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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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的极是,还未见也就定了终身呢。”纳兰颜之浅浅一笑,回答的大大方方。
这位公主的性子倒也算是天真可爱,只是太过显山露水,过于坦白直言的,未必是件好事,但她倒也不唐突,不失分寸,慕容志谦心下盘算思虑着,轻扫陈皇后一眼,突然又显出愠色,对着慕
容子书疾言利色:“你也该让你母后省省心了,此事如颜之所说,你方才为何不说?难不成还怕会冤枉你了不成!”
“儿臣知罪,儿臣只是觉得羞于启口,所以才未说。”慕容子书微微低头,说的十分委屈。
什么叫羞于启口?
纳兰颜之当下便觉着此言甚是怪异,难不成他是在暗指自己很不知羞耻?一股不服气的恼怒涌上心头,暗念这个狼心狗肺的,早知如此便不管他,自己推的一干二净,一走了之!
“罢了,往后你们越发要注意些,皇后掌管后宫劳累至极,也该多体贴些才是,何必还要闹出这样的事来讨人厌?”慕容志谦虽然在斥责慕容子书,却不难听出话中的深层意思。
陈皇后自然是聪明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连忙对着慕容志谦跪下请罪:“请陛下恕罪,臣妾知错。是臣妾疏于对太子和太子妃的管教,更是对六王爷少有关爱,才弄出此等笑话。”
“皇后整日劳心伤神,管理后宫之事,对子书又是极照顾的,朕岂有不知的道理。”皇上轻轻扶起皇后,又缓缓出言,“孩子们之间多些交流,未必就是一些粗俗不堪的事。人多口杂是有的,别听信了以讹传讹的是非。”
这下又换云淑妃心里头不自在,立在一处,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只恨纳兰颜之太过狡猾。
倒是陈皇后款款大方,知错认错,应诺一语:“陛下说的是,是臣妾疏忽。”
“行了,此事便如此,休要在生事端。”慕容志谦轻挥衣袖,起身要往里厅走去。
可皇上大人不愿在提,陈皇后却是满心疑惑,自是要问清楚,随即便叫唤出声:“王嬷嬷。”
此刻正站在门外静候的王嬷嬷吓得一下子跌进来,跪在地上,身子不听使唤的涩涩发抖:“奴才在。”
纳兰颜之怕陈皇后要将她留下审问,便抢先出了言:“启禀父皇,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慕容志谦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漫不经心相问。
陈皇后轻扫一眼纳兰颜之,又冷冷紧盯着王嬷嬷瞧,心里头暗念着这丫头莫不是要扣下这个奴
才,好从她嘴里探听些自己什么事吧。
倘若王嬷嬷将自己要害南明公主一事抖出,便不大好看了。
“颜之初来轩临,什么都不懂,规矩礼术也怕做的唐突了。王嬷嬷原是母后身边的人,对宫中规矩想必甚是了解,若在旁指点,颜之也不怕做的不周全。”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陈皇后竟找不出一丝能反驳的理由来。
慕容志谦也暗念这位公主确实需要好好□□,这样大刺刺的就把闰房隐私抬到桌面上来讲,还真是胆大胞天,但念及她也是救郎心切,便饶她这一次。
有个宫里头的老嬷嬷教她,也甚为妥当,当下便应了。
一干人等也都退出了长生殿。
陈皇后虽无理由留下王嬷嬷,却绝不甘休,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就算皇上答应了,也要从她嘴里扣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有点小苏嘛?大概,或许,应该,估计,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
、第七章
陈皇后被云淑妃搀扶着,远远的站定一处,瞧着纳兰颜之离去的背影,便觉得自己处在这深宫数十年,竟头一次遇到跟自己抢人的。
且方才她的眼神里不畏不惧,举手投足之间竟还有些雍雅的气质在,素静从容的姿态却也是未曾见过。
随即又觉自己未免太过高看了她,她锋芒过露,爱使小姐性子,优点缺点一概都上了台面,到底是阅历尚浅,还不至于能有所作为。
云淑妃见陈皇后脸上阴晴不定,便好言奉承:“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头,往后也该给她些苦头吃,免得她娇纵了。”
但马屁也有拍错地方的时候,陈皇后心里头原是有口气在,眼下更是火冒三丈,厉声出言:“他可是个嫡出的王爷,你从宫里头点算出去的那些首饰全去了哪里?让一个公主看笑话,让皇上以为本宫对待不公!”
