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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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的王宝立,终于如愿以偿的王宝立,既而道:“将军,杀了他!”
南荣景须却摇头,邪恶的笑着:“不必!”
三人挥手转身,只听身后传来男人悲凄的吼叫声,寒剑出鞘的声音、破入肌骨的声音,令三人相视大笑!
这时,跑来一人,向南荣景须禀报道:“将军,没见着沐天的小妾……”
说着,低语在南荣景须耳边,南荣景须低笑,道:“带回去,然后……”
冷冷回眸,那森冷的眸心,那泯绝人性的眼神!
南荣景须淡淡道:“赏他们夫妻一把火!”
言毕,与众人浩荡而去!
两侧兵队随着,只留下数人,他们手持火把,却没有立即放火,而是冲进各个房间中去,搜寻着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带走!
红绸躲在水缸里,身子已然僵住,她,亲眼看见了那三人对萧涟恣意蹂躏的暴行,亲眼目睹了沐天挥剑自刎的伤绝!
她不知道,出了这座水缸,会不会看到沐府的尸山血海、血肉成泊!
一 血惊天(6)
可是……
她低头,赫然发觉怀中的小女孩,身子剧烈颤抖,一丝清光刺目,漏进破败的水缸中!
红绸心上一紧,但见那水缸低处,破有一块不算大、却足能看清外面情状的一块漏洞。
难道……
难道纤纭……竟亲眼目睹了适才如此不堪的一幕?
难道她……竟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残忍奸()淫的场面吗?
红绸身子不禁一抖,她不敢想,亦不容她想,如今要做的,是如何逃离出这已成炼狱的将军府!
她观望一忽,沐府如此之大,想那些人没有这般快的回到这里,于是轻轻移开水缸盖子,将纤纭抱出来,月色如银,方才看见小女孩脸上干涩的泪痕!
“娘……”
红绸连忙捂住纤纭的嘴,目光郑重的嘱咐道:“纤纭,别忘了你答应过娘什么?”
纤纭一怔,向沐天与萧涟的方向望去。
红绸亦望过去,泪水零落!
禽兽!都是些禽兽!
目及之处,尸体横陈、血肉遍地!
红绸咬唇,但见冷风拂过菊花丛,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令她骤然清醒!
“纤纭,快走!”
纤纭不语,却想要向爹娘的方向奔去,红绸狠狠拉住她:“走!”
半是拉,半是抱的拥着纤纭向后门而去,她们不能再穿过西园,那里说不定亦有没有撤走的官兵。
莘儿,原谅娘的无能,原谅娘的力不从心!
所过之处,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死人,红绸全身僵冷,却知道此刻,她必须振作,必须……要坚持下去!
一 血惊天(7)
自后门溜出,夜似更加深沉,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着最后一丝柔和的月光!
红绸知道,自后门出来,向北不远,便是一片深林,那林中有一座木屋,是曾经自己赖以栖身之地!
也是在那里,她遇到了第一个对她真心以待的男子,救她于水火,却于一日音讯全无,她才不得以走出深林,饥饿难耐之际,遇到了萧涟,自此入住沐府,最终嫁给沐天,便再未见过那个恩人!
她只知道,那人也曾去过“风月楼”,对自己爱慕有佳,但却绝不是风月场中的常客,名叫欧阳夙,后来,她问起过沐天,方才知道,原来欧阳夙乃是鼎鼎大名的毒圣,隐匿江湖,已有多年。
正想着,纤纭却突地停下了脚步,红绸正欲催促,却见女孩目光殷殷的向身后望去。
清莹的目光,映着如血一般殷红的颜色!
身后,一片火光有如白昼般耀亮夜空、盛大惨红的大火将整个墨色天幕映得通红,那……是沐府的方向!
隐隐听见人群躁动的声音,火蛇腾腾如龙,钻天浩大!
红绸亦呆呆的望着,膝上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将军……姐姐……莘儿!”
撕心裂肺的哭喊,划破天幕,穿越火光!
红绸狠狠咬唇,几乎痛绝:“我红绸对天发誓,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一定要替沐家讨回公道!”
