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后宫太妖娆-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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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长恭眯了眯眼睫,勾唇一笑,薄凉而嘲意道:“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死啊!”
是的,他只是“现在”还不能死,看样子他的身体若没有其它的办法,估计也活不久了,不过在她还没有从他手中重新夺回一切的时候,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暗帝在吸光那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后,那青白如僵尸的惨白脸色稍微好转,如涂了胭脂的红唇离了血,露在空气中阴恻恻地笑了笑。
“寡人自然不会死的……”
“没有人是不会死的,当然包括你。”靳长恭冷嗤出声打断他后,便一脚踢开那具干瘪的尸体,越身而过。
“站住!”暗帝撑地,摇摇晃晃地起身后想拉住靳长恭,却被她侧身一避,他的手挥空,那仅握住一把空气的手慢慢握紧。
“咳咳,咳咳——你是谁,你是不是……”一激动,他便重咳止不住。
“苍帝,夏帝与靳帝,再加上才死去的祈帝,除了被灭的二国当初四国的帝君已经重新都汇集在一起了,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看来真正的好戏即将要开始了……”
靳长恭一顿,犀利的眸光射去打断他的话,再表情一整,笑睨向苍帝的方向,缓缓道。
暗帝止住了话,他那双黑得像无尽深渊的双眸眯了眯,若有所思。
“靳帝?当初靳国与苍国斗兽场一场战役阵术比试,至今尤令寡人遗憾不能亲身观赏靳帝的无上风姿,如今见其真身,看来那秦将军所报亦不假,靳帝倒是真有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惊才啊。”苍帝似笑非笑,霸气流金的黑眸精芒毕露,浑厚低沉的嗓音总有一股魔力令人不由得想要臣服在他的掌探之下。
公冶看着暗帝,宽袍云袖下,优美的指尖细细摩挲,一双似映入进万物恶意,纯善的水眸潋滟清冷,少了曾经注视时那一抹柔软。
暗帝目光如井水寒浑难辨阴暗,他精致苍白似雪的脸带着木然,纤瘦得嶙峋的身子在风中竦竦冰冷渗骨,他没有理会苍帝,他冷森的视线一一扫过苍帝、歌笑嫣、玛宝。
另一边的夏合欢、夏长生,与靳长恭身后的公冶与……
——腰肢如柳,天鹅般纤长的脖颈,更是突显的身材玲珑剔透,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那是一个面容似雪般,干净而无色,水般死寂的男子。
——雪无色?!
暗帝瞳孔微凝,蓦地低喝一声:“你是谁?雪无色分明已经死了!”
雪无色缓缓抬眸,他深深牢牢地盯着暗帝,原来那死寂般的黑眸渐渐浑浊,黯淡呆滞的眼睛妖光一闪,表情慢慢爬上一片阴霾,额间粗筋密布,竟像被逼进困境反噬主人的毒物,阴狠,毒辣,恨意森森……
众人突然惊醒,看着那原本安静得像背后灵的雪无色,竟变成如今像是索命的恶鬼般,都仿似从冷水中冒出,仃泠泠地打了个冷战。
“我、杀、了、你!昏君!还我丽国全国上下人的性命!”
雪无色弹地而起,那突然转变的一幕令所有人猝不及防,眼看着他一身杀意腾腾地冲向暗帝。
糟了!他恢复神智了!
靳长恭神色一紧,心中连转数念。
雪无色虽一身内力尽失,然而他早年间便练就成暗器无双,那飙射如箭的暗器直攻得此刻受重创的暗帝,黑袍连换脚步,惊退连连。
干脆让他杀了那厮祸害算了!靳长恭负气道,他造的孽便由他自己背着!
