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小妾-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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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满是震惊诧异,却又显出了肯定之色,站于我面前,轻唤道:“信飞。是你吧?”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我坦然地笑对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民女不叫信飞。”向他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他身子一闪,拦在我前面住我,有些急切地道:“信飞,我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一边奋力:抽手,一边道:“公子请自重,你认错人了。”
他却不松手,用力地握着我一只,另一只手撸起我的袖子细看了一下道:“信飞的是你。原来你没有死。”
我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大大叫,只得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信飞,你再不放手我便叫人来了。”
他切地道:“是你。你听到我地唤信飞脚步便停了。你手臂上有一处淡淡地疤痕是小时候受伤留下地。你还不承认你是信飞吗?你为什么要怎么做?你不愿意面对我是吗?”
停止了挣扎靠装痴卖傻是不行地。他今日见了我。迟早会打听出来。该来地还是会来。该面对地还是要面对。心情却平静了下来。看着他轻声道:“公子。我确实不是信飞。我叫颜玉。男女授受不亲公子放手。”
“颜玉?”他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道:“你瘦了许多?这些年你在哪里?你是怎么过地?”
我道:“我过得很好。”
他道:“你改名换姓了?为什么?待我从北疆回来。便听说了你去世地消息。没想到你会改名换姓地出现在这里。”
我叹了一声道:“大人。请你放手罢。旧日地燕信飞死了。在你面前地是颜玉寡居之身。与大人如此拉扯实在不适当。望宁爷自重。”
“寡居?”远宁的眼光一下变得冰冷而悲伤,“在你心里是死了吗?你是故意逃走的罢?是为了靖安王爷吗?”
我皱眉道:“大人,你这话过分了。我是颜玉,清白自由之身,由不得你这样诋毁。”
远宁眼中现出了怒意:“好一个清白自由之身。你是我远宁的妾。”
我皱眉道:“燕信飞死了,妾籍也销了。哪来远宁之妾?”
远宁沉声道:“若燕信飞的妾籍未销呢?你是颜玉,可你户籍何处?来自何处?你能说得清吗?”
妾籍未销?我一怔顾不得细想,说道:“可你忘记了说不说得清无所谓,可有说的清的人。”
远宁眼中瞳孔一缩:“你真和靖安王爷一处?以为你病亡后我白挂记了你那么多年,原来你们早已暗渡陈仓。”
我心里浮起了浓重的荒谬感禁冷笑:“病亡?你是说燕信飞是病亡?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贵人多忘事?我提醒你罢,燕信飞不是病亡,而是沉湖而亡。”
远宁握着我的手一松,身子一震:“沉湖?怎么会是沉湖?娘告诉我你是病亡。”
我心里一阵凄楚,她们说我是病亡吗?冷声道:“大人,别人说的你便全信吗?若你愿意打探一下,就会知道燕信飞真正的死因,可你没有。你选择了相信。而燕信飞,你又相信过她什么?她爱过你,却被你认为她是有意接近。你怀疑她是叛党,怀疑她与他人有丑事,甚至也怀过她小产的胎儿是别人的种。你要否认吗?可你对她小产的胎儿有过多少悲伤?你可曾真正相信过她?你心里对她的真情有几份?她死了,你才想起她的好?你不肯销去她的妾籍,是为了念旧情,还是还为了证明你对她的拥有?”
看着他眼中的凄凉和难以相信,我抽回自己的手道:“大人,燕信飞已经死了,若你真喜欢过燕信飞,那就让逝者已矣。从此丢开了手。若你还念点旧情,你是要看到她作为逃妾处死?还是想再一次看到她被鞭打致死,被沉湖?”
远宁眼中一抹悲伤震惊:“你说什么?鞭打致死?这是什么误会?”