可纤纭却只是站着,轻盈的薄衫,舞动在冷风狂烈的嘶吼中!
她仿佛能嗅到那烧焦的味道,仿佛能目睹那被大火吞噬的家!
断壁残垣、破败萧条!
夜,乍寒!
纤纭眸中倏然融了渐渐浓郁的恨色,满溢的仇恨令小小双拳紧紧握住,她冷冷转身,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红绸惊觉,转眸寻着纤纭,纤纭却已然默默走向了夜的深处——娘,我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纤纭一身飘扬的水蓝色薄纱,被夜,融做了凝冻的冰凌!
二 怜薄命(1)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虽已过去多年,林间竹屋却仍在,红绸与纤纭暂时栖身于此,为防南荣景须派人追杀,一连几日,二人只以野果果腹充饥,自那天后,纤纭再也不曾开口说话,只终日呆呆坐在窗台边,看窗外林雾迷离、云起云落。偶尔一片孤叶飘零,落进竹榭窗台,她才会稍稍移开目光,捻起手边枯败的黄叶。
她将每一片孤叶收好在精雕细刻的妆盒中,好似她无比珍视的无价之宝,渴了喝水、饿了吃东西,却始终不发一言。
红绸默默看着,急在心中。
约莫过有七天,红绸着了素衣,将长发挽起,以薄纱敷面,打算到街上打探消息,她们总不能长期呆在这森冷的深林中。
“纤纭,我要去街上,会买些东西回来。”红绸望着纤纭孤冷背影,轻声说。
纤纭依旧不语。
红绸叹气,出门瞬间,终还是忍不住转身嘱咐:“我回来之前,你万莫出门。”
如料的,得不到任何答案。
九月时节,秋盛风萧,昔日风光旖旎、喧嚣熙攘的苏城仿似清冷了不少。
红绸缓步走在街市上,不觉间便走到了沐府门前,透过墨青色薄纱,她隐约望见曾凛凛风光的将军府,已成破败的府第,焦黑断裂的府门、阴森可怖的漆黑,哪里还有昔日的繁盛与庄重?
眼眶不禁酸热,几乎滴下泪来。
连忙收敛心神,转身而去,她不能久留,她不可久留!一切繁华都已在身后!
南荣景须,是权倾天下、可动朝纲的权臣名将,以他之能,若要搜寻她与纤纭二人,该不是难事,只是苏城虽冷,却是不是自己的心境早已不同?
她稍稍掀开薄纱,一缕秋阳刺眼,阳光普照下,人群涌动、街市繁华,苏城一派依旧,看上去,并未因苏城最是显赫的沐家一夜大火而有分毫改变!
略感心安,却不敢稍有怠慢,仍旧放下薄纱,买了些吃食,便匆匆向回走去。
一路未见异样,未见一兵半卒,该是安全了吧?
秋风瑟瑟,林间便有些凉,枯叶飒飒有音,令红绸不禁背脊生寒,瑟缩一下,不觉加快了脚步,不知是否心中忐忑,总感到有些许恐惧自身后袭来!
越走越是迅疾,可那恐惧感却愈加强烈。
难道……
红绸手上一紧,猛然回身!
身后,是一片空阔,高树苍苍、林木秋黄,狂乱的心跳兀然安稳,闭一闭眼,缓缓转身!
“红绸!”
一男子声音倏然刺破宁静,红绸大惊,手中吃食落地,一双美目惊光毕现。
只见身前男子一身淡青长衣,俊目有光、薄唇风流,有若刀削的坚毅脸廓,豪毅中未分毫粗扩,飘逸的长衣,与秋风舞作一处,尤显得身量挺拔修长。
那男子惊喜神情只有一瞬,随而便有淡淡怅惘流动在清亮的眸子中。
“欧阳夙……”红绸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切,在如此穷途末路之时,竟还可遇见曾经的故人!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 怜薄命(2)
欧阳夙上前两步,读懂了红绸眼中的惊诧:“我听说沐家变故,便回来了苏城,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红绸轻轻低下头,缓缓向前走去,欧阳夙亦慢步跟着。
红绸终于一声叹息:“我与纤纭躲在水缸中,幸免于难!想到曾经栖身在此……”说着,无奈一笑:“没想到……这竹屋竟是我的福地。”
“我回到苏城,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以为你……”欧阳夙嗓音柔韧,轻声说:“直到刚才,我看你在沐家门前停留,觉得该是你!”