靳长恭稳住不出手,其它人自然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围观起来。
公冶暗中观察靳长恭,看她眼中怨怼情绪,抄手闲置一旁,眸带了几分深意,道:“听闻,靳帝手拥一支神秘诡异的军队,他们似人似兽,仅听靳帝一个的命令,他执掌军事,虽多屠生灵造尽杀戮,却也握尽靳国的一切上下权利,各项兵符与密奏情报……”
靳长恭表情微微有所动容。
公冶抿唇一笑,再道:“若‘靳帝’此刻死于众国君面前,那那千疮百孔的靳国便也危矣……”
对啊——如果他就这样死在这里,那么他遗留下来的那一部分没有道德伦理的势力必然会失去控制,那些落在他手中的一切凭证,她都必须要让他重新交出来……
靳长恭眸光一厉,果然他还不行死!
公冶的一番暗示分析,终还是说动了她,再冲动的个性也会被理解劝服,没有办法她还是出手了!
暗帝漆黑如墨的发丝拂乱垂落,越发衬得面庞的惨白、冰冷。
那俊美的脸上无一丝血泽,就像渐渐绽放最鼎盛的娇艳的昙花,竭力盛放,却随着时光凋零逐渐抹去最后的点点生机,在光秃空寂的悬崖峭壁上,看尽人间的繁华与苍凉,直至颓败惨淡,只余挥不去的绝望与黑暗。
靳长恭一怔,总觉得心里有一种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涌上来,那种感觉她也分不清是属于她自身的,还是前身遗留下来的一丝残念的感觉。
对暗帝她的感觉比较直观,就是取而代之,湮灭掉他真实的存在!
但受前身记忆的影响,她知道前身一直想毁掉靳国,连她自己也一块儿随着那黄金坟墓一起腐烂埋葬掉!
她曾经不懂,前身为何有这么大的负面情绪,如今看着眼前的暗帝,她才憣然醒悟,果然是受他的潜移默化影响。
影儿,如影随行,像影子一样附著在主人身上,虽然影子反叛了主子,但是毁掉的亦是她自已一贯的信念,她虽然想逃掉囚禁她的牢笼,然而失不自不觉中失了源,当她将束缚她的锁链斩断后,却发现眼前一切都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只是跌入另一个循环。
因为她已不再是影儿,而真正成为靳长恭之时,她便已是“暗帝”了,那剩下的便只能是毁灭!
而暗实此刻所做的一切,亦当初影儿继承他的那一股负面情绪,而呈面的最终结果。
——他想毁了靳国,想将靳国与他一道毁了,与他陪葬,所以他才会在靳长恭穿越过来力捥狂澜,将靳国重新崛起时,以正统的身份得新出面导正一切趋势。
他不准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为什么想毁了靳国?就在靳长恭隐隐悟出他曾经所做的一些事情的头绪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却也不多想了。
即使此时暗帝身负重伤,再加上寒毒发作,也不可能被毫无内力的雪无色杀掉。
靳长恭错身挡入两人之间,她右碑手挥开雪无色袖前激射而去的箭矢,左滑擒拿束住暗帝隐含杀招的一招。
却不想雪无色此刻神智疯狂,连靳长恭也要杀,只不过他的实力就像辅助暗器,与靳长恭相比亦是相差天与地,三下二下就被靳长恭勒住喉咙,一脚喘着他的膝盖,反手一缚半跪于地,牢牢制住了。
雪无色此刻就像一个疯子,黑发乱舞覆面,一张雪色青白的脸上恨怒交加,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不再似从前那温婉娴媚的模样,破口大骂。
“你这个昏君!我当初该死的才会相信你!你还我一国的人命!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我根本没有跟任何人通奸!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杀了我的全部亲人,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多无辜人的,为什么!为什么?!”
雪无色被制在地上,抬起头朝着暗帝嘶心裂肺地狂吼道。
那气得紫涨了面皮,双眸逼射出的狠戾光芒活像一只忿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老虎。
而靳长恭则怔然地看着他,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那声声嘶哑的声音原来是被他这般日日夜夜喊冤,喊恨,喊委屈,喊凄苦喊成沙哑的!
暗帝瞧着被迫制在地上的雪无色,那似垂危者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嘴唇薄弱,颊部的枯瘦,他伸出尖舌舔了舔指尖从脸上揩下来的血迹。
“原来你还没死……这么说那具自杀而亡的尸体,不是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啊陛下,你知道我看见那满城的尸体,那一城的血染,那曾经熟悉的地方变成一片火海疮痍,我的心有多痛!我有多恨,我有多想杀了你!”
