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贤皇贵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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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妃抬起头,望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只觉那背影里有种无法宣之于口的蚀骨的深沉痛楚以及寂寥。
她缓缓闭上眼,心口忽然间生疼生疼,仿佛被生生剜下了一大块心头肉……
“慧皇贵妃御前失仪,着令禁足三年,禁足其间,无上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随着这一则圣旨,永珞被带往了东三所所,安雅则被安排到了西三所,虽然没有明着将他们指给其他嫔妃养育,但这对于后宫内的女人而言已经是一则天大的好消息了,尤其那晚皇上怒气冲天在储秀宫内砸东西可是很多宫女太监都听到的。
同一时间,皇贵妃失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宫。
储秀宫内,黎妃盘膝而坐。
苍白的脸,额头冷汗涔涔而落。打开内视,只见那团血雾丝丝缕缕分散开来,缠绕着向心脉而去。运起灵气不断的去消弭锁定血雾,然而血雾却犹如附骨之疽,死死的纠缠住她的经脉,只要一有机会就想着向经脉行进。
噗——黎妃猛地吐出一口血。
这血咒怎么会如此难解?血咒,以血为咒,本不该如此的难解啊,而且这血咒先是下在永珞身上,不应该被她吸到自己身上反而更加的难解才对,除非……除非这血咒根本就是以她的血为咒的!可是,不对啊,血咒的血必须是以血配合以趾骨研磨成的骨粉为材料方可成咒,她的血好收集,可是趾骨,她身上根本就没有缺少过趾骨!
怎么会这样?那么这血咒又是如何做出来的?
难道是……脑海中灵光一闪,黎妃猛然惊怔住。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挥手招来小路子,却在下一刻想起小路子已经被她派去保护安雅了,而雪狼则被她留给了永珞,同时她还给了两小包子烙有她灵魂印记的法宝防身。
看来这件事只能由她去做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
当夜,黎妃挥退了伺候的夏语等人,下了个障眼法,若是有人进来只会看见她在床上安歇,而后又施了个隐身咒,运起灵气步伐,转而朝着承乾宫而去。
“容嬷嬷,你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了。”一闪身进入内殿,就见乌喇那拉氏穿着里衣,一脸困倦的扶着容嬷嬷坐在床边,打着呵欠。
“是。娘娘,你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面偏殿,娘娘若要起夜叫一声,奴婢就会听见的。”容嬷嬷替她放下床帐,慢慢下去了,走出房门时,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门一合上,乌喇那拉氏立刻收起困顿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她忽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偶来,木偶刻得和黎妃有三分相似,上面全是针扎过的痕迹,上面胸口处嫣红的一点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冒牌货就是冒牌货,别以为占了个好身体就能乌鸡变成凤凰!”乌喇那拉氏抽出一根细长的金针,阴狠的瞪着娃娃,猛地一头扎下去。
几乎是在同时,黎妃感到胸口一阵微微的疼,好在尽力压制住了血咒,否则乌喇那拉氏这一针下去绝对有她好受的!
黎妃眼底一片冷芒。
乌喇那拉氏狠狠的又扎又骂了半天,才竭力的躺倒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魏氏那该死的贱人,难怪前世能压在本宫头上,专会这等歪门邪道,等本宫收拾了那个该死的冒牌货,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她了,那些帐本宫要一笔一笔千百倍讨回来!”
黎妃冷眼看着她把木偶重新塞在床底下,趁她不注意手指一勾,木偶瞬间出现在她手上,她掐了几个法诀,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而后又一把掐断了木偶上的血咒与自身的关系,将木偶塞在床底下,离开了承乾宫。
同时,当夜的凌晨,黎妃在乌喇那拉氏母家后院挖出了一具缺了趾骨的白骨。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十章左右,文文就要完结了,呼呼
正文 第51章 疏离
乾隆自那日拂袖而去,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储秀宫,仿佛已然将黎妃遗忘。禁足一个月,其间除了永珞和安雅来看过几次,储秀宫仿佛已经与皇宫脱节,冷冷清清,连一些打杂的宫女太监也悄悄的离开了储秀宫,寻找更有前途的主子。
乾隆七年一月,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地上一片银装素裹。
乾清宫内,乾隆放下手中的奏折,出神的望着窗外白雪覆盖的朱红色瓦片,他犹记得去年今日,秀容一手折梅,笑靥如花。茫茫白色雪景中那一支鲜艳的红梅,都不如她一笑来的美丽震撼,那瞬间仿佛冰雪都要在笑容里融化成潺潺春水。
心里忽然发了狂的想要见她,然而一想到她冷漠的神色,想到被她排斥在外的感觉,心里就不可抑制的涌上烦躁,恼怒。她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的秘密却从没想过对他坦诚以对,即使这样被他冷落,也没有丝毫心焦,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付出的感情!
还是说,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之于她究竟算什么?
恨意怒意,夹杂着说不出来的苦涩悲哀如同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让他坐立不安,让他心都难受揪起来了,仿佛被生生拖拽在烈火上烤,然而他的煎熬她却全无所觉,都说无欲则无求,秀容对他难道就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么?那他的情他的爱,难道只是她眼中的一场笑话么?
