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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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只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一次!
华雪公主莫名其妙香消玉殒,与此同时,沐淑妃怀孕、南荣景须被软性罢朝震动宫闱。
自从淑妃有孕,水芙宫的守卫更加森严,绫罗珍馐、奇珍补品源源不绝的送进水芙宫去,纤纭却愈发心事重重,那天,欧阳夙说要带她走,可是她的心却忐忑不安,她总觉得,上天不会那般轻易的给她想要的幸福。
虽不可欢爱,但赵昂每晚必要留在水芙宫中,他看她的眼神愈发溢满幸福,他毫不怀疑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他甚至感觉,有了这个孩子,纤纭便会真正爱上他。
他们,便有了他渴望已久的爱。
可是……
纤纭多少有些微负罪感,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她怀着的必是皇家子嗣,那么纵是心有怀疑,仍旧怀疑她毒害华雪公主之人,亦不敢多言,这多是因着赵昂的恩宠。
但自己于他的情,却因着这一次次接踵而来的事件,愈发淡薄。
她渐渐看清了他,在他的眼里,自己的确很重要,可是,这份重要却无论如何重不过他的江山,和他自己!
那么,就算这个孩子果真是皇家骨血,果真是赵昂的亲生骨肉,让他从小生活在这囚笼般的皇宫中,又何尝不是残忍的?
况且,太后会眼看着她生下这个孩子吗?皇后会眼睁睁看着后位不保吗?南荣景须又会看着赵昂有子承嗣,巩固江山吗?
不会!
绝不会!
想着,不禁心寒,欧阳夙是对的,只有离开了这座皇宫,也许,才会有一条活路!
报仇——纤纭仰望无际的云天,泪盈于睫,天空低垂如灰色的暮霭。
走——那么,沐家的仇,便注定要石沉海底了,是不是……
缓缓流泪,泪,竟似窗外凋落的木芙蓉,殷红如朱砂……
三十 东风破(1)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
角声落,夜阑珊。
七日过去,皇宫之中静谧的可怕,水芙宫忽如龙潭虎穴令人敬而远之。
太后极力将芊雪葬礼办得隆重,令天下悠悠之口难塞,南荣景须亦不安于将军府,就此事非那份数说水芙宫不是,隐晦表达对赵昂的不满,煽动众臣内心不忿。
自古,因美人而误江山者不计其数,凌华殿芊雪白绫黑绸尚在,皆似控诉着水芙宫的恶行。
因太后悲痛,来往者无不议论纷纷,朝中压力陡然加剧,曾为祸国妖妃的女子所怀龙种是否亦是灾星临世,流传民间,众说纷纭。
赵昂与纤纭皆未料事情如此严重,大概低估了太后,赵昂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宁愿站在南荣景须一边,亦不支持自己的儿子,难道,她要看着赵家的天下被南荣家篡夺吗?
难道,仅仅因为当年失踪的哥哥?
难道,母后的心中从不曾有过自己?
心寒至极,许多日,赵昂只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谁人也是不见,见了又怎样?无不是些所谓的规劝。
时至今日,惟愿纤纭一举得男,剩下这皇宫中唯一的皇子,以平息这次劫难。
自那之后,纤纭再未见过欧阳夙,她叫喜顺打听了,他亦不在凌华殿,她隐隐感到不安,这样捂住的时候,她只望他在身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亦是安心的。
秋近末,十一月,剪绿时行,花信风至。
夜晚,风冷雾寒,护国将军府在浓稠的黑夜下赫然静穆。
南荣子修立在那丛深深幽木中,那曾与欧阳夙密谋营救纤纭的地方。
时光仿佛倒流,在这里,同样的夜,同样的人,同样的请求。
只是南荣子修眼里多了些落寞:“欧阳先生,此来难道又为纤纭吗?”
欧阳夙无需在南荣子修面前掩饰,直言道:“不错,大公子,这一次亦要有你帮衬才好。”
子修苦笑一声:“你明知道,我没有那样大的能力,而无天,不是每一次都肯帮我。”
无天!欧阳夙心中激荡,南荣景须,好狠的心!
