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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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妃亦是满目惆怅,纤纭的美,自是不该尘寰有,可是皇上……你于我的情分,却为何如此淡薄,曾经的种种,难道,只是虚幻的倒影吗?
辰妃亦喝了不少酒,自从失宠,她更饱尝了人情冷暖,有些常走动的“姐妹”再不来了,紫芳宫一下子冷清,便连身边的人,亦要受人白眼,她的性子又是不与人争的,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等待!等待那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忆起曾经昔日的执笔同书,描眉细画!
正自感伤,却突有一杯酒盏递在自己跟前:“你是杨辰妃?”
辰妃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满面消沉,却容色艳丽,一身华锦并不衬她的弯眉浓目,辰妃一惊,她,竟是……太后义女,楚诏国公主——漠芙!
“漠芙公主?”辰妃惊道,接过酒盏,漠芙公主漠然一笑:“公主?哼!如今我还算什么公主?”
辰妃豁然惊醒,不错,晚宴之前,她便听闻,漠芙公主被缚回朝,为两国交好,纳入后宫,为容妃!
容妃,位在贵、淑、贤、德四妃之下,亦自己一般,乃皇上新设位份!
辰妃饮了杯中酒,道:“是啊,该是改口称一声容妃妹妹了。”
漠芙冷笑:“妹妹……”
她目光望在纤纭身上:“你不恨她吗?我记得,你……可是独宠长达五年的女人!”
辰妃淡淡垂下眼睫,遮掩眸中的黯然:“这后宫之中本便该是雨露均沾才是。”
漠芙咬唇看向她,辰妃的维诺令她蹙眉,她起身而去,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这大瀛的欢歌,却全为覆灭了自己的家国!
这般场景,竟要她身在其中,又情何以堪!
……………………
灯火辉煌处,众舞姬歌舞风流,管乐彻天,说不尽的繁华旖旎,夜浓,丹霄殿的灯火却耀亮了大片天际,令这夜亮如白昼!
纤纭却是乏累了,却不好离席,她知道,今日她与赵昂携手同来,并非赵昂要显示他的宠爱,而是赵昂蓄意摆出的姿态,他要让天下人知道,如今的天下,是他赵昂的,而不再是南荣家!
突地,身后有人扯住了她,纤纭回眸看去,竟是莓子!
今夜,她并未叫莓子随来,而是留在水芙宫与红绸一同照看欧阳夙,莓子一双杏目莹光闪闪,似有惊慌流动,纤纭眉间一蹙,不由凑过耳去,神色陡然大变,豁然起身,妃红色裙裳拂动,在鎏金珠台上尤显得突兀。
太后侧眼看去,隐有不悦:“皇上,淑妃是否太无规矩了!”
赵昂看去,却见纤纭面色苍白,目光阴绝,向太后瞪去,赵昂缓缓起身,走至纤纭身畔,低声道:“发生什么了?”
又小心看向四周,容色谨慎,纤纭知道,今夜不同一般,赵昂好不容易才赢得了今天的局面,若是出了差错,自是面上无光,她紧紧握住双手,凛然望着太后安静的面容,咬唇道:“我要回宫!”
赵昂蹙眉:“为何?”
纤纭不语,只是侧眸看在他脸上,她不容置疑的眼神令赵昂微有一惊,雪眸光影纷繁,被丹霄殿内耀亮的烛辉映得鲜明,赵昂心知,若不依她,只恐怕这大殿之上便会有一场难堪,轻声一叹:“好。”
纤纭身子才是一转,太后便厉声叫住她:“淑妃!”
这一声,惹得四座纷纷望来,纤纭紧攥衣袖,豁然回首,冰雪眸子冷意习习,太后略沉口气,静声道:“如此国宴,淑妃何去?”
纤纭几乎将名贵丝绸袖撕破,咬牙道:“太后何必明知故问?”
太后肃起脸色,冷哼道:“哼,皇上,这便是淑妃与我讲话的口气吗?所谓恃宠而骄,到果真不错!”
如此一来,歌舞声顿止!
群臣互望,妃嫔侧目,皇后这才略略送了神色,豁然明白太后不叫自己发作的理由,唇角一挑,望着姿影翩然的沐淑妃!
