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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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南荣景须该在后园广场上习练刀枪,南荣子修来到后园,果见父亲雄壮身影翻腾如云,手中刀戟挥舞生风,树蔓簌簌,颤抖落叶纷纷。
身边还立着一个少年,容貌整丽、身形潇俊,眉清目秀中有隐隐贵气,他侧目望来,赶忙笑着奔向子修:“哥,你回来了?”
刀戟之声戛然而止,子修笑着拍了拍弟弟,走到父亲身前一拜:“孩儿见过爹。”
南荣景须浓眉微展,将刀戟放好在兵刀架上,高壮身形遮掩住眼前视线,回身之间,威凛之气顿生:“你还知道回来吗?”
“孩儿不孝。”子修嗓音微哑,低垂着眼,脸上神情不明,知子莫若父,南荣景须冷冷一哼:“怕是有事吧?”
说着,转目望向身边少年:“无天,长大可别学你哥哥,叫他出门办事,便借机一去不回,哼!”再望南荣子修,淡淡道:“说吧,何事能让我们南荣大公子甘愿回头啊?”
六 葬情浓(5)
“父亲。”南荣子修举首,正对上父亲肃然的眼神:“父亲,子修不是回头,而是……父亲交托给孩儿之事,早已办妥,之所以三年不归,实在有下情要禀。”
“哼!还敢狡辩。”南荣景须怒道:“你敢说这在外三年不是逃避与丞相之女联婚吗?叫你去借机铲除林保风,你呢?却流连烟花,挥金如土,哪里是我将门之后,哪里配做我南荣景须的儿子!”
“父亲,林保风早已死去,他的兵权亦尽数归由父亲接手,此案因与宋天虹一案牵连,便不了了之,更无人怀疑父亲,请父亲明察!”子修低眉,眼光微转,并不敢直视南荣景须的眼神。
南荣景须冷冷一笑,逼近子修一步:“明察?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三年不归,日日流连烟花之地,散尽千金只为一风尘女子!可有此事?”
子修心中一颤,他早知道自己的一切都会在父亲掌控之中,他不能否认。
“不错!且……”略微一顿,旋即跪下身去:“父亲,孩儿恳请父亲应允孩儿……迎娶……绯纭姑娘为妻!”
“做梦!”南荣景须一惊,眉目森然:“绯纭?便是那‘胭脂楼’的头牌姑娘吗?南荣子修,你可知自己是何身份地位?你要丢尽我的颜面吗?”
“父亲,绯纭虽出身青楼,却冰清玉洁,三年中,孩儿……”
“住口!”未待南荣子修说完,南荣景须便一掌搧在子修脸上,厉声打断他:“我告诉你南荣子修,这辈子,你要娶,就只能娶丞相之女傅南霜!那个青楼女子……你这辈子都别想!”
南荣景须武艺非凡,他的一掌,非常人所能承受,子修伏在地上,扬首,唇角含血:“父亲,孩儿不会娶傅小姐,孩儿要娶,三年前……便不会一去不归!若父亲一意逼迫孩儿,孩儿亦只有再次离家不回,便不知所归何日了!”
“你不用威胁于我!”南荣景须一脚踢在子修肩头:“好,你要走是吗?你走,你走了!便不再是我南荣景须的儿子,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去养你那个青楼女子!”
“父亲!”
这时,少年忙低身将子修扶起,转身对南荣景须道:“父亲勿要恼怒,想大哥只是一时糊涂。”
“无天,你不要再为他说话,这三年来,要不是你为他说好话,我早把他抓回来了!还容得他在外挥霍三年,如今……竟还将那青楼女子带回京城!都以为……我不知道吗?”南荣景须愤怒非常,胸口起伏不定。
南荣无天,南荣景须小儿子,望望父亲,又向子修连使眼色:“哥,还不向父亲赔罪!”
