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传-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娄凝微微福身,轻扫一眼王嬷嬷,淡淡出言:“请王妃与王爷同乘,奴才与王嬷嬷同坐后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纳兰颜之一脸温和的轻轻点头,随即便转过身去,神情立即严肃起来,脸色白的吓人,径自跨进马车里。
王嬷嬷急忙过去撩车帘,竟连手指都有些涩涩发抖,颜之只轻撇她一眼,眼眸里无任何情绪,后又微微蹙眉,透出一些告诫来。
但就算她说不知晓又如何,这天下最无奈之事,便是知不知晓都在劫难逃。
立在其后的娄凝,双眸似是一把利剑,只盯着王嬷嬷瞧,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马车里的气氛似有些冰冷,各人揣着各人的心思。
一个闭目养神,暗忖着她帮自己是为了讨自己的欢喜,还是为了其它目的。
一个在思量往后在这古代该如何走下去,孤立无援的感觉实在难受。
持久战不易抗,且有些问题始终要面对。
纳兰颜之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有必要提醒慕容子书一言,毕竟如今自己的前程生死也系在他身上,万一有不妥当的事发生,自己想要脱干系,恐怕有些难度。
随即轻启朱唇:“王爷。”
慕容子书微微一挑眉,斜着冷眸望她,不应声,却等着她发话。
“王爷若真是欢喜那位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以,但如今身份有别,还是小心为妙。王爷的命自然是金贵的紧,可我纳兰颜之的命也不是不值钱。”纳兰颜之吸了吸鼻子,直言相告,手上拈着的手帕似是在不经意的轻拂自己的鼻尖,实则是掩饰对他不屑的神情。
“有劳公主提点。”慕容子书淡然作答,把视线回落到前方,未在流连于纳兰颜之的身上。
“颜之如今可是救了王爷二次。”纳兰颜之随性玩弄起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提醒道,“自然不是要求王爷赏赐些什么,只是希望王爷若下次再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先掂量
着自己的性命前程才好。”
言毕,微微抬起头,斜眸凝落慕容子书的双眸,似是不等到个答案,誓不罢休。
二人又开始劳心费神的对视起来,四周空气变的极为怪异。
这纳兰颜之确实是个美人,不笑的姿态也诱人,那清澈的星眸更是令人迷离,但慕容子书似是未发现这半分的美。
半顷,突然淡然一笑,言语的有些玩味:“公主就这么怕本王死了?”
“王爷与颜之是一条船上的人,先前是颜之死,王爷便‘死’,再后是王爷死,颜之便‘死’。”纳兰颜之冷笑一声,似有些无奈之意,“难不成王爷可以在生死攸关之际,助颜之一
把,让颜之可以扬长而去,保一条小命?落一个美名嘛?”
慕容子书心生好奇,她到是说的直白,却甚有道理,但他从来就不是,会为别人费心思的人,只是冷漠,清晰的吐出一个字:“难。”
“倘若王爷肯,皇后也不肯。”纳兰颜之讪笑,尽显自嘲之意,未涂丹红的纤长玉指撩起车帘,转眸望向外面的□□。
油菜花开的灿黄,一片望去,似是没了尽头。
看似喧哗,朵朵却透出寂廖来,孤单的似在等待死亡。
也是,春季一过,那片夺目的灿黄,便要化作春泥,
但有谁能甘心只做短暂的灿烂,最后赴于尘土呢?
政治,权力,后宫之争,她不是不知晓,皇后未必如她面上的凤仪这般与世无争,恬淡从容。
皇子那么许多,皇位只有一把,弑君篡位的也不止一两个,更何况这慕容子书是前皇后的遗子,
若说前皇后不死,也轮不到陈皇后端坐六宫,更没有慕容子文这位太子。
而慕容子书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不甘呢?
