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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魅妃倾城-第38章

小说: 魅妃倾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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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纭目光在子修身上微微一掠,随即柔和下许多,望向南荣景须:“南荣将军此话怎讲?”

南荣景须冷哼道:“听说婕妤近来与杨辰妃走得甚是紧密,只恐怕这其中有些说不得吧?”

纤纭望着他,须臾,缓缓转身,踱步在子修身前顿住:“南荣将军这话可奇了,后宫之中姐妹间常走动走动,有何不妥吗?”

眼光略微一侧,对上子修关切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温润,只是多了几分哀伤与焦虑。

说起来,她唯一觉得愧疚之人,便是南荣子修,她亦没曾想南荣菡烟竟会如此刚烈,轻声一叹,道:“南荣公子还是多劝下将军,勿令他太过忧心了。”

说着,便突觉肩上一紧,随即尖锐的疼痛便自肩头传遍全身,纤纭回身望去,只对上南荣景须一双被血丝染成血红的眸子。

“南荣景须,你不要忘记你我的身份!”纤纭不动分毫,亦示意站在门外的侍卫不必慌张,南荣景须紧扣纤纭的手,几乎深入到纤纭的肌肤骨血中,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

“沐纤纭,你记住这种痛,我南荣景须发誓,日后,定要你比着痛上千百倍!”豁然松手,纤纭肩际立时火辣的疼,直入到心间去,额上冷汗涔涔渗出,却依旧雍容回眸,淡淡道:“那么,纤纭便等着那一天!”

转身走出灵堂,肩上的痛似火烧一般,仿佛锁骨皆要裂开。

望着她飘然而去的素白背影,子修上前一步:“爹,何以见得便是沐婕妤?况且,菡烟的病情,她又如何知道的那般清楚?”

南荣景须冷冷一哼:“哼,那便要问问那位被你举荐入宫的欧阳御医了!”

子修一怔,父亲冷厉的眸便狠生生望过来:“子修,你做任何事前都不与我商量,我不怪你,可是你应该有最起码的分寸吧?那个欧阳夙,除了是毒圣之外,还有什么身世背景你可曾好好调查便送他入宫去?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三请五请都请不来的人,为何会甘愿受宫廷束缚,你……都想过没有?”

子修略略低下头,不语。

其实,他怎会没有想过,只是他与纤纭……想来,心内亦有灼火蹿动,这一次,若果真是欧阳夙将菡烟病情告知给纤纭,再由纤纭告诉给杨辰妃,因此而致南荣家与杨家结姻失败的,那么欧阳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他一度认为,若欧阳夙果真是纤纭师傅,是他叫纤纭陷入到这一切的痛苦中,那么,自己……应该救纤纭,不是吗?可是纤纭是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子,又为何一定要受他的摆布与指使?究竟……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上?


十四 天机殁(1)

见他不语,南荣景须冷哼回过头:“哼,你的心里,成天就想着那个女人,无天……”

无天上前一步:“爹。”

南荣景须回身望着他,眼中方有一丝温情:“无天,你可不要学你这不成器的哥哥,你要给爹争气!听见没有?怕是这日后,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你了!”

无天微微垂首,连忙岔开话题:“爹,若是那沐婕妤一心与我南荣家作对,爹您为何不杀了她?还留她在宫里?”

南荣景须敛起眼光,愤然道:“起先,我是要利用她,利用皇上对她的迷恋,打击杨辰妃,杨辰妃一旦失宠,我们便可以借此拉拢杨家,况且,她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我要慢慢折磨她,要她……生不如死!”

子修大惊,望着父亲近乎扭曲的脸,蓦的忆起那日,纤纭颈上伤痕,心内一刺,却不知为何,父亲怎会这般痛恨纤纭?欲要上前询问,却被母亲拉住,无天仔细思索间,南荣景须却突道:“无天,速去将郑国师请到家中!”