子修一怔,但见弟弟眼神用意,心下豁然明白,连忙再度跪下身去:“儿子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父亲息怒。”
子修知道,既然自己这三年来的一切皆在父亲掌控之中,那么,若是自己一力反抗,以父亲个性,完全可能派人杀害绯纭。
南荣景须亦知他心中所想,缓下口气道:“子修,你身为我南荣家长子,比无天大了七岁之多,却一点不能体谅父亲,不如无天半分孝顺!你从不愿求我,却为一青楼女子,不惜低头,哼!没想到,我南荣景须之子,就是这点志气!”
“父亲……”
子修正欲言语,南荣景须却一挥手,目光如炬:“不必再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如今,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娶丞相之女傅南霜,一条……便是与我南荣家断绝一切关系,与那青楼女子做一对苦命鸳鸯,看到时候,那烟花女子可愿与你一起吃苦!”
“父亲!”
“不要叫我!”南荣景须丝毫不容子修说话,转身而道:“今日你踏出这个家门,就不要再回来!除非……愿意与傅南霜成亲!”
六 葬情浓(6)
“父亲……”
还要再言,南荣无天却向他连连示意,子修一顿,缓缓低下眼眸,望见父亲黑绸衣角翻飞而过,跪在地上,仿佛失了心神!
预料之内的完败,预料之外的逼迫!
“哥。”见父亲走远,南荣无天方才父亲子修,凝眉道:“哥,你怎会如此糊涂?”
子修起身,殷切的望着弟弟:“无天,这三年,多亏你在父亲面前美言,父亲向来喜欢听你说话,这一次……”
“哥!”无需子修说完,聪敏如无天早已了然于胸:“大哥不必再说,大哥该知道,父亲独揽兵权后,虽说权可倾天,但毕竟自古文臣最难约束,而丞相傅伦德高望重,声明尤佳,那傅小姐自小又对哥哥爱慕,这于父亲来说,是太好的一条路,父亲……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说着一顿,又道:“还有,那烟花女子便果真值得哥哥这般付出吗?若值得,若她愿与哥哥共度苦难,那么……我可以劝说父亲不要伤害于她,可是……若她只是贪慕虚荣的女子,那么我劝哥哥,不要因小失大,况且这种女人,也无论如何不能与傅小姐的一片真心相比!”
子修怔忪,望着年仅十四岁却心思敏捷的弟弟,竟一时不知所言。
南荣无天微微一笑:“哥哥放心,在哥哥做出正式决断之前,父亲亦不会伤害于她,否则哥哥玉石俱焚,那么联婚也便不可为了。”
南荣无天一双清明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子修转眸,望天际一泊清云茫茫,心底却仿佛有什么在无声中渐渐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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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葬情浓(7)
天际皓远,仿无尽头。
南荣子修回到客栈,便久久立于轩窗前,举头望天,这一切许真真是天意,他明知没有结果,明知道与父亲的争斗自小便未尝胜迹,他亦了解父亲的野心,三年前,父亲便欲与丞相傅伦联姻,以独揽朝中大权,控制新皇,自己早早察觉端倪,便主动请缨,暗中随着前往康城办案的征将军林保风随时伺机杀之,如此,便可将林保风之死与宋天虹之死牵连,也便无人会怀疑到坐收渔翁之利的南荣景须身上!
谁知,便是这一行,却可能改变了他的一生!
三年前的康城林郊,他遇见了绯纭,那白纱敷面、眼若冰霜的女子自此便再难从脑海中挥去!
可是……
正自想着,门声骤然响起,一忽凉风拂襟,竟令心上微微一颤。
他无需回头,亦知来人是谁:“绯纭,是你吗?”
“是我。”凉冷声音,如雪屑扬扬泻地:“不知南荣公子此行如何?”
她声音清冷坚决,意味深长,仿佛笃定一般傲然的望着他,子修回身,忧郁的眼神望进那一汪雪湖眸心中:“绯纭,我……”
“我只要听结果!”纤纭拂袖而坐,冷道:“哼,南荣公子不是说,南荣家权可倾天,富可敌国吗?不是说,可以给我任何我想要的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吗?结果呢?公子那权可倾天、富可敌国的父亲,那高高在上的护国将军,可愿娶个卑贱低微的青楼女子进门吗?”
