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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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母亲是愿意将自己的女儿远嫁的,未有一个。
长乐长松一口气,这个挡在她面前的绑脚石终于走了,且再没有回头之日,甚是欢喜。
长宁虽不及长乐得宠,但她是以两国友好结盟而去,仪仗万不可马虎,由陈皇后亲自安排。
前头是华丽红色宫车,纱幔随风而扬,珠帘随车而摆。
后头依次紧跟二十辆锦纶马车,一并用红色纱幔装点,有随嫁而去的贴身伺候侍女,嬷嬷,锦衣华饰,绸缎书籍,等等各类嫁妆,甚为体面。
更有三百随从护卫及二位文官一同陪长宁随行。
这是皇上及陈皇后对她的恩赐,令其风风光光的红妆去北宣,也不失体面。
听闻北宣的七王爷儒雅素静,为人谦逊,虽不是太子,却也是皇上宠爱的皇子,只有几位室妾,却未有娶正妃。
待所有送嫁之人都散尽,纳兰颜之上了马车,命缓缓一边而行,随长宁一路,那嫁车长长一条似龙,却踏上未知之路。
长宁,望你安宁一世。
“公主,想当日您也是如此而来轩临的吧?”漠雪望着撩帘而望的纳兰颜之轻言。
纳兰颜之未有言语,只觉着身为古代的女子真心不容易,全然没的选择,若说她有的选择,她该何去何从?
突而瞧见一人骑着俊马飞驰而来,盯睛一瞧,却是萧奈,他正往长宁的随嫁车队赶去,衣袍张扬,眼眶擒着泪,高声长唤:“长宁!”
这一声唤,肝肠寸断,怨恨不甘尤如洪钟,划破长空。
长宁流泪不止,紧咬红唇,抑制哭声。
却听边上一道随行的大臣问:“公主,要不要停下马车?”
“不必。”长宁深吸一口气,沙哑出言,她不愿在见他,这最后一面也不必在见,她只怕这一见,她要骑上他的俊马扬长而去。
故,不如不见的好,都随风而散吧。
萧奈策马而奔,却始终不见队伍停下来,便知长宁不愿再见他,喝住俊马,只静静瞧着那车队缓缓而去,泪如雨下。
如厮伤怀,只有萧奈,却正正钟了长乐的意。
三日之后,便是萧奈娶长乐公主之日。
十里红妆,花瓣铺地,长乐公主的随嫁队形绕了京城一圈,策马行在最前头的是受万人羡慕的萧奈,不仅今日成家,且也在同一日立业,皇上听得陈皇后进言,封他为执金吾。
谁人比他不及,人人嫉妒眼红,可这光芒万丈之下却是如死水一般的哀莫,双目空洞的尤如黑色深渊。
只他才懂,这是委曲求全。
他人不知,却道这是金玉良缘。
茶楼上的宋启玉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儿轻笑:“真是一位俊俏公子,比少卿兄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我瞧他也未必乐意,那长乐公主刁蛮任性,我倒是觉着该为少卿庆祝一番才是。”出此言的是一位清秀公子,一双美目涟涟,虽是兰芳之年却气质非凡,如葱白的手指轻拈起茶壶替宋启玉湛满了茶,又言,“近日却未见那位颜兄。”
“她可是六王妃。”宋启玉眼眸里略过一丝暗沉,又径自讪笑起来,“原来这京城最美的人儿都在六王府呢。”
清秀的公子莞尔而笑,只拈起茶盏轻抿,一言不发。
此时柳梦庭从外头悠哉哉的进来:“幸事幸事,那坐在俊马之上的人不是我,倘若是我,定不及他如厮淡定。”
宋启玉与那清秀公子相视一笑,碰杯饮茶。
“这画的是甚?”柳梦庭似是见着了宝,打开画卷一瞧,却是纳兰颜之的男儿装,只轻叹一声:“她却不是个男儿,既可喜又可惜啊。”
喜的是她是个女儿身,惜的是她己嫁为人妇,是六王妃。
而纳兰颜之此时也在苦恼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她哪里闲的住,早就身骑俊马去寻纳兰颜雪,她是好奇,只听络月漠雪提及,自己却一面未见,该是怎样的一位妙人儿。
昨日五王爷慕容子琪也己快马加鞭抵达皇宫,请安之后便是回府上打点一切,只静等新娘。
听闻纳兰颜雪的出嫁队伍再有一日便可抵达轩临京城,但眼下迎新娘子之事不该由纳兰颜之去做,她只能坐在府上静等。
傍晚用过晚膳之际,月梢上树。
慕容子书往浣霞居里来,见纳兰颜之只作了几笔画却又没了心思,随即又往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而后又起身往靠窗的软榻上就坐,不禁浅笑轻言:“到底是五皇兄娶妻,还是你娶妻?”
