”
陈隽白了相黎一眼道:“父亲本不同意仓促成婚,而且,本属意纳你为妾。是我跟父亲说……说……总之,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再说,你本来不也没有地方去吗?”
相黎没好气的白了陈隽一眼道:“我家先生,一定要在成亲前见你一面。否则,不来参加婚礼是轻的;他脾气一上来,说不定会把我逐出师门呢。你总不能让我为了一个假成亲,失去了下半生相依为命的亲人吧?”
陈隽回了相黎一个白眼道:“什么假成亲?婚书、迎亲、拜堂一样都不少。过了后日,按照天朝的律法,你就是我的妻子,我陈家的女主人了。”
“你家的女主人不是今天坐在陈老爷身边的的那个艳妆妇人吗?不是这个,我跟你成亲,反正也只是暂时的,等你测试过姜漓之后,随便找个理由把我休了就是了。比起你家的女主人,我还是觉得回春医馆的女继承人的身份比较适合我。”相黎说着,对着棚顶露出向往的神色。
陈隽无视了相黎径自开口道:“本公子现在要沐浴更衣,你继续在这里做当女继承人的白日梦吧。”
相黎抓住门边道:“你还没说我今晚睡哪儿?”
陈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相黎一眼道:“父亲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还要问吗?”
相黎抬胳膊拦住陈隽的去路道:“陈老爷只说了让我留宿在你家,又没说让我住哪?你家这么大,你不帮我准备一间房间,我怎么知道睡哪儿?”
陈隽拍开相黎的胳膊道:“不知道睡哪儿就去睡柴房吧。”
相黎追上陈隽的脚步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过分,莫名其妙把人带来你家,又莫名其妙被你和你爹强行留下,还被你威胁着跟你成亲。你家这么多房间,你居然好意思说让我睡柴房?”
陈隽走到卧室门口,捂住相黎的嘴巴喊道:“听风,准备热水。落雨,为这个女人准备一套衣服,从里到外。”
说罢,陈隽放开捂着相黎的手,径自推门进了卧室,也就是相黎今天晕倒后一直待了一下午的那个房间。
待陈隽坐在凳子上,相黎才反应过来道:“难不成……”
陈隽白了相黎一眼算是回答。
相黎快步跑向床榻,踢掉鞋子成大字趴在床上道:“那今晚我睡床,你睡地上。”
陈隽额头冒起青筋道:“蠢女人,下来,别拿你的脏衣服往被上蹭。”
相黎坐起身道:“或者你另外给我安排一间房间,或者我睡床上你睡地上。没关系,我不嫌被子脏。”
陈隽对敲门进来的落雨道:“把衣服放下,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被褥。”
落雨放好衣物,应了声“是”,便又退了出去。
听风把浴桶放下之后,陈隽对着床的方向喊道:“脏女人,起来沐浴更衣。”
相黎起身走到桌前,看着好整以暇坐在桌边的陈隽道:“既然让我沐浴更衣,你还待在这儿干吗?难不成你想……”
陈隽拍掉相黎伸过来的食指道:“谁要跟你这个脏女人共浴?”
其实,相黎想说的是:“偷看我洗澡”。
相黎把手放在陈隽的额头上摸了摸道:“陈大人,你没发烧吧?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再怎么说要成亲了,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成亲吗?而且,成亲本身也是……”
陈隽的余光,在瞥见落雨抱着被褥站在门口之后,起身捂住了相黎的嘴巴。
落雨飞快地看了两人一眼,越过两人走向床边快速地换了被褥,又快速地抱着换下来的被褥离开了,离开时,还伸手为两人带了门。
陈隽在落雨离开之后放开相黎道:“本公子这二十九年来,只喜欢过一个人。他以外的任何人,无论男女,在本公子眼里都一样。至于所谓‘男女授受不亲’,那些没用的腐儒想出来的没用的礼教,不要也罢。”
相黎喘着大气震惊的看着陈隽,不知道该说他过分纯情,还是该说他过分前卫。
半晌,相黎开口道:“‘佛曰:食色,性也。’小女子没有陈大人您的高尚节操,也没有您心境纯粹澄澈。在您面前宽衣会觉得别扭,作为一个成年女性,看到您的luo体,可能会产生一些本能的冲动。所以,我请求您,最起码在我沐浴期间,暂时离开这个房间。”
陈隽用明显的嫌相黎无事生非的表情看了她一眼,起身出了房门。
相黎槛上房门忍不住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又双掌合十道:“上帝,佛祖,请宽恕小女子的心境不纯洁之罪。”
相黎洗完澡,换好衣服,检查了一遍自己全身上下,确定扣子系的整整齐齐,才打开房门道:“您沐浴更衣过后再叫我进来。”
陈隽挡住相黎的路道:“头发湿着吹夜风容易受风寒,我会在屏风外侧洗,你拉上床帐就好。”
相黎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隽推她进门,大脑停摆的任他拉她上床,放下床帐,然后,听见他唤听风收了屋里的水重新换一桶来。不多时,帐外传来了衣物窸窣的声音,再接着,是脚步声和水声。
相黎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拼命念着“上帝,佛祖,阿拉,太阳神,天照大神,各路菩萨,诸天神佛,请赐给小女子一颗稚子般的纯洁心灵。”之所以刻意避过了她最熟悉的希腊诸神,是因为希腊诸神中除了坚守处子之志的月神,其他诸神,不论男女,私生活都太过混乱了。而她自己,受孕之身,自然也不适合求月神庇护。
相黎不知反复念了多少遍,感觉到了一块步盖在了头上,在头发,头皮被蹂躏了一番之后,相黎才把眼睛悄悄地睁开一条缝,然后慢慢地睁开,渐渐地看到了一个虽然只穿着一身白色亵衣,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心里松了口气,或许还有些许失望(这点,打死相黎她都不会承认),相黎再次试探地开口道:“陈大人您睡地上怎么样?被褥您可以都拿去。”
陈隽瞪了相黎一眼道:“快点把外衣脱了就寝,本公子明日还要早朝,不想为了你无谓而愚蠢的坚持得了风寒。”
久违的,相黎在心中骂了句“爷爷的,同寝就同寝,谁怕谁?”骂完之后,相黎快速的脱了外套递给陈隽,自己率先躺下抢了大半的被子。
事实证明,相黎的思想确实是太不纯洁了。陈隽上床之后,除了抢过自己应得的一半被子之外,一个晚上,在床的外部,占了不到整张床的五分之一,平躺着,整夜,连个姿势都没换。
反观相黎自己,一会儿转到面朝陈隽的这边监视他一番,一会儿跟他一样平躺着,一会儿又转向床的里侧,一会儿又转到陈隽这边,一会儿又转回去……整个晚上,两人之间留着一个人的空位,相黎在里侧五分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