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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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纭心口欲碎,好似坚冰被生生凿碎,忍不住放开口气,水泡漫漫散开,水流流入口鼻,身子慢慢向下划去,欧阳夙连忙紧紧揽住他,一面用力划水!
纤纭,坚持,坚持住!
月光微薄,照亮水面,终有一丝光亮,欧阳夙连忙抬身,将纤纭托起:“纤纭,纤纭……”
纤纭已然没了只觉,定是适才未能忍住那一口气,欧阳夙连忙抱着她,向岸边游去:“纤纭,你要坚持,要坚持!”
漉湿的身子被放好在岸边,墨发黏贴在她惨白的脸颊上,欧阳夙双手握紧,按压她的腹部:“纤纭,醒醒,我们游出来了,游出来了!纤纭……”
重重加力,声声不断的呼喊,纤纭却依旧毫无反应,欧阳夙心内不禁焦急,纤纭不要,若是你因此而死,那么,岂不是要我欧阳夙抱憾终生!
“纤纭,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我们……还有未来,还有未来!”欧阳夙湿发水滴混着眼角的水,滴滴而落,落满女子湿冷的脸颊!
突地,一声咳嗽,冰冷的水自喉间汹涌,冲破纤纭的意志。
“纤纭……”欧阳夙一喜,连忙将她抱起,还好,她没事,还好,她终是醒过来了!
他紧紧的抱住她,此生此世,从没有过这样的悲喜交加,那一刻,他很怕失去了她!
纤纭轻轻咳嗽,无力的拥着他,他的心口起伏,身子颤抖,以他的功力这点寒水,该不会令他如此抖动,纤纭唇角含笑,虽是自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却感到从未曾有过的幸福。
这一刻,她方感觉,他亦是如此在乎她的!
十七 边漠魂(4)
“冷……”纤纭依在他的肩上,弱声说。
欧阳夙这才惊觉,连忙抱起她,向城墙边一棵柽柳走去,柽柳上栓了马匹,他令纤纭靠好在城墙边,取出干衣,那些衣服是楚诏服侍,穿起来该不会那般显眼。
他拿着衣服,望着女子颤抖的身躯,却一时怔住了,湿透的衣襟,勾勒纤纭婀娜纤细的身量,浮凸有致的情韵,他刹那犹豫了,纤纭回眼望着他,但见他目光闪烁,微微凝结,纤纭顿时了然,如今自己身子僵冷,完全使不上一丝力道,要她自己换好衣裳,显然是不行的!
她微微的笑,目光幽然:“我沐纤纭此生只对你欧阳夙一人钟情不二,此情不渝,我说过,我只为你而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这个清白之身,迟早都是你的,你又何须在意?”
惨白脸色有微微柔暖的红,纤纭微微低眸,终究有些许赧然,欧阳夙自嘲一笑,纤纭对他太过了解,他是总也逃不过纤纭的眼睛。
近身上前,扶好纤纭,缓缓揭开她湿透的衣襟,露出凝白香肩,月色迷蒙,如云如雾,裙裳落地,便有纤凝美好的风情尽露无遗,纤纭微微低首,欧阳夙,亦微垂了眸,不敢窥视她如此的姣好,他连忙将干衣披在纤纭身上,触及她凝腻纤滑的肌肤,心神不免荡漾,这样的女子,难怪会令许多人心神向往、想入非非,不可否认,纤纭的确是色可绝尘的倾城女子!
想到这样的女子竟如此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心内便是一阵悸动!
为纤纭穿好,欧阳夙便连忙换好自己的衣服,留一件外裳,依旧披在纤纭身上,将她裹好,二人同乘一马,月色微微,星亦无光,似为这逃亡之夜,平添一抹幽凉。
“纤纭,坐好,过了城镇,便是大漠了。”欧阳夙低声道,纤纭点头,依在他的怀中,莫说是冷水大漠,便是烈火死海,她亦不怕!
※
月色渐去,日色如新,清晨凉风吹散纱帘绯幔,楚诏宫殿,光影交错。
漠川微微侧身,梦中,他拥着日思夜想的美人安然入睡,手臂搭向另一边,但觉空空如也,梦中的女子,倏然化为虚幻!
他猛然睁眼,只见锦床另一边,唯有空荡和凌乱的床襟!