纤纭望向赵昂:“皇上,我不想于此情此景下闹出什么笑话,还请皇上通融,叫我离席。”
“淑妃,离席总需个理由。”皇后从旁插口,执着一杯酒,一杯饮尽!
纤纭望向她,目色如刀,她终究顾念了赵昂的颜面,隐下口气,沉声道:“我身子不适,御医嘱咐不可劳累了。”
“淑妃生的倒是真娇弱。”太后道:“坐下,既是我大瀛朝嫔妃,自要懂得些规矩!”
“母后。”赵昂迎上一步,此时情状已然甚是难看:“淑妃病体未愈,又随儿臣出征,怕是这夜宴太过繁冗,淑妃禁不得,便要她先回吧,也免得坏了母后兴致。”
太后瞥他一眼,冷笑道:“皇上,如今你翅膀硬了,便是否什么是礼仪礼法皆不记得了?还是……这宫中唯有淑妃可例外了?”
赵昂心内一颤,他知道太后有意为难,却字字都占个理字,若是平时,他自可不顾的由了纤纭,可是今夜,群臣、众妃、将领,皆在席内,他怎可让人觉得他是个贪爱美色,而不顾礼仪的君王?
二十四 泪千行(1)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他望向纤纭,眼中复杂纠结,纤纭望着他,心底明白,冷然一笑:“我是定要回宫的,若是皇上拦我……”
她没有说下去,赵昂却怎不明白,纤纭身负武艺,虽并不算高超,却是宫内严令不得的,如此一来,岂不更加难以收场,遂道:“你自管去吧。”
“皇上!”太后惊怒望向赵昂,赵昂沉郁的望回来:“淑妃身子不适,母后又何必有意为难?”
言毕,甩袖落座在龙椅上,示意舞乐重起。
殿内,依旧歌声缭绕、管乐声声,那缭绕声海下却有诡秘的浪潮席卷在每个人的心里!
大瀛朝,如今才真真是改换了天地!
天子之威,一览无余!
※
纤纭疾步奔回水芙宫,声色焦急:“莓子,你说是华雪公主带了太后懿旨?”
“是,淑妃,有太后懿旨在,奴婢与红姨娘皆不敢违逆,公主还带了凌华殿侍卫,将欧阳先生带去了!”莓子一声声急促,紧随着纤纭脚步。
纤纭大惊,只恨这繁重的礼服拖沓了自己脚步。
芊雪!好个芊雪!
难怪太后有意拖延她的时间,难怪她神色如常,难怪……芊雪不曾出席今夜的晚宴!
自己回去晚一刻,欧阳夙便可能已在凌华殿中,拦截皆是不及!
“有多少时候了?”纤纭心内惶惶,突地感到周身无力,莓子道:“有些时候了,只怕是……只怕是如今已在凌华殿了。”
纤纭突地顿住脚步,回眼望向她,气息急促,眼神凌乱,莓子不禁道:“淑妃,我们要不要直接去凌华殿?”
纤纭望望天色,天幕黑沉,似有浓云滚动天际,憋闷的湿气袭来,令胸口微窒。
太后凌华殿守卫森严,断然不是自己这般孱弱的身子可闯得进去的,既然来不急阻拦他们,那么……倒不如待赵昂宴罢,与赵昂同去,兴许更好!
看今日殿上,赵昂与太后的对峙,如今的赵昂已不是那个对太后愚孝维诺的皇帝了!
况且如今,自己也实在别无他法!
深深吸一口气,漫天星华隐没云霭,浓墨似的天,几乎要压下来般,令她难耐。
“先回水芙宫,你去丹霄殿外等候,待夜宴结束,便要皇上往水芙宫来。”
※
夜将尽,天际有灰蒙蒙的雾气,纤纭靠在轩窗边,失神的望着窗外桂子飘落,浓郁的香,甜得腻人。
只是滞涩在鼻息间,心意烦乱。
“纤纭……”
不知过了多久,赵昂方姗姗来迟,红绸一直立在一旁,见赵昂来了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纤纭一惊,褪去了繁复妃红的礼服,只着单薄素色的月白衫子,更卸去了发上繁杂的珠玉金簪,长发随意披散,只以单绢素花挽了侧边柔发,几个时辰前,尚且脂浓香艳的女子,脸色煞白如纸,全然不似今日夜宴上,夺尽芳华的大瀛淑妃,此时的她,眼中唯余虚弱!