雪无色死死地盯着暗帝,越说越激动,越说那一把破锣的嗓子便越刺耳难听,却也越酸涩痛喊。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闻言都微微动容。
但靳长恭低眸看着雪无色,神色却一片平静。
丽国的事情她早有所闻,但除了对暗帝手段太激烈,太无所顾及,感到有些反感外,却没有过多对丽国的怜悯与可惜。
只因她早就知道丽国对她靳国有了预谋策反之意,之前那一出联合众附属国入宫朝贺时的试探之举,便令她心有除之意,以达到杀鸡敬猴之意。
在暗帝灭了丽国后,她也曾从侧了解过一些事实,关于丽国被灭之事。
而暗帝第一个便拿丽国做文章之事,她还有些兴庆,至少选对对象了,没有错杀其它。
她曾经的心软,放丽国国君回府,却不料造成的结果就是丽国联同别国妄想侵犯她的靳国,犯她全国民众,虽然他的野心被歼灭在暗帝的残忍手段中,但下一次,她提醒自己定会更加当机立断,不余一丝手软。
她时刻要记住自己如今的身份——她是一国之君,若有她的妇仁之忍,那危害的除了她的江山之外,便是整个靳国。
宁负天下人,亦不让天下人负她!这是她几乎死过一次之后,重新树立的座右铭。
只可惜了雪无色了……
靳长恭看雪无色情绪太激烈了,便一掌将他拍晕倒地。
“他为什么会突然醒来?”夏合欢看着靳长恭,疑声问道。
靳长恭似笑了一声,一双清冽的双眸一一划过他们八人,道:“因为他的暗示被解除了,而他的记忆也随之回笼了。”
“解除了?怎么会突然解除了?”夏合欢不解道。
苍帝看向靳帝道:“解除类似催眠的暗示,除了下暗示的人出现,便是以物暗示。他是看到苍帝时便恢复的,这么说暗示的关键词便是靳帝。”
“不对!”靳长恭摇头,她道:“若他是在看到靳帝的时候才恢复的,那他在解除暗示的时候便会第一时间所反应,一般来说,若以人来下暗示便需要二个或者三个以上的媒介下暗示。但雪无色却一直很正常,而他的确是在看到靳帝那一刻才恢复的话,那就表示我们之中就潜藏着那一个对他曾下暗示的人,由他亲自解除暗示,他才能第一时间就彻底恢复。”
众人脸色闪过一阵惊讶,并且下意识地相互觑了一眼。
“你是说有人伪装混在我们其中?”夏合欢声音蓦地低沉下去。
“也不是。”靳长恭淡淡笑一声,她舔了舔红唇,吐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脸变色的话。
“大家都是真的,这一点我都已经鉴定过了。换言之,那就是这里面有一个我们熟悉的人——就是背叛者。”
“都是真的啊……”玛宝吃惊道。
夏合欢眸光骤然一紧,他不由得睨向夏长生。
而苍帝则看向公冶与靳帝,而歌笑嫣却冷冷地盯着靳长恭。
总之,各有各怀疑的对象。
“先别随便怀疑身边的人,要不然藏在我们身后的人,可就会贻笑大方了。”靳长恭倒是此时表情最轻松的一个人。
“如果不揪出那个背叛者,接下的路途难保他不会将我们带进沟里。”夏长生开口道。
“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怎么能够知道是谁是其中的背叛者呢?”靳长恭对着公冶,道:“比如我相信他,他不会背叛我,那你们呢,你们能够确信,你们身边的人不会背叛吗?”
公冶很自然回视她微微浅笑。
“自然。”苍帝挥袍,侧过脸扫了一眼歌笑嫣,自信晒然一笑。
而夏合欢并不说话,而夏长生却率直道:“我相信他。”
夏合欢一僵,夏长生却撇开了眼。
这时,最剩下靳帝一人被孤立着。
公冶看了一眼靳长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