她呢!他依稀记得,昨夜,她与他饮酒赏月,喝得多了,他便拥着她,帐内旖旎春情,可是……
怒火乍然焚心,直烧眉睫:“来人,来人!”
一声惊动清晨宫宇,瑟尔连忙跑进来,望俊眉的帝王衣裳凌乱,露着坚实胸膛,不禁红了脸:“陛下……”
“纤纭姑娘呢?”他声音沉沉的,略有嘶哑,瑟尔四下望望,亦立时慌了:“回……回陛下,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漠川扬袂起身,一脚踢在瑟尔肩头:“你们……都是干什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瑟尔连连磕头,哭泣道:“陛下恕罪,陛下……”
“好了!”漠川怒火狂烧,紧紧攥住拳头:“传令下去,封锁全城,给我找!找不到沐纤纭,你们……统统都要死!”
一声震朝野,瑟尔踉跄着步子,连忙去了,漠川咬牙,恨意顿时侵袭眉心,凝起层层怒壑——沐纤纭,好个沐纤纭!竟敢如此戏耍于我?!
从未有过的屈辱令他狂躁——不要叫我抓到你,否则……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欧阳夙的马不敢太快,怀中的纤纭身子越来越是凉冷,穿过城镇,楚诏国独有的白翠柽柳渐渐稀少,热风徐徐,荡起马蹄扬沙,尘沙飞扬,笼罩前路茫茫。
“纤纭,你还好吗?”欧阳夙柔声问她,纤纭轻应一声,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一声,痛彻心肺,欧阳夙忙轻抚她的背脊:“纤纭,很难过是不是?”
欧阳夙勒住马缰,扬沙漫漫,他观望女子苍白面色如同白霜,在骄阳烈日下,毫无颜色,心中一颤,忙握住纤纭手腕,细细搭脉,但觉纤纭脉象微弱、凌乱、断续感觉再度出现。
糟了!
欧阳夙将纤纭扶好,叫她趴好在马背上:“纤纭,我要为你输些真气,不然你五脏六腑皆会因寒气而逐渐衰竭。”
纤纭微弱的张着眼,颤抖的睫影朦胧透着眸中的微光,她确是无力再说什么,甚至他的话,她已不能完全听清,昨夜,确似耗损了全部的心力!
至阳至刚的滚滚真气,如同火烧火燎的流水流入纤纭身体,那至阴绝寒便在阵阵火热中渐渐消退、散开、不见!
纤纭轻咳一声,呼出一口热气,方才感觉遍体通流,暖意融融,手心虽是冰凉,身体内却寒意不再,被那股潮水般的气流驱散!
纤纭缓缓回身,虚弱一笑:“你怎样?”
欧阳夙平一平气,他确是用了十足功力,只笑道:“我只需恢复一阵子便好,待我们过了这片大漠,略作调理就没事了。”
纤纭望着他,不语,只是泪光盈盈闪动,她知道,远没有他说的那样轻松,他将他的真气输在自己体内,他的身体必定受到损伤,毫无疑问,若不马上调理定难以轻易恢复,况且听闻,那片大漠,会有异气弥漫,只恐令人难以抵挡。
欧阳夙见她伤感眼神,慰然一笑:“不要担心,我们快些赶路才是。”
说着,马鞭挥扬,尘沙再起,奋蹄朝前,青白身影,与大漠流沙、骄阳垂云渐渐交融。
纤纭坐在他的怀中,清晰感受着他气息均匀,温暖胸怀,阳光晃了双眼,迷蒙如梦,她多希望,便与他永远驰骋在这大漠中、云天里,永无止尽、再无牵绊!
可是,她亦知道,她的一生注定漂泊,也许这片刻的宁静已是奢求。
想着,便感觉欧阳夙气息微滞,纤纭忙道:“怎么?”
欧阳夙侧耳倾听,沉声道:“追兵!”
十七 边漠魂(5)
纤纭一惊,暗自惊讶于漠川的行动之快,现在不过中午,他的追兵便可追到大漠之边,想来城门该早是封死了的,而这片荒漠鲜有人往,他此时派兵而来,便定是不怕死的队伍!
这大漠异气且不说真假,毕竟流传了许久,若是旁人定有忌惮,但……他是漠川,他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会!