我看着他道:“误会吗?拜你母亲所赐,燕信飞差点死在鞭下的雪地里。”我越说心里越是平静,看着远宁变得铁青难看的脸色,想起以前的前尘往事,心如止水,我知道我是放下了,放下了那一份怨恨纠缠。从此,萧郎是路人。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远宁眼中神色一紧,欠身一鞠道:“王爷。”
我一愣回头,朱询面容紧绷地从我身后急步走来,脸色有些难看,走到我面前并肩而立,看似随意地舒手握着我的手,向远宁点头道:“大人,好巧。”
我怔了一怔,下意识地在袖下缩手,却被他更紧地握着,他的手宽厚温暖,令我一暖。我侧头看了看他不动声色的侧脸,便任由他握着。
远宁看着朱询与我交握的袖子,双手紧握,眼中神色一黯,垂下了眼帘,匆忙道:“下官在陪家眷听戏,想不到王爷亦在此处。
下官不便叨扰,告辞。”一鞠告退。
朱询点了点头,拉着我侧身让开了路,远宁低头从我们身边走过。我看着他萧瑟的背影,暗叹了口气。
朱询不发一言,待远宁离开后也不松手,一径紧握着,拉着我往太和居门外行去。
我怔了一怔道:“还有馨月和鹃儿。”
朱询沉声道:“不用担心,自有人接她们回家。”声音里似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呆了一下,没有作声。他拉着我跨上了门外候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
在马车跑动,车窗帘扬起的一瞬间,我看到远宁一行几人从太和居门口走了出来,旁边跟着的那位美女,竟是苏锦华!
七十六、旧痕
心里想着,苏锦华怎么会和远宁在一起?这是什么只是想想而已便丢开了,因为旁边还有个黑着脸的朱询。
我看着他,纳闷地问道:“你怎么啦?在皇宫里受欺负啦?哈,除了皇上也没人敢欺负你吧?说出来乐乐?”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阴郁,愤怒、悔恨而沉痛,我取笑的话到嘴边一噎,咽了下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了嘴。
一片沉静中,感受着旁边他那想杀人的目光,我有些不安地往车壁靠了靠,本能地想离他远点,但手却依旧被他拽在掌中,而且越来越用力。我再也忍不住轻呼了一声:“痛,放手。”
他掌中力道松懈了一点,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当时朝中局势紧张,我忙于自己的事务中,竟没有顾及到你。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我只是恨自己,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受伤害。”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愣了一会才想起,他应该是听到刚才我和远宁的对话了。
我静了一会道:“经是过去几年的事了。说到底,怪不得别人,是我处在那样的位置却认不清自己的处境,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呢,依然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朱询看着我道:“你嫁与我。”
我笑了笑道:“是想补偿我吗?不需要。我说过这怪不得别人,你用不着抱愧得以身相许。”
朱询道:“不,我想娶你不因为抱愧,不是因为补偿是我爱你。”
我怔地看着他如水的目光,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继续道:“你是我唯一爱过,而且一直爱到现在的女人。我不敢承诺我以后会怎么样,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
我心里有些乱乱地不知道么感觉开头道:“你说过皇室娶亲是一个人地事。而是关乎皇室地威仪和脸面、规矩。你说这话不显得轻率了些吗?”
