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策-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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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孤行,致使西北战事失败,累得无数将士就此成为荒野上的枯骨,可怜可叹啊!”
厉景琛握紧拳头,仰起头来直面晋王,幽幽的说道:“殿下,微臣是厉温瑜将军的长子,西北一战,尸横遍野,不知殿下如今梦中可还见到那满目的鲜红、满山的横尸,到了夜晚,风吹过会将将士们的愤怒、不甘、怨恨送到京城来的,我听到父亲说,有人害他、有人害他,不知那人是谁啊!”
厉景琛本就长得好看,清泠的嗓音加上幽怨的倾诉,真如上苍派下来收拾罪人的仙子,祁宏志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浮现出自己在尸体间横冲直撞的景象,当看到远方厉温瑜带领的兵马越来越近,他才屁滚尿流的扑了过去,可是身上占满了别人的鲜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一阵风吹过,脊背处传来了颤栗,祁宏志不敢往旁边看,就害怕肩头扒着恶鬼向他索命。
“胡说,胡说。”祁宏志捂着胸口,额头上冷汗淋漓,消瘦的面庞变得更加的惨白,眼下的乌青浓重的让人无法忽视,此刻他也没有兴致去责怪厉景琛的不敬了,抓着身后胡人侍女的手,“阿芙蓉,我要阿芙蓉。”
“殿下,回帐子里去,阿芙蓉奴很快就会准备好的。”胡人侍女的声音很是清透,说的官话带着一股浓浓的异域味道,不会让人听不懂反而增加了一些意趣。侍女长得极好,白皙的肌肤、亚麻色的带着微卷的长发,一双碧眼如碧水一般幽静,恬然的仿佛会说话,带着淡淡的忧郁。穿着汉装、饰以汉饰,这些都无法衬托出她的美,如果换上她们本族的服装,那才叫惊艳。
晋王一行人匆匆离开了,徒留下厉景琛和姜弼宁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然后一致的看向姜家的双胞胎兄弟,把他们兄弟二人看得糊涂。
“很像,对不对!”厉景琛说道。
姜弼宁点头,“一模一样,也不知是巧合还是……”
晋王身后的胡人侍女和他们在西市见到的胡人老板娘长得一模一样,能够让他们遇到应当是巧合,但又不得不多想一些,晋王身后出现这样一个侍女究竟为何!
厉景琛低垂着头,看着脚上踏着青草思量,晋王看起来消瘦了许多,一开始的精神还挺亢奋,到后来却变得极为虚弱、痛苦,阿芙蓉又是什么?
走到姜弼宁身边,厉景琛小声的问道:“表哥,你可知阿芙蓉是什么?”
姜弼宁也在发呆,闻言一惊,随后同样小声的在厉景琛耳边说道:“臣弟读过前朝史书,可知五石散?”
“知晓,前朝末年,在文人士大夫中十分盛行,服之会让人暴躁癫狂,性情亢奋、暴躁,需要服用寒食、喝温酒,脱衣袒露、疾走等方式发散药力,有人服用过当,暴躁成狂,以致成疾。五石散会让人上瘾,欲罢不能,也让人精神懈怠,所以太祖皇帝开国之初就明令禁止服用五石散。”前朝历史厉景琛所读良多,姜弼宁一提,就张口说了出来。
姜弼宁摇头,叹息的说道:“琛弟你只之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前朝不只是服用五石散,还有一种名叫阿芙蓉的黑色油膏物,阿芙蓉比五石散还要霸道蛮横,一旦服用上就会让人上瘾,服用时有飘飘欲仙之感,一旦时间不用就会觉得痛苦难当、混入骨肉如万蚁啃噬,恨不得扒开皮肉狠狠的抓挠,就此就离不开了。也是,这些普通史册上也不会记载,我也是偶然得知,晋王殿下服用阿芙蓉,以后就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亚麻色的长发啊,偶喜欢滴说,但是不敢染发,做了个离子烫头发都伤得厉害_(:3ゝ∠)_