“皇上……”她竟是顾不上行礼,拉住赵昂衣袖,他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太后……太后要华雪公主带走了欧阳夙!”
说着,便欲拉着赵昂往凌华殿去,赵昂却是一滞,挣开纤纭拉紧的手:“朕听说了。”
纤纭回身望他,只见他静静的站在当地,眉目静然,深幽的眼眸有一丝冷意拂过:“纤纭,欧阳御医在凌华殿不会有事,太后亦会找最好的御医为他诊治,你又何须这般紧张?”
着有刺探的一句,令纤纭身子一僵,红绸站在一边,亦是惊住,望向纤纭。
纤纭望着他,整夜流泪的眼,红肿酸疼:“可是……华雪公主不会叫我见他!”
赵昂缓缓坐下身子,倒一杯茶:“待欧阳御医好了,自会来见你。”
纤纭心上陡然一震,仿有惊涛骇浪冲击脑海!
“可是……若是他好不起来,若是他……”纤纭突地顿住,望赵昂一脸凝肃,悠慢饮茶,眉眼之间流动隐晦的焦躁,眉心紧蹙,沟壑分明的眉心刻画着他的内心!
“你……你不想救他,是不是?”纤纭冷冷沉淀下口吻,冷霜破碎在红肿的眼中,泪水落下。
赵昂回眼看她,轻轻放下手中杯盏:“纤纭,你冷静一些,如何要说是救?华雪公主定会好生照看欧阳御医的,况且,欧阳御医虽与你情同父女,却终究男女有别,总是留在水芙宫亦是招人闲话……”
“够了!”
他看似淡定的眼神,实则波涛暗涌,风声过耳,拂进殿来的桂子花瓣落在纤纭如墨长发上,风愈发急了,昨夜便阴沉沉的天,清晨云低,仿是有场大雨将至!
纤纭咬紧嘴唇,胸臆间有汹涌的火流起伏心口!
赵昂,他的眼里是漂浮不定的疑虑!
他不想救他!甚至,庆幸着太后与芊雪的举动!
庆幸着欧阳夙离开了水芙宫,庆幸着自己也许再也见不到他!
纤纭眼神陡然锐利如刀,似一柄千年寒刃隐藏在冰雪飘零的眸心中,赵昂看她神色,亦不免心内一寒!
却终究垂下眼眸,不语!
不错,他不想救他,不想要他留在水芙宫中,虽然,纤纭说什么情同父女,虽然,他真真有可能是纤纭的恩人!
可是……
他终究是个男人,是个令纤纭这等冷若冰霜的女子牵肠挂肚的男人!是令她泪如雨下、肝肠寸断的男人!
他的心里莫名酸涩,若非他们年纪果然相差,他早便将他杀了也说不定!
他甩袖坐下身去,容色阴沉似几欲落雨的天幕!
纤纭心中一沉,心知他定然不会与她同去,她冷笑,一步步向殿外退去,疾风卷起月白裙裾,飞扬墨发如丝,她冷冷的望着他,目光欲碎!
“好!好!凌华殿,纵是龙潭虎穴……我……自己去!”纤纭豁然转身,一身月白冲进桂子飘香的院落中。
风卷花落,落得凄凉如雪!
赵昂起身追上两步,却终究停在了殿口——纤纭,不要怪我,你知道,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都只是因为……我爱你!
二十四 泪千行(2)
浓云低垂,天幕黑沉,浓郁的桂子香被狂风吹散,风剧摧花,片片柔嫩的花瓣儿零落成泥,纤纭一身单薄的月白色裙裳,柔长的墨发被狂作的风吹乱在脸颊边,零星冰凉的雨滴,打湿睫羽,纤纭步履匆急,裙裾卷动落花飞旋,踏碎花雨!
凌华殿前,高峨宫宇被浓云紧裹,飞檐琉瓦被阴森的天幕笼得暗淡无光。
纤纭行至宫门前,侍卫正欲阻拦,纤纭便一眼望过去,目光凌厉:“我要见太后!”
侍卫不禁低下首去,却依旧拦在她的身前:“回淑妃娘娘,昨儿个宴罢,太后尚未回宫,该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