或许谁都觉得他会不甘心,陈皇后恐怕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害怕他的不甘心,故她想除之而后快,不是不可能,不合情理。
既是如此,就算不该争的,不该夺的,也都成了身不由己的事。
慕容子书扫望纳兰颜之似有些游魂的半面玲珑,暗念他自小时起遇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各有千秋,但像她这般形容行为的,倒真是头一个。
眼眸清淡如水,但这似死水一般的悠黑深处,竟像是还藏着别不同的坚毅绝决,娇艳素雅各半,灼滟冰清齐分。
暗念这女子怕死怕的紧,往后不知还会有何等的作为。
颜之是怕死的,她死过一次,对于重生的机会看的尤为在乎,既是新的机会,为何不尽全力把握自己的人生,把握所有的一切一切。
当所有感悟都理出了思绪,这才渐渐成了一条路。
思量妥当,纳兰颜之才缓缓放下纱帘,说的清淡:“我只要一条命。”
她是异国公主,若说真想要她这条小命,莫须有的罪名何其多,南明国也未必保的住她。更何况她身为最得宠的公主,为何偏偏是她远嫁相亲?
南明国的公主也不止她一位,其中缘故未必真有那么简单。
慕容子书不言半语,他从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承诺,似是不会,也似是不愿意,他从不需要对任何一个谁去负责任,何况……还只是一个女人。
“公主身上的红印是何人所为?”慕容子书答非所问,避开敏感话题,眉峰轻挑着直射纳兰颜之的脖间。
纳兰颜之轻笑着,撩起手臂,重重在上面吸了一口,便生出一个红印来,抻长胳膊放到慕容子书面前给他瞧,语气不无得意:“甚是简单。”
“本王是问公主脖间的红印,难不成公主的脖子有这么长,还能自己弄上去不成?”慕容子书冷笑一声,甚是冰寒。
男人最痛恨两件事:夺自己的权,睡自己的女人,就算这个女人只是挂名而己。
“那是络月啃的,不足为奇,我还未蠢到让男子来帮忙。”纳兰颜之甚是有些不屑,随即又拉下自己的衣袖,双手放在膝盖之上。
慕容子书轻扫她一眼,便不在多言,依旧开始闭目养神,他不信她真有这样胆子敢与一个男子苟
合。南明国的颜面还捏在她的手心上头呢。
纳兰颜之见他开始缄默,也不理会,暗忖着与他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少讲为妙,不如各自打算。
突兀的,马车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六皇弟请留步。”
马车缓缓停下,慕容子书撩起纱帘往外头瞧去,纳兰颜之也随之打望。
却见是三王爷慕容子啸,他坐骑白色俊马,身着紫色长袍,头戴紫玉发冠,暖阳照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金色光辉,神迷又尊贵,正对着探出窗口的慕容子书轻笑:“太后让我梢句话给六弟,后日带着弟妹进宫请安既可,明日太后让太子及太子妃作陪在宫里头看大戏。后日便妥。”
慕容子书淡然应付:“有劳三皇兄。”
“今日宫中送来五匹好马,六皇弟可要回去试试?”慕容子啸拉紧缰绳,轻拍一下马脖子,似是在炫耀这匹俊马的不同凡响。
这畜生倒也懂人性,晓得有人夸它,竟长长的嘶鸣一声。
“多谢皇兄美意,只是这宝马原是父皇赐予皇兄的,子书无福消受。”慕容子书客气寒暄,他不是不知晓父皇将这五匹好马分别赐予几位皇子,独他这位嫡子未有,连瞧都未让他去瞧上一眼。
眼下慕容子啸这般说法,摆明就是给他难堪。
慕容子啸轻笑,随即掉转马头,说的似有些讥诮:“南明公主聪颖灵巧,六弟有福了。”随后哈哈一阵大笑便喝马而去。
纳兰颜之只觉得那话蹊跷,盯着一脸冰冷的慕容子书,没好气的问了一句:“难不成是我出了名?”
慕容子书微微蹙眉,她在皇上及皇后面前那般大肆不顾及颜面,公开言说私房话题,想不出名也难。且太后向来都是保守之人,应该是心中有气,便不愿接待她,故推说明日要看大戏,无非也是为了安抚皇后罢了。
未听得慕容子书出言,纳兰颜之只以为他不识好歹,当下便不服气起来:“若不是王爷勾引太子妃在先,也无须让我去丢这个颜面!”