“郑国师?”无天略一犹豫,观父亲脸色郑重,还是应声去了。

子修惊异之余更有诧然,与母亲对望一眼,郑国师,乃夜观天象、预测凶吉之人,在宫中颇受太后重用,想父亲一向不屑于拉拢这些个装神弄鬼、听天由命之人,这一次……

不由多想,南荣景须便侧眼在子修身上,眼光冷得犹如寒冬铁剑,不见一丝温光:“册妃大典,哼!要办就办得风风光光吧,我南荣景须发誓,定要为菡烟报仇雪恨!而你……册妃大典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

话音未落,便甩袖回堂,袍袖生风,那寒气便灌入子修心口中!

父亲的眼神,莫名震慑,亦令子修心中惴惴,莫名难安!

腊月时节,落过雪的天幕分外清明,青天浩渺幽寂,整个雍城在一片白茫中庄素如裹。

皇城之内,管乐歌箫,声声入云,这日,皇城内外,人流纷动,雪光映照着绯纱宫灯,红晕微微的光,与雪色相映,别样的明丽与华美!

“丹霄殿”中,朱色宫灯高悬如星,明彩柔丽似云,迢迢长红毯似水流长,明珠纱幔映夜斑斓,宫人内侍们碎步匆匆,捧了珍馐菜肴、美酒鲜果,穿梭来往于宫阁楼殿之间。

殿内,更有美人优伶,坐于“丹霄殿”两侧,鼓瑟弄箫、抚琴低唱。

册妃之夜,宫内一片奢靡。

纤纭素指捻裙,自白玉宫阶拾阶而上,踏足殿堂,裙裾卷了细雪盈盈,一身长虹纤丝贡缎长绒裙,惹得纤细身量愈发婀娜美好,裙摆点了别致风华的细绒羽毛,莲步微移,步履蹁跹,犹若回风弄雪。

乌发高挽如云,缀了散碎的珍珠碎玉,嵌在发丝间,珊瑚璎珞金雀簪灿灿生华,本便天姿国色的女子,更若谪仙临世,不可窥见!


十四 天机殁(2)

殿堂内霎时静谧,仿佛席内每个人的呼吸俱随着纤纭的一行一动而存在着,赵昂更自龙座上站起身来,幽深目光含着由衷笑意,仿佛欣赏一副至美画卷,那画中女子正盈盈向自己走来。

赵昂迎身上去,握住纤纭微凉的手,落座于大殿主位之上,虽不过册妃大典,却因太后与皇后同时缺席,杜贵妃又是识相,杨辰妃又是不争,而令主位只帝王与淑妃二人而已。

左旁有楚诏国公主漠芙令侍人献上礼品,捧着礼品的侍从,依旧一身黑绸长衣,将礼品递在宫人手中后,目光自纤纭脸上扫过,纤纭与那目光一触,跌落舞台的一幕再现眼前,心上竟不由得一颤。

为何,那人的目光如此犀利?

不及想他,已被如潮的恭贺声包围,她含笑应承,一副高贵雍容!

突地,侧眸之间,倏然见赵昂脸色顿时沉暗,心上一惊,随即向堂下看去,只见南荣景须与南荣子修、南荣无天父子三人姗姗来迟,南荣景须手捧精致木盒,目色肃然,一身白衣,赫然站在了殿堂上。

“臣恭贺皇上,恭贺淑妃娘娘。”刻意加重淑妃二字,眼神在纤纭脸上一扫,纤纭目光随即敛笑,冷冷的望着他!

堂下不免哗然,今日,皇帝册妃之喜,整个皇宫皆被绯纱明彩装点一新,然南荣景须竟着了一身白衣,带丧而来,如此目无君上,怕这满朝文武,亦只有南荣家敢于如此!

赵昂指节作响,紧紧一按,正欲发作,却被一只温腻素手悄然按住,冲他柔然一笑,对着堂下的目光亦柔和下许多:“南荣将军有丧在身,还为我这个做晚辈的前来恭贺,实在过意不去。”

示意身边侍人接过礼盒,笑道:“将军且入座,待席散,纤纭自向您请罪。”

两句话,不亲不疏、不紧不慢,赵昂望向她,指节缓缓松开,亦含了笑道:“是啊,南荣将军与公子且入座吧。”

南荣景须面无表情,只一躬身,便落座在席,席宴间,杯杯饮尽,满目肃然,竟是无人敢于接近问上半句。

南荣子修失神的望着堂上女子,那一身锦绣,风华绝代,只是眼角眉间多了分贵气,少了分冰冷,那眼神迷蒙如雾,却似更加看不到她的心里去。

歌正在好,舞正于妙,奢靡殿宇、轻歌曼舞中,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一切便好似一场国宴,渐渐的早已忽略这不过是一场册妃大典!