云淑妃吓的连忙低头,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为自己开脱:“于大人正巧也是同日成亲,还不是想娘娘这处的面子尤为体面,臣妾才……”(注:于守仁,皇后亲侄子,任职工部侍郎)
陈皇后当下便喝斥出声:“住口!”
这一声喝,吓的云淑妃小心肝乱跳,当即就跪倒在地,不敢在言语半句,静等发落。
陈皇后居高临下不屑的瞧她,轻嗤一声:“每让你办件事,就办的一塌糊涂,不仅不体面,还要让本宫替你担着。”
云淑妃额头碰地,言语恭敬的讨饶至极:“请娘娘恕罪,臣妾眼里只有皇后娘娘,万事都以娘娘为先,臣妾与长宁更是有了皇后娘娘的怜爱才能在这深宫里享尽荣华,臣妾尤记娘娘的大恩大德。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心。确实是将所有极好的首饰都抬进了大学士府上,娘娘一查便知。”
话说的极为漂亮,听上去也妥当,陈皇后也知云淑妃眼下只有一位公主好依附,将来公主远嫁和亲,或者离了皇宫,她便更是无依无靠,巴结自己实属应该。
但这件事她恐是拍错了马蹄,办的极是不妥,皇帝方才未有细问,不代表心中不芥怀,此事一定要妥善处理,决不能让任何人觉着是自己在偏私。
云淑妃也知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在收回的道理,更未想到纳兰颜之会当众嫌弃彩礼,见陈皇后一直缄默,便又出言道:“臣妾自会弥补,绝不让娘娘为难。”
陈皇后轻扫她一眼,也不理会她,径直往前面走去,轻言吩咐:“那就早些去准备,未要怠慢了这位六王妃。”
自是不能怠慢,但她真能受的起嘛?云淑妃在心里冷嗤一声。
另一边急着出宫的纳兰颜之略走在慕容子书的身后,心里暗念着陈皇后到底是个利害角色,王嬷嬷一事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且今日自己这般,怕是将来也得不到个好处,定更要万般小心才是。
边思量边往前处行,便未看的及脚下的石子路,何况裙摆脱地,竟险些跌出去,幸而王嬷嬷在身侧眼疾手快的扶住,嘴里极尽讨好:“王妃且慢些,这石子路不大好走。”
王嬷嬷自是要万般的感恩,如今不必在回去面对皇后,便是算捡回一条小命。
走在前头的慕容子书听到王嬷嬷如此一说,便微微侧身瞧了一眼纳兰颜之,只见她神色有些失魂,以为她这是后怕了。
也不宽慰半句,轻拂衣袍,依旧大步往前径自走去。
纳兰颜之冷眼瞧着慕容子书的身影,暗念他也不像是这般蠢钝的人,今日这事怎就觉得这般怪异,似是哪里有些不妥,但终是想不出个头绪。
王嬷嬷瞧不透彻纳兰颜之脸上的意思,以为她是伤心王爷未理她,便说了一些宽慰的体己话,只领着纳兰颜之穿过御花园直往宫门口走去,却在桃花夹道的石子路上偶遇当今太子慕容子文。
慕容子文是陈皇后的嫡长子,十二岁时被各位大臣推举立为太子,知书达礼,仪表堂堂,各方评价也赞他仁爱好学,皇上对他更是关爱有佳,颇为满意,只是陈皇后对他严厉至极,想必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纳兰颜之自然是从未见过他的,就算迎面而来,也未打算多看他一眼,却是走在前头的王嬷嬷停下脚步,福着身子恭敬出言:“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是太子,纳兰颜之这才停住脚步,远远仔细上下打量起他来,生的自然是俊俏的,却比慕容子书稍差些,着一身素白暗锈锦纹的长袍,腰间一块白脂玉,圆润通透,一派恬淡书生气。
慕容子文微微叩首,目光流转在王嬷嬷身后的纳兰颜之身上,轻问:“南明国来的公主?六王妃?”
