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蝶外传-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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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手,双双坐下。
“唉……小蝶……你明明知道我送你蝴蝶匕首的用意是要你拿它来防身,怎么……怎么……偏偏刀刃尖头倒转,反把自己伤害了呢?”
说到这里,他眼中酸楚异常,伸开手臂,本想把眼前这个叫他始终无法放心的女子拥入怀中,然而,手张在半空中,却又放下,叹了叹气,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你是知道老四的,他这人虽心机歹毒,但对你,却是始终没下过狠心,老四……他……我明白他对你的心思,这一次,他其实也只是在嘴上发作,他对你是一直没变过的。”
哼了一声,小蝶冷冷道,“按你这种说法,我还应该感谢他对我所做的这一切喽?”
“小蝶,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我却是要找人说理的。你说说,我该感谢他胤禛什么?感谢他两天前一声命令让我割喉自尽,还是感谢他两年前对我的百般照料?是啊,当真是皇恩浩荡呀!两天前,一边要我死,一边诏令御医将我医治;两年前,一边对我虚情假意,一边卑鄙无耻地害死了我的孩子!老天,现在你还要我感谢他?哈,真是好笑。对于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难道我还该表现得出如寻常看他脸色的朝臣奴才们般的低眉顺眼么?他不是我的恩人,是仇人!”
十四好长时间不语,轻轻拍打了几下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才又开口,“看来,今天,我这次来,倒真是来对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
“你太郁闷了。长久把自己关在这处冷宫中,压抑自己,困苦自己。虽美其名曰说是潜心修性调养性情,可是,我知道,这是你逼不得已故意用来掩饰的借口!什么‘来如风雨,去似微尘’,什么‘一切成空’,什么道家,佛家的歪七扭八的破道理,都他妈的让它们去见鬼吧!都是人自己苦自己,自己折腾自己的呆理、傻理。我才不信!”
听他说到这儿,小蝶眯起眼睛,好奇地把他打断,“咦?经常被你念叨的阿弥陀佛呢?你的那三句饱读佛经的体会呢?你现在都推翻了?”
“嗨,”十四一拍掌,大笑,“好,好,好,听你如此说来,我就知道我在老四那边算是得以过关啦!看来,在那个小眼线面前演的戏可不算白费功夫!”
“小眼线?你是说李灿英?”
“怎么不是?你当他待我会像小岳……”十四忽然咬掉舌头,脸色灰暗地闭上了嘴巴,直到看见小蝶盈盈欲滴的双眼中的歉意,他方才连连摆手,叹了叹气,才把话继续,“都过去啦,不提啦,小蝶你更不用难过,真正害死小岳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俩没必要为了这莫须有的罪名难过。关于这件事,我早想清楚啦。”
“可是,可是小灿英说你……说你……为了小岳子的事而深深自责难过……你……你现在又……究竟怎么回事?”
“唉,我方才不是说了么,不过是借他李灿英这个耳目故作姿态罢了,不然,老四那边如何会对我掉以轻心?”
“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还要有什么举动么?”小蝶大吃一惊,清朝雍正年间的事情作为二十一世纪楚小蝶的她而言,是知道的。具体哪些年历史中的人物会具体做哪些事,她没有丝毫概念。但对这些历史的梗概脉络,模模糊糊的印象是在她脑中建立的。想到这儿,她果断地扯住了十四允祯的胳膊,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郑重地说道,“我不许你有什么别的举动,连同预备举动的心也不准有!”
十四感动地眨了眨眼睛,捏了捏她的手指,道,“你放心,到了现在,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关于那个位子,我是再不会想啦,不过,在八哥那边我也总要有个交代。”
“你怎么还和那帮人牵扯不清?”她低吟一声,摸着咽喉处的伤口皱起眼睛。接着一阵咳嗽。十四取过水壶,给她倒了杯茶水,让她喝了几口,嘶哑的咳嗽声才算暂时停歇。然而,小蝶依然觉得焦急。“允禩允禟是没有好下场的结局的,你可别再与他们纠缠……”
她话未说完,十四不禁起疑,“你怎么知道八哥九哥以后必定的结局?”
小蝶正难以开口,十四下边的话又替她解了围,“我知道,你诚心待我。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待你?所以,我的心事都说给你听,你的事,即使不方便说,我也知道。必定是老四,老四在你面前露了口风……本来……这也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八哥如今虽已残废,可老四必定终究不能容他,老九现在成了风口浪尖的船头,听消息说,也快掉入老四的网中……至于老十,傻愣子一个,老四倒未必放在心上……你不必着急开口……你有伤……不能多言……而且……你的苦衷……我也知道……有些事……我的确不该问的这么详细的……”
一阵温暖的感动把小蝶包围。多久了,多久她都没有这样和人彻底谈心过了。心灵彼此间亲密接触的感觉真好!