突地,殿外匆匆跑进一人,扑通跪倒在地,曼舞优柔的女子们连忙散开,惊颤颤去望帝王,赵昂蹙然凝眉,只见那人一身道服,满脸焦急,与这舞池歌殿甚为不衬。

“臣参见皇上,臣有要事禀报,还请皇上恕臣无状。”那人几乎整个身体趴了下去,甚是夸张。

赵昂隐有不悦,望着堂下之人,乃国师郑子峰,因受昔太后重用,而有随时出入朝堂殿宇奏事之权,自己也奈何不得。

于是道:“爱卿有事说来便是。”

郑子峰依旧跪着,那声音颤颤,好似天灾将至一般:“皇上,册妃典礼,必须立刻停止!”


十四 天机殁(3)

赵昂豁然一惊,立时站起了身子:“郑子峰,你好大胆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皇上容禀,因皇上新册淑妃,臣欲向天祈福,便夜观天象,为君占卜,却……却……”

郑子峰顿住,纤纭隐有不详预感,果听郑子峰既而道:“皇上,还请务必停止册妃大殿啊!”

“荒唐!”赵昂厉声道:“朝臣命妇、楚诏公主皆在,如何停止?哼!郑子峰,若你说不出个所以来,便休怪朕不念情面!”

“皇上!”郑子峰慌忙道:“皇上,那么便请恕臣直言不讳之罪!”

赵昂冷冷一哼,果然狡猾,将罪责全数免去方才肯说,甩袖落座,淡淡道:“说!”

郑子峰眼神在纤纭身上一掠,纤纭怵然一怔,却听他道:“启禀皇上,臣夜观天象,只见客星大而黄白,似有芒角,此乃……此乃天灾**、兵乱祸国的大凶之兆啊!”

“放肆!”

赵昂拍案而起,龙目烁然一凝,他紧紧盯住郑子峰,狠厉道:“郑子峰,如此良辰吉日,岂容你在此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来人!”

向左右忙一吩咐:“把他给朕拖了出去!”

“皇上!”郑子峰再次拜倒在地,左右侍从互看一眼,却谁也不敢轻易动手,毕竟郑子峰乃太后宠臣,只上前立在郑子峰身侧,并不动他,任由他说下去:“皇上,请务必相信臣之所言,不仅如此,天象之所以有此明示,乃是有妖星伏灵(1)隐现宫中,皇上……”

“住口!”赵昂向侍从们狠狠瞪去:“朕的话,你们听不到是吗?速将郑子峰给朕拖下去,恕他失言之罪,然若再敢胡言,便以妖言惑众之罪论处!”

“皇上,臣冤枉,请您务必停止册妃大典,您一定要相信臣啊!”郑子峰犹自言语,侍卫们见龙威赫赫,亦不敢在做耽搁,拖着郑子峰向殿外而去,郑子峰的喊声却仍旧不绝于耳:“皇上,请务必相信臣啊,若是继续册妃,只恐天灾降临,祸及天下,江山危矣啊!”

一句句一声声,徒令人听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他言语真切,煞有其事,真真令人心头颤抖!

殿堂之上,顿时肃穆,犹若无人。

天灾降临、祸及天下、江山危矣!

人人面面相觑,郑子峰一言一句似犹在耳边!

赵昂是真真愤怒,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纤纭望见,压抑下亦有惊动的心,缓缓起身,立在赵昂身后,淡然一笑:“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便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一声犹似天际飘渺而来的莺子,泠泠动听,众人这才回神,却见帝王面色阴沉如铁,暗自运气,心知如此日子,不论郑子峰所言是否是真,皆是扫人兴致的!

南荣景须坐在一边,抿下口清酒,始终一言不发。

南荣子修不可置信的望父亲一眼,郑国师,那日父亲便叫无天请郑国师来,难道……便是为了今天这一幕吗?可是……又有何目的呢?只为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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