“颜之参见太子殿下。”纳兰颜之轻拂衣袖,微微欠身,低眸望地。
“免礼。”慕容子文微微扬眉,细细照看起来。
柳条轻拂的窈窕之姿,竟还柔不过她的细腰,牡丹娉婷,竟似还多了一份俗色。清雅素静,质如
兰香,别有一番姿容。
都说南明国盛出美人,想必是无差了,此番倒真把轩临国的公主王妃们都比了下去。
纳兰颜之微微抬眸,大方从容与慕容子文对视,未有羞涩,未有慌张,只是一平如水。
“果真与六皇弟般配。”慕容子文浅浅一笑,全无皇太子的架子。
这般言语倒是让纳兰颜之小小诧异一番,他竟如此随性,嚣张娇纵之气半点未有,随即又微微欠身:“谢太子殿下谬赞。”
慕容子文似又要言语什么,却见那一头大步走过来一个太监,急急的过来福身禀报,一脸的焦虑担忧之色:“太子殿下快些去梧栖宫吧,皇后娘娘那处命人来催了几次。”
“知也。”慕容子文蹙眉,似有些不耐之色。
那太监生的极为粉面,五官甚是柔媚,突然又尖声奶气的嚷起来:“哎呀,太子殿下着这身素衣可使不得去见皇后娘娘,快些回东宫换身衣裳才妥当。”
“你慌什么?又怪不到你头上。”慕容子文倒是不以为然,一甩衣袖,大步直往梧栖宫里去。
那粉嫩的太监一脸茫然,只立在原地,不敢往前行,蹙眉抿嘴,媚颜中竟透出些英姿之气。
慕容子文突然在前方高唤一声:“秋暮。”
原来唤这个名字,倒真是诗情画意的很,纳兰颜之暗忖着,却见那丽俏太监一溜烟的紧跟到慕容子文的身后。
桃瓣轻漫,盘旋,又扬落在地,竟这般的被他俩踩碎在石子路上。
“王妃?”立在身旁的王嬷嬷见纳兰颜之竟有些呆了,只能小声提醒她一句。
“嗯?”纳兰颜之扯回思绪,微微点头,随即便往前行,心里直念着这宫里头也当真奇了,一个小太监竟也有这般的儒雅之风。
王嬷嬷自然不晓得纳兰颜之的心事,只当是太子殿下的威严慎住了她。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直直走出皇宫正门口。
纳兰颜之突觉着自己也应当在提醒一句才是,侧脸瞧了王嬷嬷一眼,红唇微启:“关于此事,未在向任何人提及,烂在肚子里才好。”
“奴婢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王嬷嬷一个劲头点。
“如此甚好。否则也难在保你。”纳兰颜之一脸凝重之色,便不在多言。
宫门口停着慕容子书专乘的马车,似是在等纳兰颜之,也确实是为了等她。
王嬷嬷刚要为纳兰颜之撩起车帘,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脆亮丽的女声:“请六王妃留步。”
纳兰颜之转过身子一瞧,只见一个身着紫色齐儒长裙的女子往自己这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二位着粉色长裙的宫女,对着自己微微福身:“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旨意,特来与王嬷嬷一同服侍王妃的。”
旨意?那便是不可抗拒了。
纳兰颜之微微提眉,轻扫一眼王嬷嬷的脸色,只见她脸色苍白,尽有些不知所措。
她自然是要慌的,这位奴才来头不小,名唤娄凝,宫中所有奴才都要恭敬的唤她一声娄姑姑。
此人一直在陈皇后手底下办事,专教后宫之中不懂事的宫女才人们学规矩,她行事极为严厉,只听陈皇后的吩咐,其它人的死活一概不管。
纳兰颜之微微浅笑,说的极为客套:“那就有劳姑姑了。”
娄凝微微福身,轻扫一眼王嬷嬷,淡淡出言:“请王妃与王爷同乘,奴才与王嬷嬷同坐后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纳兰颜之一脸温和的轻轻点头,随即便转过身去,神情立即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