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笑-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楚,但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只要每天能看到他,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他就可以满足了。他不去想他在视线以外的一切,他下意识去排斥他会成亲的事实。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一个梦而已,这也是他苛求了吗?如果,明天他就要成亲,那么,他该如何面对?他是否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地笑言祝福,再对新娘子夸上几句赞美之词?思及此,他仿佛看到了心口在滴血,一点一滴地诉说着那最真实的答案。痛苦狠狠袭来,他避无可避,蓦地举起右手发狠地向桌面捶下,震得茶汤四溢,嗡嗡作响。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牡丹看着那被击出了丝丝鲜红的指背,她低叫,“主子。”眼眶一热,连忙上前要替他包扎。
什么也不说,蓝晴只是接过牡丹的动作,使个眼色示意牡丹退回原位,她搭上他的手,不顾他的反对强行扳开他的拳头,将药粉细细洒上那血肉模糊的指背,然后又翻过手掌,只是,下一刻她顿觉喉头发硬,原本嫩白的掌心多了四个深深的指痕,刺目的鲜血早已染红了整个掌心。她这才明白,她说的这些话究竟伤了他多深,她忍着泪拭去血珠,倒上药粉,一旁的牡丹立刻拿出一方洁白的绣帕,半蹲下身子动作温柔地替他包扎。
“我……对不起。”眼圈红通通的,蓝晴心疼地看着那只受伤的手,她从不知道他已经下了这么深的感情,她错了,他们也都错了,他们怎么可以向他提那样的一个要求,他们怎么忍心……他们以为他真的那样强悍,永不会受伤的吗?
被绣帕绑好的右手只露出两个指尖,早已平静下来的他微微一笑,指尖轻触她被染红的指,“别自责,是我不想面对罢了。”
“……”明明心痛难忍却还来温声安慰她,她哽声握紧了他的指尖。
“不必为我烦恼,”他摆摆手,淒然一笑,眼睛遥望着那片短暂的回忆,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哀伤,“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明白,只是,我还是放不开……”终是放不开呀,那一双深遂得有如子夜的的眼睛,岂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他无法忘记,也……不想忘记。
月满人圆赋金风 第二十八章 圣意未明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1 本章字数:3979
倘若人生只是一场花开花凋,那么他未曾傲立在枝头迎风展姿,享受与百花竞艳的辉煌便已凋零如雨,又或许他也曾绚丽过,只是那昙花一现的美好还没有抓紧便已从指缝间溜得悄无声息。
如果早知人生要面临两难的抉择,那么他会在喝下孟婆汤前就作出选择,宁愿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愿踏足这满是凄酸的人间。如果知道会夜夜独饮那孤寂和遗憾酿制的苦酒,他不会放任自己在那一双黑眸中沉溺。他以为他可以从容面对一个人的寂廖,可是当那张脸浮现的时候,那早已打造好的坚强盾牌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只是贪一晌温暖,却换来了这千疮百孔的心。
他的心只有一颗,它是那么的小,它已被那与生俱来的使命塞得满满的,再也挤不出一丝空隙来存放那缕似有若无的情丝。他唯有把它遥寄予明月,夜半无人时小心翼翼地向它索取那份能让他有勇气走下去的温柔。
是的,他一直刻意地去忘记他终会成家,他身边终会有另一个人的陪伴。他不是圣人,他也有贪心他也有奢念,可是,他不去想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他只是不愿去面对。到头来,他什么都不会是,他终究是一无所有……
黑暗中,他微微摊开双手,美丽的丹凤眼没有一丝神采,这修长的十指握住了责任,握住了使命,却错过了他最想要的情感,他甚至连去争取的资格也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未曾开始就已经注定遗憾……
紊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来回飞窜,说不出是恨还是怨不请自来地在他心底发酵再发酵,涨得满满的仿佛一个凶猛的野兽随时破腔而出——他猛地抬起头,他想要寻求一个渲泄,他想大声呐喊出来,来不及张口,目光触及那飘荡的纱帘,犹如一盆冷水淋下,他干干地张合着双唇,眼神一黯,颓然的瘫下双肩,隔着纱帘无神地看着那透过窗格筛撒入来的月光。
似水月色笼罩住那金黄色的兽炉,缕缕轻烟如女郎妙曼的轻纱袅袅盘舞在偌大的夜室,安祥宁静得空洞可怕。
他终是什么也不能做,他苦涩地闭上眼:告诉我,我要如何走下去?
玉带轻枕绿罗裙,香袅暖兽早冬春。
*********
“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提督衙门里关了一个人犯,好像是什么言语上不干净,冲撞了朝廷命官。”
“我也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皇上要亲自提审呢。”
“只是一件小小的案子,皇上为何要亲自审问?”
“就是啊,这种小事情提督大人随手就可以处理掉的啊。”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太闲了居然把这种小案都呈给了皇上。”
偏殿外偌大的侯宣室,也是众大臣下朝后习惯小聚的好地方。此刻一众走路有风的朝臣们俨然市集上粗俗的小市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向来清静的侯宣室弄得嘈杂不堪。
“李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呀。”一名留着短小胡子的红服官员右手顺了下胡子,笑吟吟地道。
“哦?”被唤为李大人的中年男人听了,忙垂首请教,“洪大人似乎颇为知详,还望大人为下官指点一二。”
“呵呵~~~”小胡子的正是礼部侍郎洪大人,只见他又是一笑,“你可知他诬蔑的是哪一位大人?”
