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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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哭,她从不知道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只是靠在他怀里的这一刻她一点也不知道该怎样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什么也记不起,她什么也不想想,她只想任性一回。
那双温暖的手牢牢覆在她背上,让她觉得自己原来并非孤单一个人,她抓紧他的衣襟,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伏在他胸膛放声大哭。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章 两地相思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4 本章字数:4022
路有饿死骨。在人人安居乐业的天子脚下呆久了,从不知这太平盛世竟还有着这般凄凉的景观。在越来越接近边关的路上,见过的难民就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是因天旱作物失收被迫向外乡求生的可怜人。一路向前,见到的都是向她们身后蜂涌而去的百姓,再后来,一路荒凉中就只有她们两个孤单的身影,远望去就是两个不起眼的黑点。蓝晴的话越来越少,往往一天说不上十句话。这与以往呱噪的蓝嬷嬷简直是判若两人,素来大而化之的素心也不得不开始有危机感了,她可是肩负着‘不得有半根寒毛损伤’的使命来的,如果她出了什么差池,三姑娘不把她活剥了才怪。再说了,她再怎么粗神经也还是她直属主子,怎么也得关心下才算是尽责。
赶在最后一丝夕照消失前穿过那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两人进入了一座孤岭,此时天色已全部暗下来,这里与关内不同,日夜分界交替得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灰色地带。寻得一块避风的大石,二人便赶紧拾柴生火,吃过一些干粮,裹上一张厚厚的毛毯,新的一夜又开始了。近段时间来,越来越少有城镇落脚投宿,连寻得一处山林也益发稀罕。不同于气候怡人的无雨城,这里白天与夜晚的温差特别大,白日里烈炎当空,晒得地皮滋滋作响,荒草蔫蔫,到了夜里就冷得如入冰窖,更有彻骨的寒风来回走窜。
惊喜地发现一条清溪,素心忙装上一壶回来。“姑娘,喝点水。”看着蓝晴有些干裂的皮肤,心下难掩酸涩,虽说不上养尊处优,但起码也是丰衣足食,她怎么熬得了这样的日子,这夜里的山风连她有内功的人都冷得受不了,更别说她只是个纤纤柔柔的弱女子。三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如此不放心就不要答应她这不合理的要求,这样下去不是要她送死吗。
看着天边晶亮的星辰出神,蓝晴喃道:“有人说,每颗星星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那里面有你有我,你说,我们会是哪一颗呢?”
“姑娘……”
她拉回茫然的神思,笑得有些虚弱,“谢谢。”
“姑娘……”她不想要她的感激,她宁愿她顽劣地调侃,宁愿看她粗俗地勾起兰花指,至少那样的她是有生气了。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蓝晴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姑娘你早点睡,好好休息下。”她的责任是保护她,她不应去质疑她的决定,只要她认为值得,只要她开心,那就够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刚闭上眼她又睁开,“还有啊,不用再挡在风口了,我没有多娇弱。”
素心无言,她没有多娇弱?她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红,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润,是会让她的心直往下沉的艳红。守着她直到她睡着,素心坐近了些,把身上的毛毯移了一半到她身上,面朝着风向的身形依旧没有半分移动。
次日,素心起了个大早,见蓝晴还睡得沉,便往山溪走去,待她洗漱完回来,蓝晴还没有醒。知道再过些时辰烈日又要挂上天际,虽不舍但她也不得不硬起心去唤她。
“姑娘,起来了。”她轻声唤道,见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醒来的迹象,随手轻拍上她脸蛋,“姑娘。”依然没有叫醒她,但素心却被手下烫人的温度吓得手脚冰冷。
“姑娘,你醒醒。”她频声唤道,这可怎么办,这儿荒山野岭的,她要上哪儿去找大夫……
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蓝晴嘤咛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皮重如千斤,体内更如有火炉在烧,脑袋昏昏沉沉,好半晌她才看清素心焦急的脸。
“心儿,早啊。”
“姑娘,你生病了,我们得去找大夫。”一直在担心她的身子,如今当真是病倒了,素心先是急得六神无主,一见她醒来,反而镇定了。
“嗯,难怪有点晕晕,原来是生病了。”她喃道,挣扎地站起来。
见状,素心忙扶住她的手臂,“姑娘小心些。”
“没事,一点小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太担心了。”强打精神拍了下素心冰凉的脸颊,蓝晴安慰道。
不打算反驳,素心扶着她站稳后,默默收拾好行李,又牵来马儿。见蓝晴一步一摇晃的样子,“姑娘,要不我们共乘一骑吧。”
“别!少不得咱俩得有个一百来斤,把它累坏了我们用啥来赶路呢。”“放心吧,我还撑得住。”
泼了几捧冰冷的山溪,她现下感觉精神好多了。
“走吧。”稍嫌吃力地爬上马背,她回首招呼了素心,便夹着马肚子出发了。
默默看着那个逞强的背影,素心只得认命地跟在她背后时刻注意她的状况,否则若再加上一个摔下马,她铁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又走了近半日,两人远远就望见了一角城池,一阵心喜,素心策马上前,“姑娘,看,前面有座城!”