纳兰颜之被突来其来的声音一怔,抬眸而望,却是慕容子书,立即言:“王爷所谓何事?今日倒有闲情逸致来此处,不必出府玩乐嘛?”
“本王会以为你在吃醋。”慕容子书笑的越发欢愉,似有讪嘲之意,轻掀长袍,径自与纳兰颜之对面而坐。
“荒唐。”纳兰颜之冷笑,拈起茶盏轻抿。
慕容子书不恼,似笑非笑言:“本王今夜约了七皇弟来府上下棋,你一道作陪吧。”
“这是为何?”纳半颜之自然不肯,随即又言,“我身体不适。”
“本王却未瞧出你哪里身体不适,如若真有不妥,便请个太医进府瞧瞧,也好对症下药。”慕容子书最不怕纳兰颜之寻借口,他对付她那点小花招,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他经验老道。
纳兰颜之本想反驳,但念及往日都是自己输,也不愿与他如何,只言:“七王妃可否有来?”
“只七皇弟一人前来。”慕容子书微微挑眉,盯紧纳兰颜之的脸色。
纳兰颜之也不愿遮遮掩掩,稍正了正身子,又问:“王爷今日设的是什么局?”
“你猜。”慕容子书轻笑,意味深长。
“王爷想知道什么?是兴师问罪,还是摊牌?”纳兰颜之有些急,她自有她的打算,却不打算告之慕容子书。
他与她还未亲密到那种程度,不必事事与他商议。
“本王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慕容子书微微扬起一边嘴角,拿起纳兰颜之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且本王不管你心里如何作想,不要违背你当时承诺,否则本王答应的也要食言!”
随即又将手上的茶盏重重往小方桌上置下,“呯”一声响。
“王爷,颜之有一事不明。”纳兰颜之趁着今日的机会,便想问出心中疑惑。
慕容子书垂眸而应:“说。”
“颜之何德何能可以帮助王爷夺得皇位。手中未有兵权,要说聪明才智,也谈不上。若说当日是为生计,两人安危而演戏。且今日也用不着颜之作为。卫若瑶即是王爷心中正妃之不二人选,为何那日不休了颜之,正妃之位也可让她正大光明替位,且王爷认定颜之与七王爷有染,又为何不将此事做个把柄?”纳兰颜之缓缓出言,凝视慕容子书。
“你真与七皇弟有染?”慕容子书微眯双眸轻问。
纳兰颜之轻笑:“王爷真心钟意卫若瑶?”
二人沉默,未在出言。
纳兰颜之眼下只穿一件素简的浅粉白色齐儒长裙,头发披肩,都未有挽发髻戴珠钗,窗外的微风送进,吹起那青丝,滑过光洁的下巴,还有清清浅浅的香气撩拨慕容子书的鼻尖。
他终又出言:“本王不会让七皇弟以为本王那么轻易就会放过你。”
“颜之只要自由,王爷到时双手奉上,感激不尽。”纳兰颜之终于表明自己最后的心意。
慕容子书望了纳兰颜之许久,才说一个“好”字,又言:“待本王他日为帝,自会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纳兰颜之原想梳个发髻再去前院,便想让慕容子书先行一步,谁知他却不肯,只说这样便好,无须拘礼,便扯着她出了浣霞居。
纳兰颜之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也不言明。
“王爷让我这般就去见七王爷,到底所谓何意?”纳兰颜之随着慕容子书的身后轻言,她不解,便要问。
慕容子书未有作答,直往前走,行了几步之后才言:“你不必担心过甚,本王自有分寸。”
纳兰颜之终未在言语,只跟着走,暗念一会见机行事即可。
穿过一片海棠林,慕容子书突而止住脚步出言相问:“若说本王与七皇兄只有其中一个能活着,你希望是谁活着?”
