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夫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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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华刚刚斟好热茶递给林凤音,林凤音噙在嘴边,忽然一笑说,“其实,只要找个很熟悉大哥的人装模作样一下也可以吧?”
小夕点点头又说,“熟悉他的人很多,但是我们一直封锁着他昏迷不醒的消息,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几个,十二虽然知道,但他熟悉城卓的言行吗?”
林凤音斜睨她一眼,她连忙摆手说,“我还要装主母,不能再装他了!
“不是还有个人吗,比熟悉自己还要熟悉大哥的人。”
小夕讶异的看着他,然后,然后慢慢的顿悟,忽的拍掌赞道,“音音你真是聪明的要死了啊!莺莺!莺莺再熟悉不过了,都快把他有多少根头发都数出来了!”
自始至终林棠华未发一言,只是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平日里从未有过些微涟漪的水面荡起一层久久不散的波纹。
小夕带起久违的人皮面具,吃了银华丹,然后穿上熟悉的宽大的袍子,站在镜子面前转圈,林棠华在一旁看着,笑说,“知道当初,你是怎么暴露的吗?”
“嗯?”小夕疑惑的示意。
“因为娘亲的脸上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神色,近乎于璀璨和开怀的神色。自从我懂事以来,娘亲对我们严肃且严厉,背负着林家的重担从来没有如此舒心的笑过。吃饭、喝水、说话,一言一行都倒映着一个少女的影子,所以我们断定,你并非娘亲。”
小夕掩嘴笑,然后弯着腰学着老太太一样咳了咳说,“年轻人,不要太聪明,不要太嚣张哦。”
林棠华无奈的笑笑,望着窗外,然后颇为严肃的告诉她,“万事小心,若有异常一定要我暗示。”
小夕摆摆手,“你担心过度啦,这可是林家,姓冯的那丫头能把我怎么样,切!”
林棠华来不及说“身边人才要最为小心注意”,林棠华推门而入,推搡着一个玄黑色身影的人走进房中。
小夕惊讶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的和林城卓一模一样,但是还是少了些气度,不知道冯惜媛会不会认出来,但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招数了。
小夕走上前去抓着莺莺的胳膊说“加油哦!”
莺莺紧紧蹙眉,诧异的问,“你……是小夕姑娘?”
小夕单只的眨眨眼,调皮的转了一圈说,“像不像?”
莺莺疑惑的看着她,眼光不由的移向一旁白衣胜雪的林棠华,他也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光依旧的平淡如水,但是其中却蕴藏着巨大的漩涡,像那天一样的……危险。
莺莺心中升起一丝疑问,只等着这个假设被证明,但是现在受到了林棠华的制约和压迫她什么也做不了。
林凤音意味不明的打量着他们三个人,感觉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围绕,这时下人在门外来报:冯家人来了!
冯家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来得更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直奔林家而来。来者不善,既然如此心急便一定不是为了道谢或者访友,他们不过是想来探清虚实然后昭告天下林家已经落魄了,很容易就被冯家拿下了,很可能以后的武林中只有耀州冯家与靳州司徒家旗鼓相当。
三位公子坐在一侧,他们在前厅候客。林城卓抱臂,手中持着的是小夕借给她的觅凰剑。林棠华依旧风轻云淡的品着清茶,林凤音支着下颔,眼睛微微眯着无限慵懒的望向门。。
不远处的马车马匹辘辘而来,直奔着林家的园子府邸。
“一会儿,不要说一句话。”冯惜媛闭着眼睛侧头休息,不屑的命令着。
明钟书坐在一旁,有些胆怯有些卑微,甚至还不如一旁捧着糕点的婢女。他便是武林七大家之一的华州明家明钟书,倾慕冯家小姐冯惜媛许久,终于在她的及笄宴会上找到了机会,竟然被她钦点成为丈夫,但这到底是幸运的开始还是不幸的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
明钟书点点头说,“娘子,那……也不用我去羞辱抹城卓吗?”
