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皇后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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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颜之接过,又转身出了山洞。
天渐渐的暗下来,山里的气候比外头更觉着冰凉,寒气十足,
弯月,竟有些朦胧不清,悄悄的升起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中。
突然,有个黑影窜出,吓的纳兰颜之在瞬间怔住,屏息凝神,待弯月撩拨开薄云,毫无保留的倾
洒下来,才看清,
竟是一只鹿。
她那美丽清澈的眼神在月色之下更显明亮纯粹,只静静凝视纳兰颜之一会,便又离去。
纳兰颜之长松一口气,也未有多想,只借着暗淡的月色,往红枫树那处去,采下好多片,又拿起
小石子在上头划上“之”字,尽数扔进小溪中,不自禁暗念起父皇母后这名字取的妙极,只两笔
便好。
红枫顺着溪水一路往下,渐渐的失了踪迹,纳兰颜之这才折返的山洞。
山洞里,慕容子宣早己生起火来,一见纳兰颜之回来,微蹙起眉头:“我正担心你,为何迟迟不
归。”
“方才看见一只鹿突兀的出现,吓我一跳,幸而不是什么野兽。”纳兰颜之轻笑着一边将手中的
腕纱挂起晾干。
“鹿象征着吉祥福禄,虽然一直都说枫染山有花鹿出没,但见过的人却屈指可数,你却能有幸一
见,实在是造化。”慕容子宣轻笑。
轩临有个传言,女子见花鹿便为凤,但关于这个,慕容子宣未有告之。
“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寻到我们,或是等过了今夜,明日才来寻?”纳兰颜之并未在意慕容子宣所
言,
她知晓古人对于稀有的事物都报有特别的看法,示意为神明护佑,但她是一个现代人,对于梅花
鹿这样的动物不感冒,况且动物园更有珍贵的动物,甚是不以为然,她只怕她们要在这里呆上一
夜。
山里这样的寒气,怕是难熬。
慕容子宣往山洞外头望了眼:“天色不大好,暗沉沉一片,风又紧的很,怕是要下雨了。”
纳兰颜之心里头一怔,若说真要下起雨来,那便更不会来寻了,这般念着又想出去山洞多捡一些
树枝回来,火堆旺一些,好抵御一些寒意。
刚要出山洞去,却骤然下起大雨来,冷风吹的雨滴也凌乱,霹雳叭啦的拍打着硬石上。
纳兰颜之只得回来,双手环抱双肩,坐在火堆边上发杵,心里越发担心起他们会不会寻自己,方
才自己扔的好些红枫,想必也要沉了。
“你不必担心,皇兄他们自会来寻我们,若说今夜寻不到,明日也会照旧寻,我们只需想着如何
撑过这一夜。”慕容子宣瞧着纳兰颜之似有些暗沉的脸色便出言宽慰她。
纳兰颜之勉强扯出一丝浅笑,只“嗯”了一声,便将下巴额在臂弯处,望着火堆发呆。
火焰温和,映衬在纳兰颜之及慕容子宣的脸庞上,各人思量着心事。
“那第二箭是谁射的呢?”纳兰颜之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枫染山并未有封山,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此机会作出些歹事也未可知,只得派些人去彻查。”慕容子宣淡淡出言,他心里其实也捉摸不透到底是何人所为。
纳兰颜之自觉对此事无能为力,随即又觉着气恼,卫若瑶可谓明目张胆,且方才慕容子书还与她