红绸不语,只任秋风吹开一头乌发,脚下,是碎裂的枯叶咯吱作响,风过无痕,欧阳夙追问道:“以后……你打算如何?”
“报仇!”红绸突而定住了步伐,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尤不似她这般纤柔的女子。
“报仇?”欧阳夙微微惊讶,踱步至红绸身前:“你一介女子,如何报仇?你可知那南荣景须是何等样人?以你一己之力……”
“不是一己之力!”红绸扬眸,紧紧凝住欧阳夙的眼睛:“还有纤纭!沐纤纭,沐家……唯一的血脉。”
想着,心内一痛,唯一的血脉!
强忍住眼中的泪意,心,却更加疼痛——莘儿,她没来得及救出自己的儿子,没能来得及救他!
“红绸!”欧阳夙轻轻抬手,想要搭住红绸抖动的双肩,却终究没有落手:“北边告急,南荣景须奉旨出征,才没有将整个苏城掀翻,搜寻你二人,否则……”
“这就是天意!”红绸猛地回过身,泪水划过一条凄凉水痕:“是上天不叫我们死!叫我们留住命,为沐家上下百余人报仇雪恨!”
“红绸!”
“不要再说了!”红绸捡起掉落在地的食物:“如果你出现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请你离开!”
欧阳夙追上红绸,拉住她单薄的衣袖:“红绸,你该知道,我想帮你!”
红绸脚步一顿,转眸望他:“帮我?”
欧阳夙点头,目光诚恳。
红绸秋眸流转,渐渐平息下心神:“那么……你跟我来。”
欧阳夙一怔,只见红绸莲步匆急,轻纱撩开落叶旋旋细细,他望着,曾经痴心过的女子,怎么如今这样陌生?
二 怜薄命(3)
这一路分外熟悉,无需红绸带路,欧阳夙也能自己寻着,那竹屋仍如旧时,可人却已然不同,她是红绸,可她……是沐家的红绸,不再是曾经需要保护,如惊弓之鸟的女子!
红绸推开门,略略舒下口气,纤纭依旧坐在窗阁边,一身纯白色绉纱茜丝裙,随着窗外拂进的秋风微微飘扬。
她恍若无觉,只是望着窗外早已枯败的景色,不动分毫。
欧阳夙疑惑道:“她是沐纤纭?”
红绸点头:“是,那夜后,她就是这样了!”
红绸将东西放在桌上,对纤纭道:“纤纭,吃些东西,这是我从街上买的,你从前……最喜欢的点心。”
窗台边的女孩缓缓转身,欧阳夙却略微一惊。
她墨发如丝,纠缠在风里,却掩不住一双水眸晶莹剔透,只是这双眼,太过冰凉,仿佛不曾有过半分温度,她对自己视而不见,只安静坐在桌旁,拿起点心,一口口吃着。
欧阳夙走近身边,低身唤道:“纤纭……”
沐纤纭头也不抬,连长墨发静静的垂着,纹丝未动。
7岁的女孩,一双冰冷的眼睛,犹若寒潭中一颗黑色珍珠,旷远而幽如深渊。
“沐纤纭!”
突地,红绸夺下纤纭手中细软的糕点,糕点的碎屑便扬洒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久的沉默,是女孩唯一的回应。
红绸泪水坠落:“沐纤纭,你难道忘了曾与你娘发下的誓言?难道忘了你要一辈子都听我的话吗?这么多天了,问你什么也不说,只知道坐在窗子前向外望,你在望什么?你在看什么?难道……你忘了父母的仇?忘了沐家的满地鲜血、忘了你母亲……”
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