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府第-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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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总结陈词:最近没事就别出去了,家里歇着。当然,有事就更别出去了,容易招事。
于是乎,就出现了开头这一幕,美人,美景,两只鸟。
宜珈心不在焉的喂着大白和小白,大白柔情似水的看着身旁的小白,挪了挪爪子,把肉干都推到小白面前,小白羞答答的转过头,飞快的吃光肉干,再转过来,含情脉脉的看着相公大白,颇有你是疯儿我是傻的潜质。
宜珈叹了口气,上辈子是剩女,难道这辈子要延续这个光荣传统?垂死病中惊坐起,我连对象都没有?莫非这是她将来的真实写照?两只小雕浓情蜜意,啾啾直叫,宜珈愈加气恼,无赖的把存着肉干的白玉葵花瓣碗挪到远处,大白眼角余光扫到宜珈的动作,拍着翅膀掀起一阵疾风,尖锐的鸣叫冲破屋顶直入云霄,宜珈手一滑,“啪”地一声,玉碗跌落,碎成几瓣,弯弯的打着旋儿,令她心里一突。
“小姐,小姐,出大事啦!”紫薇大声喊着,猛地推开雕花门,冲了进来,满脸的惊恐,泪痕斑驳,她扑倒在宜珈脚下,秫秫发抖。
“出什么事儿了,你慢慢说。”宜珈心里一沉,余光扫至青砖上晶莹剔透的碎玉,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紫薇使劲忍住泪水,打着嗝,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道,“朝堂上传来消息说,边关失守,大姑爷通敌卖国,泄露军机,小袁将军误入敌手,生死不明。外头,外头都说,说我们孟家里通外国,要拿我们开刀,全家抄斩以谢天下,呜呜,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嗝,小姐……”
宜珈的心落到了谷底,通敌卖国、全家抄斩、生死不明,这便是她的结局?他的归宿?
——————————————————大结局中——————————————————
“隆——”乌云蔽日,层层墨色染上天幕,远近的水榭亭台均笼罩在云色之中,压抑黯淡。
云丝绣鞋踩在瓦亮的青石砖上,鞋尾的一对儿金铃铛清脆作响,六幅洛水牡丹裙裾翩跹,在空中滑过优美的弧度,俨然成了漫漫长廊上的一道风景。
少女跑的急促,眉心紧蹙,提着绣裙的手指纤长如葱,指骨却青白如霜。平日里一眼望的到头的朱廊这会儿确如山间小径,七拐八弯怎么也走不到头。
孟宜珈跑了很久,终于望见了正堂,粉墙高耸,黛瓦冷凝,她深深吸了口气,静下焦躁的心,慢慢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朱色大门。
屋子里因着这一声,沉寂了片刻,见来人是六姑娘,又纷纷转过头去,熙熙攘攘闹个不停。宜珈迅速一扫,见谢氏沉了脸站在右侧,六嫂崔氏朝她使使眼色,宜珈微一点头,敛了心神,从人后悄悄绕了过去,站在崔氏和孔氏身旁,较谢氏略差一步。
宜珈略略抬头,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一群妇人,二房和三房俱全,分支一些说得上话的太太夫人们
90、大结局(上)(中)(下) 。。。
也都到了,更难得的是这些年只管吃斋念佛的大太太闵氏竟也出了她的小佛堂,来这儿凑热闹。
孟老夫人撑着病体强坐在正座上,面上显着倦容,更多的却是愤慨,她手执黄花梨凤首拐杖,狠狠朝青砖敲去,沉闷的“嘟、嘟”声压住了屋里的喧嚣。
“平日过年都懒得赏脸的人,今个儿到时来了个齐,老婆子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孟老太太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锐目朝座上的妇人扫去,很有几个女眷尴尬的垂下双眸,不敢与之相对。
毕竟是御赐的老封君,尽管年岁大了,身子骨也不那么硬朗,可那目光里的威严却半分不减。孟老太太见暂时压制住了她们,扶着丫头坐回位上,歇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今个儿来这儿同甘共苦是假,怕连累你们是真!”