“一把皇位,一定要有人逝去嘛?”纳兰颜之几乎是脱口而出,突又觉着自己太过天真,都是用命在做赌注,有死有伤自然情有可缘。
慕容子书未有作答,径自提步往前走。
二人便一前一后直抵书房。
此时在书房静等的慕容子宣己在靠窗的软榻上就坐,桌上一副空棋盘,边上一杯清茶,一碟点心,见到慕容子书及纳兰颜之齐齐而来,连忙起身微微福身:“六皇兄,六王妃。”
“颜之刚才沐浴,头发都未曾干透,有失礼之处还望七皇弟海涵。”慕容子书嘴角轻扬,随即拉着纳兰颜之的手入座,又示意慕容子宣也坐下。
慕容子宣轻扫一眼青丝垂肩的纳兰颜之,只想替她挽个发髻,却见慕容子书己从里屋拿出一只发钗,精致华丽,纯金而制,累丝蝶戏海棠点翠钗。
慕容子书将其放置纳兰颜之面前,语气似有些讨好:“你瞧瞧,欢不欢喜?前几日本王命脂芳斋的掌柜亲自打造,绝无仅有。”
言毕便当着慕容子宣的面替纳兰颜之挽起发髻。
突然青丝被扯痛,纳兰颜之微蹙眉头,轻抿嘴唇,却又不敢言。
慕容子书一边用纤长的手指替纳兰颜之梳着齐腰的长发,一边似有些可惜的出言:“怎么断了这样多的头发,明日请个太医来府上替你瞧瞧,这么美的青丝竟这般脆弱。”
纳兰颜之痛的头皮发麻,眉心打结,只言:“多谢王爷关心,无碍,落发乃稀松平常之事。”
“本王却不觉着,六皇弟你却来瞧瞧,这黑发怎落的这般多?”慕容子书一面说着一面提起手上数根青丝。
他根本就是在用力扯!
慕容子宣放置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头,脸上依旧带着笑:“怕是气血不足。”
纳兰颜之是头一次发现慕容子书这般会用手段,但她却依旧不吭一声。
一番折腾后,发髻总算是挽成。
其实慕容子书手艺甚好,绝不比望舒络月的功夫差,这发髻随意却又透着妩媚。那枝钗更是点缀的极妙,不算华丽却透着金贵。
“多谢王爷。”纳兰颜之微微低眸道谢。
“何须如此,你我是夫妻。”慕容子书浅笑,一面执起白子,对着慕容子宣出言,“七皇弟先落子。”
慕容子宣方才听“你我是夫妻”二字便恨的牙痒痒,却忍着愠怒浅笑谦让:“六皇兄请先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慕容子书从容答应,随即便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走棋好比在战场上金戈铁马,厮杀博命。
此二人都下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谁也不肯让半步。
一盘棋竟下了一个时辰。
纳兰颜之观棋不语,只在一边添茶。慕容子宣突而轻望她一眼,误落一子,竟被慕容子书吃掉大片的江山。
慕容子书轻笑:“七皇弟悔一步吧。”
“落子无悔。”慕容子宣甚是固执,又斜眸轻扫纳兰颜之一眼,随即比方才更为小心落子。
纳兰颜之甚是有些乏闷,突然觉着自己的腰际一紧,却见是慕容子书的手环上了自己,又听他轻声细语:“是不是困了?”
“未有,我去膳堂看看点心是否准备妥当。”纳兰颜之边言边要起身,却被慕容子书紧紧拉进自己怀里,“你别走,你若是走了,本王便要输了。”
纳兰颜之脸色羞红,对上慕容子宣的双眸微一暗,很是尴尬,轻推了慕容子书一把,低眸出言:“我去瞧瞧就来。”
言毕便撩开了纱幔径自往屋子外头走去。
此时只有慕容子书及慕容子宣二人,也不必在装。
慕容子书端起茶盏小抿一口,终于缓缓出言:“原先都见六皇弟腰间有块紫玉不离身,怎近几日不见戴了?”
“送人了。”慕容子宣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