牵动嘴皮,她看了看凝视她的十四,想对他解释,却又觉得无从开口,这副为难的模样让十四对自己方才那番猜测更加笃定。松开她的手,他站起身,看了看屋内简陋的陈设,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重新在位子上坐下。向她摇头。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既然是知己,就不必解释那些多余冗余的东西。你待我的心,我都知道……”
听到他这样暖人心脾的言语,小蝶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十四这次再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激动,把她揽入怀中。空虚、寂寞又压抑的年小蝶终于得到了情绪释放的机会,扑在这位知心朋友的胸口哭泣了好久。直到发现允祯的衣襟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弄脏,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与他拉出一段距离,羞红地为自己方才的行为道歉。
“傻瓜,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道歉的……哎哟……不对……这话……我还是迟些时候再讲不迟……”因为距离靠的近,年小蝶脖子上咽喉处从纱布层浸透出的那丝鲜红使允祯觉得异常刺眼。收拢起方才脸上绽放出的光芒,垂低双眼,他露出一副讷讷的表情,“对不起,小蝶,这次害你受伤,都是因为我。”
小蝶闻言一愣,想了想,才晓得事情是被允祯误会了。咽了口唾沫,刚想开口,却感觉咽喉处疼痛难忍,看了看对面男人愧疚的脸色,更是心急,眼光逡巡中,恰巧瞥见身后茶几上闲置的纸笔,不禁大喜,取来墨砚,重新走到十四身边,在桌上铺展开白纸,提笔写道:“真相已露,与君无关。”
看见这几个字,十四急了。拍着桌子跳起低吼,“真相?你什么意思?老四知道什么了?啊呀,你先别哭……我不是吼你……小蝶……你不方便说话……那你快写下来呀……这个样子好叫人着急……”
小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嗅着鼻子走到桌边坐下,捏起毛笔,然而,在十四紧张的两道视线下,她手腕竟是微微颤抖,写不出一个字。
见状,允祯倒抽一口凉气。他走过来,将脑袋靠在她的发髻边,俯□,从后面抱住她发抖的身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能够说出话。舔着嘴唇,他喟然道,“怪不得,怪不得老四会失去理智……怪不得他会这样对你……”停顿了会儿,他松开她,坐在身旁,又问她现在有什么打算,小蝶只是摇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十四又是一声长叹。低头想了想,忽然一个疑问让他费解。
“小蝶,你和那个……那个男人……的事情老四怎么会知道?”
她不说话。
“不对,此事太不正常。按理说,知晓此事的只有你、年……那个男人、还有我,也就是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三人知晓此事,作为当事人的你们双方自是不说,而我这边,我更是没有泄露出此事半点蛛丝马迹……”
“我自是不会怀疑你……”幽幽望着快要燃尽的蜡烛,小蝶的心更觉悲伤。提笔写下这句话。
“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些。现在的问题是,是谁出卖了你年小蝶?”
她呆了呆,表情变得僵硬。
凝眉细想之间,忽然,谢小风的影子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捧着脑袋回忆起她与小风在万花楼相见互诉心事的那晚,想着想着,立即又把自己这份没来由的怀疑坚决的予以否定。
“不!绝对不是她!我一定想错了!”
握紧毛笔的手,重重地放下,她甚至把桌上的白纸揉成了一团。她讨厌自己这副小人戚戚的心怀,更憎恨自己会产生此种怀疑好友的想法,并为此感到万分的龌龊。
然而,十四不是瞎子。小蝶不安又焦躁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略微沉思,他看了一眼正抓乱自己头发的女人,走到她身边,低声貌似随意地问道,
“换个问题吧,嗯,除了我,你还认识什么别的要好的朋友么?”
想也没想,小蝶的咽喉间发出一个声音。允祯转动眼珠,急忙取来白纸,让她写下。立即,得到了“谢小风”这个名字的答案。
冷笑一声,允祯捏着白纸,对着上边的名字伸出手指弹了弹,怒道,“就是她!”
小蝶大惊,急着想说话,却又说不出一句,慌乱中抢过男人手上的白纸,抓在手中撕了粉碎。撕完,她又是一愣,才想到这么做也是无济于事,于是又急忙抓住十四的胳膊,哀求地望向他,从喉咙间又是一阵咕哝。
十四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然而嫉恶如仇的他如何能平复得下心头折扣恶气?是了,必定就是这个戏子了。而且据说,此人最近还又钻到八哥府上了。不行不行,此女不除,不光被她捅刀子的小蝶难以安身,恐怕就连曾经被她害过的八哥,也要吃亏。听说早些年,这个姓谢的戏子就和老四有些关联,因此,更是半丝马虎不得。接着,允祯又想到自己为了小蝶与年羹尧的事付出的所有心力,再想到谢小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个戏子,害得我这些年为你担搁下的努力,都白费了。我绝不能轻饶她!”说完,跺着脚,不容小蝶拉扯,掀开窗户,转身竟是一溜烟跳了出去。小蝶敞开窗户,呼叫不出声音,任凭手指在空气中张开,却又哪里抓得住半点东西?
糟了,糟了,我要替小风惹祸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急躁中,她整晚未眠,待到早上一大早,一个眼生的小太监送来一个信封,她见是十四的笔迹,急忙抽出来看,只见信上匆匆写了这几个字:“今晚再见,等我消息。”看完,打发走小太监,年小蝶捏起信凑到至天明仍未燃尽的蜡烛上点燃。立即,信纸卷起,消失的部分连接在残余处显现出蜷缩的朵状花边,好像被烤糊了的焦黄色的木耳。眼看着信封就要被燃尽,忽然,门外响起一连串急遽的敲门声。
小蝶大惊,手腕颤抖之际,信封未燃尽的一个小角的纸片跌落在地。正待她弯腰想捡起的时候,屋门竟是被人猛地撞开,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着实把原本就慌乱的屋内人吓了一跳。
“是谁?!”小蝶匆忙站起身,用脚踩住了地上的纸片角,试图以嘴边吐出貌似镇定的言语来使自己看起来从容有序。然而,她这种蹩脚的伪装在分辨出来人之后,就立即自动崩溃。
“那拉姐姐?是你?!”抚摸胸口,她大大喘出一口长气,抬起手腕,用袖口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犹自感到惊魂未定。正要对这位不速之客的破门而入的行为表露出轻微不满的时候,那拉氏一反常态的模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身穿大红色衣裙的女人一手按在肚子上,脑袋下陷,腰背弓起,眼角眉毛紧紧的蜷缩在一起。整个人就像是被风霜浸染过了的蔫了的茄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