此话一出,剩下的那些夫人脸上青红交加,咬着牙不敢反驳,垂着的头更不敢抬起来了。
老太太话锋一转,嗤笑道,“还都是圣人子孙,从小熟读大义经文,我看倒是连平凡人家都不如。树倒猢狲散,我们这棵树还没倒呢!”老太太似是气极了,捂着胸口直喘,手上的拐杖一下又一下打在青砖上,狠狠敲在下头的妇人们心头。
她们本也就是受夫婿暗示,来这儿探探风头,毕竟空穴不来风,虽说皇帝老爷一句话没说,可万一这事儿成真,她们也好有个对策。孟家嫡系可倒,百年孟氏却不能倒,所谓的亲戚同宗,在利益相同时相辅相成,可一旦出现了裂痕,他们却又第一个落井下石、撇清关系。
老太太见堂下无人敢接话,暗自松了口气,半靠在酸枝木椅上休憩。
许是凤首拐杖的敲击声过于尖锐,许是气氛过于诡异,大太太闵氏怀里的外孙女儿,穆宁侯府大小姐婉儿“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因着胎里积弱,三四岁的女娃长得极为瘦小,并不水嫩讨巧。加上顶着克死亲娘的名头,婉儿在侯府并不受宠,闵氏看着心疼,便时不时抱来孟府养在自己身边。范钦舟看着婉儿那双像极了亡妻的大眼睛,便也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因此小婉儿一年里头到有太半呆在了孟家。
琬儿大声哭了起来,闵氏赶忙抱着外孙女儿哄起来,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闵氏咬了咬牙,一股脑儿把话倒了出来,“娘,大姐儿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孟家家大业大,几十口人不能为着一个出了嫁的闺女陪葬!”
孟老太太猛地回过头来,狠狠瞪向闵氏,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闵氏心头一跳,吓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怀里的小婉儿抽抽嗒嗒的看向外婆,懵懂的大眼睛和宜琬的如出一辙,闵氏看着外孙,低下头不看婆婆,“媳妇儿,媳妇儿没说错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婉儿,不,孩子们都是无辜的,可不能白白断送了前途、甚至丢了性命……”
老太太再想阻止,说出去的话却收不回来了,闵氏几句话一出,屋里的女人们有了借口,你一言我一句插了起来,话里话外夹枪带棒,讽的老太太脸色发青。
“大嫂可没说错,我们家又不是只有二爷一房,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可得给公爹留一条血脉啊,不然将来见列祖列宗可没脸了啊!”沈氏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老太太气死。她卡准了当着这些个分支太太的面,老夫人不敢提嫡庶二字。
谢氏往前迈了一步,从背后撑住婆婆,冷冷看向沈氏,沈氏下意识一缩,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呛着自己。可她转念一想,如今的谢氏没了平鎏侯府做后盾,不过是只落架的凤凰,女婿又做出了叛国谋逆之事,怕是连只鸡都不如,怕她作甚!沈氏挺了挺胸,挑衅地瞪回去。
谢氏正想开口,忽然屋门“吱呀”一声透出了一条细缝,屋外一闪而过的白色电光透过这条门缝映入人的眼帘,紧接着“轰隆隆”一阵巨响,雷声大作。
七姑娘宜珞娇俏的小脸看见谢氏的一瞬白了白,随即转作镇定,将门又推开了一些,手里牵着一只小手,将屋外的两个孩子领了进来。宜珈一愣,竟是长寿和平安两个孩子,她分明嘱咐了奶娘好好看着他们,千万别让出屋,没想到宜珞找着了,还领到这儿来了!宜珈心里一阵懊悔,孔氏和崔氏眼里也露出鄙夷,谢氏更是冷了脸色,直直盯向宜珞。