“绯纭,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子修本就纠结的心,此时更填凌乱,望女子一身绫绸碧衫裙拂地成荫,那背影却凭空凉如秋水。
他不懂,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待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她的眼神,却从不曾改变!
纤纭起身,转眸望他:“南荣公子,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说过!要送我入宫!”
“入宫!哼!如今只怕我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子修缓缓后退,唇际笑纹凉薄:“绯纭,难道……你便一心只想着入宫,没有……为我想过分毫吗?”
“没有!”
坚定、爽快、无半分犹豫!
纤纭薄袖拂风,清灵嗓音入耳,刺入心间!
子修果不其然的冷冷一笑:“呵,无天自小聪颖,这一回,怕是又叫他说对了!这样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傅小姐的一片真心相比!”
子修深深吸一口气,仿佛万千冷霜倏然袭入喉间,紧涩难耐!
“三年!就算我南荣子修白白付出了这三年!”
三年情感,唯余心寒,子修转身,掩饰满目满心的沉痛。
“哼!那似乎是公子心甘情愿!”纤纭的冷笑,好似追身而来的剧毒冷箭,自背心穿透至心口:“刚刚公子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是何意?”
子修冷哼,目光放远在渺然无际的天边,微蓝天际泛起惊人的惨白!
“没有!姑娘便权当子修没说!”决然转身,向门口走去:“绯纭,既然你如此心心念念的都是入宫,那么……就当我南荣子修再为你一次,自会……安排!”
南荣子修回眸,女子绝丽身姿无动分毫,神色亦无所牵。
心,仿佛被她眼中霜雪凝冻成冰。
终于,了解了心凉的感觉竟是这般彻骨!
绯纭,便叫我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
转身欲去,纤纭却叫住了他:“你去哪里?”
“回家!”子修淡漠回答,阔步向门外走去!
纤纭身子一晃,纤白玉手撑稳在桌案上,望着南荣子修远去的背影,心中亦有波澜微漾,人心终非草木,这三年来,南荣子修对她如何,她心中有数!
可是,有感如何?无感又如何?
南荣子修,你又可知,你我之间早在十二年前便已是注定的悲剧!
六 葬情浓(8)
※
次日,纤纭与红绸才起床来,店家便匆匆上楼,神色紧张恭敬,红绸诧异,一再追问,店家才坦诚,乃是护国将军南荣家派了丝锦绸宝盖马车在店口候着,只为接纤纭姑娘过府一叙。
红绸大惊,纤纭却不过淡淡一笑。
“姨娘,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回来!”纤纭似是有所料般,这一早,便着了水红色轻软细绸罗绢裙,纹绣挑金丝精细桃花飞,漫漫如云、栩栩如生。
红绸拉紧她,目露忧色:“纤纭,那可是南荣府,他们何以突然……”
“姨娘可还记得那位荣公子?”纤纭轻道,红绸微微凝眉:“怎不记得,昨儿个还在的。”
纤纭淡漠一笑:“以后都不会在了!我想姨娘亦要改口称他一声南荣公子!”
“什么!”红绸身子猛然一震,恍惚向后仰去,惊异的目光望在纤纭默然的脸上,许久,不曾回神。
纤纭将她扶好,低声道:“等我回来!”
等她回来!
红绸竟自不能移动,望着纤纭被众人几乎拥簇而去,心内倏然大乱!
十二年了!
十二年后再度听到这刻骨仇恨的名字,往事如刃,袭在心头,如同钢刀一刀刀切开历久结痂的伤口。
一幕幕、一重重……血流如注!
六 葬情浓(9)
纤纭出门,向来淡定的她,亦不免被眼前景象所震,华丽的宝盖马车,帘幔绫绸随风乱舞,车边守卫数人,见纤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