“洪大人,是哪一位呢?”好事者可不止御吏李大人,这不,听到话尾立马凑过来的就有翰林园的两位新新员工,初入职场嘛,所以啰,这般捺不住性子是可以理解的。
“各位大人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么?”眯细了眼打量着这群求知若渴的大人。
“不曾听过,还望大人明示。”整齐地摇头,七嘴八舌地表明。
“我们在此处说了便算了,各位大人切不可随意宣扬。”事关大人物,虽然不想多事八卦,但洪大人也不得不向众人透露一二,免得他们在不知根底的情况下胡乱猜测,那样更是有兹事体大,谁知道那些空穴来风的版本会不会更难入耳。
见众人齐嚓嚓地点头,他这才扫了听众一眼,压低了声量,“这被诬蔑的正是我朝丞相宋大人。”
“什么,竟然是他?”众朝臣面面相觑,“原来是他。”恍然地点头,一时间竟无人再说什么,也不敢好奇地追问下去。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眼中不约而同露出了一致的讯息,大家点点头,最后,李大人率先向洪大人作揖,“多谢大人指点。”然后和大家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一一散去。
笑笑地目送着这些人,洪大人微微叹了口气,也负手而去。
这夜璧朝,谁人不知皇上对宋大人宠信有加,不管是朝中大事习惯听取宋大人的意见就连诸如人事官员命命也不例如,据宫中的闲言,皇上还经常宣宋大人对弈赏花,一个优雅俊秀,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天生贵气,一个儒雅斯文,那种画面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再加上皇上年过弱冠已好几年依然没有策妃立嫔,宋大人就更不用说了,二十好几了还不曾听闻娶过一妻半妾,这怎不教人心疑窦呢。
好在宋大人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否则早就成了祸国殃民的驻梁蚁了。
现在竟然有人敢公然诋毁宋大人,料想皇上一定早就火冒三丈,说不定还得诛他九族才心息。这人也太蠢了,什么人不去找,偏偏对上皇上最爱的臣子,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唉,又是一个空有文采没有大脑的书呆子,宋大人怎么说都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事事为黎民社稷着想,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么?嗯,也不对,应该是那个找他碴的人吃得太饱了,虽然他不知尺度地乱作对子是不对,可那也不能一个劲儿地咬定别人是包藏祸心,搞不好若真是个读书读过头了的书呆子,那不是平白冤枉了人家,唉。
看着洪侍郎一步三摇头的背影,宋行清有些感叹道:“自古以来,所谓的‘文字狱’不知折杀了几多文人学士,多少博古能今的大学问家被无辜入罪,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朝云被初升的太阳渡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边,红彤彤地悬挂在东方,被分散的晨光零散地投照在气势磅礴的宫殿上,柔和宫阶的冷硬,下朝的钟声萦绕在微冷的晨风中,宫人们有序而忙碌地走过,这皇宫就如同一幅活动的水墨画,红黄的琉璃瓦,金龙盘旋的殿角屋檐,庄严肃穆的横匾。
与他并排行在青石块铺砌而成的长阶,帝靖言平静道:“每一个朝代的政策都有正反二面,虽说大兴‘文字狱’是让百姓人心惶惶,可不能否认那也是一种消除动荡隐患的好方法,手段是极端了些,可政治都是不能避免牺牲的。”
宋行清微摇头,“恕我不能苟同王爷的观点,”他抬首看着天边的朝阳,“下官是科举出身,很明白寒窗十载的辛酸和努力,他们寒暑不间断的埋头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平步青云,那也是平凡百姓唯一的出仕之路,如若只是为了无心的一句话而招来杀身甚至灭门之祸,岂不是冤枉之极吗。”
听着他沉重不平的言语,帝靖言很是欣慰,这看似无权无势实则又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并未学会排挤异己的那一套,虽说这次主角是风清扬,但也不难看出这玉丞相确实是一个心境清明的正人君子。他微微一笑,“大人所言甚是,幸得我朝天子律法严明,四海升平毋须用上此等大动干戈的下策,实为百姓之福,学子之幸。”
“圣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明君。”闻言,宋行清也回首一笑,那抹沉重也随之消失。
“只是,皇上这次的举动着实让人有些不解。”帝靖言想起先前宋思远不顾宋行清为风清扬开罪的言辞,难得**地着人安排,亲自审问人犯,这让他心头忐忑不已,他皱紧眉头,“你说皇上是不是已经决定要治清扬的罪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要怎么向那帮人交差呀,他可不能真要走到‘劫囚’的那一步吧……清扬,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
“不,王爷多虑了。”正当帝靖言烦恼之际,宋行清摆手道,“皇上对清扬并无恶意。”
“咦?”诧异地对上他平静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宋行清淡淡一笑,“之前我为清扬开罪时,皇上便已无怪罪之意,皇上是一代明君,许多事情他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试想下,如果皇上真的要治清扬的罪,那他只需下一道圣旨即可,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去亲审呢。”
“嗯,说得也是。”听他这么一分析,帝靖言赞同地点头,圣上日理万机,实在不必如此劳烦。只是,这样不是更为奇怪吗?“那依你所见,皇上为何要召见清扬呢?”
浓眉轻敛,复又抒开,他道:“指不定是皇上爱才之心又犯痒了吧。”这样也好,想当初要为他谋个差事时屡屡被婉拒,如果是圣上金口一开,那么,便轮不到他推拒了。如此一想,他还真迫不及待要让圣上马上召见风清扬了。
“有道理。”疑惑尽褪,帝靖言放下了心头大石,然后,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宋行清温和的笑,总觉得他眼中藏着某些令他眼熟的思绪,他不着痕迹地开口,“大人不愧是皇上身边当红臣子,单以大人对皇上的这份了解就足够我们这些臣子引为楷模,认真学习了。”
“王爷言重了,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为人臣者,岂敢怠慢半分,王爷所言,下官惶恐至极。”言毕,他躬身一揖。
事情肯定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