从子修的落寞中,他似乎恍然了解,南荣景须这样器重无天,也许便是要寻求沐家独子认贼作父的快感,却不想上天竟叫沐家存活下一个女儿,阴差阳错,他手中我有了最犀利的武器。
好个老谋深算的南荣景须。
“因上一次未能信守承诺,重出江湖,并与黑道中人为伍,惹下众怒,这时候恐男有人施以援手,唯望大公子能给予帮助,方可令纤纭脱险。”
欧阳夙按耐下心中忿忿,南荣子修却冷笑道:“脱险?呵,纤纭……不,沐淑妃如今怀有身孕,正是隆宠在身,何来脱险一说?”
“难道大公子亦相信,害死芊雪之人便是纤纭不成?”欧阳夙忽的质问,子修猛然回眸,眸光凄厉:“当然不,可是与不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是吗?”欧阳夙冷笑:“大公子,是谁欲加害淑妃,不惜以芊雪生命为代价?是谁布下了这精心设计的局?那么这些人可会眼看着纤纭诞下龙子吗?”
子修一怔,又猛地警醒:“欧阳夙,你不是失忆?怎么你……”
“我已记起所有的一切!”欧阳夙一声叹息,这一次失忆,几乎令他失了心,失了纤纭……
子修黯然眸光阴沉沉的,久久凝望着欧阳夙,打量他一身飘逸,洒俊的面容,果真是器宇不凡、落拓倜傥的轩昂男子。
月白无光,相较于他,自己的确显得孤郁形凄了些。
“我能做什么……”终究,他还是屈服在自己的心下,他知道陷害纤纭的,怕亦是自己的父亲,以父亲性子,怕不会再对纤纭心慈手软。
情深一场,他终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欧阳夙松下口气:“备两匹骏马,备些食物,最好在有一些人手,不需多,几十个掩护便好,但需是死士。里应外合,以助我们逃出皇宫,我于宫中不好准备这些,几日不在凌华殿,便会引起太后怀疑。”
“只是这样?”子修微微凝眉,虽只是这样,他却亦似心有为难:“其他的都是好说,只是这人手……”
他迟疑道:“虽这几十人我可由家中调动,无需禀明父亲,却要与无天阐明理由,无天机敏如鹰,心细如尘,只怕……”
不错的!有限的几次见面,欧阳夙亦感到无天的心思并不似他外表的单纯,他有异于年龄的敏感与冷静,睿智与高慧,仔细想来,这样的气度,唯沐天之子能有。
“大公子,尽量吧,能有几人,便多几分把握,纤纭如今身子虚亏更有孕在身,怕是要逃出皇宫,难上加难。”欧阳夙黑眸中忧虑深沉,却有不得以的叹息。
子修亦凝紧眉头,他不知自己能有几分把握,却知道,若令无天那双锐利的眼好无所觉,只怕绝不容易!
夜难消受,天际有流星坠落,沉入浩渺的天河……
※这几日,南荣府亦不安宁,子修发觉有许多陌生人来往不绝,每次看见父亲,他总是紧肃着脸孔,本与一些人说着什么,只要看见自己就会停下来,而他的眼神沉重,令他不敢相询。
无天也甚是忙碌,一天中很少见到,芊雪大葬那天,无天没有去,而是留在家里,一袭白衣仰望天际,自那日后,他愈发冷漠了些,自己亦不曾与他多讲话。
此时要调派人手,不知无天会否看出他的心思。
他特意挑了无天看书的当口,这个时候,他的心境总要慵散些的。
“最近在看什么书?”子修静静坐在他身边,无天笑道:“大哥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在看的书来?”
无天将书放在桌案上,抬首笑道。
三十 东风破(2)
不知是否做贼心虚,子修总觉无天的目光莫名犀利。
“只是你近来心情似是不好。”子修低眼,状似不经,无天轻声一叹:“还好,大哥,你有事,对不对?”