“羞辱?”冯惜媛微微挑眉,嗤笑,“就凭你?凭什么羞辱他?”
明钟书眉头一皱,娘子一直都是这样,自从进了冯家的门,他就成了倒插门的女婿。在府里的地位一文不值还不如冯惜媛身边嚣张的丫头千云,在人前却要装作恩爱非常相敬如宾,事实上进府之后他就一直是和她分床而眠。
明钟书只好点点头,在娘子眼中他是如此无用,所以也便不用多言惹她不悦。
冯惜媛睁开眼睛,瞥一眼自己懦弱无能的夫君,一股钻心的仇恨在体内澎湃。若不是当初林城卓当众悔婚令她下不来台面,她又怎会将自己的终生幸福交到这个败类的手上!当时的各路英雄豪杰都害怕招惹林家结下梁子,平日里倾慕她的人也都不敢当众表白,只有这个钟书,像个痴呆的傻子一样站出来,痴痴地看着她说愿意娶她,于是她就只好嫁给他。武林七大家之一华州明家,华州乔家逝亡之后仅剩的华州大家,现在也被她收买至冯家的关系中。
成就这个错误的是林城卓!还有那个放肆的女人!抹城卓拼命要保护的女人!
她要将林家人折磨致死,让林城卓感受到什么是蚀骨的痛苦,让那个女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小夕一直守在屏风后面,身为主母自然不能等在厅堂里迎接小辈。所以只能让同辈的林家三位公子去迎接冯惜媛及其夫君,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否则依照小夕的主张,他们一进门就先下手为强的给他们沉痛一击!
车子倏地停下,将林家大门都堵上。
马车内的女子正掀开帘子,透过小小的车窗将那张艳美的容颜露了出来,她向着林家的牌匾幽幽一笑,然后不屑的放下帘子。
车夫下了车,先走下来的是一名婢女,便是经常狐假虎威的嚣张婢女千云,此刻她的眼光却与平日里不甚相似,竟然谦恭了许多,但眼底隐隐带着的恨意仍旧无法散去。随即下来的便是一个男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看人的时候眼光闪躲,但是衣着华贵,能同那个女人同坐一车,便是她的夫君明钟书。
明钟书下来的时候站在一旁,微笑着伸出手,然后冯惜媛便与他相视一笑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在外人看起来两个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冯惜媛已经嫁做人妇,所以散下的头发挽成发髻盘在头顶显得更加端庄。她穿着大红色的裙子,颇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在整个林家下人的面前张扬的走过目光空无一物,分明是一种挑衅和轻视。
她与明钟书相伴着走进林家前厅,三位公子没有站起相迎,林凤音只是斜睨着她,从上到下的打量。传闻中的冯家大小姐天姿国色,也不过如此。
林掌华淡淡一笑,但是目光却是落在明钟书身上,两个人礼貌的一笑。华州的聚会中二人经常能够遇见,虽未对话但也眼熟。冯惜媛看见这一幕,明钟书也恰好回头,看见她十分不满的目光立即把眼光收了回去。
莺莺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此刻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冯惜媛。若是真正的大公子的话应该会十分坦荡坦然吧?可是她见识过冯惜媛的乖张狠戾,她的强大气场让她不敢正视。林棠华坐在她身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却不小心偏了一寸掉在地上。
哗啦一声,莺莺从失神中惊醒,看见林棠华那若有若无的警告性眼光她咬紧牙关,抬头正视冯惜媛,笑道,“惜缘妹妹,别来无恙,祝贺你找到了如意郎君。”
冯惜媛没有想到林城卓竟然这样毫不在意,竟然还张口祝福她。祝福吗?那都是狗屁!多么可笑,即便是如今,对他彻心彻骨的恨意也无法全然的掩埋住恨意怒意。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自己面前微笑,她挪不开半寸目光。一旁的明钟书受伤的看着他们目光交汇,他清楚的知道冯惜媛的心里并没能够忘记那个人,他只得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这才唤醒冯惜媛。
冯惜媛不屑的一笑,“别来无恙,我冯家自然是日益昌盛,但林家似乎并不如从前光辉鲜丽了吧?”