在一处,也敢这般放肆,她是料定了,无人敢奈她如何,才如此有恃无恐。
慕容子宣眼角轻撇,见纳兰颜之若有所思也未有出言问她,只是在火堆里加柴,暗忖她一个养在
深宫里的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竟也能做起这样的粗活,还未有半句抱怨,实在难得。
二人一直缄默,只有火堆里因扔进枯树枝而“啪啪”作响
外头的雨却似小了许多,却一直未有停,依旧滴滴嗒嗒。
“这里是悬崖峭壁,又未有出口,还是这样的天气,必是要等到第二日天亮才来寻了。”纳兰颜
之突然轻叹一口气,双手越发的环抱住自己的肩,只觉着寒意更重。
火焰也被袭进洞内的冷风吹的扑闪不止。
慕容子宣见纳兰颜之嘴唇微紫,身子又瑟瑟发抖,便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却被纳兰
颜之制止:“王爷不必,你如今身上又受着伤,何况男女有别,我无碍的。”
她虽这般说着,但慕容子宣却执意要她披上,狭长的双眸里泛着不容她拒绝的威慑。
纳兰颜之终未有再出言,只静静接受,突觉一阵温意,轻望慕容子宣一眼,却又低下眉眼。
“你很怕我?”慕容子宣紧盯着纳兰颜之的侧脸轻问,见她目光闪烁,便径自伸手捡起一根干
柴,往火堆里头扔去,引出“吱吱”的响声。
纳兰颜之紧抿嘴唇,又紧了紧身上的长袍,终于出言:“未曾有。是王爷想多了。”
她不是怕他,只因第一次见面唐突,而后又觉相处失礼,他这样的人物又似是不可亲近的冷玉,
高洁潋滟的放在那处,只觉着天生有股距离感,似是隔的极远极远。
慕容子书虽说也傲气,常拒人与千里之外,却似能诱发起你跌进火坑而又无怨悔的雄心壮志。
“听闻你是南明国君的掌上明珠,太子也不及你受宠,为何不将你许给你钟意之人,却要远嫁异
乡到这处来?”慕容子宣似有不尽怜惜之意,又带几分疑虑。
“自古帝王家,哪里都是可以遂心的。”纳兰颜之无奈苦笑,也将一根干树枝扔进火里,火焰生
动的小窜起来。
慕容子宣眼眸黯然,一抹不甘的光华闪过,轻叹道:“确实如此,我们总被命运摆布,两情相悦
这种事与我们没有干系,我们只能困绑在政治束缚之下。自己的一条命尚不能保全,何况还是心
爱之人。”
纳兰颜之一听慕容子宣此言,甚觉得诧异,却不愿在多问一句,少管闲事的好,何况自己就算知
晓,又能如何,不过也是无关痛痒的宽慰几句罢了。
慕容子宣侧脸望她,只觉得她甚是美丽,火的颜色令她的脸颊尤为温和,勾勒出秀气的弧线,突
而瞧见她手背上的伤口又裂开,连忙坐近她身边,将她的手拉过来。
纳兰颜之吓了一跳,却见他撕开自己的衣裳,手法娴熟轻柔的替她将伤口包扎起来,又觉感激。
“痛嘛?”慕容子宣抬眸轻问。
他的手有些凉,指尖的碰触越发觉得这人没有生气,他就似那朵白菊“冷艳”,靠这么近,却也
觉着远在天边,又似天上的明月,有无法控制的阴晴圆缺。
纳兰颜之突觉不好意思,连忙的缩回自己的手,出言:“王爷身上受的伤才多,还为救我落下山
崖,若说没有王爷相助,我如今也未能活着。”
“你何须如此说,我是心甘情愿救你的。”慕容子宣嘴角轻扬,牵扯起一丝苦笑,“想往昔,我
未能救她,整日陷在自责里。”
纳兰颜之侧脸去瞧慕容子宣,他那被火焰映衬的邪寐陕长眼眸闪动着灵光,似带着极深的忧伤和
无尽的不甘心,不自禁悠悠出言:“王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谁都有故事,都有不为人知的苦涩及无奈。”慕容子宣长叹一声,似有一些自嘲的意味,又缓
缓出言,“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说的?”