强烈的恨意涌来,乾隆难以忍受的甩掉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响让站立在边上的高吴庸浑身抖了抖。
最近接连几个月来,皇上的脾气比那冰冷的天气还要阴沉的可怕,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被皇上鸡蛋里挑骨头借机训斥过了甚至还有的丢了官,而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更惨,动不动就有人被杖毙。高吴庸暗暗直叫苦连天,虽然不知道皇上和皇贵妃之间是怎么回事,但皇上心里明明就有皇贵妃,却又要冷着皇贵妃,皇贵妃也是,怎么就这么倔,只要她低个头认个错,让皇上有个台阶下,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
宫里两位主儿闹别扭,可怜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啊。
“去御花园。”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乾隆掉头就走。
高吴庸望着自家主子冷寂的背影,苦哈着脸跟了上去。
大雪过后,御花园内,临水处光秃秃的垂柳上点点银白的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朱瓦红墙的亭台间的几株傲雪寒梅绽放着妍丽的花骨朵,冉冉香气四溢,凸显了冬季的荒凉与冷傲的美。
乾隆全然没有心思去观赏冬景,他自顾自的快步走着,大开大合的步子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苦闷烦躁全部发泄出来。
高吴庸皱的一脸都是菊花褶子,乾隆走路走的很快,他要小步小步的跑着才能赶上。
忽的,乾隆停住了脚步,高吴庸一时没注意差点撞上乾隆的后背,幸好幸好,他拍了拍胸口,要是撞上去了他准讨不了好。平复了下剧烈跳动的心脏,高吴庸偷偷窥视了一眼乾隆,只见他出神的凝视着前方,视线仿佛已经穿过了前面到达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高吴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储秀宫三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看在眼中,连忙低下了头,然而眸子里却划过一抹了然的情绪。
瑟瑟的冷风吹来,冰冷的仿佛要将皮肤都吹干裂,乾隆忘了时间,忘我地呆呆的站在储秀宫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直到夕阳西下,白雪被染上了一层绯色,连同他的脸都染上了一缕红。
她就在储秀宫内,和他不过一墙之隔,然而他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就如同站在地上仰望星空一般,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实则永远都无法触摸到……
良久,乾隆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离开。然而和来时不同,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透出一种难言的沉重感,闷闷的脚步声,光是听着就让人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孤寂苦涩。
转过一个拐角,长廊外假山林立,白雪皑皑覆盖在上头,在夕阳的余辉中美轮美奂。
忽然,细微的声响传来,乾隆顿了顿脚步,应声望去。
假山石缝里,一抹熟悉的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乾隆的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下,一缕喜色染上眉梢,他抬步就要往假山走去,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止住了脚步。
“信女魏氏诚心祈求菩萨,愿皇上龙体安康,事事顺心。”女子穿着单薄的淡兰色宫装背对着他跪在地面上,纤细的身形体态袅袅,相似的轮廓,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往日熟悉的优雅从容,然而他听着风中传来的陌生的嗓音,只是冷冷的在心底自嘲。
“只要皇上能够龙体安康、心无烦忧,信女甘愿折寿十年。”女子双手合什虔诚的朝天叩首,弧度优美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划过一道道诱惑的弧线。
乾隆默默的看着,平静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皇上,那是魏贵人。”高吴庸见状山前一步道。
九叩首之后,宫装女子整理了下拜菩萨的香烛等物放在小巧的花篮里,然后领着花篮,姿态万千的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美感,以及若有似无的诱惑。她转过身,走出假山,不期然抬头,惊讶的叫道:“皇上?”话音未落甩帕子行礼道,“奴婢贵人魏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乾隆轻轻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今夜就由魏氏侍寝。”
几乎是在同时,魏氏低垂的眼眸里迅速滑过一丝志得意满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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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氲的灵气弥漫,四周空气一片清新。
小筑二层的练功房内,黎妃怔怔的凝望着眼前的白骨,一寸一寸抚摸过光滑的骨头,眸光复杂。
乌喇那拉氏用高秀容身体的血加之黎妃尸骨的趾骨融成血咒,以巫蛊之术先是下于永珞身上,想要一石三鸟,这个女人当真是贼心不死!还有魏氏,她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冷厉一闪而逝,黎妃心底忽然浮现出无限的悲哀。
黎妃这个被她深深藏进心底深处的名字,几乎成为了过眼云烟,那些关于黎妃的记忆已经在脑海里模糊,黎妃甚至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是再也无法回忆起自己作为黎妃的曾经,那么她还是她吗?
而这具尸骨,是黎妃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黎妃盘膝坐下,眼里已然是一片冷寂。
随着五行灵果的成熟,生命灵泉碧色如海,其中蕴含的磅礴的生机与灵气,光是远远的闻一口就能让人消除一切负面影响,容光焕发。一滴灵泉就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之之效。
凝望着对面的尸骨,黎妃猛地挥手打出几个繁复的法诀,几乎是在同时,一阵蓝光闪过,死寂的白骨表面顿时浮现出丝丝缕缕流动的光芒,宛如平静湖面上流动的水波渐渐形成蓝色的透明的经脉,经脉中光华闪烁。黎妃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掌心向左打出一掌,一滴碧色的水珠宛如雾气般氤氲而散,均匀的遍布在尸骨上。
透明的经脉一接触到灵雾,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由蓝转红,丝丝肉色渐渐浮现在尸骨之上。那白骨竟然在片刻间生出了一层新鲜的薄薄的血肉!
黎妃见状,露出一丝淡淡的喜色。她一手垂落在胸前,一手不停的掐法诀,她的动作极快,眨眼间已然掐了几十个法诀,合成繁复多变的法阵,而后齐齐打在白骨上,然后又招来一滴灵泉散落成雾打向白骨,白骨骤然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几乎是在同时,白骨由脚开始慢慢的长出血肉皮肤来,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了整具尸骨。
半个时辰后,黎妃停下手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具活生生的肉身。那肉身颜色姣好,五官明丽,肤如凝脂娇嫩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若不是感受不到丝毫活人的气息,几乎就要让人以为这是正在酣眠的美人!让人更为奇异的是,那具身体的容貌除了看上去比黎妃大个两三岁外,竟然活脱脱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黎妃在看清楚自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