朱轻声道:“你若愿意。我便去争。”我呆呆地看着他地眼睛。却什么话也答不上来。答应不了无法拒绝。
我撇开头。静看着车外不时掠过地灯光由一车静谧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那车夫毕恭毕敬地声音传来:“王爷。到了。”
朱询拉着我下了车。进了忆园。朱询吩咐丫鬟打了洗澡水听得外室安静下来后。门关上地轻微“吱咯”声计朱询已经离开了。我褪了衣服入水中。在屏风隔绝地一室水雾中着那水面飘飘荡荡地花瓣。想着今晚发生地一切。脑中有些空茫。
泡得水渐渐有些凉了。我从桶里跳了起来。拿起旁边地大浴巾裹干了身子。将干净地亵衣穿在身上。也许是泡得久了些。有些头重脚轻。脚步虚浮无力。我一边拨弄擦干着长发。一边往床边走去。唤道:“鹃儿。倒杯茶。”叫了后才想起。鹃儿还未回。刚想自己转身到外室倒茶。却听得外间传来茶入杯子地声音和轻微地脚步声。我转头道:“鹃儿。你回来了吗?”对上地却是朱询明亮地眼睛。只是目光一触之下。他微微转开头侧看向一旁。
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的只是轻薄的亵衣,脸上一红,怒道:“谁让你进来的?越发得寸进尺了。”可发觉手边并无可披可遮之衣物,便紧走两步去伸手够床上的衣裳。
谁知道,也许是脚步尚且虚浮,走得又急,没有注意旁边放着的小圆桌,脚下一绊,竟直直地往床架上扑去。我眼睁睁看着眼前迅速放大的床架,暗呼一声“惨了”,准备忍着撞击的痛
朱询迅速将杯子往旁边圆桌一放,伸手一带,拉住了我往前摔的身子,轻笑道:“三脚猫。”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眼里浮起了几丝戏谑,可还未等我有所反应,他眼里的戏谑变成了惊怒。拉着我的手臂的手一紧,捏得我生生地痛,我皱了皱眉,才发现他一手抚在我的背部,满眼惊怒。
我暗叹了口气,他定是手掌接触我背部时,隔着那轻薄的亵衣摸到了我背上那纵横交错着微微凸起的伤痕。他顾不得顾及我的羞恼,掀起我背部的衣物看了一眼,又惊又怒地道:“她们……她们竟下如此重的手!该死!”
我拉了床上的衣裳,旋身间将衣裳披在身上,顺手拉了被子隔在身前,坐于床前道:“你可以出去了。”
朱询却恍若未闻,立于当地看着我,轻声问道:“很痛罢?”我想赶了他出去,却发现他身子微微抖着,双手紧握成拳。我心一软,摇头道:“不痛了。早痛过去了,结了伤疤就不痛了。可是,朱询,我害怕再一次经历这样的痛,你明白吗?”
朱询静静看着,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心疼,慢慢走近,慢慢蹲下身子,慢慢脸埋在我双膝之上,闷声唤道:“颜玉。”
“颜玉,对不起。”
“颜玉,原谅我。”
……
我在他的低喃中,却怎么狠心不下推开他,任他伏在我膝上,任眼中泪意蔓延。
突然门外传急促之极的奔跑声,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鹃儿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小姐,志儿、志儿不见了。”我还在发怔间,鹃儿喘着气满脸惊慌地冲了进来。
但看到朱询伏在衣裳整的我膝上那一副暧昧景象,鹃儿脚步猛地一顿,嘴巴张成“O”形,忘记了刚才嚷嚷的内容,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们。
志不见了?我心下一惊,朱询从容地站了起来,我顾不得不好意思,一边迅速地起身系着衣裳,一边说道:“鹃儿你别急,怎么回事?。”
鹃儿这才似乎回过神来,急:“志儿走失了。”转身对朱询道:“王爷,馨月姐姐求你多派些人去寻志儿。”朱询点了点头,往外面行去。
我边心急如焚地跟着往外走去,一边问鹃儿:“你馨月姐姐呢?志儿怎么会走失呢?”
鹃儿在一旁小步跑着跟上我的步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馨月姐、姐在外面、找志儿。那带志儿、的、的婆子图热闹,偷偷地抱着志儿、去了万庆门,后来一转眼、一转眼志儿就不见了。”
我心头一阵惊慌,馨月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儿?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志儿那孩子我也见过,粉嘟嘟的很伶俐可爱,一口娇俏的童音嘀嘀咕咕地说着,很是讨人喜欢。他怎么能不见了呢?不行,志儿,我们一定要寻到你。
朱询边走边吩咐着下人什么。那下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