感谢哈哈、不离不弃扔的地雷,么么哒o(n_n)o
第三一章 :捧杀棒杀妻妾之争
阿芙蓉;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名字,却有着霸道的作用;让人欲罢不能;魂牵梦绕;愿当花下魂。
厉景琛回去的时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晋王无论得到多么凄惨的下场,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如果凄惨的下场不是自己给予的;他总觉得不对劲,无法亲手雪恨的仇怨,怎么能够解开心头的痛苦。
但厉景琛并没有深陷其中太久;长叹一声,上一世晋王祁宏志在庆历十三年暴毙而亡;也就是近两年后,或许他就是死于阿芙蓉膏嗜血的残忍吧!能不能够手刃祁宏志其实并不重要,不得善终已经是对他的惩罚,而厉景琛最重要的还是洗清父亲的冤屈,还父母一个尊崇,想通这一点,厉景琛豁然开朗,困扰他的愁绪逐渐淡去。
安梅见三少爷神情变得轻松,这才大着胆子凑上前小声的禀报,“少爷,你跟七少爷、四小姐沐兰汤的时候,大少爷疯魔了,被老夫人提前送了回府。”
回位于东安坊桂花巷那儿的阳陵侯府要穿过京城最热闹的长安街,现在正是申时六刻(下午四点半),临近傍晚,长安街两旁不见冷漠,反而越加的热闹,售卖菜货的、小吃零嘴的……加之来往的行人、马匹、马车将宽敞的长安街塞得满满,如此马车行驶的就越加缓慢。
各种唱卖声不断传来,将安梅不大的声音打碎、重组,最后到厉景琛的耳朵中竟然变得并不真切。厉景琛将脑袋快要探出马车的厉景深给拉了回来,复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仔细说来。”
“是,少爷。”安梅口齿伶俐,娓娓道来,声情并茂,听的人仿佛置身其中,“……少爷就是这样了,大少爷在您走后打碎了茶盏,还伤了老夫人,二少爷、二小姐还要上前帮忙,就被老夫人让人一起提前送回了府。”
厉景琛挑眉,没有想到厉景闫这么沉不住气,目无尊长、暴躁无礼的名声这一世扣到了厉景闫的脑袋上,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就是要让厉仁远尝尝他上一世他尝到的苦痛。
嗤笑一声,厉景琛就不将厉景闫的事情放在心上,“安梅,最近盯着夏实有什么结果?”
安梅正要开口汇报最近盯梢的情况,厉景深拽了拽厉景琛的胳臂打断了她要说的,“哥哥,能买些久味斋的首乌糕和牛乳糕吗?”
厉魏紫也期盼的看着他,厉景琛点点头,掀了车帘子让坐在外面的孙修武去买些回来,因要排队排些时候,故让孙修武买了后直接回去,从袖袋里拿出荷包检出三两银子,“修武哥,再去街头的烧饼店里买些鸭油烧饼,老夫人最爱吃这个了。”
“是的,少爷。”孙修武跳下车就去了久味斋排队,久味斋的点心味道特别好,特别是首乌糕,最下面一层是白色牛乳膏、中间嫩黄的是豌豆黄、最上面的是黑色的首乌糕,三种颜色合在一块儿层层分明,没有模糊的参杂,一口咬下去既有牛乳的奶香、又有豌豆黄的沙糯,还有首乌糕的香甜,是两个孩子的最爱。只是每一日做的数量都极为有限,来晚了就没有了。
吩咐完了孙修武,厉景琛示意安梅继续说下去,安梅应诺,“少爷,奴盯着夏实发现她老是偷偷摸摸的往大房怡景园后头的巷子去,那条巷子偏僻、通透,难藏人,奴跟不过去,就不知道她到那儿见什么人了。”安梅对狐媚似的夏实很看不上眼,说到她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鄙夷,“肯定是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然偷偷摸摸的干啥,少爷你不能够让她进到房里头去、不能让她靠近,奴婢娘说了,像夏实这样的人不安分,尽想着攀上主子,然后不做什么事,就等着享荣华富贵,也不看看自己的德性,有那个命享福不。”
“那安梅不想荣华富贵吗?”厉景琛好笑的问道。
安梅坦然的点头,“当然想,但是只要差不都就行了,奴婢爹爹、娘亲说了,咱的富贵都是少爷给的,只要好好的办差就一定差不了。”