大哥是不会与他闲聊的,从小,他们兄弟关系虽是不错,却很少有交心的恳谈,子修见无天如此敏锐,双手不禁紧握,索性不如直言,免得他诸多疑惑。
“嗯,不错,大哥想要些人手。”子修抬头看向无天,眼神直视,尽量持住神色,无天望一望他,子修面容镇静,冷静双眸,可是身子却有微微僵硬之感。
无天笑道:“大哥要人做什么?暗人吗?”
只有暗人,才要无天或南荣景须准许,子修点头:“不错,大哥有个朋友遇着点麻烦,需要些帮助。”
“什么样的朋友?”无天果然缜密,纵是他们兄弟,亦要盘问周详,子修自是有准备的:“大哥一位相识多年的友人,在江湖上遭人追杀,妻儿遭人掳劫,他想要借些人手,救出妻儿。”
无天道:“是什么朋友?我可识得?”
“你并不识得。”子修道:“只需个百十人的便好,也算我们朋友一场。”
十一月中,午后阳光亦是微薄,簌簌的,有丝丝冷意,无天长发被吹乱,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貌,又是这样文武双全之人,难怪父亲自小便更加疼爱无天。
无天思量片刻,终究一笑,解下腰间令牌,手书一纸书令道:“大哥与无天自家兄弟,无天似是问的太多了,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说着,递在子修手上,子修接过,瞬间掩去过多的欣喜,只道:“无妨,这亦是你的责任。”
二人述说些家常,子修便出门去了,无天重新拿起那本被放在桌案上的书——
《大瀛朝将军录》…………
……………………
十一月,夜如空海,茫茫无际,暗沉沉的星光,仿佛失落的明眸。
月落流白,水芙宫久久的冷清,在这夜分外旖旎。
蕉花红,松柏秀,枇杷芯。
纤纭许久未曾浓妆艳抹,轻薄飘逸的水红长裙,隐色镂花织就一袭美艳,她发挽金银丝缠枝莲花簪,流苏徐徐坠下,一颗明珠圆润,打在香巧的肩际,凉丝丝的。
胭脂匀匀涂抹在粉颜上,墨睫似染了珠辉的璀璨,凭显得美目流盼,玉眸生光。
今夜,她难得亲手调了芭蕉酒,配上几颗可口的梅子,赵昂躺在躺椅上,疲惫的他,悠闲得靠在椅背上,似乎许久没有了这样的安宁与享受。
纤纭将酒递在他的手中:“皇上,近来为了纤纭之事,令您难为了,纤纭今日特意调了这酒给皇上,皇上尝尝看。”
赵昂伸手接了,触及她柔腻的指尖儿,缓缓睁开眼睛,纤纭的美貌便盈满眼底:“你也受委屈了。”
纤纭低笑:“何必说得这样客套?”
递一颗梅子在赵昂口中,却突地被他抓住纤手。
赵昂望着她,忽的迷惑:“纤纭,你今夜是怎么了?”
纤纭一怔,眸光盈盈,心里亦有难免的一酸,赵昂情意深切的眼神望着她,他的好倏然覆盖了脑海,他的坏却烟消云散,若说着好于坏,细细算来,自己倒是愧欠他的。
略略低眼,轻道:“没什么,许是女人即将做母亲了,都是多愁善感的吧?”
不错的,今日的纤纭格外温柔,冰冷的雪眸亦似染了月光的轻柔,隐约的光影,乱了赵昂的心绪。
红颜煮酒、纤手添香。
这曾是自己多么渴望的一幕,可当真出现在眼前,却感觉不那么真实。
他轻轻搂了纤纭,她淡淡发香缭绕,沁人心脾:“母亲……纤纭,你定要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来,若他是男孩,母凭子贵,朕……一定立你为皇后!”
“皇后与否我并不在意。”纤纭任由他抱着,肩头有微微颤抖。
是的,她不在意,她怎会在意?赵昂虽不见得有多爱她,却是真真在乎她的。
无论这在乎是占有,还是什么……
眼前一片昏暗,赵昂的唇温柔覆下来,遮掩住她眼前一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