纳兰颜之心里头一怔,这是她与皇后说过的话,怎就传到他的耳朵里,深宫大苑,果真是座极透风的墙,却也极大方的点头承认:“是。”
“一生一世一双人,本也是两情相悦,却无奈有缘无份,最后落的生死两茫茫。又要这般趋炎附
势的另娶他人。”慕容子宣轻声呢喃,又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枯枝,“若说真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
起,何须旁人。”
纳兰颜之在心里微微一怔,触动到那深不可及的小小领地,不得不对慕容子宣另眼相看,若说他
言语是真心话,那么在这个古代,他确实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者,是第一个不嘲笑自己是痴儿的男
人。
可他依旧是天上的明月,明月知我心,我却不知明月愁。
而即又念想起慕容子书,他那么想做皇帝,想来也有冲着那后宫三千佳丽去的,定是不屑一夫一
妻制的,他还曾讪笑过自己竟有如此宏愿。
突又觉着自己想太多,慕容子书心里如何念想与她并无干系,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从来只讲利
益,不谈其它。
不管将来卫若瑶对自己如何的阴谋,阳谋,在未失去利用价值之前,他定还是会放纵的。
所以她与慕容子书之间最好永远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若说谁先动了念生了情,谁便是输了。
纳兰颜之轻言安慰,瞧着那火陷微眨双眸:“七王妃不仅貌美,更是贤良淑德,王爷应该珍惜眼
前人。”
“那么。”慕容子宣一脸冷清的盯着纳兰颜之瞧,停顿一下,又言,“你有珍惜眼前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那么。”慕容子宣一脸冷清的盯着纳兰颜之瞧,停顿一下,又言,“你有珍惜眼前人嘛?”
纳兰颜之不语,紧抿红唇,向火焰丢进一根枯枝。
慕容子宣早己猜测她对慕容子书无情无爱,见她眼下如此沉默,更是肯定,便扯开了话题:“若瑶终究是要嫁给六皇兄的,此事也得太后许可,皇后也未有议异,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原本以为她或者还会有少许脸色,想捕捉她的分毫情绪。
但他失望了,纳兰颜之未有任何情绪,只是“嗯”一声,便无后话。
见她这样表现,慕容子宣不禁又觉着欣慰,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纳兰颜之连忙去瞧他,却见他脸色苍白,嘴唇也发干脱皮,便觉着他有些不对,伸手拂上他的额头,竟烫的吓人,连忙将方才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盖在他身上。
“别,你别受了凉,我一个男人无碍,不过就是有些累罢了。”慕容子宣抓住纳兰颜之的手腕,不同意她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别在逞强了,若说你有什么事,我如何安心。”纳兰颜之全然不顾及他的拒绝,硬是将衣服披
在他身上,又起身拿起腕纱要去外头溪水里头弄凉了敷在他额头上。
眼下没有冰块,更没有太医,只能用这招物理降温,别无他法。
纳兰颜之才刚要走出洞口,却见慕容子宣单立着一只脚起身,紧紧一把拉扯过她,顺手将衣服先
披在她身上,再一个转身,自己背对着山洞。
外头的雨飘进来,落在他的背上。
纳兰颜之呆呆凝视住他,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黑夜里的双眸闪动着笃定的关切,不容你拒绝的强硬,却温暖的似在层层蔓延,一直抵达到纳兰
颜之的心里,来这古代这么久,第一次给她这样温意的人,竟然是他。
而这样的温意,是真,是假?
慕容子书的俊俏脸庞猛然显前,插播的尤为及时,一下打乱纳兰颜之的心境。
茫然,失措的眼神,让慕容子宣沉沦,这让他想起了许久之前早己消逝的保护欲,没有理由的想拥住她,便真的轻轻搂她在怀里,双臂环绕,在她耳际轻言:“别出去,若说你病了,我才会不
安,到了明日天亮便会好了。”
这么近,却那么远,纳兰颜之未有即刻推开,略沉思一番,便往后退了二步,似有些尴尬的微微点头,随即扶他进洞里坐下:“外头寒的很,坐里面些。”
慕容子宣的身子微靠在洞壁上,只觉着有些乏,头晕目眩,且连鼻中呼出来的气都是烫,身子越
发的沉重起来。
纳兰颜之一直愧疚,时不时的去敷他的额头,心急如焚,喃喃而语:“这如何是好,这样烧一
夜,还不知明日该如何呢。”
“你终究不怕我了?”慕容子宣轻笑着微睁开双眸,眼里柔情似水,浓浓的化不开,支撑不住又眯上双眸。
纳兰颜之急了,轻拍起慕容子宣的脸颊:“慕容子宣,你可千万别睡。你睁开眼睛,我讲故事给你听,这天太寒,可不能就这样睡着了。