“呵呵,这话说的对,日后你好好办差,好处少不了你的。”厉景琛从荷包里掏出一两的小银锭子,“这回做的不错,赏你了,你还是盯着夏实,看她究竟和什么人见面,千万记住别让她发现了。”
“是,奴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她晓得的。”安梅笑嘻嘻的收起了银锭子,少爷给的她可以偷偷的藏起来不让爹娘知道,自从跟了少爷后她的钱箱子也慢慢的鼓了起来,日后年纪大了被少爷指了人也可以给自己置办一些东西,安梅是看不上夏实的,尽想着往主子的床上爬的东西,当了姨娘那也是个下人,还不如嫁个小子,最好能够指出去给管事的,那就是当家的太太,可不比府里头的姨娘强。安梅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东安坊桂花巷阳陵侯府厉家门前,厉仁远回府后就早早的等在了这里,想到长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再想到威国公梁家对自己轻蔑的态度,就让他脸上的笑容挂不住,深吸一口气,先哄好老太太让马氏重新主持中馈弄出银子才是正事,梁氏也不能去家庙,还等着她到威国公府多走动走动呢,但心里面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本以为厉温瑜死了,凭着他在岭南的军功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但到了京城之后圣上只给了个虚衔却无实际的权利,这就让他屡屡皱眉。特别是二房的长子入了宫当了伴读,还受到圣宠,得到了省中垒校尉的勋位,虽然官位芝麻绿豆般的小,但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也跟着砰砰一跳,西北燕山关的事情做的很干净,再说了有威国公和晋王在上面顶着,陛下要深究起来也是找晋王的过失,肯定无法联想到他的,一定。
这么想着,厉仁远的心安定了一下,远远的看到了老夫人的车架驶来,挥手让下人们准备起来,
“来人啊,准备着,老夫人回来了。”
文二有些无措的搓着手,在老夫人车架过来之前凑到厉仁远的身边小心的说道:“侯爷,老夫人吩咐的要将姨奶奶送到家庙去,现在这……”
“好了好了……”厉仁远不耐烦的打断文二,“梁氏的事我自会和老夫人说。”
“是是,是老奴多虑了。”说完了就退到了后面指挥下人准备。
厉仁远皱眉,养不熟的白眼狼,在文二的身上他可没少花银子,但文二呢,能给他提供的帮助太少了。
老夫人的车架行来,厉仁远靠上前,“母亲。”
“哦,是老大啊,怎么着有空来正门处接我啊!”老夫人笑着说道。
“本来要到白杨河那儿来接您的,但是被有些事儿给耽搁了。”
“嗯,进去吧,累了一日,孩子们也应当好好歇歇了。”
“是。”厉仁远附和,跳上马车让驾车的动作快些,一张带着三分笑意的脸看不清有什么想法。
到了松涛居,老夫人独留下厉景琛兄妹三人让其他人都散了,厉仁远当没有看见老夫人的拒客之意稳稳的坐在下手。
老夫人抓着厉景琛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琛儿今日在诗会上做的诗,祖母知道了呢,想不到我儿有如此本事,平时怎么都不和祖母说说的。”
“老祖宗,孙儿会的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当不得什么。”
“诶,琛儿过谦了,大伯父可是听说了,琛儿做的诗连当世大儒林先生都夸不绝口,连连说好呢,真是大大的给阳陵侯府添了风光。琛儿何不将诗再和我们说说,大伯父虽然是个莽夫,但好歹也读过几首诗,琛儿读出来了大伯父也会晓得是何意思的。”厉仁远放下茶盏,像个仁慈长辈一样拼命夸奖厉景琛,恨不得就说厉景琛会写一首诗就是当世的大才子,立刻下场就可以博个状元郎的名头回来。
“老祖宗瞧大伯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