果然,身后有浩荡马蹄杂乱的声音渐渐而近,纤纭不禁攥紧欧阳夙衣袖,长发飘展,迎风舞黄沙,扑打在欧阳夙的脸上。
欧阳夙没有回身,只用力加鞭,快马疾驰:“纤纭,抓好。”
纤纭应了,裙裾飞舞越发震荡,虚软的身子如同腾在云间,凌云驾雾,黄沙扑在眼睫上,迷了视线。
这一片荒漠,本便是极难行的,加上追兵在后,生怕迷了方向,欧阳夙努力睁眼,黄沙刺痛双眼,亦不敢闭上分毫。
“追,给我追前面那匹马!”
森然的吼叫,纤纭辩得是漠川的声音,他……竟亲自追来了荒漠,不顾恐怖流言,亲自待人追杀而来!
纤纭不禁回眼望去,狂沙飞扬,疾风将沙尘扬入口鼻,纤纭看见来人足有几百,领头一人身子修长,长发翩翩,一身紫金马袍,正是漠川!
那一行人已是愈来愈近,他们奔波了一夜的马显然越来越是不济,况且,漠川的一行骑兵,定然是楚诏国最出色的,心中不免忐忑,不禁抱紧了欧阳夙。
欧阳夙亦心知,他们只是这样奔跑是逃不掉的,只感到马蹄声自四面而来,震荡心怀,身后声音越来越近,叫喊道:“给我围起来!”
一声令下,万马齐嘶,蹄声震天,欧阳夙勒住马缰,但见身前身后,左右四周,皆被楚诏骑兵围住,纤纭咬唇四望,但见漠川策马而来,停在欧阳夙对面,阴柔的眉眼,扬着冷森,定定的望着自己。
“好个沐纤纭,竟敢如此戏耍于我!”漠川举手,手握马鞭,直直的指着纤纭。
纤纭长发被狂风吹乱,遮掩容颜,唯一双璀璨水眸,盈盈流光:“漠川,你留我何用?我不恨大瀛、不恨赵昂,我是大瀛朝儿女,不会受你的利用,更不会为你去图什么霸业,即使你利用卑鄙的手段拥有了我,我……也不会!”
漠川挑唇一笑,笑意盎然:“说的好听,纤纭,你是大瀛朝儿女,可大瀛朝可将你当作她的子民了吗?哼!枉你一片热忱,回了大瀛只会人人喊杀而已!”
说着,放柔了声音,好似规劝:“倒不如,你跟我,就算你不要报仇,不要帮我,你便只是跟着我,做我的女人,看着我如何灭了大瀛,到时候,叫曾经欺辱你的人尽皆臣服在你的脚下,总好过你这样回去送死,不是吗?”
纤纭身子直挺,眉眼微凝,长发荡漾风中,狂沙席卷眼睫,她唇际有轻微不见的笑,彰显着她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孑然傲色:“漠川,若你只将我看做个祸水红颜,便太小看我沐纤纭了,我爹,将他的一生都献给了大瀛朝,至死不渝,纵然大瀛朝有负于他,他亦不曾怨恨,他的一生除了效忠大瀛,便是抗击楚诏,他从小告诉我,什么是忠孝节义,什么是精忠报国,没错,如今楚诏蒸蒸日上,大瀛国内奸佞横行,我有恨,有怨,有不甘,可是,我,仍然是大瀛朝儿女,仍然是沐家的女儿,绝不会在敌国忍辱偷生,卑躬屈膝,甚至……眼看着你要亡我大瀛而幸灾乐祸!”
漠川身子莫名一震,只看这小小女子,一脸凛然,绝色容颜被狂风吹乱,黄沙卷起满地凄黄,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眼睫微眯,定定凝视着她,这样的女子,明明生就一副祸国妖颜,却为何会有这般凌傲的气节与风骨?
欧阳夙心内激荡,低在纤纭耳边:“纤纭,说的好,不愧是沐天的女儿!”
漠川侧眸,看向抱着纤纭的男子,但见纤纭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依着他的身子,犹有几分娇弱,这是在他面前,甚至在赵昂面前,皆不曾见她流露过的依赖与深情。
漠川眼一凝,打量起欧阳夙,只见他眉目清朗,脸廓英毅,挺直的身子犹若柽柳,高拔而风度翩然,眉眼略有沧桑,却无碍他欺人盖天的气质。
“你是……那个秦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