“嗯……”蓝晴看着那尘烟中的城楼,艰难地勾起唇角。但觉一颗脑袋沉甸甸的,那本就不清晰的城池更是越来越模糊,一阵目眩,她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往一旁倒了下去,意识消失前只闻得素心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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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关是夜壁朝最北边的一个城池,过了盘龙关便是陌上原,未有正式规划的领土。已是到了边关的第九天。风清扬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遥看着那一大片荒凉黄沙,长长的黑发在肩背处随意绑上一根发带,被风带起的发丝彰告着主人的不羁和坚毅。一身玄衣,虽没有武将盔甲带来的冷硬,也没有一丝文生的温和亲切。他背挺得笔直,任那北风吹得旗帜啪啪作响,也没有一丝动摇。没想到呼尔萨如此沉不住气,在大军到来之前就开始对盘龙关采取了进攻。好在总兵刘大人早就准备,没让他们得逞,苦战了三天终于等到了朝廷大军,也暂时击退了呼尔萨军。但他知道战事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必定会重整旗鼓,先前的那几波袭击不过是小试牛刀,想探得我军虚实罢,也许,下一刻就是生死殊斗的较量。
远处滚滚尘烟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席卷而来,风清扬眼神微动,全身蓄势待发。
不多时,快马已奔至了城门下,“前面何人?”一个守城的兵将大声发问,
“我乃定烽王麾下凌军,有要事面见王爷。这是定烽王的令牌。”
守城将验过无误,开门放行,然后他马不停踏地直奔帝靖言暂居的军营。
凌军?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随即凝眸,不是派他留在帝都配合丰子恺计划布署,保护他们安全的吗?他来此作甚?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风清扬拾步走下城楼。
信步回到军营,远远就看见他将一个信封递予帝靖言,两人又低首言语了几句,然后帝靖言脸色微变,动作飞快地抽出信纸。
几个大步走近两人,他随口问道,“靖言,出什么事了?”
只见那两人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帝靖言吩咐凌军先去休息,凌军向风清扬行礼,然后匆匆领命而去,但风清扬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城外有没有什么动静?”知道他是出去巡查了,帝靖言笑笑问道,不着痕迹将信塞入袖中。
“暂时没有任何异样。”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动作,风清扬在心底暗自评估。
“那就好,进里面吧,外面太冷了。”说着他就要转身入营。
“你有事瞒我。”这是他肯定的质问。
“没有,你想太多了。”笑得云淡风轻,帝靖言神色不变。
“信里说什么?”他越是表现平静风清扬越是不安,直觉发生了什么事,他难掩急燥。
“没什么,只是子恺与我们商议的一些计划的细节,安排。”
双目紧盯着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帝靖言任他看了半晌,没事样的转过身,“我们进去吧。”
背后一阵沉默,他并没有跟上来,“你应该知道,她比我的生命更重要。”一句话成功地将他钉在营门前。
无奈地回首,看着风清扬忍隐的眼睛,他知道还是瞒不过他。
他叹了一口气,“我们进去说吧。”
闻言,风清扬心狠狠一抽,蓦地收紧五指,突然觉得迈开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营帐里,半刻钟过去,看完信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帝靖言心底轻叹,出声打破沉寂,“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抓在手中的信纸慢慢收紧捏揉成团,风清扬不知如何去回应,此刻他已经没有半点主张,一颗心全是她,脑中想到的就是她饱受凄风苦雨的孤单画面。此刻他无法去冷静,他只想奔赴她身边,只想把她狠狠揉进怀里。他怎么这么天真的相信她会安分地待在凝香楼里等他回去,他早该知道她没那么好打发,他早该知道她脑子里转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会想到的行为。只是,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有多危险!
“去找她吧。”一句淡淡的话响起,神思纷乱中他有些愕然地看着一脸微笑的帝靖言。
帝王爷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如果今天换了是幽兰,我也待不住一分,去吧。”
风清扬猛地站起身,却在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又生生止住脚步,脑海中千思万绪闪过,他痛苦地闭目,“我不能……”他不能为了一己之情断送了所有人的性命,即使……他爱她如斯。
大掌温暖地拍上他肩膀,“我们不用太担心,她既然能当上凝香楼的嬷嬷,她就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娇弱。况且,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一章 得遇贵人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5 本章字数:3957
“清扬兄……清扬兄……”她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梦着,只知道四周一片漆黑,她看不见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回应她,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犹如一抹游魂错闯入不属于它的人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陌生空间让她没由来的恐惧,她张口大声呼叫,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她急了,使劲地张合着嘴,用尽前力向前跑,却突然一脚踩空——
仿佛身体被马车重重辗过,四肢乏力,她连动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全身酸软,就像一株被腌了几百年的咸菜。似有温暖的阳光柔和地洒了她一身,她努力攒起全身的力气,辛苦地试着去睁开眼睛,不适地蠕动着眼皮,迷蒙的视线没有一丝焦距。
“姑娘,你醒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她辩得方位想转过脸,但觉整个脖子僵硬得不像是她的,就像临时装上去的一个机器。她甚至可以清晰听到了关节交错的啪啪声。
千辛万苦地集聚焦距,映入眼帘的是素心写满关切的俏脸。她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心头一暖,这丫头,怕是吓坏她了。
体贴地扶着她靠坐在床上,素心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慢慢顺过气息,积攒着精神。待见到她似恢复元气般能够促侠地向她投以招牌的媚眼后,这才吁了一口气,然后眼不见为净地转过身去端过桌上的药汤。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一番动作,蓝晴打趣道,“心儿啊,你何时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了,嫲嬷我是三生有幸呐。”
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种痞子般的不正经语调,尽管她现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