“你在敢说一遍。”慕容子书威眸一扫,斜视纳兰颜之,俊逸的脸颊上尽是森冷,还夹带着一丝丝恐吓。
纳兰颜之从来都不是吓大的,是吃米饭长大的,全然不受他那一套,冷嗤一声,随后又轻笑起来:“王爷在恼什么?纵然我信王爷不会勾引那太子妃,这天下人也不见得会信。”
话说到此处,纳兰颜之似是恍然大悟,这天下人都知他是个无耻之徙,新婚当夜居然想勾引太子的女人,这种男人能成什么大气?皇帝宝座便离的他远远的。
心头又是猛然一惊,难不成他是故意要跳进这个皇后布下的陷阱?好让她彻底安心?
他是前皇后的遗子,且又有太后在背后给他撑腰,纵然他真的勾引那太子妃,又如何,红唇白
牙,若是要推到那太子妃身上,未尝不可。
他终究是王爷,大不了被扔出京城,可他不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却更容易办事。
那自己到底是帮了他,还是毁了他的计划。
慕容子书凝眸望向纳兰颜之,觉得她脸上的表情甚是有趣,暗念她确实有些聪明,出于好心,轻
吐出一句:“利弊参半。”
纳兰颜之一听此言,轻挑细眉,嘴角勾起一个动人心魄的浅笑,提手轻拂青丝,手腕上的镯子碰的清叮作响,暗念着自己未能死成,他恐皇后不仁,便故意送太子回东宫,假意撞到枪口上,而自己私自进宫这一搅合,与他这么一对台,却有了另一番效果。
躲不是办法,迎面而上也不一定就会输。
若他真在天下人眼中失了资格,往后真要夺,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眼下就是要抬出正统,拿出嫡出的身份,争的理所应当!
正当思绪之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纳兰颜之整个人失了重心,直往慕容子书怀里奔去,不
自禁的紧抓着他的手腕平衡身体,脸颊也在不经意间贴近他的胸膛。
只是片刻,马车又恢复平静如初。
慕容子书微蹙着眉,刚要发问,却听到车外林景来报:“让王爷王妃受惊了,方才路上有些陡坡坑洼,故才有些颠簸,还有一事容禀。”
纳兰颜之见自己这般八爪章鱼似的巴住慕容子书,羞的一脸绯红,连忙起身回归原坐,拿出绢帕小拭脸颊,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
慕容子书轻拂自己的长袍,眉心打结,厉声问道:“何事?”
“王嬷嬷不甚跌下马车。”林景停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来,“死了。”
纳兰颜之当即与慕容子书对视一眼,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确定是真死了?”目光又投予纱帘,补充一句,“断了气的?”
“奴才看的真真切切,确实是滚出马车,摔出去,跌死的。”林景在车外严谨出言。
滚出马车?摔出去?跌死?
这些字眼一直盘旋在纳兰颜之的脑子里,却未发现马车己开始缓缓前行。
是了,皇后怎会将这样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而王嬷嬷只有一死,这场不能公开的秘密才算是
一个永远的秘密。
她,也算是死的其所。
“王嬷嬷是母后身边的人,该如何处理,也该由娄姑姑回去请旨。”慕容子书似是云淡风轻,冷
言冷语对着车外的林景吩咐,“你也一起陪同。”
纳兰颜之只在一边沉默不语,她突然明白的更为深刻,这个地方就是有权者掌生死。
而她的生死,似乎被许多人可以掌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六王府有座别院,在东面独立一处,傍晚间紫霞漫天,远远望去,似是缭绕在这院子间,如天上宫阙,故唤:“浣霞居”。
院内有杏树成林,各种的奇花异草只为点缀。四周有回廊扶墙,墙角还有石榴树倚靠,紫藤攀附。
又有一条人工湖泊置在院中,湖中间架高盖起一座六角凉亭,湖内荷花围簇,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