林棠华挥手命下人收拾好地上的茶杯残渣,然后淡笑道,“冯小姐何出此言呢?”
千云上前一步轻哼一声斥道,“难道要我家小姐站着回话吗?!,
林棠华挥挥手,下人们上茶和果品,让冯惜媛和钟书坐在对面。
林凤音撑起下巴,忽的望向门外,不远处走来一个少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冯惜媛对千云使了眼色,千云走出去对那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笑的很灿烂,望了一眼屋里,在林城卓脸上停留的时间最长,然后转身随着冯家下人被安排到别院厢房。莺莺确定自己没看见过这个少年,也许是大公子的旧识也说不准。
冯惜媛抿了一口茶说,“听说,林主母已经数月未曾露面了,江湖中传闻版本实在是数不胜数,有说主母已经遇难去世,有些说主母下落不明。林家与冯家虽然已经断交,但说来也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主家,发生了这种事的话,要考虑一下重新安排武林中的情况了。”
林凤音从门外收回目光,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望向冯惜媛,笑了笑说,“冯小姐真是忧国忧民忧武林啊,本以为嫁做人妇之后会收敛很多,起码也要学学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难道还天天帮着冯老爷子准备打天下不成?”
冯惜媛听他句句带刺,颇有把造反的帽子罩到冯家的意味,于是抿唇一笑说,“三公子言重了。武林中的女子从不像寻常百姓家那样普通平凡,我与夫君新婚不过几个月,即便帮助我爹爹管理家务,夫君也不会言他。反倒是三公子成日里纨绔风流不务正业,姐姐是过来人,就要以长者的身份说几句经验之谈,多少家的女子都被你糟蹋过了,难道你还要将皇上的妃子也拉入自己的红罗帐子不成?”她掩唇轻笑,这话却颇为大逆不道。
林凤音不恼不怒,若是纠缠起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谁也不会比他更甚,耍起痞子来他会七荤八素把冯大小姐说的休无完肤,可是这是在林家,两家下人口舌众多若是有些什么传了出去损的是林家无待客之道,所以他必须要隐忍。
林棠华夹了句话,将两人僵持着的带刺言语融解,“不如共同用午膳吧,娘亲正在换装,一会儿会与我们一桌共餐。”
冯惜媛疑感的瞥了眼林棠华淡然的神色,竟然敢让林主母出来见客吗?
“好,那容我先去休息片刻。”
“来人,带冯小姐和明公子到厢房休息。”
“是。”
为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至于狼吞虎咽,小夕躲在房间里先给自己开小灶加餐,吃的酒足饭饱一会儿就会抬筷子用勺子都符合主母风范了。
房间里就她一个人,忽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有人问,“能给我也吃点吗?”
小夕一惊,连忙用桌上的手帕摸了摸嘴上的汤汁,皱眉围绕四周问,“谁呀,在哪了?”
“我在你的房顶上。”
小夕抬头,看见自己的房顶瓦片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掀开,一只圆溜溜的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她。
小夕故作主母风范,压低声音说,“谁家小子,竟敢在房顶上偷偷摸摸,还不快出来!”
那少年嘿嘿一笑然后将瓦片盖好,不一会儿自己的大门就敞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少年,穿着青蓝色的袍子,大约只到自己的肩膀那么矮小。他灿烂的笑着,两旁的小虎牙在阳光下闪耀,这个笑容有些熟悉,想起在冯家的流铱,小夕有些怅然,但看这少年的五官模样与流钚丝毫不想象,于是张口问“,你是谁?”
少年不说话,直接坐到她旁边,端起她吃着半截的米饭,拿起筷子就开吃,边嚼着东西边说,“跟冯家一起来的。”
“冯家人?”
少年支吾着,“这一路也不说找个旅店,不过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