宜珞强作镇静,领着两个男孩儿走到孟老太太面前,给各位夫人行了礼。长寿紧紧拉着哥哥的手,敏感的觉察到屋内诡异的气氛,小脑袋四处张望,当看到宜珈时,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三步两步跑到宜珈身旁,宜珈拉过平安和长寿,将他们挡在身后,遮住四周不怀好意的视线。
长寿见宜珈脸色不好,有些怯怯的拉了拉宜珈的衣角,小声解释道,“七姨说有爹和娘的消息,长寿想爹爹和娘亲了,才叫哥哥带着长寿来的,姨姨别生气……”在孟府养了一阵儿,长寿白胖粉嫩,圆滚滚的很是福气,小家伙亲疏有别,就爱粘着宜珈管她叫姨姨,管宜珞却是略有生疏的“七姨”,贴心贴得宜珈一点脾气都没了,摸了摸他的圆脑袋作罢。
宜珈将两个外甥护在身后,冷冷看向宜珞,宜珞不自在的侧过脸去,喃喃解释道,“我听六姐你房里的丫鬟说,说有大姐和大姐夫的消息,想着长寿和平安那么久没回家了,肯定心急的很,所以,所以才……”
好一招借刀杀人,宜珞几句话倒将自己摘出来,自个儿是个体恤外甥的慈爱小姨,而宜珈却是个纵容手下碎嘴的无能主子。宜珈嘴角一抽,不客气的回击,“妹妹可别是认岔人了,我屋里的丫头可都是祖母和太太细选出来的家生子,没那些个无事生非乱打听主子消息的。若真有,倒还请妹妹指出来,也好让姐姐我立立规矩,把些好事者撵出去。”
宜珞红了脸,秀美的额头上泛起薄汗,绞着手指,委屈的看向宜珈,左右不敢得罪谢氏和老太太,半响憋出一句,“妹妹想是听岔了,一时心急,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别跟妹子计较。”
宜珈扫了眼四周躁动的人群和尴尬的宜珞,朝谢氏望去,谢氏朝她点点头,宜珈拉着长寿和平安想往屋外头走。
“慢着,”一名妇人出声阻止,“六姑娘想把那两个乱贼逆子带到哪儿去?”
平安握着宜珈的手一紧,长寿不明所以的看向宜珈,宜珈回握他们,挺起胸膛,杏眸圆睁,质问那名妇人,“乱贼逆子称谁?既入圣人之家,便应谨言慎行,怎可胡言乱语,欺凌弱小?何况尔等有何证据呼之为贼?圣上一日未断,他们便是镇西将军之子、忠烈后嗣一日!孔孟之家,诗礼传承,最看不起的便是落井下石、陷害忠良之徒!”
“珈儿,不得无礼,”谢氏出言制止,眸子里却并未露出半分不满,“对方是长辈,不和你小辈计较是人大度,什么陷害什么乱臣,是一家人该说的话么?还不给人赔礼去。”
那妇人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涨得紫红,谢氏那是拐着弯儿骂自个儿为老不尊、和小孩子计较,这话还说得冠冕堂皇、抓不出一丝错来,妇人气呼呼的看宜珈假惺惺地认错,腮帮子鼓地更高了!
“我儿性子急,话中有得罪各位嫂姨的,还请大家别和她小孩子计较。”谢氏服了服身,接着说道,“不过她话却没说错,符家一天没定罪,长寿和平安便一天是忠烈之子,我这个外婆便保着他们一天!谁想动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谢氏温良半辈子,这一刻迸发出的霸气却让人不由得记起她不折不扣的将门虎女身份,她环视四周,将门的气势生生压下了这群女人,沈氏唬了一跳,吧唧吧唧嘴,还是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可这孩子他姓符不姓孟啊,凭什么要我们养,要是他爹真反了,难不成还要我们给陪葬不成?”人堆里忽然冒出一句,立马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老太太的凤首拐杖敲在地上,她伸手向长寿和平安招了招,两个孩子乖乖的走到她身旁,老太太慈祥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道,“像,和琼儿真像!”
长寿许是被那群姑婆吓着了,把头往老太太怀里埋去,老太太拄着拐杖抱着曾孙,静静环视四周,将那些所谓的亲人的嘴脸一一看过,拐杖触地发出脆响,“他们不姓孟,可他们的母亲是我孟家女儿、骨肉至亲,他们不配得孟家护佑,莫非将来你们的女儿孙女之血脉也不得入我孟氏门楣?”
众人闻此言,脸色几变。闵氏抱着外孙的手不由收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